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辩论      更新:2024-05-13 20:07      字数:4746
  ,到是挽眉有些微微触动。
  这一整日,周琬静不闹不吵,也不去寻皇帝告状,倒让风轩宫那边很是诧异。贤妃使人去太后宫中一问,太后只道是:“妖孽罢了。”就再无说上其他。
  皇帝午时来过朝宣宫用饭,瞧着侧殿的闹剧,苦笑道:“委屈了爱妃。”
  周琬静献媚一笑:“是苦了高人,大中午的日头当烈,还要在外头唱戏给宫人们看。”
  彩蓝适当插一句嘴:“瞧那腰身扭得,不会是戏班子里出来的吧!”
  惹得众人大笑,皇帝指着彩蓝对周琬静道:“瞧你这宫里的人儿,都被你宠的坏了。”
  午后一过,那位“高人”终于做法完毕,据小硕子回报,此人在烈日当头的院子里从辰时到现在扭舞了整整两个时辰。可谓是业术有专攻,周琬静感叹,这等体力莫非是练家子?
  末了,太后身边的嬷嬷郑重的请来了一道护符,到了周琬静的朝宣宫,先向方才做法方向磕了三个头,又朝着周琬静恭敬道:“此乃高人专门为娘娘请的辟邪符,请娘娘佩戴。”周琬静淡淡的笑着,没说什么话便接下了。
  嬷嬷又道:“娘娘千金之体,带上此物定能将邪魅妖害祛除,佛祖保佑。”
  周琬静点点头,愣是不接话。
  嬷嬷实在忍不住了,直言道:“娘娘,法事做完了,望皇后能身体安康,病邪离体,娘娘贵为皇贵妃,最好将此辟邪符随身携带,也算是为皇后辟邪。”
  挽眉忍不住冷嘲道:“朝宣宫离风轩宫远着呢,皇后娘娘要辟邪,为何要我们娘娘戴着护符?”
  嬷嬷不动神色,挑了挑眉头,说道:“奴婢虽然是奴,但也是太后身边的人,奴婢奉旨行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掌事姑姑说话!”
  挽眉欲要据理力争,周琬静摆摆手,这才作罢。
  周琬静点头道:“嬷嬷说的有理,便如嬷嬷所说罢。”
  “那高人还说,这法事做完之后,他还在朝宣宫摆了个辟邪阵法,朝宣宫三月余不得接见外客,若是有外人接近,便会破坏了阵法,娘娘为了太后皇后的安康,请照高人指导所做。”嬷嬷低着头。
  周琬静这才眉开眼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旁的挽眉流珠等人不禁捂嘴大惊,愣是不知娘娘为何有此反应……
  待那嬷嬷走后,周琬静这才起身活动活动,摆摆手伸伸懒腰,头也不回的问:“都瞧出什么来了?”
  “回禀娘娘,奴婢不懂。”彩蓝皱眉道。
  “娘娘,这高人好生了得,既会做法事,又能制符辟邪,还会摆阵法。”挽眉的话里透着讽刺,惹得周琬静满意笑道:“那个臭道士,倒是挺会装神弄鬼的。”
  “可是娘娘,太后皇后这么做,是寓意为何呢?”彩蓝依旧不解。
  “朝宣宫三月来不得接见外客,这外客……你道指的是谁?”挽眉提点。彩蓝听罢,低头想了又想,苦着脸抬起头道:“奴婢愚钝,娘娘,姑姑,就别卖关子了。”
  “还记得那日我随贤妃去见皇后吗?”周琬静问道。
  彩蓝回想了一会儿,点头:“的确,贤妃还一副老不乐意的样子。”
  “是了,就是那天。”挽眉说道:“那日娘娘随贤妃一同去见皇后,当中提起不少的事儿,还说起娘娘的妹纸,周家二姑娘。”
  彩蓝“嗬”地捂起嘴来,责怪自己笨头笨脑:“我想起来了,这件事前几日周家便不断的来信,这几天才消停点,我当娘娘早就允了的。”
  “怎么会允了呢?这个时候,再接一个周家姑娘进宫,那朝政不得翻了天了啊!莫说后宫,太后皇后,陈家,就连皇上,估计也不会同意的,这件事怎能让娘娘去说呢?万一惹得皇上不乐意,那娘娘就更难的,我们之所以有今日,全是靠一步步谋划而来的,她周家二姑娘想进宫便进宫,一进宫就得跟娘娘分宠爱,凭什么!老爷夫人也不知道……”流珠越说越激动,忍不住议论起周琬静的娘家人来了,见众人面色不悦,这才悻悻的合上嘴。
  “无妨,连你们都知道的我处境,为了堪忧。而我的母亲父亲却只想着周家的荣华富贵。”周琬静自嘲道。
  “那……与今日这一幕,有何关系?”彩蓝忍不住问道。
  “笨妹纸,你想想啊!”流珠抛了一个“你好笨”地眼神过去,对彩蓝道:“后宫之中,有谁会熟悉周家的事,都是道姐姐妹妹一同进宫,那么宠爱也会多一些,陈家如今不行了,周家又顺势上来了,饶是如此,陈家周家再朝政大约也是平衡的,若是后宫再多一个周家女子……你想啊,陈家会让周二姑娘进宫么?”
