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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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 更新:2024-05-13 20:07 字数:4737
喝完一碗粥,胃里有了暖意,佘才人这才反应过来,呆呆傻傻的向皇上请了个安,便靠着双眼放空。
周琬静抖着手,指着佘才人轻轻说道:“皇上,请个太医……”
话未说完,前头传来了声音,太后皇后均是派来了管事嬷嬷,瞧着身后呼隆隆一群人,贤妃盛嫔潇婕妤等人也尾随而来。
众人依次而坐,瞧着佘才人那呆滞的面孔,待太医来之后这才回过神来。贤妃拍着胸口悄声道:“臣妾听闻佘才人一醒便来了,原想着佘才人命里多苦难,如今又这样,只怕是场面凄苦,准备了好一肚子的暖心话,没想到……”
“姐姐此话差矣,佘才人又怎么是命里多苦难呢!只怕是命中犯小人罢了。”潇婕妤落座在周琬静身后,一想到早些时候再皇后哪里受的苦,更是与贤妃梁才人脱不了关系,忍不住说道。
“好姐姐,此话不能乱说,到底人家佘才人是从贵妃娘娘那儿出来的,怎么的就犯小人了呢!”梁才人冷言冷语,目光挑衅着。
“太医,佘才人如何了?”倒是太后派来的管事嬷嬷,张口关心。
这回来的太医姓崔,举止沉稳样貌老实,同是太医院的老人了,也是皇上信得过之人。崔太医回道:“禀皇上,各位娘娘,佘才人乃是失血过多,导致体虚,气虚,开些补药即可,而滑胎导致体内污秽早已清楚,天花粉虽然引起胎儿早落,但是药性却不是很猛烈,以后养好身体还是没有大碍的。”
“那她为何……”贤妃就差个“傻乎乎”的没说出口,却被周琬静打断道:“贤妃妹妹,本宫记得佘才人出事之前均是你张罗着她的一切衣物,如今佘才人被害,皇嗣不保,妹妹多多少少也担了点责任。”
“娘娘说的是,可要说责任,定是……”贤妃正要张口,那边的潇婕妤也抢先说道:“要说是责任,可是后宫上上下下都有的,如今一天不查出是谁如此大胆谋害皇嗣,大家便一天不安,贤妃姐姐,容妹妹叨唠一句,虽说姐姐对佘才人其心可鉴般的护着,架不住佘才人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可姐姐身为后宫老人儿了,也得劝劝啊,难不成佘才人不懂事,姐姐也就跟着两手一摊,不管了么!事已如此,也不能在躲着逃避责任了。”
贤妃见状,正要发怒。
周琬静却伸手一指,道:“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如今佘才人这样,看似醒着却一副沉睡的模样,太医。”
“臣在。”崔太医赶忙上前一步。
“佘才人这样,是不是昏迷多日,神智尚未清醒。”周琬静问道。
“回娘娘,正是,佘才人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待再过一会儿就好了。”崔太医禀告完,皇上也只是淡淡的吩咐要用好药,好好养着几句话,一想起失去的孩子,似乎也是有心无力,没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要走,妃嫔们一听皇上要走,纷纷表示自己呆着也无用不如跟皇上一起走,或是一道回宫顺路,还有的热情的邀请皇上去宫中喝壶暖茶……
皇上一一回绝,一干人等失望而归。
人的大脑记载都是连贯性的,昏迷了那么多天,大脑长期空白,信息量不连贯便会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事情,也记不得自己,等大脑整理后便会记得。
开玩笑,周琬静上辈子可是植物人,佘才人何时才会清醒,自己也能摸个大概。
果然当三天后传出佘宝林痛失爱子,整个人人比黄花瘦,屡屡写信求见皇上之时,周琬静知道差不多了……
大殿之内,正谨威严。
华隆宫的暖炉烧得正旺,烧得某些人心中碰碰直紧张。
“佘才人,距你醒来的这段日子,六宫众人一直是关心的紧,怕你受到惊吓,连晨起的三声锣都免了。”太后心疼道,摸了摸手上的玉佩,一想到天花粉便是从此物查出的,太后便心有余悸,想不到自己给予爱孙的礼物竟然成了谋害爱孙性命的胸器,便痛苦道:“把这枚玉佩销毁罢,哀家再也不想见了。”
“太后,这可是国寺求来的啊!”贤妃急急忙忙道。
“求来的又如何,受世间那奸人之心的玷污,留着有何用。”太后一双手推出玉佩,一旁的嬷嬷只能收好来。
“玉佩罢了,改日另求便可。”皇上只是淡淡说完了,便瞧着坐在椅子上的佘才人,惋惜道:“佘才人,你且将当日的事从头说一遍,不必忧心,朕连同太后等人均会为你做主的。”
