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辩论      更新:2024-05-13 20:07      字数:4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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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皇上开怀大笑,指着周琬静鼻尖道:“爱妃还是那么伶牙俐齿的,不过却栽在庞公公手上,真是叫朕大开眼界啊!”
  “皇上~庞公公日日侍奉龙驾,耳目濡染,自然比身居后宫的臣妾看得多,不许你们这么笑话我!”贵妃一撒起娇来,皇上也得举手投降。
  末了,周琬静忽然话题一转,看着佘宝林道:“宝林妹妹你说呢?”
  一身浅墨荷色宫装,简简单单的梳了个堕马髻,身上无粉饰,显得清婉的佘宝林冷不丁被点名,尴尬一笑,只会道:“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实佘宝林心中郁闷,方才贵妃与皇帝两人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明白。
  皇上取笑过后,转而问道:“爱妃可知今日大喜之事。”
  “皇上若不说,臣妾怎的知道。”周琬静暗道:莫非是前朝的事,那么自己接的这一句大概是不会有错了,自古最最忌讳的便是后宫干预朝政。
  “前日来左权公侯的小儿子与顾家的顾单恩两人从江南回来,自亏盐一案后朕又命人下江南查探一番,查查收税账务,果然不出朕所料。”皇帝说着,手指搭在小几上,重重的叩了两下,周琬静知道皇上这是极其不满的表示。
  “沿路过来,顾单恩已经抽查到了几位落网的官员,其中从一县之令到州知府衙,更甚至还有一位郡守,江南一带官风奢糜,朕早已想下手整顿,如今这左家与顾家这两位初出茅庐的倒是个人才。”
  听着皇上说来,周琬静心中“咯噔”一下,皇上口中的顾家,便是有适龄女子的人家。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周琬静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不由细细的打量起眼前这人。
  “那臣妾可要恭喜皇上了,如今满朝文武官员,可用的多,可是忠诚之余能让皇上用的顺手又顺心的这可是凤毛麟角了。”周琬静说着好话,一旁的佘宝林依旧浑然不知。
  皇上眼瞧着身边一个玲珑人,一个呆呆懦懦,不经心想,若是二者换一换该多好?
  “皇上圣明,有话道:海不能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能辞石,故能成其高。”周琬静说到此,见皇帝呵呵一笑,轻勾丹唇继续道:“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皇上乃一代明君,自然知人善任,能得皇上青睐的,想必也是有一番本事之人,不过……皇上为何跟臣妾说这个呢?”
  上座男子正色道:“顾单恩那小子托媒托到朕身上了,为朕为他金口一开,朕想来想去,此事还是爱妃来主持才是正理。”
  周琬静这才恍然大悟,面上承应了下来。心中有些惶惶,敢于皇上托媒的,想必在皇上心中份位不低。想起今日之事还未做,周琬静收敛起心思,问道:“不知那顾单恩有无中意的人家呢?”
  皇上摇摇头道:“这倒是没有,故此才想找爱妃想想,哪家适龄女子年纪相当。”周琬静嫣然笑开,望着下座的佘宝林,温和道:“宝林妹妹有何提议?”
  佘宝林小声道:“姐姐……臣妾……不知。”
  “妹妹真真是个胆小的,你说错了皇上跟姐姐我又不会笑话你。”说罢,周琬静一脸亲切的朝佘宝林招手,佘宝林只得上前走去。
  周琬静这才装作细细打量着佘宝林,直把佘宝林看的埋头胸间,这才莞尔一笑:“到底是我宫里出来的人,即便是如此打扮也别有一番清秀。”说着望皇上看去,却见皇上看着自己……
  “咦,妹妹怎么的通身无一饰物?如今妹妹身居六品宝林,怎的也不佩戴佩饰,如此寒碜,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克扣妹妹了!”周琬静有些搵怒,似是在心疼佘宝林,又似责怪。佘宝林忙道:“娘娘恕罪,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臣妾今日接到旨意,匆匆赶来,故此没来得及带上。”
  ☆、周琬静的晚年保险
  这话若是让盛嫔听见,定要笑话佘宝林“到底是平民出身。”不过摆在眼前的周琬静,即便功力颇厚,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微微翘起。
  “皇上,前日来国寺送来几枚开过光的玉佩,臣妾与后宫姐妹每人一枚,盛嫔与佘妹妹最有福气,本宫拿来的当天便遇见她们俩了,于是便先给了她们,佘妹妹那枚玉佩听说是寓意最最好的,臣妾倒是忽然忘记了,佘妹妹可否取来让皇上与本宫一瞧?”周琬静面上和蔼,皇上见此自然也不想扫了她的兴,期盼的看着佘宝林。
  佘宝林微微一滞,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周琬静,复而又不安起来,吞吞吐吐的。如此表现倒让皇上有些奇怪。
  “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就是看一看,又不会抢走你的。”嘴上虽责备,但眼底的笑意盈满。
  “不是的,皇上……娘娘……臣妾,臣妾……弄丢了。”见皇上微微皱眉,佘宝林惶恐道:“皇上,娘娘送与臣妾的是一枚白玉宜子玉佩,臣妾不小心……忽然就不见了。”
  “糊涂!”周琬静忽然怒道:“你身上的东西丢了,怎的也不查一查,你宫中宫女挨个寻寻,若不是今日皇上与本宫问你,是不是就就作罢了?”见皇上与周贵妃面色有个不快,佘宝林哭道:“皇上娘娘息怒,臣妾不敢,臣妾是在查的,可是……没找到。”
  “那就把宫里的宫女挨个打,打出来为止!”周琬静一脸不满:“妹妹也太过心软了,须知心肠好是一回事,管教下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妹妹若下不了手,就让姐姐来罢!”
