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4-05-09 11:32      字数:4717
  许小寒相信就有鬼了,说的不好听一点,丫打架的时候你还在妈妈怀里吃奶呢,这明显就是同别人打架时磕伤的,想掩饰也要将其它的细节给完全掩盖住啊。
  许小寒再将视线转向朗王誓涵,这个小男孩和许小寒十分相像,脸上永远都挂着开心的笑容,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烦恼,也一样的精力旺盛,集中力特别强,此刻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津津有味的在拆轿车,玩具轿车模型。
  他表情恬静,嘴巴咧开,微微笑着,露出几颗雪白的牙来,嘴角处几处淤青,眼睛睁得大大的,爆发出无数的光彩,低着头配合着灵巧的手,十分专注。
  课桌上没有一本书,散乱的放着些零件汽车外壳,马达,电池等,手上是一个小的带有磁性的梅花起子,正专心他下一步的组装工程,男孩子似乎总对这些有兴趣。
  许小寒将头伸过去,饶有兴趣的看着狼王和他的汽车们,只是看着,也不出声打扰。
  对于狼王和花移尘脸上的伤许小寒并不过问,她觉得男孩子打架很正常,不打架才不正常,她小时候三天两头的和人打架,每次都是一身回来,想想那时候真是快乐,虽然不论输赢师傅总是要罚自己的。
  “好了!”在上课铃响之前,狼王终于完成了他伟大的工程,第一个就拿给了许小寒看,十分得意:“纸娃娃,你看怎么样?”他期待的看着许小寒,献宝似的,声音很轻。
  “这是?”许小寒疑惑的问狼王,本来好好的轿车,被这小子改装成这副德行,不过,再仔细一看,许小寒便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心道:狼王小小年纪没学过物理,更不知道力学原理,却在自己的汽车上很好的利用了,这就是天才吗?
  “这是我改装过的赛车,将其它车子上性能高的零件全部拆下装在同一辆车子上,而且我发现轿车外壳跑不快,还是这样的形状更棒!”狼王说的十分骄傲,一双黑白分明清亮的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直瞅着许小寒,等待着被肯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希望得到许小寒的肯定,可能两人是好朋友吧。
  “很棒!”许小寒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用力点头,完美的利用里力学原理,减少车子在行驶时风的阻力,就是车子丑了点!狼王显然不这样觉得,他觉得自己的车子简直就帅呆了。
  “还要试跑几次才能知道它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狼王对着许小寒神秘兮兮的说,两人像在说悄悄话,分享狼王的小秘密。
  放学之后又同郑南偶遇上了,他见着许小寒并不过来,一副大少爷昂头仰望天空状,见他这样许小寒本是要理也不理,从他身边走过的,但想到前天的事,许小寒甚感愧疚,小孩子打架嘛,常有的事,自己因为狼王是自己的朋友,被打了就责怪于郑南,确实不公平。
  走过去认真道:“嗨!郑南,那天谢谢了,还有,对不起!”
  从小爷爷和师傅就教育她要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这一点许小寒还是很不错的,错了就是错了,道歉,没什么好丢脸的。
  大少爷脸微微红了,很拽很别扭的高昂着脑袋道:“本少爷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那,以后不会了。”
  “那我们……一笔勾销?”许小寒笑道,友谊是很奇怪的东西,两人也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一笔勾销!”郑南朝许小寒伸出手,也开心的笑开,若是被郑南熟悉的人看到定十分惊讶,郑南脸上除了傲慢,嚣张,阴险之外,居然还有这样干净纯粹的笑容。
  许小寒将手搭在郑南手上的一瞬间忽然发力,侧扑到郑南背上,两腿紧紧锁在郑南身上,一手抱着郑南的脖子,一手握拳,在郑南脑袋上勒啊勒,狠狠大叫道:“你丫的,敢说要宰了老子,老子先宰了你!”