  彩蓝点点头,拖着腮道:“的确不会,所以娘娘故意让皇后知道周家二姑娘要进宫咯?”
  “若非如此,怎能借皇后之手堵住周家悠悠众口呢?”挽眉叹气道,心想,周家夫人老爷不忙着长女谋划,却要在此时送个二女儿进宫,其用意可想而知,当年随随便便便把大女儿送入这如狼似虎的地方,转眼之间,女儿长大了,后宫也谋得一亩三分田地了,却要送二女儿进宫来,一入宫便得分她个一分五,任谁都不会服气,何况都是亲生女儿……
  “那皇后娘娘连同太后演的这出,闹的宫人皆知,便是为了让周二姑娘三月来进不了宫?”流珠想着想着,又道:“不对啊,周二姑娘进不进宫,皇后只需一句话便可,即便是周二姑娘进宫用意路人皆知,皇后做个恶人也就罢了,何必闹那么大?”
  “这就是我们娘娘聪明的地方了,你们好好学着。”挽眉笑道:“娘娘不想让二姑娘进宫,可这事只有娘娘于我们知道,外人只道是两姐妹分割雨露,谁又知道娘娘于周家二姑娘不和呢?皇后不知道,太后不知道,后宫众人就更不知道了。故此娘娘先是假装在皇后面前炫耀一番,再套一番凌磨两可的说辞,让皇后疑心,以如今陈家与皇后的联系,定是不会让再让一个周家姑娘进宫的,故此,皇后娘娘大概是想了许久,才去求的太后,为她演出这么一场戏,太后请来的高人,满朝文武谁敢小瞧,又有哪个胆子那么大去忤逆呢?太后这是明摆着暗示了皇上与娘娘,还给了她们一个期限,三月之后,朝堂风雨聚变,谁又知道会如何,想来,太后也是摸不准皇上的心思,更加不愿与皇上作对,故此才有了这三月之期,再说三月之后便要选秀了,届时周二姑娘想进宫也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了,何必死活拦着人呢!只怕此招在皇后哪儿是赢了,殊不知娘娘也是,既是皆大欢喜,那周二姑娘到底如何,谁有关心。于是这周二姑娘这回进宫也只得作罢!”
  周琬静听的挽眉分析的句句有理,再见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彩蓝最先反应道:“还是娘娘聪明,换做是我,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的。”
  “你呀,就是个傻大妞,怎么也不愿意动脑子!”流珠取笑道。
  “那周家那边……”挽眉犹豫道:“娘娘,是我们先修书一封送去,还是等老爷夫人知道此事后在修书?”
  “皇上恐怕也是方才得琢磨出来了,此次就让他代我出面罢,即使太后的意思,皇上想必也不愿为了个周家女子去违抗太后,母子不和,传出去有损圣誉。”周琬静打定主意,若是周家再来逼迫,自己便闹个鱼死网破,周二姑娘进不了宫,她也闹得失宠,若是父母亲犹如不满意,便是一根白绫,要死大家一起死罢了!
  “娘娘,我瞧着这些年您倒是越来越贤惠了,皇上对你也是越来越自在了。”
  周琬静抬起头,对上挽眉的眼,寻找一丝蛛丝马迹,说道:“皇帝到底是皇帝,也是我的枕边人,他心中无人便是装出有人我也能知道,也是,常言道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与他此时不过合作关系罢了,他与我倒越来越像逢场作戏般的。”
  ☆、覆水难收
  周琬静打定的主意,通常都会实现,可是有些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
  “今个倒是巧了,不想在这儿碰上姐姐。”盛嫔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抬高了下巴。站在华隆宫正门口。
  周琬静坐在步辇之上,低头一撇,媚眼转移道:“多日不见,妹妹依旧惹人讨厌。”
  “哟,我的姐姐,今个是怎么了,可是周二姑娘进不了宫了,姐姐你定是觉得孤苦寂寞了,也是,这女人的花季弹指之间,我说呢!这周家姑娘可真不少呀。”盛嫔句句嘲讽,周琬静早已习惯左耳进右耳出,微笑道:“妹妹这是打哪儿来啊。”
  “方才小竹子来报,皇上宣召嫔妾前来。”盛嫔低头抿嘴,眉眼之间有些羞涩。
  “那就正好,随在本宫身后吧。”周琬静半点不想客套,越说越是冷淡。
  盛嫔嫣然一笑:“姐姐呀,嫔妾奉皇上旨意前来,定是有什么事,姐姐若是想与皇上禀告后宫之事,不妨等皇上召见罢。”
  周琬静无视之,抬起手来道了声:“走。”
  盛嫔虽是气愤,跟在周琬静的步辇之后,但满心暗喜,想着这皇贵妃不请自来,待会到要看看怎么个说辞。且不料到了殿中,庞公公笑嘻嘻的一路小跑前来,竟先请周琬静进了宫殿之内,而自己倒要先在门外候着!