  佘宝林这才自知闯祸,下跪哭道:“臣妾有罪,求皇上娘娘饶恕。”
  这倒让皇上有些措手不及,怪道:“你丢了东西,的确是你管教下人不力,可是也不止于此。”
  “罪妾欺瞒皇上娘娘,罪妾罪该万死!”佘宝林说罢砰砰砰的磕头,每一下都重重的击落在地毯之上。
  皇上与周琬静相视一看,眼中均出现的疑惑。
  “把佘宝林扶起来。”周琬静一敛气势,温和道,身后挽眉便将佘宝林搀扶起来,佘宝林知道此乃贵妃娘娘近身心腹,当下也不敢推搪,由着挽眉扶起,站着回话。
  “你说你欺瞒了皇上与本宫?这话到令我不解,玉佩若是实在找不到了可以重心命人打造,皇上与本宫是怕宫中那等小人欺负你,你一个宝林,莫非要让下人欺负到头上不成?传出去成何体统?皇家威严何在?”周琬静一番话下来,夹杂着诸多含义,这面上的意思是听的身边的皇上也是赞同的点头。
  “罪妾欺骗皇上,娘娘,罪妾的玉佩非丢了,而是……碎了。”佘宝林此时楚楚可怜,让人不由得呵护在怀。
  “碎了?为何碎了?”周琬静皱眉,心中却大快,慢是慢了些,不过到底往自己预期的方向走。
  “娘娘赠与罪妾玉佩的那日,恰好盛嫔姐姐也在,娘娘走后,盛嫔姐姐要看臣妾的玉佩,臣妾便递过去,谁知……接不稳,便掉了……所以……”
  “行了!”小几上重重的一拍,皇上盛怒道:“传盛嫔。”帘子后的庞公公人影一躬,消失在殿内。
  “皇上切莫动气,且听佘宝林妹妹说完,许是误会呢!”周琬静深知打铁趁热。
  “盛嫔为人盛气凌人,时常苛待宫人,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到底是妃嫔,可如今,这玉佩到底是不是碎了,还看佘宝林与盛嫔如何说罢。”皇上打断了周琬静的话,隐隐有些怒气,周琬静知道,皇上非是心疼佘宝林,而是皇上登基三五载,根基未固,如今皇后病重,一个贵妃掌管着后宫,更是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朝堂之上,百姓议论,民心不稳。这些,他通通容不下。
  待到盛嫔来时,佘宝林早已一切坦白交代。
  盛嫔得知皇上召见,本是心喜怒放的,自打自己邀驾那日不仅被皇上冷落多日,还早后宫妃嫔耻笑,这口气怎能咽得下?所以见着庞公公时,盛嫔面不掩喜,妆扮齐整之后便来到了华隆宫。
  “皇上息怒,宝林妹妹是生性善良的,在我宫里当差时,别说什么时候她就做什么,也有些太过老实了,今日她非是包庇盛嫔,而是一时慌张害怕罢了,我相信宝林妹妹不是有意欺瞒皇上的。”说着,周琬静朝宝林使了个明显的眼色,继而道:“佘宝林,今日之事本也不是你的错,为何要撒谎呢?”
