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作者:辛苦      更新:2024-05-09 11:24      字数:4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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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已经烧到了手指,遽然烤炙的痛让他下意识地甩了甩手指。指尖最后的那点红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汪紫衣看过的那张报纸上。
  重新瘫坐在沙发上的雷涛是被家里不正常的焦糊味惊动的。他有些茫然地站起来,眼前似是有点光亮,但焦糊的味道却越来越大。他弯下腰,几乎已经能够感受到鼻腔下越来越炙热的温度。
  他蓦地一惊,奔到厨房。可台面上他惯用的那个盆子并没有在那儿,他有些恼怒地顺着那张台面一阵乱摸,终于触到了灶台上那个锅。
  “锅里还有点粥……”那个姓汪的临走时说过的话蓦然间闪现。也顾不得多想,雷涛抓起那只锅,迅速地走回客厅的茶几边,对着温度最高的地方狠狠地扔了下去。
  88、生病(5) 。。。
  那一晚,汪紫衣睡得少有的不踏实。仿佛做过无数个梦,梦境不一,但里面却都有一个模糊的男人的脸,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清晨还是如常般醒过来。换运动服的时候,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境不断地在脑海中翻涌。说不出来为什么心慌得很,手上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索性脱了运动服,快速地起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拿上那把陈姐昨夜送过来的钥匙,走出宾馆。
  天才刚蒙蒙亮,路上的行人很少,拎着自己简单的行李,汪紫衣莫来由地心乱如麻。
  你真的就这么住过去了?对着那么一个性格古怪的脾气阴晴不定的……看不见的邻居!
  甩甩头,汪紫衣狠狠地咧开自己的嘴笑了笑。
  既然决定了就不后悔!这世上难道会有事难得倒你汪紫衣?你啥没见过?一个人而已,处得来就和他好好做邻居;处不来,就当个空气得了。他难道还能把你怎么样?
  带着这份调整过来的好心情爬上六楼的时候,汪紫衣还哼着歌。可是,一见到站在自己门口哭丧着脸的陈姐,她的笑也就慢慢隐去了。
  “陈姐,你……在等我?”
  对比下昨夜把3000元交到她手上时她那一脸如花的笑,心里突地有些发毛。
  “哎,汪小姐,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去宾馆找你了。”
  抬腕看表,6点28分。难道这里的人都这么习惯早起么?
  “什么事,这么急?”
  “哎呀,你自己去对面看看吧。你昨天……”陈姐没有说完,上前一步,走到汪紫衣近前,压低了声音:“雷先生想把你这间房一起租过来,出的租金多了你一倍。我看你一个年轻姑娘也不容易,这不等在这里跟你说说。你自己赶紧和他好好谈谈去吧。不然……”
  “谢谢你。”开了门,把手上的行李放下,汪紫衣下意识地斜睨了眼对面,声音故意提高了些:“要不是您啊,我今晚说不定就睡大街上了。”
  陈姐迅速地离开了。在自己房中站了片刻,汪紫衣撇了撇嘴,轻掩上门,往对门去了。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让陈姐走时怕成了那样?
  那边的门虚掩着,汪紫衣还是轻轻敲了敲。
  “门没锁。”有些低哑暗沉的声音。
  轻轻推开门,汪紫衣下意识地就往外退了一步,漫室的烟雾缭绕把咳呛了出来。
  待到止住那阵咳,再走上前时,眼睛才瞄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
  “我还以为你这失火了呢!”
  “是失了火,托你的福,汪小姐。”沙发上的人狠狠地抽着手上的烟,脸隐在烟雾中,看不甚清楚。
  “啥?!”汪紫衣已走近沙发,闻听此话,脚步生生一滞,这才发现,这客厅跟自己昨天走时竟是大不一样了。
  自己辛辛苦苦熬好的那锅粥此刻锅底朝上扣在茶几的一角,白乎乎的粥飞溅在四周,原本收拾得整整齐齐的那堆报纸和书四下散开着,最上面的一张报纸正中已烧成一个黑乎乎的洞,连带着下面的茶几似乎也有些塌陷。
  “这……这是怎么了?”
