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指点迷津      更新:2024-05-09 11:27      字数:4786
  我发疯般抱住他,只是一个金属器皿,不应该很严重的,没道理抖成这样……没道理的,没道理的。没道理的!
  杜京菁歇斯底里的哭叫起来,“……你!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他有先天性的疾病!不可以过度发怒,不可以过度用力和动武!!否则就是这样心脏痉挛!”
  “不、不可能……”我彻底呆住,浑身抖的抓不到一跟救命稻草。
  “那次篮球赛受伤时,校医亲口说的!”杜京菁哭的脸蛋花成一片,“不会死人,可是痛的发狂!校医说要尽量控制不发作!”
  我茫然低头,他闭着眼睛紧咬住嘴唇,脸上一片死白,痉挛地用拳头护住心脏。
  ……和我在一起,他总是暴怒,他总是动武,他会痛的要死要活。
  瞬间,我万念俱灰。
  闭闭眼,再闭闭眼,确定眼泪忍了回去。
  轻轻拍他的背,手抖得捏不起来,“……那么我退出,真的。陈默和我之间,从此两清了。”
  杜京菁眨着满眼的泪,还没来得及说话,陈默愤怒地在肩上抬头,咬牙切齿,抖着声音,一字一字冲我低吼,“——清得了吗!你说两清就两清了?清得了吗!”
  第七章
  忘记不了那个下午,俩人身上全是运动后的汗水。
  他的声音挣扎而痛楚,带着豁出一切的无所顾忌。
  我听在耳里,有如天籁。
  ****
  他的眼神和语气犹如被逼到悬崖无路可退,痛的我全身烈火焚烧。
  手臂穿过他的腋下,绕满整个背,“陈默。”我像小兽那样用脸蹭他的心口,我想让他暖和些,从小着凉腹痛时,我妈都会用暖袋给捂着。
  他痉挛地有些迷糊,拳头乱扯,接触到异物就想打开,听“呜”的一声,才意识到是我的脸,烦躁的低咒,指尖狠狠一捏,然后抓住了往心口上熨。
  “……清得了的,”我闷在他的怀里,“陈默你听我说,我们别再掺和在一起,就到今天了,就这样为止了”,他索性闭着眼往旁边摔,一副我在讲梦话的样子,我急了,不用力气的掴他脸。
  “……你这混蛋,趁现在打我。”他发狠吸气,也摇过来一掌,我让他给气的有些发笑。
  “我们了断吧。”我硬抓住他,不让他躲,“我再不和你斗,我见你就躲。”
  “滚你的!”他避无可避,一下子恼怒起来,用力卡住我下巴,“我偏要和你斗!我就高兴这样!了断?他妈的一堆废话!要了断你当初就别来招我!”
  “是,我王八蛋,我招你!”我气势汹汹地吼回去,“我要知道你是个病鬼我不招你!我要知道你会痛成这样我死都不招你!”嗓子扯的撕痛,直刺的眼眶发酸。
  他阴霾的瞪我,神色铁青,身体发软倚在床栏,“你脑子有病!”他没力气怒吼,只是暗哑的沙着嗓子,“你别把自己想的当成真的!这病死不了人,死不了人你听见没有!你休想两清……就算现在我也照样能打断你的腿,看你往哪里跑……你还欠我酒,你休想我会放过你……听到没!”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乏力只能坚持用手掌扒住我的额发,“听到没有?说!”
  他的脸色很难看…他支撑不住的在发抖……,我眼睛痛的冒水,“……听到了。”
  身后,突然“哇”的大哭声,陈默烦躁地,“要哭滚出去哭!”
  杜京菁吓得咯了一下,止不住地哀泣,谁都没再说什么,我用尽力气抱住陈默,用脸熨他的心口。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轻挪上来,带了些力道地捏,我欣喜不已,“好些了?”
  “跟你说了死不了……”声音仍有些疲软。
  我恼火地踢他膝盖,“你这个字还说上劲了!”
  他气虚地哼哼,杜京菁抽噎地瞪大眼睛看我们,“你没、没喜欢过……”她恍惚地,“你暑假干吗要一天几个电话的找我……”
  陈默烦乱地扒拉头发,突然狠狠一扯我,“他妈的,我想到这混蛋头就痛,所以找你。”
  我毫无防备的被他扯的生疼,磨牙咬他,“你丫真不是人。”
  杜京菁脸色死白,颤抖着往外走,看的我罪孽感深重,“你和他,”她抖着手指,“你们,你们同……”
  我俩都被死蜇一下,陈默抓起枕头就发狠,“滚!你敢让我听到那个字!别以为我不会打你!”
  杜京菁哽咽惨笑,走了出去,“……你不承认,这样你还不承认,哈哈……”
  我浑身发热,狼狈焦躁和狠狠的喜悦交杂燃烧,挣着下床往外追。
  腰被一把扯住,他用力瞪我,“王八蛋!我都这样了,你就眼睁睁扔下不管?”
