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指点迷津      更新:2024-05-09 11:27      字数:4822
  我忍不住喷笑,一抬腿绕过他身后,压低声音:“散步去不去,祖宗?”
  他一呛,狠狠劈掌,跟着站起来。
  绕着校园走了一圈,我不时借着月光看住他笑,没几下他就毛了,瞅没人注意,直接揪起我领子遮住两人的脸,伸进舌头翻搅。
  一路跟做贼似的晃到布告栏,我无意中抬眼,顿时——
  “这是什么!”疯狂喷血。
  是赛场上他紧抱住我的那瞬间,被抢拍的照片。
  镜头是我的侧面,那绝望中的幸福表情让我满脸满头都在冒烟,难怪连食堂打饭的大妈都会冲着我笑,我还真他妈的成明星了!
  他抿紧嘴不声不响的呆看了会儿,突然伸手就撕。
  “干吗?”我被巨响惊了一下。
  “你不是不乐意嘛!”他回眼瞪我,理直气壮的仿佛在揭黄榜,“贴这儿招摇,有意思啊?”
  他撕的惊天动地,就怕别人不知道在做贼似的,我只能上去帮手。
  “谁!谁?干什么呢?”
  远远的,果然有校卫听见动静跑过来。
  我发现我越是在这种险境中越能急中生智,拖住他就冲上一旁的校车,正探头张望时,猛地被他一个狠劲压倒在最后排位子。我惊怒的蹬他小腹,咬着嗓子,“…要动物也给我看着点时间,想丢人别拖老子下水。”
  他痛的抽气,耍恨把膝盖硬插入我的双腿,“不用丢人我也照样能拖你下水。”掐紧我下巴,“张嘴,否则我弄出动静你信不信。”
  我当然信,抓住他的头发就乖乖张嘴。他舌头伸进来的时候,我吮着叽咕笑,“……以后再也不坐公车最后一排了。”
  ****
  有些话在于我俩之间,不可能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即使互相明白。
  所以日子过的也没什么改变,依然你踢我咬,互不相让。
  只不过在清晨张开眼睛,我会马上打开手机,等着他的短消息,“过来!老子想吻你。”
  陈默是本地生,常常抽空溜回家办事,大三下学期时,他兴奋的甩着一窜钥匙来抓我,说是他父母搬去临近郊外的地方享受安逸生活,空出房子他一人住。
  我站在窗前,一眼眼看他呆了十几年的屋子,干净,简单。深深的呼吸,空气里全是他细致末节的味道。
  他有些无聊的甩着长腿坐在床沿,歪着头眼光幽深的看我。我开始呼吸急促,闪着脸勾嘴,背过身看风景。
  忽然衣服一紧,他在身后绕过手来拉住我的前襟,我懒洋洋的裂开笑容,仰着后背,由着他拖住腰把我转过去。
  他看住我懒散惬意的笑,伸着舌尖吻了一下,然后撩起耳塞给我带上。
  耳边响起悠扬舒缓的旋律,他圈紧我开始慢慢的挪步。
  只是随意的晃着身体,音乐让我陶醉的眯起眼睛,他情色的用舌在我口腔里舔了好久,然后低下头,咬住我衣服的拉链,抬头笑着看我,眼睛黑亮,我跟醉鬼似的前后摇晃,拱着背让他顺势咬着拉链往下撕开。难受的低哼,却又无法抗拒隐隐快意的燥热。弓背拉他的腰,磨紧俩人的下半身。
  他抬头搁住我肩膀,一边拖紧腰转漫步,一边不停喃喃着什么。
  轻柔浪漫的音乐里,我断断续续听见他不停低语“秦瑞……秦瑞……”,忍不住想摘了耳塞。
  他用手掌一把盖住,握紧我的手绕到身后。
  我乖顺的用双手抱他,不知晃了多少时间,他突然抬头冲我一笑,扯下耳塞。
  “饿了?”我两眼亮晶晶的看他。
  “饿得要死。”他一憋嘴,横腰抱起我,就往床上摔。
  那天晚上,我坚持要回学校,他不乐意地癞在被窝里横过手拦着我的臀,死活不让。
  “……别给我闹,明天、明天再回去,收拾了东西就行。”他有些困了,语声咕哝的。
  “你说什么?”我一愣,硬扳起他的脸,“收拾什么东西?”
  “你说我说什么!”他呼地挣开眼睛,有些火气的看我,“搬出来,我俩住这儿。”
  我愣了一会,皱着眉头挣开他,“不要。”
  他脸色阴暗下来,蛮横的扯过我的衣服往地上扔,“敢不要,你凭什么不要?”
  我懒得吵,认真的看着他,“我不想搬出来,我喜欢朱萧和宁远安。”
  他狰狞的挤眉头,对准我的小腿就是一脚。
  “混蛋!”我痛叫,恼火地掐紧他脖子,
  “是男人你都喜欢吧!妈的,听了刺耳!”