  “喂,快下来,头发乱了!”郑南恶狠狠地凶道,伸手将背上的小女子往下拽,这丫头你稍一不注意就会骑到你头上来。
  “不下来!”许小寒耍赖道,手上没怎么用力,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心里烦乱,又没个商量的人,以前师傅总是会在她迷茫之后适时的提点,即使师傅不在,还有大师兄,现在爷爷不认识自己,师傅师兄们又不在,许小寒任性的骑在郑南背上,死抱着不松手。
  她这一动似乎牵扯到郑南身上的伤,许小寒何等敏感,郑南虽只有一瞬间的抽气却也被她发现,掀开他的衣领往衣服里看去,只见他背上一大片擦伤,伤虽不重却是十分疼的,难为郑南忍到现在才哼一声,许小寒急忙从郑南身上跳下来掀开他的衣衫仔细查看。
  “居然有人能将你打成这样?你同高年级高手打架?”许小寒推测道,在学军乃至整个W市的小学部,都不大有可能还有人能将郑南打成这样的,就是一般高年级学生都不是郑南对手。
  “不是,这你就别问了!”郑南羞恼的说道,想到那三个人,眼睛渐渐阴沉下去,若只是三个小孩子他岂会放在眼里,三人中也就朗王誓涵还有几下,但也没被他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移尘……摸摸背上的伤,郑南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不愧是恶狼军团的狗头军师。
  第 37 章
  那三人本就是合力也远远不是郑南的对手,郑南虽小看他们却不大意,至少他们三人之中朗王誓涵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很快便将其他二人放倒之后,专心对战朗王誓涵,可没想到看起来越是无害的那一个偏偏是最致命的,摸摸背上的擦伤,恶狼军团中朗王誓涵是心脏的话,那么花移尘无疑是恶狼军团的脑,朗王誓涵居然那么相信他,甚至连后背都敢漏出来,只为引诱他步入花移尘早已布好的陷阱,花移尘,朗王誓涵,这个耻辱,我郑南记下了。
  “丫的,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许小寒拧起郑南的耳朵,对着他耳边愤怒的吼道,她在和他说话,他的心思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叫了半天都没声音。
  “没见过比你还凶悍的!”郑南摸摸耳朵轻蔑的看着许小寒,啧啧嘴道:“再这么凶下去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郑南,我看你是皮卡丘的弟弟皮太痒!”许小寒恼羞成怒,她前世活了二十二年,就谈过那么一次恋爱,还是自己花一百封情书和每天一束鲜花追来的,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就红杏出墙,奸妇还把她砸到这个鬼地方来,想想许小寒就火冒三丈,若是哪天得以回去,定要将这对奸夫淫妇抽皮剥筋。许小寒心里愤愤道。
  郑南恰巧不小心踩中许小寒的地雷,忽然看见她眼里火光四射直觉不妙,被她咬过的两肩伤处直抽抽,许小寒动作很快,三两下便将他衣服扒下,眼看今日清白不保,可许小寒只是扒了他衣服,愤怒的瞪他许久,却没伤害他的动作:“愣着做什么?消毒水,药膏呢?别告诉我你身上没有!”
  一般学武之人身上常被伤药,学武嘛,难免磕磕碰碰,许小寒小时候是药膏不离手,每天身上都有淤青,她也不在乎,感觉疼的不是她似的,洗完澡倒在床上就能睡着,夜里师娘起来帮她擦药,她丫十分得意,以为她体质异于常人,跌打损伤不用擦药也能自己好起来,还常拿这事和师兄们炫耀,自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让师傅师娘师兄们哭笑不得。
  “书包里!”郑南轻笑道。
  两人一直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家,郑南就静静的陪着她。
  学校的人渐渐都回去了,许小寒坐起身,拍拍身上的草,望着天空:“郑南,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拎起书包,映着晚霞潇洒离去,头也不曾回过,郑南起身,优雅的轻弹着身上的灰尘,拾起地上被许小寒当做被单的外套,无奈的失笑过后便恢复他一贯的傲然,拨下一个号码,不到一分钟时间一辆豪华轿车便停在他面前,眼中不见了与许小寒呆在一起时只是少年的单纯,呈现出一片嚣张与冷冽,这才是众人熟知的郑南,郑家大少爷。
  许小寒背着书包往家走,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晚住在这个破旧狭小的屋子里了,虽然简陋,却带给她很多温暖,完成了她小时候的梦想,这里因为有黄雅琳的存在,而曾被许小寒称之为家。