  此时佘宝林必定要是唯唯诺诺的,方能在皇帝心中产生联想,人都是惯性思维,盛嫔平日里的张扬跋扈也不是一日两日,配上佘宝林这副受气包的形象,是人都会认为是盛嫔的不是。若是佘宝林懦弱的太过头了,又让皇帝厌恶,一旦皇上厌恶,相对与的盛嫔惩罚便会越情。
  周琬静一想到自己一皇贵妃居然要跟一个宫女攀交情,没由得来一恼。
  好好的休息时间竟要为两个妃嫔浪费去,皇上似乎很是不满,连带着看周琬静的神色也捎带怨气,周琬静知道这是在责怪自己办事不利,不过还是撇着头,坚决不接话茬。
  待到盛嫔来时,皇上早已使人催促两次了。
  “臣妾参加皇上,参加贵妃娘娘。”盛嫔见到周琬静与佘宝林,心中微微一震,面上有些勉强的笑意,行礼迟疑道:“不知皇上与娘娘召见臣妾所为何事?”
  皇上闭口不言,周琬静自然不会唤盛嫔起身,于是盛嫔就这么半屈膝着。再看皇上一脸阴沉,周琬静便开口问道:“今日皇上本宫与忽然说起国寺那开光玉佩,后宫之中凡是五品以上的妃嫔皆有一枚,佘宝林这算是破例的,也该是她近日来侍奉皇上,于是本宫便赠予她了。方才皇上提起,本宫这才问话佘宝林,岂料佘宝林说,那枚玉佩竟是被妹妹拿走了。”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周琬静眼看着盛嫔煞白的脸色,手紧紧捏着手帕,青筋都露了出来。
  “盛嫔,你可知错?”一声威严压逼下来,配合皇上那脸色,盛嫔终于缓缓跪下道:“罪妾知错。”
  “那就说说你错在何处?”周琬静问道。
  盛嫔咬咬嘴唇,最终还是认错道:“罪妾损坏了宝林妹妹的玉佩,是罪妾的错。”
  盛嫔越是不服,在皇上眼中越是显得她是故意而为之,周琬静此时知道皇上早对她有些微词,借着今日之机,周琬静要她早早退休。
  “皇上,那日臣妾在御花园偶遇盛嫔妹妹与宝林妹妹,便将玉佩赠与她们,可是盛嫔妹妹不喜欢,若是不喜,与姐姐只说便可。”周琬静婉言道。
  只见佘宝林摇头道:“娘娘,臣妾很喜欢,真的很喜欢。”盛嫔瞪了一眼佘宝林,似乎是责怪又是厌恶,说道:“罪妾不小心弄坏了宝林妹妹的玉佩,本想将自己的玉佩赠与妹妹,弥补过失,可是这玉佩还没送过去……”
  “既然要弥补过失,为何等到今日还没送?”这边皇上开口打断,盛嫔继续狡猾道:“佘宝林妹妹说不要的。”
  “哦?佘宝林?你可是拒绝了?”周琬静一边问话,一边观察皇上。
  只听佘宝林唯唯诺诺地道:“臣妾没有要。”
  “皇上,罪妾不是故意的,且,罪妾已经唤母亲寻来另一枚白玉鲤鱼玉佩了,即日就会送进宫,罪妾想着那玉佩一枚枚的开过光,又是娘娘指定送来的,不好再转增于人,至于宝林妹妹,罪妾又怎么会故意去打坏妹妹的玉佩呢!”盛嫔忽然开口,真情切意般的,倘若不是知情者,怕是要被她骗过去了……
  只见佘宝林面色飞快一僵,不敢置信的朝盛嫔看去,此动作均落在周琬静眼中。
  这后宫,个个是不凡的,即便是段数较低的盛嫔。倒是这佘宝林,戏演得不错,自己跟她从未对过剧本,但演起来恰似合作多年般,只可惜年纪轻轻,定力未足,这才路出马脚。
  周琬静见皇上神色微微松动,心中冷笑,开口问道:“盛嫔,那日本宫离开御花园后,听到些风言风语,说你在御花园罚了佘宝林下跪整整两个时辰,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佘宝林惊讶,盛嫔眼看扳回一城的局势瞬间毁灭,只有周琬静,嘴角微微翘起……
  “盛嫔,自进宫以来,张扬跋扈,招惹是非,专横跋扈。盛嫔之称,华而不实,罚其闭门思过,直至悔改——”
  踏出华隆宫门那一刻,周琬静不由得回头看去,身后的佘宝林却忽然道:“天气转凉,请娘娘保重身体。”
  周琬静却忽然指着不相干说:“妹妹你看那些朱漆,陈年风沙,日经久月,朱漆掉落了,又有人补上,年如一日般的,永远那么红。”
  佘宝林哑然,良久才憋出:“娘娘说的是。”
  后宫,女子为了争宠,可以斗,可以堵,可以拼,更甚至杀。昨日你心软,今日说不定就成为别人的脚踏石。周琬静不是没想过关起宫门,不争不斗,奈何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世外桃源,也没有什么无纷争之地,处处是战场,处处生硝烟。
  只要你活一日,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