  “刺耳?”我怒极了的笑,“那你把耳朵割了多省事?我要说没了谁就活不下去,你是不是还去杀了那个人?”
  他被我卡住脖子,硬是咽着声音,“你别以为我不会。”
  我喉咙一哽,抓起他的手摔开,拗上脾气穿衣服,他脸色难看得很,浑身冒火的一踢,“随你!”,转过身子面墙睡了。
  走在路上,浑身发凉,惊觉已经很久不曾独自走一段长路了,近三年来,不论处在怎样暧昧纠缠的情况下,手边总是有个陈默。
  眼睛发痛,恨他也恨自己。
  耳边响起突来的动静,我一回眼就愣个彻底,他骑在单车上,双脚支地神色阴霾的盯着我。
  “一周两次!就这么定了。”他粗鲁的抓住我往后坐上推,拦住我的张口欲言,“闭嘴!再说我就翻脸。”
  我还没来得及笑,就被车子颠的下身震痛的激嚷。
  “妈的,”他烦躁的拉住我手绕他的腰,“害臊啊?”
  ****
  日子过得飞快,大四下半学期,许多同学落实了工作,我不存在经济上的压力,陈默陪在身边,压根没去考虑就业。
  时间多了,我们重回阿南的酒吧,阿南还是当年那个兄弟。
  宁远安捧着他特意调的酒,喝的红佗佗的大舌头,朱萧嚼着花生米,没有表情的看着,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姓宁的,汽水好喝,还是这个好喝?”
  然后低眼大笑,“别答了,一堆废话。”
  我和陈默窝在角落,他们的对话模模糊糊灌入耳朵,但根本没有心思听,灯光很暗,他的身上却火烫的把我挤的不停笑。
  “我今天拿到一个offer,估计就定那个公司了。”
  “奥……”我心不在焉,只顾着用脚尖滑着他小腿看他呼呼咬牙。
  “你也快点吧,找个离家近一些的公司。”
  我登时一愣,“离家近一些?”
  “废话,”他惊异的一展眉尖。“你当然过来住我这儿,你脑子在想些什么?”
  突然结舌,我的脑子真的什么都没想过,我爸绝不会答应我留下放他的事业不继承。刻意逃避的现实却被生生扔在眼前,逼我二者择一。
  我的闪神显然让他激怒了,狠逼过来揪住我头发,“你敢告诉我你压根没想过要留下来!”
  我被扯的生疼,更被他话语中的蛮横和自私惹得发怒,冷笑起来,“我凭什么不敢?”
  “好啊……”,他眼神迅速阴沉,砰的一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杯碟被震的激响,“那这几年算什么?玩我?!”
  全酒吧都被吓到,我摔开他冷笑着往外,“难道你玩的不爽?”
  “不许走!”他怒吼着,狠狠一脚踢上我的小腿,拦住不让我走,“把话讲清楚。”
  我痛的弯下腰,不客气抡开他,“讲清楚?可以。陈默,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回我的城市?没有吧。你把我为你做任何事看作理所当然,但你从来不会想过为我放弃什么,对不对?”
  他抿紧嘴,眼光凶狠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冷笑着捂住腹部推开他,他这次毫无反应,我对阿南作了个致歉的手势,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天晚上,我呆在阳台上等到宿舍楼关门,也没见他回来,咬紧牙进屋,才发现忘了加外套,浑身冷的彻骨。
  次日,我们收到一张粉红色的邀请函。
  “邪门了。”朱萧左看右看,“杜京菁要出国,居然把我们全请上?”
  “人家有钱乐意折腾呗!”宁远安痛苦的看着大包小包的食品,死活忍着不吃,要留着胃口去赴宴。
  朱萧看看他,大感有趣的撩起一把在他鼻尖诱,“嗯,杜京菁那老子可是什么医院院长,姓宁的,这鸡腿多香啊……”
  我大笑,看宁远安很挣扎的坚持着。
  晚上赴宴,刚喝了几口酒,我立时眼花发晕,揪着嗓子犯恶心。
  看见陈默在那边和杜京菁满脸慎重的不知说些什么,突然怒气上冲,想大叫那个小崽子过来。
  “呀……”张嘴才懊恼的发现喉咙痛的连咽口水都困难。
  没有人注意到我,陈默却突然听到似的,猛一回头,看见我脸色铁青的瞪他,凶怒的转过去,不搭理。
  “……王八蛋。”我靠着墙坐下,闭上眼睛,就觉得一片昏花,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手突然被抓住,我在剧痛中被拖起来,不用睁眼也知道这如同烧火的温度来自于谁,不挣扎的任他拽。
  “你昨晚干什么了!”他一路用胳臂拢着我,以免撞上周围的墙。
  “彻夜狂欢。”
  “妈的,”他恼火的低咒,把我往沙发上推,拿着外套盖上来,“看回头撕烂你这张没句真话的嘴。”
  我睁开眼睛,顺着他的背影,看见杜京菁神色复杂的瞧过来。
  昏昏沉沉的躺着,热闹在耳边恍惚的闪,不知过了多久,气氛莫名其妙达到了顶峰,陈默被硬灌了俩杯,一群人围着他和杜京菁起哄。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睁大了眼睛瞪得滚圆。
  “陈默!”有人喝的舌头打结,“你今晚一定得亲一口!”