  爷爷已经答应她,将母亲一起接过去。
  当爷爷当着他和她母亲的面问她选择以后是叫许小寒还是黄小寒时,许小寒看着母亲沉默很久,慢慢吐出三个字:“许小寒!”这才是她的名字。
  她看见了母亲眼里的受伤,其实她知道女儿根本没的选择,这个老人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让她死心而已,但听到女儿清楚的说出‘许小寒’三个字时,她心底还是涩涩的抽痛,她不知道在许小寒心里,她一直都是许小寒,从来都不是黄小寒,许小寒,这个名字对于许小寒来说,意义远比这里的一切都重要,只除了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爷爷。
  许小寒的一切都是按照许家大小姐的最高等仪式来安置的,再过几天便是圣诞,圣诞之后就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寒,也就是许小寒的生日,许家会在那一天将许小寒介绍给所有人认识,
  当许小寒住进许家之后,她才知道将母亲一起接过去的含义什么,竟然是许家的一个仆人,当看到穿着许家仆人服,端着果盘上来,给许太太布菜的母亲时,许小寒呆愣一下,‘啪’一声,一筷子甩过去,刚好将许太太的餐盘安全打翻,将许洁雯吓的一抖。
  二话不说,拽下脖子上的餐巾,拉着老妈回房间收拾自己的衣物,许小寒郁闷的发现,母亲给她买的衣服和做的衣服已经一件不剩,除了校服之外,全部换成了许家为她准备的新衣服,那些和她前世所穿类似的衣服,做工精细,衣料华美,可在她心里没有一件能比的上母亲给她做的一双袜子,可那些衣服全都没了,以她对爷爷的了解,她知道她原先的衣服要么进了焚烧场,要么进了垃圾回收厂,她气闷的将橱柜门狠狠摔上,背起书包牵着妈妈转身走人,黄雅琳从头到尾的看着女儿,一句话没有说,任女儿牵着,嘴角的悲伤也因为女儿的维护渐渐退化成温柔的笑意。
  母亲的微笑让许小寒心情渐渐平和下来,但爷爷的做法却让她无法原谅,虽然爷爷很重要,但在许小寒心里,母亲同等重要,而现在,她的母亲却作为许家的一个仆人留着自己身边,这叫硬气惯了的许小寒十分愤怒,对她来说,这就是侮辱。
  黄雅琳轻轻抱着许小寒,安抚她的怒气,见女儿死倔,她眼泪啪嗒啪嗒的留下来,女儿顿时所有的怒气都没了影,慌忙的安慰母亲,黄雅琳心里苦,小寒知道,正因为她知道,所以才如此愤怒,她爱她,敬她,心疼她,不愿让她受一点委屈,如果她姓许的代价便是让母亲受此侮辱的话,那她宁愿改姓黄。
  许小寒天真,可不代表黄雅琳也天真,许小寒天真是因为她主观意识里,爷爷一直是那个为自己撑起一片澄净天空,让她自由嬉戏飞翔的爷爷,可黄雅琳不一样,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老人的手段,她知道许老爷子让她以仆人的身份跟在女儿身边看着女儿长大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而这个让步对黄雅琳来说是想都不敢想过的,她一直以为她以后永远都没机会再见到女儿,甚至随着女儿的长大,会慢慢淡忘了她,这才是她害怕的。
  对黄雅琳来说,在哪里都是工作,她现在做的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没想到女儿反应这么大,当着许老爷子的面就打翻了许太太的餐盘,拍案而起,无视于许老爷子的怒气和许太太铁青的脸色,拽着她愤愤离去,对于许老爷子的明显的纵容,她既觉惊讶又十分不解,但她相信,女儿在这里可能真的比跟着她受苦要强,她看得出来,女儿注视许老爷子时满满的信任和依赖,比对她还要深厚的多。
  黄雅琳只哭着说了一句,便让许小寒所有的火气都幻化成了无力,她说:“小寒,你想永远都见不着妈妈了吗?”
  ‘你想永远都见不着妈妈了吗?’一句话便将许小寒所有的骄傲的折断,她恍然清醒过来,眼前这个爷爷的记忆里不曾有她,而按照爷爷的性子,母亲的这句话,绝对是事实,恐怕连母亲今后的生活都不好过,爷爷的手段,还有谁比她更清楚呢?
  妥协,许小寒的人生里第一次出现了妥协二字,这让她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面对母亲的眼泪和残酷的现实,许小寒选择了妥协,她倔强的昂起脑袋,紧紧的咬住下嘴唇,手颤抖着紧紧的握起,任由母亲将她身上的书包卸了去,脖子上重新带上餐布,许小寒看着脖子上的纱布,不知怎么想到了古时犯人脖子上的枷锁。
  仿佛早已知道许小寒会再回到餐桌一样,餐桌上的狼藉早已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