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那年夏天      更新:2024-05-09 11:32      字数:4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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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又问:“茯苓。”我只好答道:“茯苓;俗称云苓、松苓、茯灵;为寄生在松树根上的草药;形状像甘薯;外皮黑褐色;里面白色或粉红色。乃四时神药;因为它功效非常广泛;不分四季;将它与各种药物配伍;不管寒、温、风、湿诸疾;都能发挥其独特功效。”
  他皱了皱眉头,接下来说:“茯苓味甘、淡、性平,入药具有利水渗湿、益脾和胃、宁心安神之功用。”而后他又考了我半个时辰,我有几个背错了,他虽然没有责骂我,但我知晓,他必定是不悦的。他说再给我七天,七天后再检查。我这七天几乎不眠不休,把那本书都翻烂了,我不想他对我失望。七天后来检查之时,我一个也没被错。然而他还是皱着眉头,很多时候,我总想去抚平他的眉头,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看上去不那么忧伤。
  我背熟了这本医书之后,周墨又开始教我认草药。原来他锁住的二楼,全都是草药,二楼有五个大医药柜子,里面装着几百种草药。周墨每天拉出十个抽屉,然后开始给我解释这是什么草药,有什么功效。其实我觉得所有的草药几乎都长一副模样,但还是认真的去记下了。就这样我和周墨在雪沧山里住了三个月。我现在已经认识很多草药了,但周墨现在还不肯教我把脉针灸,他说得先记住这些药才能再教我其他。
  这天,医庐门口竟然来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看上去甚是名贵奢华,马都是纯种汗血宝马。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他问我这里是否是周神医的住处。我约摸他说的周神医便是周墨,便点头称是。他一听大喜,口中呢喃:“小姐的病有救了。”我这才惊觉他们是来看病的。
  便急忙唤了周墨出来,周墨看见他们,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问了句:“病人何在?” 那中年男子似乎有些惊讶周墨是此番模样,一时竟没有作答。周墨眉头微蹙:“我便是周墨,何人生病?” 中年男子才缓过神来,急忙拉开马车的帘子:“我家小姐一年前突然病倒了,遍访名医,束手无策。”
  我看到马车里果然有一名丫鬟扶着一位娇弱的小姐。这个小姐如弱柳扶风,长得我见犹怜,一袭白色纱裙衬得整个人越发娇弱。她微闭双目,嘴唇有些发白,整个身子都无力的倒在丫鬟的身上。那位丫鬟倒真真是魁梧,两相对比之下,小姐显得美若天仙。我不由转头看向周墨,周墨一副神情专注的样子:“你家小姐是肺痨,不过还有得治。”那中年男子一听顿时抱着周墨的大腿,两眼冒着精光:“神医,你果然是神医,竟一眼便看出小姐之病,那些庸医都说小姐没得治了。只要你能救活小姐,我家老爷必定重谢!”
  周墨没有搭理他,只是吩咐丫鬟把那位小姐扶进来。我们医庐还有三个空房间,他们三个人刚刚好。我安排她们住下了,周墨坐在那位小姐床边给她把脉,只见那丫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墨,笑的十分灿烂,仿佛下一刻便会吞了他一般,我周身不由一阵恶寒。周墨在看病的时候,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专注认真。不多时,他便收手,对着那中年男人说:“她的病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的,得调理一番。我现在便去给她开药,她身子如今太虚弱了,不宜舟车劳顿。你们且先在此住上半个月再走吧。”
  那丫鬟一听甚是欢喜,连声称:“好呀好呀。” 中年男子低头沉思了片刻,说他是府中管家,不可离府太久,明日便要启程回去,便留下小姐和丫鬟在此地。说完还掏出十张银票说:“这些银票,神医你先收下,待小姐病愈。我们再给您重谢!” 周墨没有说话,只收五张银票:“不用那么多,五百两足矣。” 那管家颇为惊讶,连声称谢,那丫鬟眉里眼里也都是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有么有觉得师徒番外很有爱的样子。
  ☆、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不怕