  “庞公公,皇上明明下了旨,召见本宫的。”盛嫔不耐道。
  庞公公低头笑道:“娘娘请稍安勿躁,皇上召见皇贵妃娘娘,定是有什么急事。”
  盛嫔见庞公公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自己,也不好多话,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只得从身后宫人手上接过一袋金裸子,想塞于庞公公手中。
  “诶,贵人真是有理了,不过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这个……不能收,不能收。”庞公公摆摆手,便站到离盛嫔十步远的地方之外了,盛嫔只好作罢。
  “惬,一袋金裸子,打发小孩呢!”守门值班的小太监们悄悄耳语到,却不妨飘入庞公公的耳中,却见庞公公居然没有生气,只是同样笑嘻嘻的脸迅速的朝他们眨了一眼,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盛嫔一脸铁青。
  殿内。
  “爱妃意下如何?”皇帝脱了朝服,穿着便衣,半靠在榻上。
  “皇上不必心急,待臣妾写封信于家父说说便可。”周琬静不卑不亢。
  “唔。”皇上点点头,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来了一般,说道:“前几日听说你有个妹子要进宫?”
  周琬静面色有些尴尬,打岔道:“哪有的事,不过是闲言碎嘴罢了,家中兄长已经在塞外三年了,臣妾倒是有些想念。”
  “哦?没想到爱妃与你兄长关系倒是极好?”皇上语言之中有些诧异。
  “怎么了?虽然臣妾以前是不懂事了些,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大人们自然会迁就一番了,更何况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周琬静耍了耍小孩任性的模样,笑道:“皇上到底是来找臣妾说正事的,还是来取笑臣妾的。”
  “诶,前朝事务繁忙,后宫也有不少琐事,朕这也算是劳逸结合嘛!”
  “噗呲!”周琬静张嘴大笑:“皇上好不狡猾,竟然也能被您说出个歪理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洪亮明朗的笑声夹伴着周琬静清丽的笑声,从殿内传到殿外,盛嫔早已晒的头昏眼花,心中暗暗嫉恨。
  待周琬静踏出殿外之时,早已是一二时辰后的事了,皇上却接到急报,匆匆的接见了几位大臣。众人倒是将一直等候在殿外的盛嫔早已忘得个一干二净了。
  “妹妹,这大冷天的站在这里做甚么?”周琬静与盛嫔擦肩而过,故意停了下来,装作惊讶的样子。
  盛嫔咬咬牙,行了个礼,甚么也没说,由着宫人搀扶着回去了。瞧着人走院里,庞公公出来相送,挽眉慢慢的移到庞公公的身后,递上了一物。
  午后,庭园的池塘之上朵朵荷花,本是好好的一个午眠之时,挽眉却来报,淑茗斋的管教嬷嬷求见。周琬静躺在湘妃椅之上,懒洋洋的睡着午觉,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得问道:“淑茗斋?”
  “娘娘,您忘了?就是佘宝林。”彩蓝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周琬静脑门儿一拍,这才想起来,皱眉道:“有事?”
  “不知道,问了不肯说,只道是要求见娘娘。”挽眉苦着脸说道:“本来奴婢也不想理她,无奈她口口声声说娘娘当日如何如何提点她,奴婢怕她说话传了出去,召来话柄,只好把她请到前厅。”
  “让她等着,想来不过是找本宫讨点好处罢了,若不是看她在皇上那儿当差的,早就赏她几巴掌了。”周琬静翻了个身,继续美梦去了。
  而周琬静美梦之时,却是别人噩梦之时。
  隔日,当周琬静梳发时,梳齿掉了两个,便预感不妙。
  “娘娘,这冬日里来,许是寒了些,不如换把琉璃的吧。”流珠收起断齿的梳子,建议道。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