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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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 更新:2024-05-13 20:07 字数:4740
皇上早就知道了吧,姐姐临死之前,早就将这一切告诉了皇上,陈家的野心,陈家的面目,皇上早就知道了,可怜我那父亲还在皇上面前演戏多年,皇上怕是早就厌恶到了极点罢了!也真是辛苦皇上了,要日日夜夜对着我……”
“姐姐死了,当我知道姐姐死的时候,不仅没有难过,反而有一丝高兴,父亲告诉我,太子要登上皇位,必须借助陈家的兵权,而我,终于能嫁给皇上了。我记得当时我听到消息后,高兴的跑遍整个陈府,生怕有谁不知道,我终于终于可以当上皇后了!”皇后说的急,忍不住喘咳了几声,却挡开了皇上送到唇边的茶水。
“我不是没愧疚过,只是生在陈家,一切都是注定,姐姐爱慕皇上,注定了她要背叛陈家,我生为陈家的人,嫁给了皇上,却注定要为陈家偿还欠下姐姐的债!值了,值了,能嫁给皇上,这辈子都值了……”
皇后的话让皇上想起大陈后,想起当年登基造反之乱,想起许许多多的事,末了,只能说一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死了,到底下与姐姐相见,我会告诉她,我输给她了,我为陈家还了她的债,我只想问皇上一句话,姐姐的死,你恨过我么?”皇后睁着眼睛,生怕漏了皇上一个表情,等待这皇上的回答。
不问爱不爱,只问恨不恨。
皇后怕是这辈子在后宫之中,看似过着尊贵优越的生活,其实内心的孤苦,只有自己知道。
“你与你姐姐不同,你……太柔情了,后宫里不适合你。”有生以来,小陈后第一次看见皇上的眼泪。
不知是为她而流的,还是为几年的夫妻情义而流,亦或是为生在皇家,言不由己而流的。
“好……那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只要你答应了,来世我便为姐姐做牛做马,我也值了!”皇后激动地握住皇上的手,苦苦哀求。
“你说吧。”皇上任由皇后扯着自己,却没想到,这最后的两件事,竟然让他万分苦恼。
命运就是会开玩笑,陈家两女,出了两后,一个得到这世间上最纯真的爱意,却命丧于这份爱意,一个得到这世间上最高的宝座,却命丧于帝王对姐姐的爱意。
若是颠倒过来呢?命运对善良的小陈后如此不公,可是人生非竞技赛跑,没有公平。
“第一件事,我求皇上,此生永不得封周氏为皇后!”皇后字字铿锵有力,却含着血泪:“第二件事,求皇上不要封大皇子为太子,待过几年,封个王爷,让他自由寻个意中人,快快乐乐的过此生,不要再陷入皇家纠葛。”皇上说毕,期盼的看着皇上。
“皇上不必多虑,陈家早已交了兵权,且子弟也不如当初了,大皇子……不会是皇上的障碍。皇上要陈家死,臣妾无法劝阻,只求皇上放过陈家懵懂子弟,给他们一口饭吃便好。”
两人对视已久,终于,皇上点点头。
此时的皇后,才慢慢地合上了眼睛,永远的合上了眼睛。在帘子后头的人影一闪,消失在风轩宫。
遥想当年,太子步入陈府,心中念念的也是姐姐罢了,却从未注意过,那个半扇掩面羞涩的女子,将来三人会有如此纠葛。
当年的自己深爱着大陈后,不论外人如何说道大陈后丧失妇德,手段狠辣,总是不信。曾经有一次,大陈后背着自己,将自己身边的宫女们悄悄打发,却被当时未嫁的小陈后撞见,小陈后暧昧自己,心中不苟同姐姐作为,便来寻自己,将此事说了出来,却遭到自己的质疑与生气的态度。现在想来,当年她那委屈的模样,只消自己多想一层便会明白了吧!
人死了,便是骨灰一把,别无其他。
皇后殡天,六宫皆素衣上身,风轩宫大摆灵堂,近身宫女翻出皇后临死前的最后一道手谕,要贤妃助周琬静协理六宫。
当周琬静来凭吊之时,在风轩宫的每一步,脑海之中都回忆起皇后的样子。要贤妃协理六宫?周琬静冷笑,到死到死,还是不肯放自己快活。
贤妃自以为聪明,处处误导皇后,让皇后误以为周琬静便是祸害陈家的罪魁祸首,这才燃起了皇后除掉自己的决心,可惜她们三番五次设计,均被自己一一逃过,现在想来,那时的皇后恐怕是早已知道一切成定局了罢!
