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辛苦 更新:2024-05-09 11:24 字数:4784
那一晚,望着身**单上的一抹红,楚云桐再未睡过。
13、实习(4) 。。。
11月底的时候,雷涛繁忙起来。一方面,每到年终,都是银行最忙的时候;另一方面,由于雷涛实习的部门在综合统计部门,而人民银行将在近期对商业银行进行检查,而他所在的部门也自然成为了迎检的重点部门。有时工作太晚,他就直接在办公室睡了。这天下班后,他照例在办公室做一个报表,门轻轻地响了。
“请进。”顾不得抬头,雷涛顺口喊了一声。
门口久久没有动静,雷涛不觉抬起头来。楚云桐静静地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你三天都没回来了,知道你忙,给你送点饭来。”楚云桐说着,向雷涛走过来。
“瞧你,又是面青唇白了,用不用得着那么拼命啊,你只是实习而已。”把保温桶打开,一边往外倒汤,一边看着男人那明显掩饰不住的憔悴,楚云桐的心狠狠地揪起来。
“等手上这个表完成,差不多我的工作就完成了。明天人行就来了,等检查完,就轻松了。”雷涛轻轻收拾了桌上的表,接过楚云桐的汤,很好看的嘴向上微弯了下。
“爸爸昨天都问起你了。”楚云桐轻轻走到雷涛身后,给他捏了捏肩膀。“他问你最近都在忙啥,老不见人。”
“你帮我解释没”
“当然。爸爸说他也知道这次检查,还让你好好准备呢。”
“这汤谁熬的?”
“当然是我,怎么了……”
“很香,很好吃。”雷涛喝干了碗中最后一滴汤,“真想天天加班啊,才能享受这种福利。”
“美得你……等明天检查完,老实回家,我还给你熬。”
拎着空空保温桶走出A城银行大门的时候,楚云桐下意识地回望了下。6楼的那扇窗口上,有个颀长的身影贴在那里。为了不影响他的工作,她只让他送到了电梯口。可是,她知道他会站在好里,看着自己上车。不知道为什么,楚云桐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老张的车已经停在她的面前,她未作任何停留,迅速地钻进去,汽车绝尘而去。
雷涛直到望不到那辆车了,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顺手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两口,才重新埋首于那份报表中。
直到天边已经泛白,身边的烟灰缸已堆满了烟头的时候,雷涛才满意地抬起头来。重新把几张报表审视了一遍,郑重地把它们装进一个袋子里。然后取下眼镜,轻捏了下鼻梁,俯下头来,就着那张办公桌进入了梦乡。
8点,手上的表准时报时,雷涛惊跳着从桌面上抬起头来,摸索着戴上自己的眼镜,拿过桌上的报表。可是,眼前突然一阵模糊,有那么一瞬,他根本看不清自己手上的东西。
摸了摸鼻梁,眼镜早已戴上。取下眼镜,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戴上眼镜时,眼前逐渐清亮起来。雷涛迅速抓牢手上的东西,起身向外走去。
人行的检查团是早上10点到的。照例在会议室听取了汇报,查看了有关资料,检查团长一时兴起,提出去楼下营业部看看实地。于是,所有参加检查的部门人员全部陪同着往营业部走。
“除了中小企业业务,你们银行现在个人业务量能占业务的多大比重啊?”团长一边走一边随意地问着。
站在团长身侧的任行长还在回忆着报表上的数据,几步远的背后已有一个低低的声音传过来。
“7。6%。”
这个数字与记忆中的那个数字完全吻合,任行长连忙答:“7。6%”。同时,不经意地回头望了下,刚才,这个数字应该是身后几步远的那个高瘦青年说的。他冲他微微颔首,示意他走到自己近前。
雷涛不动声色地往前移了移,紧紧地跟在任行长身后。
“有没有把个人业务量再往上走一点的具体想法?”团长继续。
大厅一时安静下来,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除了脚步声没有其他的。
“我们……”行长的额头已有细汗。
“那份报告……”雷涛轻轻地凑到行长耳边,说了四个字,然后垂首到一边,目光淡定。
行长迅速拭去额上的汗,“我们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因为作为新兴商业银行,我们才起步不到3年,目前主要的思路还是以中小企业和支持本地企业为主。以我们目前的能力,盲目扩大个人业务并不可行。”
团长没有做声,保养得很好的脸上有欣慰的神情掠过。
下午的时候,行长单独把雷涛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雷涛,我看了你的简历。R大大四学生,不过才在我们银行实习几个月而已。可是,你对数据的敏感和对银行业务的见地已经像在我们这里工作了十年。”
“任行长过奖了。我实习是在综合部门,可能对数据了解得多一些。业务上的问题有部门的同志和领导经常指点,所以有一点点自己的想法而已。”雷涛扶了扶眼镜,淡笑。
“有为而不居功,小伙子,我很欣赏你。我跟你们赵校长很熟,一会儿我会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不要再把你做其他分配了。呵呵,你可愿意?”