  “你都看见了,还用得着来问我这个瞎子?”那人坐着没动,吐出一口烟雾。
  “我……”汪紫衣被这话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我是看见了,可我现在想知道的,是这个……是怎么发生的?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是啊。汪小姐勤劳善良,帮我这个瞎子收拾了屋子,让他再也找不到他摸顺了手的东西,自己在家点火自焚……”男人的声音平静得宛如说着别人的事。
  “你是说我……”看着他指尖的明明灭灭,眼角的余光已扫到那个在餐桌上折射着光的烟灰缸,对这事的来龙去脉已猜了个大概。
  “对不起……”汪紫衣走过去,拿过那个烟灰缸放在雷涛的手边:“我昨天倒了烟头,顺手就……”
  雷涛的嘴边突然弯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看得汪紫衣有些发呆。
  “谢谢你递到我手边的东西。不然,说不定我这个瞎子还会再度引发一场火灾。”
  他云淡风轻地左一句“瞎子”、右一句“瞎子”,听得汪紫衣心都揪起来了。昨天的憋气连带着现在的酸涩瞬间化成了嘴边几乎没经思考的话。
  “你不用这么贬着自己来编排我。我道过歉了,昨天收拾了你的屋子有些东西没给你还原是我不对。可是,你用不用得着这么损着你自己啊?这个世上看不见的人多得去了,有各种毛病的人也不少,难道人人都像你这样,每句话中都非得把自己的缺陷说得那么难听,寒碜着别人,难受着自己?”
  雷涛微一震,一截烟灰掉了下去。
  “我不过是说了一个事实,汪小姐。”转瞬,他的神情恢复如常,声音也平静如水:“这个屋子里,每一样家俱的位置,每一件东西的摆放,我花了整整一个月来熟悉和了解,然后,我每天能和你们一样照顾好自己。不过,只要有人哪怕只变动了一点点它们的位置,我就束手无策了,我就只能眼睁睁地坐在这里等待别人的帮助。这,就是瞎子和正常人的区别。我没有要编排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正常的生活被人打扰。因为,那只会时时提醒我,我的残缺。”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汪紫衣狠狠地绞着自己的衣角,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他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不妥,他是淡定的、无波的、从容的,可是这份淡定无波从容却让汪紫衣在心痛的同时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
  这真的是雷涛么?如果不是眼前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坐在29楼宽大办公室中,与她畅谈蓝色、感慨性格、目光如炬、观点犀利的金融巨子么?仅仅因为失明,他就紧紧地把自己的心禁锢在黑暗中,禁锢得这样理所当然,禁锢得这样平静从容!
  不,不,不,不能这样!我得,拉他一把!
  蓦然间涌上来的想法让汪紫衣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男人这么上心。
  就当做件好事吧!她似是找到了令自己满意的借口,看向男人的表情也恢复了平静。
  89、邻居(1) 。。。
  “丁铃铃……”放在包里的手机蓦地响起来。
  “紫衣……”虽是清晨,柳晓锋的声音却一如既往地清晰明亮。
  “什么?”
  “托尼帮你找到一处房子,让你……”
  “帮我谢谢他,不过,我想我已经用不着了。昨天 ,我已经租下了一处房子。”
  挂上电话的时候,才发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脸上带着奇怪的笑。
  “汪小姐,不知陈姐跟你说了没有,你那间房,我决定租下来。你还是抓紧时间去看看另外的房子吧。”
  “对不起,雷先生可能你高兴得太早了。”汪紫衣慢慢地把手机放进包里,开心地看着男人渐渐蹙起的眉:“昨晚,我和陈姐签订了合同。现在,不是钱的问题,是违约责任的问题。我想,即使陈姐再喜欢钱,只要我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跟她说清楚,她可能也惦量得出孰轻孰重。”
  男人震了一下,微叹了口气,声音温柔了些:“汪小姐,我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觉得到,你是一个有品味的人。而这里,我想是破败凋零的吧。它实在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居住,即便是短期的,也不适合。”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穿ARMANI的先生?”
