第 39 节
作者:辩论      更新:2024-05-13 20:08      字数:4757
  两人说话间,顾婕妤早已到达。
  因事关重大,非同小可,皇上顾及顾婕妤颜面,也生怕有人嚼舌,反画藏于宫中,传了出去不是好听。周琬静便自请回避,随着庞公公的安排暂且去隔间回避。周琬静坐在隔间之中,有些忐忑。过了一会,挽眉进门而来,说是庞公公让她来伺候自己,周琬静心倒也放下了,只想着潇昭仪不知动作如何。
  不过片刻,只听外头顾婕妤抽泣求饶之声,但房门紧闭,周琬静也听的不仔细。在房中来回徘徊,有些焦急。
  此时门忽然打开,庞公公一脸恭敬道:“娘娘,皇上请娘娘出去。”
  周琬静点点头,跨步走出房间,庞公公又补上一句:“贤妃娘娘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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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宫斗谋略之无间道
  “谋反造乱!”此画被扔在地上;摊开来,逢人经过便可瞧见。
  起初各位妃嫔经过都只是匆匆瞥一眼;直到皇上说出这四字;众人这才仔细一看;顿时惊住。
  顾婕妤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连带哭啼叫嚎都是面对着地板;泣声道:“臣妾冤枉,臣妾冤枉……”
  贤妃本就坐拿着帕子捂着嘴,惶恐不安;待瞧见周琬静走进来;还以为是刚刚道来;忙起身便说:“臣妾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臣妾不知娘娘到来,失礼了。”
  周琬静出手止住,也是拿着帕子甩了甩,带着厌恶之情,在转而一脸肃明:“无妨,本事赏画论诗的大雅事,皇上与臣妾的无心之举,却促成破败乱臣贼子,皇上圣明,这百八十卷画作之中偏偏挑选出了这一副,说明天佑我大明!”
  “臣妾也是这般想的。”贤妃口舌慢拙,见周琬静的马屁拍的一个叫顺溜,也不敢落后。
  “顾婕妤,这画是何时画的,画与何人,作画之时身旁都有谁在场,你一一说明。”皇上震怒,顾婕妤越加的害怕。
  “皇……皇上,臣妾实在是冤枉的,这副画作,真真不是臣妾画的啊!臣妾也不知为何在此中,臣妾喜画山水树木,却不会画一只鸡,这实在是……实在是有碍美观,皇上,臣妾一向对作画要求甚高,断不会做出这种事。”顾婕妤还在哭求着。
  贤妃却道:“哼!甚么个要求甚高?无非是掩人耳目罢了,你既要作这反画,定是内涵的意义比画作美观更为重要,再则,这画分明就是从你画卷之中发现的,不是你画的,也是别人给你的!你一向喜画画,送顾婕妤几副画玩玩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也不免惹人怀疑,顾婕妤,你说我可说的对?”
  周琬静默默冷笑,贤妃别的不行,落井下石却是后宫第一人。
  顾婕妤头一抬,愤恨地盯着贤妃:“贤妃娘娘莫要血口喷人,臣妾喜作画已是从幼儿时起,断不会为了这种污浊大罪之事作画收画。”
  周琬静不免打断道:“顾婕妤,皇上问话,顾婕妤还是照实回答的好。”
  顾婕妤一见皇上早已深锁眉头,急忙道:“皇上,臣妾在来之前从未见过此画,更加未曾提笔在画作上留下一笔一划,一切一切,皆因臣妾被人诬陷的,请皇上明察!”