  我焦躁地推他,“你不是死不了吗!”
  话这么说,但还是退回来,拉开被子把他盖实,他脸色稍缓的哼了一声,我用被角掖紧他的肩,低声说,“……你好好睡,我去善后。”
  他疲倦地闭上眼,语声模糊,“你敢不回来,我就……”
  我在走道口拦下脚步踉跄的杜京菁,她惨白着脸冷笑,“你大可放心,我没脸告诉别人,交往几个月的男朋友是同性恋。”
  “他不是。”我呆呆低语,“他真的不是。”
  “那你呢?”她敏感而尖锐的追问。
  我茫然一咽,“……没有他,我也不是。”
  杜京菁呆住,看着我的眼睛里渐渐有些同情,我狼狈不堪。
  “他根本放不下你……”半晌,她不甘心的惨笑开口,“他不承认也没用……他一直说你,我硬要坐那里时他脸色难看极了……我说秦瑞坐得我坐不得?他拳头都捏起来了,他想动手打我……哈…………”
  我脑子热的要爆炸,一句话也说不出,只管傻子般的瞪住她,唯恐听漏一个字。
  她惨笑着离开,我滑坐在地,呆了半晌,突然像个白痴那样,乱甜蜜的笑了起来,还傻不愣瞪把脸埋进膝盖。
  回去后,看见他沉沉睡了,我搬过椅子坐在床边,痴痴得磨了一会儿,把手伸入被窝抓住他的。
  其余人回来时,惊讶得很,我只轻声说他病了,大伙儿乖乖点头,轻手轻脚的匆忙出去。
  一小时一小时,我就始终看着他的睡脸,几乎坐成石头,陪他老陪他到死。
  天全黑了,他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我冲他咧咧嘴,俯过身体卧在被子上。
  他笑呛着,膝盖在被子里踢着顶我,“去!别一副躺在棺材上的样子!”
  我也呼呼笑,把头挪到他肩膀上,“好多了?”
  “嗯,没事。”他在被窝里扳我的手指玩,坳到我皱眉吸气,快意地笑了起来,颠颠动弹不得的脖子,“……过来些。”
  我乖乖得蹭过去,让他转过脸吻,真得很久不曾如此温柔的接吻了。我们的纠缠大多火爆,这次却在他仔细的吸吮搅弄下有如长此一生的相濡以沫。
  舌尖分开后,还磨住彼此的唇好一会儿,额头相抵,眼睛里只有对方的脸,看了很久,终于相视而笑。
  “你真的每天打好多个电话给她?”我贼贼得在他肩窝里磨。
  “干你屁事。”他低咕,重重的一咬我鼻子,推开,抓起外套起床,“我饿了,吃饭去。”说着拉我腰,“知道你这傻子肯定坐到这会儿也没吃,走。”
  我哼了一下,没动。
  他火气说来就来,“你他妈的摆什么架子!还等小爷抱你啊!”
  我只能冲他无辜的笑,“……腿麻了,起不来。”
  他瞪眼,勃然发怒的把外套往地上狠狠一摔,暴躁大喊,“白痴!你丫没救了!”生气地跺着脚跟,‘怦’地坐地上,抓住我的鞋一把脱下,轻轻按压脚板,“……妈的!这究竟谁是病人!!”
  ****
  依然暧昧不清的纠缠中,我喜气洋洋到面部抽筋。
  朱萧总是看着我笑眯眯的脸,猛然发抖,拉住宁远安一溜小跑,“走走走,这小子笑的邪门,我都觉得祖宗八代的把柄全被他捏住了。”
  陈默扒拉着头发凶狠地瞪我,“去!笑的这么龌鹾你恶不恶?”然后怒冲冲的踩我脚,眼角眉尖掩饰不住一股赌气的狼狈,这让我越发快活。
  那天发生的一切毋庸置疑地把某些事实清楚的放在眼前。尽管谁都不再提起,但每每想,我就忍不住窝着脑袋很没出息的傻笑。
  也冷静的想过我俩的相处注定是烈火燃烧,会让他的病避无可避。但是,比起其他任何诱因,我宁可他的发作由我引起,直至痛到承受不住。
  就算很卑鄙又怎样,我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就只坚持这唯一的自私。
  陈默和杜京菁原因不明的分手立时成为焦点新闻,满地的破碎男儿心火速自动粘合,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如荒野恶狼般发绿。
  我理所当然地跃为最佳男配角,陪着失恋的男一号漫步在飘满落叶的林荫道上。某个早晨罪恶感狂涌,说其实怪对不住杜京菁的,陈默气恼低咒,对不住个鬼!我算客气了!她要再对你砸什么,你看我当场花了她的脸!
