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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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 更新:2024-05-09 11:24 字数:4797
艉啊?br />
曲娟娟赶紧跑过去。“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雷行长的驾驶员。刚刚看到他向着车走过来了,我正要打开车门,就看到他倒下去了。他还……吐血了。”说着,驾驶员摊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
“你抱着他马上跟我来。”曲娟娟迅速地起身向医院大楼跑。她没有看到,那个倒在驾驶员怀中的人微微睁开了眼,看着她的背影有片刻的怔忡,然后,眼睛再度闭上。
58、是你 。。。
雷行长在医院门口吐血晕倒的消息瞬间就惊动了第一人民医院在家的所有高层。心内科、胸外科、呼吸科、血液科……相关不相关的科室主任在几分钟内全部集聚在急救室中。
曲娟娟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群人中的。所以,在上述的过程中,她只能呆呆地站在急救室门口,看着不断有人鱼贯进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身上连着各种管子的人被推了出来。经过急救,原本晕倒的人已经清醒了过来,没带眼镜罩在氧气面罩下的他显得愈发清瘦。曲娟娟的心一恸,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张病床往前移。
雷涛被推出来的那刻,便感到了身边一直有个人跟着。可是,因为没戴眼镜,他只得微侧了头,眯缝着眼,很费劲地打量。
是个女孩子。长发飘飘,高挑纤细……除了这些,便再也看不清她的五官。不过,这个身影这样熟悉。刚刚,就在医院门口小胡抱着他的时候,那短暂清醒的片刻,他也是看到了这个身影――长发飘飘,高挑纤细……如今,她还在这里,仿佛从未离开过。
雷涛死死地盯着身侧那个模糊的影像,大脑之中的另一个影像渐渐与之重合。多年以前,在那辆从A城开往G市的班车上,当自己浑身是伤血流满面几近疯癫的时候,那个长发飘飘的身影把眼镜递到他的身上,连带着那个温柔的声音:“你的头撞破了,在流血,需要处理。还有你的手……”
多年来,每当想起那个细节,雷涛的心便会有些微微的暖。那个长发飘飘的身影,那个温柔悦耳的声音成为他忆起过往时,唯一的甜。
可能吗?现在,那个身影就在自己身边,紧紧地跟着自己。世界上真有这样巧合的事?每当自己被打击得遍体鳞伤疼痛难耐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在自己身边。这一切,究竟是幻影还是真实?
“你……是谁?”简单的三个音节被氧气面罩吞噬得无影无踪。但是内心渴望揭开谜底的焦灼让他不管不顾地试图抬手去揭开面罩。只是,还来不及完成这个动作,呛咳便抢先一步了。
“快停下。”一直跟在一边的呼吸科梁主任招呼着推病床的人,一边急急地在雷涛身边站定做着检查。
“她……是谁?”一拿开面罩,雷涛便迫不及待地说了三个字,声音很微弱,但足以让周围的几个人听清楚。
“雷行长,请问您是说谁?”梁主任凑近了雷涛,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围上来的几个人。
“她……是谁?”雷涛再度试图抬起手臂,可是没有成功。他只是用力地偏了偏头,让目光对着曲娟娟。这样的努力让他刚刚止住的咳再度汹涌起来。梁主任只得一边快速地为他处置,一边指着曲娟娟说:“您是在问她吧?她是曲娟娟,‘内科一’的医生。”
“曲……医生……”雷涛一个激灵。初见她时,那份有些熟稔的感觉,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原来,当年,车上的那个人影,竟是她?!
谜底似乎解开的瞬间,解脱般的轻松夹杂着复杂的情愫让雷涛再度昏迷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黑夜。手臂刚一动,身侧就有个熟悉的声音急急地问:“你醒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下意识地拉住那个手臂,出口的声音有些焦急:“你……真是……曲医生?”