  “皇上,臣妾瞧着这纸张,这墨水,均是宫中独有的,若说外头,也只是一品大臣极皇上赏与近臣所有,故此,这幅画若非宫中,便只有出自宫外这些大臣家中了。”贤妃有意无意的,倒是提起顾婕妤家中。
  “皇上,臣妾承蒙圣恩,顾氏一族也为皇上尽力效忠,怎么会生出谋逆之心!”顾婕妤急忙辩驳,此刻她杀了贤妃的心都有。
  “贤妃,依本宫之见,单凭一副画作便断定顾婕妤谋反,未免太过草率。”周琬静恰时开口,倒让贤妃顾婕妤双双呆住。
  “皇上认为呢?”周琬静问道。
  “顾氏,你说此画你从未见过,也未曾提笔作过,那出现在你的画框之中,不是你的,便是别人给予你的,或是别人栽赃陷害你的。”皇上虽未言明态度,但话里已包含许多意思,一是皇上赞同周琬静之说,觉得单单就画混在顾婕妤作画之中也不能断定画便是顾婕妤的,二是皇上到底不希望后宫之中有这等事。
  “皇上所言极是,不如派人查查顾婕妤宫中下人们,从甘谦宫一路来的宫人们都盘查一番,别冤枉了好人,也别放过一个坏人。”周琬静进言,皇上也是点头。
  “皇上,臣妾清白,但求皇上明察。”顾婕妤磕头。
  “只要你真是清白了,朕自然不会怪你。”皇上手上的珠子一甩,扔在案几上,人已进了书房之中,大门一闭。
  “若是皇后在此,不知会如何做。”周琬静忽然调转话题,问起了贤妃。
  只听贤妃冷笑:“娘娘许是糊涂了,娘娘乃是贵妃,非是皇后,怎能同日而语。”
  “我哪里是糊涂,不过是想起昔日先后那般贤良淑德,一直心向学习,但此等事情,也不知先后会如何帮助皇上。”周琬静语出挑衅。
  “娘娘也会说是先后了,娘娘可曾听闻,民间正室若是故去,娶进门的填房在正室的灵位之前,也不过是妾罢了。”贤妃怒道。
  “哈哈哈哈——”周琬静张口大笑:“你我同是妾,又何必自居高贵呢?”
  跪地的顾婕妤眼神狠辣,口气不善:“两位娘娘今日之争,臣妾算是看见了,倒是狼虎相争,搅得后宫烟灰四起。昔日是臣妾无知,冒犯了两位娘娘,还请两位娘娘恕罪。但臣妾熟读圣贤书,须知青天有眼,臣妾若是洗清了冤屈,还得好好向娘娘们请教一二。”
  “哟,这还跪着呢!便向你我挑衅,来日怎么得了?”贤妃一脸嘲讽。
  “我倒是知道一种罕见的鱼类,体型较小,生长在河中,以其他飞禽走兽为食,更甚至于食人肉,贤妃娘娘见过莫要小瞧了这小小鱼,一旦咬起人来,便是要了你的肉!”周琬静突然欺身而上,靠近贤妃几分,贤妃顿时被吓得连连后退。
  书房之中,皇上扶额深思,不满道:“外头是何人说话,扰朕安宁。”
  庞公公无奈道:“许是贵妃娘娘与贤妃。”
  皇上深叹一口气:“三皇子造反,要杀朕,更挟持朕的皇后,皇子,当年若非朕平反乱贼,今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便是三皇子。可若是反过来,是朕要造反,那么三皇子……又会对朕念及手足之情么……”
  “皇上。”庞公公一脸难道。
  “凡是牵扯到三皇子一事,朕不得不防,不得不怕,前车之鉴早已摆在那儿,朕若是因为妇人之仁而心慈手软,留下祸害,来日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此话在周琬静那儿是最好理解不过得,一个女人便能平定的事,何苦要牺牲将兵与老百姓。
  一直到亥时,顾婕妤宫中下人均被调查审问,遇上不老实的,几大板子上去,机灵的造就全吐出来了,剩下几个倒是将平日里顾婕妤不满周贵妃的话一一叙出,这些审案的公公们也都记着。
  皇上看罢提审的记录之后,这才问道:“顾婕妤,据你宫人下人们口供,你是从未画过此画,你身边的近身侍女更是以死证明。”
  “皇上,顾婕妤近身侍女的话岂可全信!”贤妃着急道。
  皇上伸手止住了贤妃的话,继续道:“提审之中,倒是有几个宫女忆起前些日佘美人去过甘谦宫,也曾进过书房,观赏你的画作。”
  “对对,佘美人是曾经去过,说是她要作刺绣,想绣一副荷花池湖中亭的景象,故此来找臣妾一看画作,想借比着模仿。”顾婕妤说道。
  皇上听罢,最近微微翘起,一丝未明的笑意浮现:“那为何佘美人身边的宫女口供指出,她去前曾经作过一幅画,去了你的甘谦宫之后,那画便不见了。”
  “皇上审过佘美人!?”贤妃与周琬静具是一惊。
  “皇上!”顾婕妤同样也是万分震惊,但又有几分欣喜,若真是佘美人故意陷害自己,此时真相也是浮出水面了。
  “此事蹊跷,皇上还需好好审查。”贤妃开口道。
  “查了!”皇上忽然声音放大,震响整个宫殿:“佘美人口中吐出,便是你指示她的!”说罢一指,手指头对面正是贤妃。
  周琬静心中早已一震震未平的波浪,听着贤妃哭泣声,顾婕妤的声讨声,再是皇上命太监们念出口供声……周琬静却很是不安。
  不一样,与事先说好的不一样。佘美人不该如此快的认罪,况且也不能认罪。为何事情峰回路转?
