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辩论      更新:2024-05-13 20:07      字数:4732
  挽眉大惊道:“娘娘怎么自己起来了?快快,奴婢伺候您梳洗。”
  周婉静不明就里,由着挽眉按在椅子上,梳洗打扮,全程都是挽眉自己一个人一把手做的,周婉静不满道:“宫里人呢?不会集体放假了罢!”
  挽眉布置好最后一支簪子,这才扶起周婉静道:“娘娘听了且莫急,出了事了,佘才人滑胎了!”
  “哦。”周婉静拿着铜镜,仔细的端详自己的仪表,丝毫不在意道:“那跟我宫里的人不在有什么关系。”早从佘才人怀孕起,周婉静设计将佘才人推至风口浪尖之上,一个怀孕女子,又晋了位份,受太后皇后关照,如何能不在后宫引人耳目?想来周婉静认为佘才人滑胎迟早之事,只是她料不到,结局如此喜感。
  挽眉叹气道:“娘娘,佘才人这次滑胎,胎儿没了,人也不省人事,昨晚半夜出的事儿,现在还没醒过来,太医诊断,佘才人是食了滑胎之物,而此物药性猛烈,隐隐有躲人性命之兆,腹中胎儿已有四五月余,佘才人若是这几日不醒来的话,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了,事情传到太后那儿,太后震怒,下了谕旨,要彻查此事。”
  “所以我的人呢?”周婉静这才正视了挽眉,似乎有些责怪,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儿,现在才告诉我?
  挽眉愧疚道:“昨晚半夜,太后下旨,六宫宫人一个个被叫去问话,奴婢连同流珠彩蓝等人都是昨夜第一批被叫去的,奴婢到方才才被放了出来。”
  ☆、调查梁才人
  “那流珠彩蓝如何了?太后的人没动你们吧?”周婉静第一反应不是问别人,而是关心身边人。
  挽眉苦笑道:“倒也不能对我们如何,反倒是客客气气的,问昨夜在哪儿,知不知道佘才人滑胎的事,只是六宫众人多,审问到今早儿还只是审问了一半儿。”
  “皇上知道吗?”周婉静心下想了一番,觉得与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不如参合其中,说到底,佘才人被害,她是当中那位推波助澜的,但谁也不能指证周婉静什么,自消自己真的没有动手,太后又能拿她如何?
  挽眉摇头:“皇上不知,事发半夜,实在突然,皇上今早早朝,待下了早朝才会得知。”
  周婉静有个过人之能,她喜欢运筹帷幄,给自己多留一条路子,她脑海之中快速回放了一回自打佘才人怀孕之后所发生的事,打定好注意,她要一改形象,做个清正廉明的贵妃。
  待周婉静赶到太后宫中时,贤妃等人早已在此,梁才人大不如前,低着头坐在凳子上,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贤妃的那个攻婢。
  周婉静向太后行了礼,被告知昨夜佘才人滑胎的消息传到了凤轩宫,皇后听罢晕厥,今早刚刚醒来,不过身体虚,如今在宫中静养,凡事不要去打扰。周婉静想,这下皇上去看佘才人之前又得绕一圈先去看皇后了。
  “昨夜事发突然,因事关后宫,又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发生,哀家便不各宫通知了,周贵妃,事情发生在六宫,当属你管辖之内,你有什么想法?”太后威严,金口一开,如是周婉静这等野蛮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的也得老实上三分。
  周婉静答道:“回太后,事发的确突然,臣妾自宫中赶来,还未曾知晓事情全部,只是如今佘才人身体如何?”
  瞧着周婉静关心的样子,太后嗤之以鼻,甩出四个字:“不省人事。”
  太后不愿多说,想必是不信任自己,碍于周婉静身奉皇上之命,所以才问周婉静如何应对,人家真的只是客气,并不是很在意你的意见。周婉静只得暗自琢磨,忽然眼光一瞥,瞧见了梁才人。
  “梁才人不是专门为佘才人送食固胎汤的吗?事发之前佘才人吃了什么,总能问得出来吧。”周婉静问道。
  可贤妃却抢先道:“娘娘这话什么意思,我与梁才人均是照顾佘才人,娘娘这么问,岂不是怀疑我们了吗?”
  咦?昨天不是还推卸责任到人家头上,怎地今日马上就一副同甘共退的样子了?周婉静大感此人反复性情。
  “贤妃,这可是你该与本宫说话的口气?”周婉静说完看了上座太后一眼,见太后顾着伤心孙子没了,放低声音道:“如今佘才人是误食了滑胎之物,可到底是何物,怎么食用的,这些统统都得查清楚,皇嗣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何况事关六宫德行,若是有人加以谋害,弄得人心惶惶,后宫混乱,影响至前朝,谁担当的起?你担当么?”