“我是曲娟娟。”说了这五个字,那条手臂就挣脱了那只无力的手。雷涛听到有倒水的声音,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然后,自己被小心地半扶起来,清凉夹杂着曲娟娟身上淡雅的香气一起沁入心脾。
喝了几口水后,雷涛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些,他低声道过谢,在那只手的帮助下,靠坐在床头。
“曲医生,麻烦……把我的眼镜给我。”
很快,眼镜递到手上。雷涛急急地戴上。立刻,眼前清明起来。穿着白大褂的曲娟娟站在自己病床的一边。乌黑浓密的长发,白皙细致的皮肤,高挑纤细的个子……清晰的影像与记忆中模糊的影像重合起来,雷涛的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了。
“曲医生,你不是A城人?”
看着雷涛从戴上眼镜的那一刻起,目光就一直有些奇怪地盯着自己,到后来脸上渐渐露出会心的笑,曲娟娟就一直诧异着。现在,他还提了这么个奇怪的问题,她更加莫名其妙了。
“我是A城人啊。”
“那你一直在A城,从来没有离开过?”雷涛盯着曲娟娟,镜片后的眼睛发着热切的光。
“那倒不是。我大学在G市读的,在那边呆了五年。”曲娟娟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不好意思地侧过头,装作去看雷涛的点滴。
“你在G市读的大学,还在那里呆了五年?”越来越接近真相了,雷涛连声音中都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雷行长?”
“10年前你多大?”雷涛并不回答,而是按着自己的思路接着问下去。
“雷行长,您这是变相打听女同志的年龄,这个,可能……”
“那么,10年前,你是否已经在G市上大学了?”雷涛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继续问。
“是,那时候,我刚上大一。”
“你每次从家回学校都坐班车吧?从A城定时发往G市的那种班车。”
“是。”
听到最后一个肯定的答复,雷涛觉得浑身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
“曲医生,能向我这边走近一点吗?”
曲娟娟迟疑着向雷涛这边移了移。
雷涛抬起眸,再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女人,声音已经颤抖。
“你还记得,10年前,在A城开往G市的班车上,一个血流满面的疯子吗?”
记忆迅速回复到10年前,那班车,那个着淡蓝竖条纹衬衣,脸上带着疯狂,眼底布满伤痛的男人……
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与眼前病床上的人影迅速在大脑中交织对比往复……
“是你?!”
59、纠结 。。。
清晨,雷涛从睡梦中醒过来。
缓缓睁开眼,再下意识地眯起,在室内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住院三天了,每天醒过来的时候,那个长发高挑的身影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睡得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成了她的一句“口头禅”。
不过,今天,那个人儿没在。雷涛有些失落地轻叹了口气,一手撑了床,把自己的身体慢慢挪起来靠在床头,再摸索着戴上眼镜。
仅仅是很小很轻微的几个动作,一气做下来,却有些微喘,连带着还咳嗽了两声。雷涛轻轻地抚了下前胸,暗笑着自己的孱弱,一只手已摸到了床边的一包烟。
这两天来,像“犯人”样被那个表面温柔内心凶悍的医生牢牢地“看管”着,连烟都只能在上厕所时做贼般吸两口,完了还得让那个狗一样嗅觉的医生从头到脚闻个遍。心里真是闹得慌。
吐出一个烟圈,雷涛微微笑了笑。表面温柔内心凶悍……自己给曲娟娟下的这个结论要是让她知道,不知会怎样呢?
“砰砰砰”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沉浸在袅袅青烟中的雷涛一个激灵,慌忙摁灭手中的烟,又把枕边那包烟往里面塞了塞,才正正音,叫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并不是曲娟娟,而是一个20岁上下细眉细眼穿着护士服的姑娘。
“不好意思,我以为娟娟姐在这儿。”看到病房中只有雷涛一个人,那个护士脸有些红。
“她这两天是在这边,现在可能有事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想管她借样东西。她不在,我一会再来吧。”姑娘略低了头,脸更红了些。
“欢欢,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王欢欢正慌忙向门那边退,曲娟娟已推门进来了。
“娟娟姐,又要管你借样东西。”王欢欢瞄了一眼病床上的雷涛,压低了声音:“我们出去说。”
说完自己的需要,王欢欢并没有立刻走的意思,站在病房门口,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里面再瞟了瞟。
“娟娟姐,那人是谁啊?听说你为了照顾他,调了两个班?”