  本该是宫人们作画一致,作画是佘美人所作,佘美人再供出是贤妃逼迫自己,届时自己作为六宫之主,替佘美人求情几分,让佘美人安心移居,以为自己信任了她,待过几月将她放出。自己便可以等佘美人打入冷宫,自己再向皇上进言,一碗汤药,送了佘美人,如此一来,贤妃,佘美人……
  但是佘美人如此快便招供了,周琬静心中突突的不安。
  “贤妃,此画作,真是你做的?”皇上最后一问,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皇上。”贤妃突然止住了哭泣,挺直了身子道:“此画,非是臣妾做所,但是臣妾知晓。”
  “你知晓!”皇上震怒:“你可知道,谋逆是大罪!诛全族的!”
  “皇上,罪妾知错,罪妾是知道这副画作,也知道佘美人知道,罪妾与佘美人,均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贤妃说着,却半点毫无悔意。
  周琬静额间突突作响,头开始疼了起来。
  “你为何如此!”皇上问道:“朕念你与先后姐妹情深,你侍奉先后也有多年,一直规规矩矩,为何先后一去,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是因为女子妒忌?竟要至你们杨家满门灭族不成?”
  皇上除了痛心,还有满腹的不信。
  “皇上,罪妾与佘美人一同,甘愿受罚,此事与顾婕妤毫无半点关系。”贤妃磕了三个响头,便要卸去珠钗翠环,以素衣之礼请罪。
  周琬静的手开始发抖,她半点也不信,贤妃从未做过的事,为何要认罪,这背后,究竟有多大的阴谋?
  “你与顾婕妤,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陷害她?”此时皇上依旧未曾唤跪着的顾婕妤起身,纵使有满腹的委屈,顾婕妤也只能跪着。
  “皇上!”周琬静忽然开口插话,却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看了一眼贤妃,又看了一眼顾婕妤,说道:“皇上说佘美人口供认罪,但为何不见佘美人本人。”
  “佘美人受了刑,怕是不便面圣。”庞公公在一旁解释道。
  顾婕妤睁大眼睛,怕是吓到了。
  “受了刑?”周琬静囔囔重复,却听见贤妃说道:“娘娘,你把我们逼到如此,佘美人受了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面见圣上,后宫女子断了这条路,便只能去冷宫等死了,娘娘真要至佘美人与我如此境地吗?”
  “贤妃你说什么?”周琬静反问。
  “娘娘,我知道,先后这一去,皇后之位便是你我,娘娘恩宠比我多,权势比我大,家世也是不在我杨家之下,后位本该是娘娘的啊!可是我绊了娘娘的路,娘娘迟早要除掉我的,只不过何苦赔上佘美人顾婕妤的性命呢?待来年春暖花开,又是新晋的绣女们入宫……”贤妃越说越落寞:“我是宫中老人了,姿色平庸,这些年来靠着祀奉先后与皇上那点子薄待,安然也能度过此生,娘娘何苦逼迫臣妾到这条路上。”
  “放肆!”周琬静愤然起身:“胡说八道!谁逼迫你的!又是你陷害了谁?”
  “娘娘不需要紧张,臣妾愿意全然把罪责承担了,但求皇上饶恕佘美人,念在她是受人所逼,减缓其刑。”
  “胡说八道什么!”周琬静越来越怕,不好的预感隐隐而生,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脱身。
  “我明白了!”在一旁的顾婕妤拖着双膝爬到皇上脚边,厉声道:“皇上,能让贤妃言听计从,且如此害怕之人,便是周贵妃周琬静——!”
  “皇上明察!”门外一声女子哭喊声,熟悉而又尖锐。
  周琬静只觉熟悉,一时半会却叫不出姓名,待见此人进来,却是失宠已久的梁才人。
  梁才人缓步而来,跪下道:“罪妾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梁才人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非诏不得见。”皇上见梁才人不请自来,只觉得厌恶。
  梁才人抬起头,颇有些委屈说道:“罪妾知道皇上不愿见罪妾,可是罪妾有话要说。”
  “你有什么话待朕处理完这件事再来报。”皇上作势就要赶梁才人走,可梁才人却伏地不起,大声道:“事关周贵妃这些年来在后宫所犯下的罪证,条条当斩,请皇上明察!”
  周琬静双腿无力,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