要贤妃协助周琬静协理后宫,意味着要分出了周琬静一半势力,牵制周琬静是为了来日的选秀,未来的后宫,还有一名姓陈女子的位置呢!
皇后一走,许多事变了味。皇上埋头务政,只是每几日抽空到风轩宫一回,每回总是屏退众人,独处于室,而绿头牌再也不翻了,怕是因皇后一死而暂时没了想念罢。杨家几位大臣自请辞官,贤妃在宫中的地位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好在还有小陈后一道手谕,贤妃勉强接管了几处事务,宫人们也不敢越逾的太过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陈后最后还是拉扯了贤妃一把,可谓是用心良苦。
送走皇后娘娘当日,周琬静与众人纷纷到场。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已离世,六宫之中失去了主心骨,按照姐姐的遗愿,娘娘是否该将六宫各项事务都教与妹妹呢?”贤妃站在周琬静声后,悄声道。
“是教与还是交与,本宫听不清,贤妃可说清楚点?”周琬静语气嘲讽,神色却凝重的望着灵位。
“妹妹的意思是,既然皇后已经下旨,姐姐当是……”
“姐姐当是好好教导你如何管理后宫才是的。”周琬静打断贤妃的话,回头一看,只见贤妃红红的眼眶,似是几夜没睡好,不知这眼泪是否是真心实意的,只是知道此事贤妃每句话中的揽权,倒是真心实意的。
“听闻妹妹与皇后娘娘姐妹情深,如今皇后娘娘百日不到,为何妹妹便如此心急?不如趁着能看皇后娘娘时多看一样罢!”周琬静说完,也不理贤妃如何表情,直径转过身去,为皇后上了一炷香。
两月后,小陈后入土,年关也到来了,众人秉着皇上旨意,精简不张扬的过了个年,潇昭仪日日陪伴太后,周琬静也埋头准备好秀女大选
☆、41绣女们
选秀这日;后宫这大门就似阀门一般,开开合合;迎来送走;不知多少无知女子进了这门便永远出不来;断送了青春,还有性命。
随着一日一日的删选;最后御前之选,被太后和皇上勾笔的只有五位秀女。
五位当中,其中自然有陈家的陈恬蕊;周家的芝诺;另一位;自然是近来皇上心腹顾家的顾稀辞。这三位,都是有身家背景的,余下的是苗姓女子与元姓女子。五位秀女未曾侍寝,所以均称作贵人。
皇上选完女人,甩手一丢,周琬静就要跑去接住这个摊子。贵人们进宫之后必须先学宫廷礼仪,周琬静从宫里老人中挑选了几个资历厚的老嬷嬷,训了一番话,再送去给贵人们。这些老嬷嬷不管从哪个宫里出来的,均是在后宫混过几十载岁月,看遍了后宫的丑态,尝便了世间的磨练,只知道忠诚于主人,思想守旧,刻板守礼,断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周琬静单单看重的,就是这份守旧。
贵人们安居三日,也纷纷拜访各宫妃嫔,除了失宠的梁才人,就连佘宝林也收到几位赠礼,朝宣宫更是不必说了,如今皇后一去,贵妃为大,六宫之中又是周琬静坐享冠绝,宫人们哪有不机灵的,就别说新入宫的贵人们了,可这礼品当中,独独没有周贵人的。
按说未曾侍寝的贵人是没有资格给皇后请安的,周琬静那里如是。请安结束,申一过,贵人们便纷纷协礼上门拜访。
“娘娘宫中摆设精致,品味优雅,嫔妾羡慕不已。”众人向周琬静行过礼后起身落座,陈贵人率先夸起了周琬静。
“娘娘贵为贵妃,自然是用顶顶好的东西了!”元贵人说罢,端起茶盏,惊叹道:“娘娘宫中的茶也是特别幽香。”
上座的周琬静单凭她们夸赞,心中突然想起了已故的皇后,若是她还在,就该是她来享受自己这份待遇了……
“娘娘,听闻周贵人是娘娘的亲妹妹,如今姐妹后宫团聚,也是一桩美事。”陈贵人说罢,似乎是信心满满,仔细的端详起了周琬静的神色,却不知在后宫多年的周琬静早已练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陈贵人瞧不出破绽,略有些失望,但却引起周琬静疑心。
今日头一回见这几位贵人,周琬静第一眼向顾贵人看去,果然也是一位娇娘子,但是美中却带着孤芳自赏,不过若真是品性高傲,又何必随大流跑来拜见自己呢?而陈贵人,一副八面玲珑,倒像是潇昭仪的翻版。
新人终归是新人,没说几句便是冷场,周琬静也不勉强,和和气气的回赠了些衣物朱钗,再让挽眉送走几位贵人,待挽眉回来后,见周琬静一脸沉思,开口道:“娘娘可是想妹妹了?”
