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浮游云中 更新:2024-05-09 11:27 字数:5333
我问:“头头是不是发了好大脾气?”
老夏生气的说:“你甭理他!不就是老板的舅子嘛,什么东西!你放心,他要是这次敢说三道四给你气受,我就帮你抽他!”
我紧张的按住他:“老夏,你可别胡来。你儿子不还在上大学吗?你没了工作怎么行?”
老夏愣了一下。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都沉默了。
18
几天前我拆了线。
医生又劝我做进一步检查。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头有些不对劲。总是头晕,头疼,视线突然发暗,还会莫名其妙的昏倒。以前这些情况不是没有,但是自从这次被砸以后。这些情况变得明显而且频繁。别真像老夏说的那样落下后遗症吧。
我听从了医生的劝告。做了检查。今天我来医院拿检查报告。
在大厅里,突然有人迟疑的唤我:“周晓?”
我回头。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满脸惊喜的看着我。
我疑惑的问:“你是?”
他说:“你不记得我了?这也难怪。都十几年没见了,你自然是忘了。要不是你长得太像秦阿姨。我怕也认不出你。几年前你找我爸妈打听你父母的下落我还远远的看到了你。刚要喊你你小子就跳上车一溜烟跑了。”
秦阿姨?我的母亲就姓秦。会这么叫我母亲的人是——
“成非?”
“好小子,终于想起我了。”
记忆里那张孩童的脸和眼前的这一张重叠起来。
我惊喜的大叫:“成非!”
他笑着狠狠锤了锤我的肩膀:“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当年——”
我僵了一下,随即勉强扯开笑脸:“我过的还不错。”
成非脸上立刻显出懊恼的神色:“瞧我!还提当年做什么。”
看他的神色,想必也是知道那场变故的原因。
我笑说:“当年怎么了?我还没给你表演过我的自由泳了。喂,你现在还是只会一种狗刨式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呵呵笑起来:“狗刨式怎么了?比你游的快就行!”
我反驳:“那是因为帮我们计时的是朱丽丽。”
两人相视大笑。
成非问我:“你来医院做什么?”
我说:“我来拿检查报告。”
“什么检查?”
我看他紧张的样子不禁失笑:“就是一般的健康检查。你呢?哪里不舒服?”
成非突然得意起来:“我好的很!”
这时突然有个年轻女人喊:“成非——”
我们同时回头。一个孕妇蹒跚着向这里走来。成非连忙紧张的跑过去扶住她。
他们一起走过来。
成非骄傲的跟我介绍:“这是我的妻子和我的儿子。”
我高兴的说:“恭喜恭喜。成非,你都要做爸爸了!”
成非美丽的妻子在一边温柔的微笑。多么幸福的一家!
成非临走的时候塞了一张名片给我:“记得要跟我联系。我儿子满月酒的时候你要过来啊!”
我笑着目送他们远去。
我儿时的玩伴啊。那时我们总是一起爬树,打架,去电玩店打电玩然后一起被家长拎回来臭骂。还有一次不小心捅了一个蚂蜂窝。两个人没命的逃。后来被过路的大人救了下来,脸上却早挨了不少下。晚上满头是包的两个男孩子被罚不许吃晚饭。成非从家里偷了饼干出来,分了一半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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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怅然微笑。那些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的日子啊!
我握着成非的名片陷入了回忆。
一个人从我手中抽走了名片。
“成非。”
我回头。正对上一双幽蓝的眼睛。我浑身战抖起来。
徐泽站在那里看着我。他当着我的面把成非给我的名片撕得粉碎。
他问我:“他是谁?”
我说:“你不必担心。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他慢慢点头。“可是,小晓。你刚才对他笑得很温柔呢。你好久都没有这样对我笑了。”说到最后,徐泽竟然露出了黯然神伤的表情。
我心里一软,几乎就要出口安慰他。
但是这个人突然变出一副恶毒的样子:“小晓。原来你和你那不知廉耻的妈一样,连已婚男人都要勾引。我该说什么好呢?遗传?”
我顿时手脚冰凉。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徐泽。你这个龌龊无耻的混蛋!”
我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他一动不动的挨了这一下。
我转身就走。
他抓住我:“你以为现在我会放你从我眼前走掉?”
我冷冷的说:“我没想过能从你眼前走掉。但是我得先办一件事。”
在邮局里,他说:“小晓,那700块我已经替你还给他了。”
我说:“那与我无关。我借的债,自然由我来还。”
“我们之间需要分这么清楚吗?”
我反问:“我们之间?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杀母之仇,夺妻之恨,还有什么?”
他捏紧我的手腕:“小晓,你何必这么尖锐?”
我甩开他的手:“徐泽,你何必这么假惺惺?”
“小晓,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的真心?”
我故作惊奇状:“原来徐泽也有‘心’。”
他恨恨的看着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冷笑着,转身上了他的车。
在车里,徐泽说:“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他拿出一张光碟。这个薄薄的东西冷冷的闪着寒光。我的眼却仿佛被这光灼伤。
我从他手里接过光碟,看了一眼,把它丢到车外。
“徐泽。停止你的把戏吧。我这辈子绝不会再看任何光碟。”
19
徐泽温柔的笑着说:“小晓,你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手里拿着一张光碟。在阴暗的房间里,银色的光碟冷冷的闪着寒光,如同一片冰凉的利刃。
小晓笑着。当他看着徐泽的时候就忍不住要甜蜜的微笑。他问:“哥。这是什么光碟?”