“任行长,把家安在A城本来就是我的志愿。”雷涛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个笑。
带着那份惬意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雷涛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多了一封信。拿起来一看,是闻陆洋的。
这小子到G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后,顺利分到秘书处,平时主要就给几个省级领导的秘书打打下手,做点文字性工作。分开几个月间,两人也偶有书信往来。
雷涛笑着坐下,撕开信。不过看了两行,那个笑便凝结在唇边。信很短,几行字,雷涛却看了数十分钟。放下信的时候,他的神情异常复杂。
在椅子上坐了一会,他才拿过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电话只响了两声,楚云桐那温软的声音便响起在电话那端。
“涛?”
“他的秘书调动了,闻陆洋可能会临时顶上。”
楚云桐正埋首在一堆数据中,乍一听此话,并未明白过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方志明。
“很好的事啊。陆洋为人处事一贯稳妥,文字能力也比较强,又有金融学背景,如果能给你爸做秘书,应该很合适。”
“你不明白,云桐,他本来,是我最好的朋友……”后面几个字低若耳语,脸上沉重得要滴出水来。顿了下,“你先忙吧,晚上回家再说。”
14、实习(5) 。。。
那晚,楚云桐只比平时稍晚了个10来分钟到家。推开门的时候,雷涛已经坐在了客厅中。
“回来了,咱们吃饭吧。”雷涛招呼着她,拿过她手中的包,笑自然而恬淡。
饭桌上,一开始的话题似乎就是围绕人行检查展开的。楚云桐已经不记得她和雷涛是谁先提到这个事,但话题一展开,便全面进入了“雷涛时间”。他慢慢地复述着白天的情景,尽管语调平缓,语音平静,但他的嘴角始终带着笑,淡淡的,充满了自信的。到后来,楚云桐已经推开了自己面前的碗,托着腮,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的脸还那样年轻,但他的目光却是那样炽热而坚定。于是,她也笑了,为他,也为自己。
只是,那晚,雷涛终是没有再提闻陆洋的事。尽管楚云桐心中有着很多的疑虑,但有了前几次的教训,踌躇很久,她最终没有问。
人行检查不久,雷涛从综合处调到了信贷处。作为一个实习生,也原本也算正常。可他过去后,便直接从事一线的信贷管理和风险控制,这就开了A城银行的先例。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成了A城银行上下议论的焦点。全行所有人的眼光几乎都停留在这个高高瘦瘦,平日沉默寡言的大男孩身上,想从他的身上看出那一份特别来。在这样的目光中,雷涛依旧维持着他的那份淡定从容,客气地跟前辈们学着相关的业务,尽着一个实习学生的本份。
新年过后,即使是南方的A城也冷了起来,但雷涛依旧坚持每天下班后去楚氏门等楚云桐下班。有时,透过窗户,看到那个在楼下门前跺脚哈气的男生,楚云桐的心中便会升起一股暖流,让全身渐渐暖起来。
这天傍晚,雷涛照例等在门外。楚云桐出来得比平时稍早,但表情凝重,一副要哭的样子。
“怎么了,云桐?”雷涛迎上去,拉住那双一贯温暖而此时却比自己还冷的手。
“我的耳钉掉了一只。”
“在哪儿?”