  第二天管家便走了,临走前还答应,半个月后便派人来接她们回去。管家一走,那丫鬟便开始缠着周墨,一口一个神医,叫的很是肉麻。但周墨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没有搭理她。第三日,周墨给那位小姐把脉之时,小姐醒了,当她看到周墨之时,脸上浮现两团可疑的红晕。
  丫鬟急忙告诉小姐说是周墨医好了她,把周墨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听得我肝颤。那位小姐弱弱地开口了:“小女子名叫林婉儿,谢公子舍身相救。”低头时还偷瞄了周墨好几眼。 周墨倒是没有异色,只是说:“医者便是治病救人的,何况为你看病我也收了诊金。”那小姐被周墨这样一说,颇有些尴尬。
  周墨便再无多言转身离开了,我正当准备走之时,那位魁梧的丫鬟拉住了我,声音粗鲁的问:“周神医可否有婚配?年方几何?”我被她拉扯得有些痛,但还是回答:“尚未婚配,五十多岁。”那丫鬟听我这般说,觉得我在耍她,骂我胡说八道。那位小姐此时也开口了:“姑娘,我们并无恶意,倘若你说实话,待会我便给你十两银子。”我颇为无奈,我说的就是实话。而且我干嘛要她的银子。 只好正色道:“不信便算了,我不缺银子。”
  那丫鬟气得扯我的头发,厉色道:“你这死丫头还不识好歹,莫非你这幅模样还觊觎周神医?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我家小姐可是当今林尚书的嫡女。”她们来的那日我正戴着面具玩,如今也不好扯掉面具。怕惊扰到她们,只是没想到她们竟这般恶劣。林尚书我不知是谁,但我记下他了,出手这般阔绰,怕也贪了不少银两。
  我看了看那丫鬟与林婉儿一眼,不想再做言语,便回了房。心里颇为难受,并不是因今日被那丫鬟辱骂欺凌而难受,而是因为她说对了一件事,戳中了我的脊梁骨。对,她说我觊觎周墨。我确实觊觎周墨,从初见他开始,便知我这一生怕是万劫不复了。我这么隐晦难堪的心事,怎么能被人这般挖出来,仿佛像是不能见光的死老鼠一般,顿时无处遁形。
  晚间出来用膳之时,那丫鬟见是周墨做的菜便开始对他献殷勤的说:“神医,你这么金贵的人怎么能自己亲手做菜呢,养个徒弟有何用,连烧个菜也不会,不若你辞了她,让我跟着你吧,我保证什么都能干的!”
  周墨听她这么说,脸色霎时转冷,目光如寒冰一般看着那位丫鬟:“我的事,不用你来插手,照顾好你家小姐才是你的职责所在。”那丫鬟只好讪讪作罢,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周墨不会赶我走,但被人这么当众奚落不会做菜还是很难堪的。第二日便开始在厨房自己捣鼓着做菜,做出来的菜虽然不大好吃,但毕竟也熟了。一想到将来周墨能吃到我亲手为他做的菜,心里便一阵欢喜。
  过了几日林婉儿身体已经好了很多,都能下床了。她还是会经常趁周墨给她把脉之时跟周墨套近乎。但大多数时候,周墨都没怎么搭理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林婉儿依旧锲而不舍,竟开始自己跑到厨房给周墨做了一份薏仁桂圆莲子粥。我的粥与她做的粥比起来完全就是东施与西施的差距,不免有些气馁。好在周墨没有喝,只是淡淡的说一句:“放在那吧。”
  林婉儿娇弱得不像话,顿时捂着心口,泪眼汪汪地看着周墨:“周公子,婉儿自知体弱多病,资质愚钝,可为了公子,婉儿从大黑清早便起来熬这碗粥,你好歹也尝一口,这是婉儿的一片心意。”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悲戚可怜。我特别想说,明明你才煮了一个时辰怎么就变成了大黑清早就开始熬了,但我还是忍住了。母后曾说,女人最大的武器便是美貌和泪水。这个林婉儿在周墨身上可真是把两把武器都亮出来了。
  周墨听林婉儿这般说,眉头轻蹙:“放着吧,我待会喝。” 林婉儿这才破涕为笑,不甚娇羞的看着周墨,但周墨始终没有看她。那日我正在二楼认草药,突然一个人影蹿上来,原来是翠儿。翠儿是那个身材魁梧的丫鬟。 她连拉带拽的把我带到了林婉儿的房中。我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跟二皇叔好生习武,不然如今也不会被她欺负。
  林婉儿如今气色已经很好了,她正穿个大红色纹梅长裙躺在软榻之上,完全没了平时那副娇弱的模样,看上去趾高气昂,飞扬跋扈。我不是很喜欢她这般做作的模样,在周墨面前是个娇滴滴的瓷人,在我面前却厉害着。翠儿突然把我按下去,让我跪在地上,我坚决不跪。
  翠儿气得拧我的手臂,我疼得都快要哭了。我大喊:“你们想干什么?怎么这般粗鲁!凭什么让我下跪?”翠儿尖锐的声音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叫你跪你还不跪。我家小姐最喜爱的玉簪子被你偷走了,你个贼子!” 我气极推开了她:“我没拿,她那东西我见都没见过。还有你们凭什么让我跪下,我跪天跪地跪王上跪父母,凭什么要向你们下跪!”