  我一愣,脸孔迅速充血,你怎么就这么狼心狗肺,好歹她跟了你这些日子,就你一个陈默!
  怎么了怎么了!他顿时暴躁起来,站定脚步就冲我发火,我难道不就你一个秦瑞?!
  你、你,我可笑的结巴起来,你丫……
  不等我费劲完,他已经呆住,仿佛无法接受自己说了什么,眉间凶狠的一个褶子,扭头就走,整天不再搭理我。
  图书馆他身旁的位子,再度空闲。这成了我两的火枪口,拗劲的不亦乐乎。
  我整夜整夜的怵在三阶,发呆地咬上一晚上铅笔头,直到月亮明媚万分地跑上树梢勾引星星,才狠咒陈默小崽子回寝室,朱萧每天鬼哭狼嚎,“秦瑞!你到底吃没吃晚饭?伙食费用光了哥哥借你。这下可好,你、我就没一只铅笔不被啃过的,宁远安,宁远安!”
  宁远安凌波微步的飘过来,抓了笔盒撒腿就跑。
  我恼羞成怒,看陈默冲着这边要笑不笑的脸,狠狠摔上门。
  等他终于不甘地在三阶现身时,我已经熬的眼珠子发绿。
  他憋着嘴角,盯住我一步一步走台阶,长手长腿地一癞,“算你狠!少爷,走吧。”
  我瞪他,不讲道理的一腿踢过去,他恼火的压低嗓音怪叫,“犯什么劲!老子都来请你了!”
  我冲他呲牙,撩起桌上的书一古脑儿的向他塞,扬眉吐气往图书馆跑。坐下后,他弯着腰不知干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坐起身冲我得意鬼笑。
  我顿时大感不妙。
  一抬腿,——腾,险些连人带椅四仰八叉倒地,我气得眯紧眼,嘴里一通咒骂,折腾的值班老师跑来指着鼻子吼,“这位同学请勿喧哗!图书馆是什么地方?图书馆是读圣贤书的地方!书中自有黄金屋!!”指指身边那个埋头书海的王八蛋,“……看看人家求学的态度!”
  他抬头,无辜的眯眼笑,“……老师,你吵着我打盹了。”
  我急火攻心七窍流血,想踢他却抬不起腿,凶狠地瞪,“疯子!你想干吗!”
  这王八蛋居然松了我的鞋带,和椅子腿绑在一起!
  他摸着鼻子,得意洋洋的笑,“拴住了看你还跑得了!”
  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轮流指门口的纳书架和空桌面,“那我怎么去拿书!难道干瞪眼傻坐?”
  他眼光深幽幽的暗,笑的有些狰狞,“我当然有办法让你没空傻坐……”
  说着,桌下的手一顺滑地扯住我的皮带,冰凉的拉松内裤,低笑着把指尖就直往里塞。
  我两总是最晚回寝室,这小子享受生活得很,喜欢跑去餐厅买了夜宵,一手端着,另一手牵住我走,我骂你丫疯了被人看见就等死吧!他抄起手掌就是一下,滚,死啊死的你还说上瘾了!
  然后扒下外套盖住相牵的双手,拖住我腰往在那条无人的小石子路上拽。
  常常是美食和热吻混在一起,我叽咕乱笑,缠着咬他硬硬的下巴,摩擦得全身发烫,撕住领子往下扯。
  假山后的小林子是情侣胜地,在某次的火热纠缠中,我俩丧失理智的直闯进去。等惊觉要撤时,却被后面的动静生生堵死。
  我慌急之下,一古脑坐在临近的椅子,拽着他往膝盖上拉。
  他笑的两眼黑亮黑亮,头俯下来时,热热的鼻息喷得我要冒血,“……妈的,是张床就更好了。”
  然后低下头,直直的伸出舌头,我张口含住。椅子很窄,周围还有细小的声音,偷偷摸摸的刺激感弄得我歇斯底里。
  抓紧他的头发,他的舌头一刻不松的舔着我,肩膀伏低,把我完完全全的笼在他的身影下面。
  任我怎么转眼,视线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那天晚上,我俩在一起。
  磨到非回寝室不可,站在门口怎么都不肯分开,他定定的看我,眼神里全是黑亮到妖异的光,我燥热地舔着嘴唇,突然发狠地把他往我们房间一推,拉出朱萧和宁远安,“今晚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真的,拜托你俩去隔壁将就一晚。”
  进房关门,他坐在床上眼神火红的瞅我,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欲火焚身的疯子,越想越恼怒,泄愤地踢着他的膝弯推,“……我真恨不得捏死你。”
  他抓住我的后脑勺,收紧双臂扯着小腿翻身压我在下面,“……成啊,力气大些,别舍不得。”
  那晚激烈到我甚至怀疑对墙的人会不会做噩梦以为闹鬼。他颁起我的双腿往肩上抗,我痛的急叫,“你丫混蛋!”
  他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