“应该就在大门口。四点多的时候,我出去送一个重要文件。回来的时候,在这儿让人撞了下,回到办公室,就发现耳钉少了一只。当时就想下来找的,可爸爸开一个紧急会,直到现在。也不知还找不找得到。”
“别急,咱们先找。要是实在找不到,我去给你买一副一模一样的。”
“你买不到的。”楚云桐的泪涌了出来:“那是我亲生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竟然弄丢了它……”
“别急,别急,我们再找找。你确定是在这儿掉的?”
“应该是。我出去送文件是坐的老张的车,回来也是他送我回来的。文件是在对方办公楼外交接的,几乎没有作停留。”
“那我们来好好找找……”说着,雷涛已经躬□,在楚氏门口来回逡巡起来。
时近傍晚,光线并不好。雷涛扶着自己的眼镜,从楚氏门口第一级台阶开始,慢慢前行,细细搜索。那天是A城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身着黑色大衣的他嘴边呼出的气瞬间便凝成了雾。楚云桐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脸上的泪滴慢慢凝成了霜。
“找到了!”在沿着那条搜寻路线反复走了好多遍以后,雷涛惊喜的声音响起。在楚氏大楼前最后一级台阶和平地接壤处,一枚小小的耳钉静静地躺在那里。
俯身拾起,正准备交给身后的楚云桐,一阵巨大的晕眩却瞬间击中了雷涛,他的身体猛烈地晃了晃。
“怎么了,涛?”身后一双小巧的手已经扶住了他。
身上隐忍的寒气让胸腔中掀起一阵巨浪,还来不及说自己没事,呛咳冲口而出,连带着胸腔中难以遏制的痛,他的整个人几乎全部压在了楚云桐身上。
“涛……”
雷涛努力地压制着浑身上下的难受,艰难地朝楚云桐摆了摆手。
过了好几分钟,楚云桐才感到自己肩头的压力陡然一松,身侧的男人已然站直了身体。
“没事,刚才只是突然有些晕……”男人淡笑,伸出自己的手:“快戴上……”侧头过去又是一阵低咳。
“涛……”有些怔忡地戴上那枚耳钉,楚云桐的眼睛仍紧紧地钉着面前那个苍白得几近透明的男人。
“回吧,我看到老张的车在那边停了好久了……”男人伸手揽过楚云桐的腰,向一边的车走去。
半夜的时候,楚云桐突然惊醒过来。披上衣服,她轻轻地下床,来到隔壁门前。
旋开门把手,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一种奇怪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楚云桐的脚步一滞。凝神,那种声音似是从床上发出来的。她紧走两步,轻轻地扭亮床头柜上的灯。
雷涛蜷缩着身子躺在一侧,身上的被褥比平时多了两层,可依然能看到被褥下那个不断颤动的身体。
“涛……”楚云桐凑近那个人轻唤。
那人似是清醒了下,迷糊地张开眼睛:“云桐,我冷……”下一秒,牙关间已发出轻轻的“咔哒”声,身子蜷得更紧。
楚云桐心中一惊,伸手向那被褥间一摸,触手之间,竟是冰冷刺骨。
急急翻出药瓶,倒了一杯水,单手扶起床上的人,喂下那几粒药。
药并无明显作用,辗转间,那人的身上依然如冰一般寒。再来不及想其他,楚云桐脱掉自己的衣服,迅速钻进那人的被褥间。从他背后伸出手去,紧紧地抱住他,用自己身上的温度紧紧地包裹他。
“云桐……”怀抱中那个冰冷的躯体发出低低的呓语。楚云桐并不动,只是更紧地贴了上去,眼中温热的液体顺着那人后背滴落。
似是辗转了很久,那人渐渐平静下来,怀中的躯体由冰而暖,由暖而烫……
晨曦初现的时候,楚云桐在炽热中惊醒过来。自己的怀早已不是取暖而是降温之用。扯过一件衣服胡乱地穿上,赤了脚,飞一样拉开门。
客房是没有电话的。雷涛这样烧,必须得送医院。
可是,下一秒,她蓦然收住了脚步。
门外,楚骁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她,目光阴沉。
楚云桐一惊,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仓促间,自己的身上竟然套着雷涛昨日穿的那件棉质深咖衬衣,从上往下三颗扣子均未来得及扣上……
衣鬓散乱,神情慌张……无数小言剧本中关于偷情男女的桥段描写概莫能外。
“爸,雷涛发高烧……”顾不得逼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