徐泽笑的很神秘。
电视上,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激烈的纠缠。赤裸的身体在镜头前面晃来晃去,毫不压抑的淫荡的呻吟。女人喘着气说:“啊——求你,尚德。不要停下来。”
小晓手脚冰凉,脸色苍白。口中不能说出一个字。
徐泽恶毒的笑着,他指着另一台电视机说:“小晓,你再看那边。”
小晓不由自主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边的电视里,两个赤裸的男人正在做爱。其中一个脸色艳丽无双,娇嫩丰润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他白皙的手臂紧紧勾住上方男人的脖子,口中不住的喘息。而另一个男人眼神幽深,看不出情绪。
“哥——抱我。”
“哥,我要你进去。”
“哥,我好疼。”
“不,不。哥你不要停下。求你。不要停。”
“啊——哥——”
徐泽附在小晓耳边吹着气,说:“好好看清楚了。你们母子一样的淫荡。喜欢求着男人上自己。”
小晓拼命的动着嘴唇。半天才能挤出一些干涩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小晓,你可知道你并不是我的堂弟?”
几天前这个人也是这样在小晓耳边吹着气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不是我的堂弟。”
那一刻,因为和自己的堂哥做出那种事而悔恨不已得小晓如蒙大赦。他以为自己多年的暗恋终于可以有个幸福的结果。
“小晓,你可知道我父亲的弟弟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他这辈子没有抱过任何一个女人。”
“小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不是我的堂弟。你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母亲是如何去世的?”
“那时候,她躺在病床上,有人把一张光碟送给了她。我的母亲死于心脏病突发。”
……
“你可知道,是谁把那张光碟送给她?”
“就是这个女人!”徐泽的红着眼指着正在男人怀中吟哦的女人。
“当时,小晓,你就在这个女人的肚子里。”
小晓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冻结了。
“你知道,我的父亲为什么会死于心脏病突发吗?”
徐泽看着如石雕般苍白的徐晓,满意的笑起来。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太久。小晓,你终于心甘情愿的让我抱。”
……
“你看,你们母子的脸长的真是一模一样。被男人压在身下淫荡的样子也是一模一样。”
小晓绝望的闭上眼睛。
“徐泽,你无耻!”
“无耻?我吗?”徐泽狠狠甩了小晓一个耳光。小晓跌倒在地上,唇边全是鲜红的血。徐泽蹲下来,猛地揪住小晓的头发,迫他抬头。
他看着小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当初,可是你求我的。”
小晓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些东西正在被撕裂。他无意识的呢喃着:“徐泽,为什么。为什么,徐泽……”
徐泽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冷酷的说:“下贱!”
……
两年多以后。徐泽在车里对小晓说:“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他拿出一张光碟。这个薄薄的东西冷冷的闪着寒光。小晓的眼睛却仿佛被这光灼伤。
他从徐泽手里接过光碟,看了一眼,狠狠的把它丢到车外。
徐泽看着那张光碟在被抛出去。那里面是他所有的道歉和表白。
小晓说:“徐泽。停止你的把戏吧。我这辈子绝不会再看任何光碟。”
这时两个人都想起了两年前幸福假象破裂的那一刻。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徐泽苦涩的想。
20
我又回到了这个房间。甜蜜和屈辱都曾经在这里上演。而这个房间却总是老样子,我还没有砌好的船模依然摆在桌上,散落的零件的位置丝毫未动。
会变的总是人。物是人非,古来如此。
徐泽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
“好好戴着。不准再随便丢掉它。”他说。
是命令的口气,然而这个人眼中却带着一丝大概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的哀求。
我打开盒子。那块表安静的躺在里面。一时间我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十八岁那年。徐泽把它送给我,宠溺的说:“这是我送给小晓的成人礼物。”
那些温馨的日子永远不会再回来。
而这个人却固执的希望一切能再回到从前。他辛苦的维持着我曾住过的房间的样子。他找回所有被我丢掉的东西。他一次又一次的抓住不停从他身边逃离的我。他渴望我能再唤他一声“哥——”。
然而那是徒劳的。被卷进漩涡的人最后都会慢慢沉下去,毫无例外。没有人能回的去。
我只能心疼的看着他,只能看着他痛苦的缅怀逝去的一切,但是我对这一切束手无策。就好像那是时候,万虹说:“晓,我们一起逃走吧。”我只也能叹息着拒绝她,我对我们的未来同样束手无策。
我说:“徐泽,让我去看看万虹。”
这一次,他同意了。
万虹就在这里。她笑着,整个脸神采飞扬。我最后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是在我们的婚礼上。当她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在红毯上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笑着。每个人都为她的出色而赞叹不已。我在红毯的另一头等着她。然而那一次,她终于没能走到我身边。
我现在忧伤的看着她。万虹的脸一如我记忆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