  一番话压得贤妃哑口无言,只能拿眼睛示意梁才人。
  梁才人默默地从凳子上起身,走至周婉静身前四五米道:“启禀娘娘,嫔妾这几日只是送与补胎药给佘才人,并无再送吃食了,且不要说佘才人事发之前吃的什么,就是佘才人有无喝下补胎药嫔妾也不知。”
  周婉静听得迷糊了,双目瞪大道:“为何你会不知?本宫亲自交代,让你关照佘才人吃食,为何如今一出了事,你就说你不知道没关系?是否是故意推卸责任,看来这行为会传染啊!”
  “周贵妃,你到底是在询问,还是在含沙射影?”太后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周婉静又只得乖乖的收起嘲讽的口吻。
  梁才人却说道:“娘娘有所不知,自从嫔妾接管关照佘才人妹妹的吃食,便是尽心尽力,这是嫔妾该做的,可是后宫不知从何时开始,人言四起,说佘才人诺是有个好歹,便是嫔妾有了谋害佘才人之心,嫔妾日日送与吃食,下手方便,怎会放过佘才人,此话嫔妾只当是闲言碎语,起初并不在意,时间久了人言便也散了。可是,这话传到了佘才人耳朵里,便渐渐疑心嫔妾,好几次,嫔妾送去的东西佘才人都命人倒掉,如此来往几次,嫔妾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是将太医开的药方子命监督嬷嬷熬好送去,其余的不在理会。佘才人也自行找了信任之人,越过嫔妾管起了吃食,嫔妾心想,妹妹如今怀孕,定是挑口的,若是真的不信嫔妾,倒不如嫔妾放手,好坏先让佘才人吃得放心才是有胃口。故此,嫔妾虽然有回避之意,也是为了佘才人与皇嗣。”
  梁才人说完,末了又补了一句:“娘娘,佘才人不信任嫔妾,吃的也不放心,与其互相纠结着,还不如让她吃的放心要紧,嫔妾斗胆违抗了娘娘口谕,嫔妾知错。”
  周婉静只是静静的盯着梁才人,好似想从对方眼中找出漏洞。
  贤妃急急忙忙道:“是啊,梁才人妹妹也是苦啊,佘才人也不信我,到底我是位份高于她,她总是笑脸相迎,可是谁又见过她穿了臣妾送的穿的用的东西呢?!”
  “如此,也不能作为你推脱的借口,若是佘才人觉得不适,为何不来说,或是求太后皇后做主,偏偏是自行做主,你身为后宫老人了,也不来报,到底是你想推脱责任,还是心怀其他。”周婉静有些怒气,话中便带着几分威逼之势。
  梁才人却一反常态,忽然硬气道:“若是娘娘怀疑嫔妾,便将嫔妾带去宗人府罢!”
  “哼,宗人府,我怕你是挨不过第一审了。”周婉静满眼嘲讽,奚落地看着她。
  “事已至此,还是得等皇上做主。”太后一句话,缓解了周婉静与梁才人之间刀光剑影的氛围。
  但周婉静却也不打算干坐着等皇上下朝,还是吩咐着硕公公连同太医去查一查佘才人近日食用过的,使用过的一应物品,务求找出滑胎之物的来源。
  太后没有阻止,周婉静眼瞧着硕公公的身影退出了大殿,这才道:“太后,这事儿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出来的,从昨夜到现在,太后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番,待皇上来了再另行商量此事该怎么办。”
  太后也意外的没有反驳周婉静的话,疲倦的点点头,由着嬷嬷们搀扶下去了。打发了太后,周婉静一头倒在自家宫里的榻上,抬眼一瞧,这才发现流珠彩蓝等人均已回宫。挽眉来说,早在周婉静去太后宫中之时,六宫宫人早已陆陆续续放了回来了,毕竟都是宫婢,六宫若是无宫人,谁来干活?要贵人自己打水么?
  想来太后也是一时火气攻心,待冷静过后才发现审问六宫宫人不妥,关键在六宫主子身上,这才不管谁是谁统统放了回来。
  不过谁敢去说太后你做的不对呢?