“不瞒你说,我倒是不大记得妹妹的模样与秉性了。”周琬静叹了口气,正琢磨着怎么说。
“娘娘进宫得早,印象不深刻也是有的,不过周贵人这……怎么也该来拜访一下娘娘罢!”挽眉有些尴尬。
“无妨,我也觉得奇怪,今日瞧见顾贵人,倒是让我惊艳,不过瞧她通身的气质,也听闻是个有才情的女子,这但凡女子读的书多了,便学那些文人墨客般的矫情,什么孤傲清洁,不过在她身上我倒是没瞧见这德行,反倒是陈贵人……”周琬静撇了挽眉一眼,挽眉顺势接下去道:“不可小觑。”
“陈家到底不死心,小陈后这一去,扔下多大的摊子,不顾陈杨两家。这个女子身上的重担可真大。”周琬静感叹道。
“娘娘,陈贵人瞧着有几分聪慧,不过到底是陈家人,陈家周家势不两立,娘娘千万别怜惜。”挽眉劝道。
“我省的,倒是我这庶妹,怎的进了宫也不来拜见本宫。”周琬静有些嘲讽,挽眉也疑惑,猜测道:“莫非是……病了?”
“明日随本宫去瞧瞧贵人们习礼仪,顺道见一见本宫这位庶妹!”周琬静把庶字念的极为重音。身后的流珠忍不住“噗呲”一笑,惹来周琬静怪嗔。
第二日,事先通知了管教嬷嬷,当周琬静踏入殿内之时,只见大殿之内跪着名身着宫装女子,低着头,瞧不出面庞。而管教嬷嬷带领的陈贵人与顾贵人人均站在一旁。瞧着这架势,周琬静有些不解。
管教嬷嬷使了个眼色,率先走出来,带领众人行礼,周琬静虚扶一把,倒让管教嬷嬷受惊了,周琬静笑道:“嬷嬷辛苦了。”说完便直径走上主位坐下,这才环视一圈,眼睛一扫到了陈贵人身上。
陈贵人大大方方站出,嫣然一笑道:“承蒙贵妃娘娘抬举,亲自特来教导嫔妾们习礼仪。”
周琬静赞赏的点点头,当即赏了一串波多蓝色玛瑙。
陈贵人面上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遵照礼仪谢过了贵妃,等陈贵人起身时,周琬静这才仔仔细细的端倪这跪在大殿中央的贵人。
“底下这个,是否是同问新晋后宫的贵人?”周琬静下巴一抬,意指道。
管教嬷嬷急忙站出来道:“回娘娘话,这位是周贵人。”此事的周贵人一如既往的低头不语,周琬静有些不满,便道:“抬起头来。”
但话一落下,周贵人好似未曾闻见一般,依旧埋头。
一旁的挽眉见周琬静眉头一皱,便知周琬静不满,问道:“嬷嬷,怎么回事?”
只见管教嬷嬷急得满头大汗,有些惊慌回话:“娘娘,挽眉姑姑,这位周贵人方才因言语上顶撞了贤妃娘娘,被贤妃娘娘责罚下跪两个时辰。”
周琬静听闻,朝着周贵人问道:“周贵人,你抬起头来回本宫的话,莫要让人觉得你是哑巴!”
可周贵人就好似来了脾气,既不回话也不抬头,管教嬷嬷见此急得已经满头大汗。周琬静眉尾一挑,讽刺道:“周贵人好犟的脾气啊!既然敢顶撞贤妃,又敢藐视本宫,视宫中规矩为无物,看来管教嬷嬷也教导不了你了。少年无知,懵懂倔强也属难得,但在后宫,还是先要遵循妇德礼仪,不知几板子下去,周贵人是否还能保持倔强脾气。”
话音刚落,下跪之人猛的一抬头,带着不敢置信与恐慌,甚至有几分厌恶之情看着周琬静。
“周贵人,按礼您应该先请安,再请娘娘恕罪,万万不能抬头与娘娘对视啊!”管教嬷嬷心中阿尼陀佛一百遍!望娘娘不要怪罪下来才好啊!
“姐姐,我好歹是你的妹妹,你这打板子打下去,我还要不要当妃子了!”周贵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人,一番话直把众人惹笑,挽眉憋了好久才平息了笑意,脸上肌肉都抽搐了。
周琬静却呆滞了片刻,定眼一看,似乎这眼神有些熟悉,再回想自己穿越过后的情景,可能是周琬静本人生前的记忆罢了,无须大惊小怪的。安慰完自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