  陈默笑眯着眼睛身体直晃,只有我知道他在装醉,他的酒量可以喝的全屋子人都倒下,“……好、好、亲。”
  我瞪眼看他装醉的样子。头越来越晕。
  “亲谁?亲谁?”
  起哄声很响,我看到杜京菁红了又白的脸蛋。
  她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她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不利于我俩的话,她没有再接受过其他男生的追求。她很漂亮……
  我脑子哄哄乱响,心烦的闭上眼睛。
  “亲,亲……”
  满屋子乱七八糟的声音,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向这边冲了过来。
  我的身体比脑子更快意识到那是什么。
  他压下来时,我心口一痛,乖乖张开嘴唇,他温暖的舌尖快速的在我口腔里吻了一圈,满满的酒意呛得我想咳嗽。
  “哈哈!”大家哄笑起来,过来抓他,他把脸搁在我的身侧,装出醉意。
  “陈默……”朱萧笑的喘不过气来,“你小子真是醉了也不吃亏,可惜吃错了豆腐。”
  “就是就是,”不知谁把他拉起来,“看你明天清醒不懊恼死,满屋子女生你不亲,跑去非礼个男的。”
  他配合的被拉起来,醉醺醺的嚷,“不可以啊?妈的不可以啊!”
  大伙儿再度哄笑,我咬紧嘴唇,拉起身上的衣服盖住火痛的眼。
  散席后,他送我去地铁站赶末班车,地铁呼啸着过来,我拖着身体走入最后一节车厢,站在门口看着他。
  嘀嘀嘀————
  关门的指示灯开始在响。
  我站在门口。
  他的眼睛里没有活着的光。
  嘀嘀嘀————
  最后三声响。
  我捏紧手掌。
  他依然不动。
  嘀————
  门开始缓缓地关。
  ………………
  我狠狠闭上眼睛。
  ………………
  地铁门夹住了我的身体。
  ……………………
  我发了疯一样的硬拽出自己。
  ……………………
  没有人的地铁站,最后一班列车呼啸而去。
  …………………………
  我对他直冲过去。他狠狠得一把用力抱住,我们身后的柱子冰冷的烙的后背发疼。他疯子那样掐住我的脸,狂乱的接吻,暴躁的不停抓对方的身体,无法喘息的掠过每一个温度。
  ****
  我花了整整三个月,每晚一个长途电话,才说服我爸,他叹着气说你长大了我就连勉强也勉强不了你了。我拿着听筒发呆,陈默在背后环开双臂抱了个紧。
  我俩都闲散惯了,工作轻松自在就好,不在乎薪水多少,但绕是如此,还是常被初入社会的不适应折腾到精辟力尽。
  好几次都是关上房门,狠狠揪住彼此又吻又咬,然后疲惫的泡碗面,你撩我扔,湖一张花脸。我俩就像活在真空里的野兽,撕咬和抚慰只有对方能给。
  朱萧他们只当我俩合租,常常来噌饭,然后玩会儿牌。
  宁远安公司有个女生长的特像杜京菁,总问陈默有没兴趣,陈默笑着推了几次。后来某天,不知怎么突然来了劲,颇有些兴致勃勃的,“好啊!”
  “秦瑞!”朱萧气血攻心的大叫起来,“你出什么臭牌?姓宁的上一圈就没红心了!”
  “呃,呃呃…恩,没了没了…”宁远安自己都迷迷糊糊的,但赶紧逞强的顺着朱萧的吼叫点头。
  “奥……”我恍惚回神,狼狈的迎上陈默邪笑的眼神。
  顿时恼羞成怒,桌下一脚狠踢,他早有防备,手掌侯在那儿用劲捏住,我痛的褶紧眉尖,忍着不吭气。
  朱萧他们走后,我冷着脸摔在沙发上,他有些心虚的扯扯耳朵,过来挨着坐下,“真生气了?”
  我一拧眉,“滚,我不和禽兽说话。”
  他打量着我的脚踝,小心翼翼的按上去被我甩开,陪着笑,“别啊,不就是故意惹你玩吗?”
  我想起他刚才兴致勃勃的动物样就愤怒,“是啊,你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故意惹我玩呢!”
  他一呆,被我堵的发闷,暴躁起来,“真他妈的烦!”
  一摔手,冲进厨房噼里啪啦闹出吓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