一旁的皇后咳嗽了几声,还是开口道:“是啊佘才人,莫要委屈了自己。”说完看了看周琬静。
周琬静跟在太后身边落座,装作瞧不见。
底下的佘才人此事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有生之年头一回被如此多人重视,悲的是要以亲生骨肉来换取这份重视。
手指一指,方向定在周琬静身上,说道:“贵妃娘娘。”
“周琬静!如今佘才人指认了你,你还不跪下!”贤妃眼急嘴快,佘才人还未曾开口,便想坐实了周琬静的“罪名。”
皇上太后大惊,纷纷朝周琬静看去,却见周琬静纹丝不动,定定的看着佘才人。
“这……”太后摸不着头脑,便向皇帝投去疑问的眼神。
“佘才人,你手指着周贵妃,是为何意?”皇上问道,眼中竟是不信任。
“嫔妾指着贵妃娘娘,是想起当日嫔妾与娘娘一同赏花之时,嫔妾当时穿了肥大宽松的衣服,爱吃酸梅甜食,娘娘笑话嫔妾,莫不是有了罢,当时嫔妾未曾细细想,如今想来,娘娘真是一片苦心啊!”佘才人忽然说这番话,倒让众人陷入不解。
贤妃不耐烦的打断:“这……跟你滑胎有什么关系?”
“当年嫔妾只是一介小小扫地宫女,论姿色论样貌论才情,均是比不过后宫各位娘娘,但嫔妾能承恩宠,当了才人,只因为娘娘教导有方,虽然娘娘从未正经瞧过嫔妾一眼,但是嫔妾依然心中感激不已,娘娘恩德,嫔妾,不,是黛雁,黛雁没齿难忘!”佘才人说着说着便流下泪珠,好不惹人怜惜。
“你本名叫黛雁?”皇上忽然问起:“怎的没听你提起过。”
“黛雁这个名字,是嫔妾入宫之后娘娘为嫔妾改的名字,嫔妾本名难登大堂,说出来怕污了皇上太后皇后以及众位娘娘的耳朵。”佘才人低头说道。
“想不到贵妃却是有如此和蔼的一面,哀家先前竟然从未发觉,但是你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一谢贵妃罢了,何日不能再谢,还是先说说你滑胎一案的事罢,哀家与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太后一开口,便说道点子上来。
佘才人慢慢抬起头,扫了一圈,从潇婕妤,周琬静,太后,皇上,皇后,贤妃……这一圈下来,众人各有各的心思,想找出凶手,连拖带拉,将仇人污蔑一番,最后佘才人的苦,又有谁能知晓?
佘才人冷笑,瞧着周琬静,心中五味杂陈。
今日我报不了仇!实属不得已为之,但来日我定要为好姐妹连同此次一同算账!
“回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嫔妾心知自己身份低微,承蒙皇上垂帘,才得今日一席之地,可嫔妾有错,保不了腹中胎儿,更是让自己为奸人所害,如今早已醒悟,一切大错特错,嫔妾愿意承担!”佘才人分别朝众人各自刻了个头。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愿意承担!你滑了胎,到底是被人害,还是你自己不小心!倒是说个明白,皇嗣为重,怎能不明白的就算了!你一句愿意承担便完了?”太后有些怒火,气的是佘才人烂泥扶不上墙似地。
“嫔妾非是有意的,嫔妾之所以滑胎,的的确确是遭人逼迫!只是此时嫔妾也有一丝责任,直至今日才知道,丧子之痛,撕心裂肺……”佘才人说着,哭道:“请太后为嫔妾做主,嫔妾就是死也值了!”
“且说个明白罢,哀家才能为你做主!”
“早在嫔妾因麝香一事被关禁闭之时,嫔妾便感觉身体异常,当时只念是面壁思过,心无旁骛,便不去想其他,不巧却发觉自己有了身孕,嫔妾禁闭期间,只有两个人来看过嫔妾,一个是贵妃娘娘,一个盛嫔娘娘,贵妃娘娘当时来了之后,痛斥管教嬷嬷看管不利,嫔妾心存愧疚,便更不在想其他,没想到害喜越来越严重……后来,贵妃娘娘得知嫔妾怀了身孕,向皇上求情,嫔妾这才能解了禁闭,不用在禁闭期间生下胎儿,嫔妾真是感激不已……可是,当时还有一个盛嫔娘娘来看过嫔妾,娘娘身上的胭脂味极其重,嫔妾闻了几下便不舒服,呕吐不止,盛嫔娘娘便以嫔妾失德来管教嫔妾,且不得嫔妾请太医,嫔妾只能熬到皇后娘娘发现嫔妾怀孕了这才喧了太医,好在来得及时,胎儿保得住,但是却让盛嫔娘娘责骂嫔妾是装模作样!有心计!说嫔妾是……是那狐媚妖鬼,要迷惑皇上,腹中胎儿也非是龙子,而是狐狸!天地良心!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嫔妾只求清白!”佘才人断断续续,哭哭啼啼的说完这句,早已是泪人儿般了,周琬静伸手一指,挽眉这才急忙上前去扶起她,说道:“小主还是坐着说话吧,本来就体虚,莫要再气火攻心,病倒了。”
一番话下来,皇上哗然大怒,盛嫔苍白了脸色,大呼道:“冤枉,冤枉,你个小贱蹄子,为何冤枉本宫,也不想想当日是谁把你从扫地宫女提拔起来的!你狼心狗肺!”