  林婉儿笑得十分奸诈恶心,声音跟淬了毒一般:“熏然,你就别装了,刚刚翠儿都在你房中把我的玉簪子搜出来了,你还是认罪吧,省得吃苦,不然我把你报官查办,你师父也顾不了你。” 我生平第一次被人这般冤枉,气得想骂人,看她们两个的架势肯定是串通好来故意陷害我的。 我转身不打算跟她们硬碰硬,待周墨回来便会为我主持公道的。没想到翠儿竟快我一步,一把拽住我的身子,还踹了我的脚,我痛极竟跪下来了。
  我大声说道:“报官就报官,谁怕你,等师父回来定会为我主持公道。”林婉儿给翠儿挤了个眼色。翠儿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纸和印泥。上面内容大概就是写我自愿承认自己偷了林婉儿的玉簪子。林婉儿笑得十分阴险,指了指那张纸对我说道:“你便画了押吧,也免得受皮肉之苦,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不能画押,要是画了押便百口莫辩了。
  翠儿又拿出长绳将我五花大绑,见我不肯画押,从身后掏出一根长鞭,一鞭子便抽在我身上,我后背痛得如刀割一般,火辣辣的疼。翠儿见我还是不肯画押,又抽了我一鞭,无奈我被绳子绑住,一时脱不了身。她开始一鞭又一鞭的抽我,整个背都仿佛不是我的了,开始时还觉得疼,到最后竟然整个背都麻木得没有知觉了。我一直咬住牙齿让自己不哭,不流泪。我不能这般没有出息,离开了母后和周墨便这般没用。我得等周墨回来,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所以我要等,我不能哭。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周墨便来英雄救美了哦!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似乎被一脚踢开了,我知道是周墨回来了。周墨一进门,林婉儿和翠儿吓得有些花容失色。 周墨一脚踹开了翠儿,把我抱在怀里,我的血把他雪白的衣服都染成了红色,如同一朵朵红梅在雪地里盛开。周墨急忙为我解开绳子,眉眼里满是心疼焦急和懊悔。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凝重,我怕他太担心,咧嘴笑了笑:“你回来啦,我没太大的事,就是有些疼。”
  周墨眼里都是痛意,摸着我的脸:“你是傻瓜吗?任由人这般欺负!”旁边的林婉儿又装作很无辜:“周公子,我们没有欺负她,她偷了我的玉簪子。我让她画押,她还顶嘴,我才出手帮你教训她的。”周墨一巴掌就甩了过了,林婉儿被这一巴掌甩到在软榻上,顿时哭了出来,大声嘶吼:“周墨,你竟然不识好歹,敢为了这个臭丫头打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对谁这么好过,你竟然敢打我!我明天便叫爹爹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周墨不由冷笑:“我这辈子从未打过女人,你是第一个。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动她!别说我敢打你,杀了你们俩我都敢!你爹是尚书,你可知道她爹是谁?她爹是你脚踩地这片土地上的王,赵王赵翼!你信不信赵翼诛你九族,让你全族死无葬身之地!”
  我从来没见过周墨如此生气,像一只咆哮的野兽,杀气冲天。翠儿似乎被吓到了,立即就跪倒在地直呼公主饶命。但林婉儿却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声音很是凄厉:“周墨,你当我是傻子么?当今皇上只有一女名唤凤雏,传闻都说凤雏公主姿色极美,貌可倾城。她这个无颜女才不是!”
  周墨把我的面具给掀了下来,大声说道:“你难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