“**银行的行长雷涛,算是我的一个旧友吧。”曲娟娟也望了一眼病房内,脸上的神情是有些踌躇。
“以前的男朋友?”
“别瞎说,就是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曲娟娟突然红了脸。
“我看不像。从没见你对哪个病人这么上心的。”
“你才多大啊,就懂这个,没正经。快去忙你的去吧。”曲娟娟轻轻打了下王欢欢的肩头,脸更红了些。
走进病房的时候,曲娟娟突然有些心虚。因为她发现雷涛靠坐在床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嘴角还挂着个若有似无的笑。
王欢欢是个大嗓门,刚刚在门口的那些话不知被他听去了多少。
一想到这个,曲娟娟就觉得有些尴尬,她搓着双手向雷涛方向移了两步,“那个……你醒了?”
“睡得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雷涛脸上的笑更深了些,模仿着她每天的“口头禅”冲她打趣道:“我当然早就醒了?难道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我还在睡吗?”
曲娟娟的脸更红了,也不接话,有些扭捏地走到雷涛的床边,从包里摸出一支温度计,对着光看了看,递给雷涛:“腋下,6分钟。”
“我早就不发烧了。”雷涛接过温度计,并没有急着往腋下放:“有曲医生这么精心的照顾,再烧就说不过去了。”
“昨夜都还有些低烧,还是要再量量。”曲娟娟故意忽略掉雷涛话中的戏谑,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其实,那个酒精很舒服。”雷涛顺从地把温度计夹在腋下,继续打趣。
“什么酒精?”曲娟娟一时不明白他所指。
“别以为我当时烧糊涂了啥也不知道,当时我只是没力气说话,心里亮堂着呢。我知道有人在我高烧的那晚,不眠不休地替我擦酒精物理降温,我还知道那人不断地换着我额上的毛巾,不断地替我擦去毛巾上流下的水……”
“雷行长,这些都是我应当做的。”曲娟娟的声音低了些,脸更红了些。
“可是,你从来没对哪个病人这样上过心!”雷涛镜片后的眼睛闪出促狭的光。
“雷行长,我……”
“我其实挺喜欢亲近的人叫我的名字。”
曲娟娟慌忙抬起头,正对上雷涛的灼灼的目光,她慌忙再低下头,声音小得不能再小:“我,只是负责照顾你的医生。”
“你还是我的旧友……”
“雷……”
“叫我的名字!”
“雷涛,我……”
“我们那时就是朋友了,不是吗?”雷涛突然有些咄咄逼人,但这样的气势让曲娟娟的心底开始欢唱。再抬起头时,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
“娟娟,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她如同被下了蛊的人,在如梦似真的幸福中不断地点着头。
“所以,以后,你不要叫我‘雷行长’。那样太生分。叫我雷涛,或者……”他突然停住,看向那个已经羞怯得有些颤抖的可人儿,最后那个字终是没有说出口。
毕竟,那个字,那个称呼,曾经只是楚云桐一人专属的!
即便,多年以来,他的身边围绕过无数的女人,但他从来不允许那些人这样叫他。有的执拗地叫了一声,便只能悻悻地从他手中接过一笔钱,仓皇地离去。而今天,他心中的这个禁忌,就这样被眼前这个医生,这个谈及感情便娇羞窘迫的小女人打破了吗?
虽然戴着眼镜,雷涛还是习惯性地微眯了眼,再度看向眼前的人。
她绞着双手,微低了头,有些不自然地站在他的对面。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照在她的一边侧脸上。她浓密的略微向上翘着的睫毛泛着金光,小小的鼻尖被衬得有几许俏皮,没有任何脂粉的脸白得剔透,红得可人。
这是第一次,他这样细细地观察她的五官。
她实在,长得很漂亮!
雷涛强迫着自己收回目光。许是对刚刚心中的那份悸动不满,他匆匆地带点懊恼地对那个还低头站在他床前的女人作了结语:“你以后就叫我雷涛吧。”
曲娟娟没有说话,她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便再未看过床上的人。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在他顿住的那一刻,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