“啪”太后震怒,重重一摔茶杯,怒道:“把这个谋害哀家子孙的人给我拉下去!”
“皇上,事有蹊跷,不能单凭一面之词!那天花粉,盛嫔从何得到的?!”皇后急忙说道。
“后宫妃嫔不多,只消查查近半年来的用药记录便能得之,盛嫔向来都是胭脂水粉厚重,自打上次那件事过后,臣妾对麝香一物的味道极为敏锐,盛嫔身上时有时无的麝香,臣妾一向敬而远之,盛嫔你倒是说说,你身上能有麝香,如何弄不来天花粉。”周琬静亲自上前,扶起佘才人,安抚道:“佘才人,毒是盛嫔逼你服下的,玉佩上验出毒是因为服毒之时洒落上去,你虽是本宫宫里出来的人,但众所周知,我向来不喜你,当初你侍寝后便于本宫离了心,但到底是自家姐妹的亲,你就说说当初为何服下天花粉罢!”
佘才人哽咽着,轻轻点头道:“当初盛嫔一开始劝我不要服用贤妃娘娘与梁才人送来的东西,嫔妾初始不明,后来盛嫔说她们不安好心,嫔妾便也傻傻的信了,再后来盛嫔日日送来补药,嫔妾不疑有他,一一服下,可是孩儿是自己的,感觉不对劲,便去问太医,谁料那天花粉药性却是温和,每日一点点,竟也查不出来!待嫔妾真正感觉不对时,盛嫔这才露出真面目,逼迫嫔妾服下大量天花粉,差点要了嫔妾的命!”
“故此玉佩上的天花粉,实属意外,而你也是被盛嫔强迫服下的。”皇后给出了总结,忍不住叹气道:“佘才人可谓是少年无知,轻信小人,不过也不全怪得了她,世上存了不干净心思的人多了去,一个姑娘家的,怎能奈何得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皇上决定快刀斩乱麻,给佘才人一个说法,也给太后及六宫一个结果,盛嫔关押宗人府审理。
佘宝林因保护皇家子嗣不当,降回了分位,依旧是佘宝林,但念其遭人所害,故此不加以其他重责。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接下来是周琬静大战梁才人三回合!
☆、38开战之一战唇舌
盛嫔一事;六宫禁谈。
一是关系皇家颜面,二是牵扯皇嗣;故此周琬静下命六宫不得议论;当众人以为后宫风波渐渐平息的时候;周琬静却不以为如此便可以放过小人。
梁才人三番五次挑衅,教唆;这口恶气周琬静怎能吞下去?于是在六宫赏花这日,周琬静特地安排了座位。
佘宝林刚刚失子,皇上念其年轻;倒是安抚了几番;看似失去一子却惹来盛宠;不知是喜是悲。周琬静便将她排在了前头,反之在她位份之上的梁才人却安排的末座,当日妃嫔围着湖心落座,坐在末座都不知能不能瞧见皇上。
“妹妹且忍忍。”当日的赏花会里,贤妃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递给梁才人这一句话。
皇上今日兴起,非要拉着贵妃玩行酒令,句句都要带个花字,贵妃口才不敌皇上,屡屡受罚,佘宝林还帮着挡了两杯酒……瞧着面前的人玩的那么兴起,自己却坐在角落之中,梁才人暗暗不忿。
“皇上!”正玩得高兴的周琬静冷不丁听见远处梁才人一声“皇上”面色瞬间垮下来。待梁才人七万八绕的走来,说道:“皇上,容嫔妾敬皇上一杯。”说着便一口喝下。
瞧着梁才人今日的精心打扮,周琬静冷笑道:“妹妹今日真是煞费苦心了。”
梁才人装作不明周琬静何意,只是低头谢了谢恩,也没用回身落座的打算,倒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