  “住在哪里,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雷涛轻咳了两声,转向汪紫衣的方向,声音更低了些:“但是这里,真的不适合你。”
  “谁说的?”汪紫衣突然笑了,“你不知道吧,我有个癖好,喜欢研究人。特别是研究和你一样有些奇怪的人。所以,我才决定做到这里来,做你的邻居,好好地,研究你!”
  汪紫衣就这样住下了。不过,有了前面的教训,尽管她每天都蠢蠢欲动地想跳到对面,把那个差不多已经发了霉的人拉到太阳下面好好晒晒,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那扇门经常是虚掩着的,但她却不敢贸然地推开。
  自傲若他,自卑若他,若没有把握一击而中,那颗重重包裹的心只怕是再拉不出来。
  于是,在接下去的一周中,汪紫衣什么也没做。她只是悄悄地倚在自己的门边,看着拎菜的陈姐进去了,做完饭的陈姐出来了。高高兴兴的陈姐进去了,哭丧着脸的陈姐出来了。而那个人,从来没有出过那扇门。
  那一夜,窗外月光很好。坐在窗前的小桌子边,莫来由地就想写点什么。拿出笔记本,点开电源,还没等界面出来,耳朵却被一种有节奏的声音吸引了去。
  “叩、叩……”一下一下,像是什么东西点在水泥地上,在寂静的夜里,那个声音清晰而苍恻。
  汪紫衣惊跳起来,迅速走到门边,轻轻地拉开自己的门,向外看去。
  竟然,是雷涛!
  虽然已经是一个背影,汪紫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穿着质地精良的西服,背挺得很直,步子稳健从容。除了那根黑色的手杖点着水泥地发出的“叩叩”声,他几乎与常人无异。
  这一刹那,她好想冲上去,扶着那人的手,把他安全地送下漆黑幽深的台阶。可是,想到那张萧瑟清冷的脸,她不敢。她能做的,只是辗转到窗边,掀开窗帘,等待那个身影。
  仿佛过了很久,那个她熟悉的,颀长的、孤独的的身影才出现在楼下的青石小路上。她看着他,把手杖背在身后,慢慢地向前,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
  再坐下来的时候,写点东西的感觉荡然无存。随手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蓦地跳出两行字。
  我居然邂逅了他,在风光旖旎的小镇!
  看着这行字,不知在小桌前呆坐了多久,直到那熟悉的“叩叩”声再度冲进了耳膜。汪紫衣一惊,人已经冲到了门边。
  果然是雷涛。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他一向苍白的脸竟然有些微红,步子也有些飘浮。许是因为已经上了楼,他连眼镜也摘掉了,手杖反背在身后,走得有些慢。过道的灯打在他的脸上,他的细长的眼睛似乎也因此有了光芒。
  突然,他直直地朝汪紫衣这边走过来,吓得汪紫衣赶紧合上门捂了嘴连连后退。不过,他并没有走进来。透过门缝,看到他直直地站在那里,手扶着额角……
  隔着门,汪紫衣几乎听见了门外那有些粗重的喘息。压抑住自己开门的冲动,汪紫衣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慢慢地走过自己的门,向着斜对面走去,轻咳一声接着一声……
  那边的门轻轻地关上了,过道又恢复了宁静。汪紫衣“刷”地拉开门,放轻了脚步走到对面,轻轻地把耳朵贴在门上。除了低低的断续的咳嗽,什么声音也没有。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晨跑回来的汪紫衣正思忖着一会儿拿出自己的宝贝,沿着那条江边小路,取点别样的风景。可是站在自己门前摸钥匙开门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她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对面的门竟然一反常态地大开着,而那从不在白天出门的人竟然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的方向。刚才因为专注在自己的思想中,汪紫衣上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一时间,她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望着他。他今天穿了一件深咖的衬衣,外套一件米色的薄呢西服,一条黑色的剪裁精良的裤子把他原本修长的腿衬得更加漂亮。他没有拿手杖,倚着门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在等人还是要出门。
  “你,看够了没有?”对面的男人突然悠悠地开了口,吓得汪紫衣手上的钥匙一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汪紫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依然戴着那副茶色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