  就在周婉静还准备倒头休息一会儿时,却到了请安的时辰了,周婉静无奈的爬起身子,换了一身素一些的服饰,慢腾腾的走至前厅。偌大的厅中,本该是妃嫔们的位置上,如今莫名的空了好几个。
  待众人请安之后,周婉静这才道:“都知道今天什么事儿了罢。”
  贤妃自打昨晚听闻佘才人滑胎便没睡,支持到现在,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待此时恨不得回宫睡上一大觉才好。可周婉静记得,有一场战役,双方人数相差三倍,人数少的一方不正面攻打,却采取游击术,还日日吟歌不止,吵得敌方无法睡眠,待连续一个月吵闹之后,趁敌方睡觉之时进攻敌方腹地,一举歼灭,许多士兵听见打斗声,却也顾不得起身,恨不得睡死才好。
  周婉静连叫贤妃几声,将昏昏欲睡的贤妃叫醒,问道:“方才本宫说了什么?贤妃你可记得?”
  贤妃冷不丁被点着名,尴尬道:“娘娘恕罪,臣妾失态了。”
  周婉静张口说道:“自打昨夜里发生此事,本宫一直心神不宁,后宫竟有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下毒谋害人性命。”
  “娘娘何以断定佘才人滑胎是受人谋害的呢?佘才人自打怀孕,性情大变,为人多疑,佘才人是个有主意的人,我倒是觉得,许是佘才人自己误食了什么,导致滑胎。”末座的梁才人反驳回了周婉静的话,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
  周婉静不悦道:“照你这么说,一个怀孕了的女子,会不知道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即便是不问你和贤妃,总会问问太医罢。”周婉静说罢,对着挽眉道:“去问问太医,佘才人有无问过此事,不单单问李太医,所有太医都着去问问。”挽眉回:“是。”
  “许多事不是我们坐在这里你猜一句我猜一句便可了的,说话要有证据,我怎的觉得妹妹好似一幅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样子。”周婉静不满梁才人,语气也三分冲,贤妃有些看不下,插嘴道:“妹妹年纪还小,姐姐多教教便是了。”
  “贤妃也算是宫里老人了,听说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本宫劝你们,还是收敛些好。”周婉静咄咄逼人出声,贤妃与梁才人大惊道:“娘娘是怀疑臣妾,嫔妾!”
  ☆、三惊牌堕胎药
  等待的时间就这么漫长,一盏茶凉了,立刻又有宫女换上新的热茶,一盏又一盏。今日似乎是前朝政务繁忙,周琬静使了公公去探了探三回,都是回道:“还未散。”
  贤妃与梁才人坐在位置上心神不定,一旁的盛嫔百无聊赖的打打呵欠把玩手绢,只有周琬静正经俨然的端坐好来,默默的品着红茶。
  这时,门口的流珠正要去换果盘,却在门口撞上了飞奔而来的小硕子,瞪大眼珠子道:“干什么!火烧屁股啊!”
  小硕子喘了喘口气,扶着门框站稳了才道:“查……查到了。”
  “查到什么了。”流珠急急忙忙把小硕子推到角落里,窃窃私语道。
  过了一会儿,流珠换好了新的果盘,趁着端到周琬静身旁的空隙,悄悄在周琬静耳边道:“娘娘,小硕子回来了。”
  周琬静环视了一圈,见贤妃等人低头发呆,此时只怕是各自盘算着,顾不上其他,再看看日头,只得道:“本宫看皇上这一时半会的来不了,各位妹妹不如先行回宫用膳吧,本宫这儿也乏了,就不留各位了。”说罢,周琬静理了理衣裳,转身直径回了寝室里。
  记得一句话说“家”字之所以像“冢”字,就是因为家如同人们的坟,就算你死了也愿意躺在这个地方!
  而对周琬静而言,家就是后宫这一亩三分田,出了朝宣宫,她什么都不是。许许多多女人一样,宫殿不止是她们身份地位的象徵,还代表着遮风挡雨的家,即使男人不来,家也可以给自己温暖。同样的,与现代的女人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男人是比不上一间房子可靠的。
  寝室内,周琬静倒在榻上,听着小硕子说着。
  猛的一惊,坐直起来道:“真的?在太后赏赐的玉佩之中发现药粉!”周琬静怎么也料不到,检查会是这样的结果。
  “回娘娘,当时小的和李大人查遍了佘才人用过的所有物品,又询问了许多宫女,得知佘才人是很爱干净的,宫中的物品都是一日三洗,两日用热水滚烫的,佘才人出事前,东西刚刚好烫过了一遍,就是有些什么也是洗了去了。反倒是检查佘才人妆盒上的时候发现了那枚玉佩,玉佩是个大胖娃娃抱着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