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2-17 23:33      字数:4764
  莺莺心中一动,但一时转不过脸来,淡淡地道:“几两臭金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金蛾妃子朱锦如笑了笑道:“几两臭盒子,你递过来,愚姐叫你见识见识这几两臭金子价值。”
  莺莺将九彩金花送到金蛾妃子朱锦如手中,轻轻一旋,只见那朵含苞未放的花朵忽然一分而开,里面现出一颗鲜红欲滴,光芒四射的九角花心,那颗小小的花心一现,大家只觉眼花撩乱,被照得不敢正视。
  这时,再蠢的人,看得出那颗花心不是等闲之物了。
  莺莺脸上花容一绽而开,这时金蛾妃子朱锦如忽然又轻轻向九彩金花花朵上一拍,只见金光暴射,花瓣疾飞四射而出,“当!当!当!……”打在二丈多高的屋架之上,没梁而入。
  “好大的劲!”
  金蛾妃子清笑一声,长身而起,手掌搭在梁柱之上,内力一吐一收,吸出金花花瓣,落回座上,笑向莺莺道:“二妹,你开了眼吧!这朵九彩金花我们先不说他那花心的珍贵,就这九片穿金洞石,兼破护身罡气的花瓣,便价值连城,非普通黄金可比。”
  莺莺惊喜地道:“大姐,这花心又是什么宝石呢?”
  金娥妃子“噗哧”一笑道:“宝石!天下哪有这样名贵的宝石?那是一粒蟾精内丹,对你,更有着无穷的妙用哩!”
  什么妙用,金蛾妃子没有说出来,显然是当着李中元的面说不出口,莺莺也心领神会,不再追问,这才笑哈哈的谢了李中元……蓦地,外面传来一声暴喝道:“什么人?”
  接着,又是一声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你还想逃得了么?”
  再接着,便是一声长笑,起自不远之处,但却由近而远,消失于夜空之中。
  分明来人轻轻易易的逃脱了。
  金蛾妃子对外面的呼喝,原没当做一回事,仅是有着绝对的信心,不管他是什么人,跑不了。这时不由脸色一变,挥手道:“三弟,出去看看。”
  李恺飞身而出,片刻间,便回身复命道:“有外人侵入,四姥竟然没有拦住他,被他兔脱了。”
  金蛾妃子补充一句道:“四姥部出手了?”
  李恺点头道:“是。”
  金蛾妃子朱锦如忽然皱起双眉,沉思起来……长安城中有这等高手,四姥联手,竟然拦不住他?李中元脸上忽然出现惊震之色,大叫一声,道:“不好,这人莫非是为了小弟而来,小弟要回去看看了。”身形一起,飞射而去。
  李中元并不完全是做作,确实有点担心。匆匆离开了金蛾妃子,回到自己府第之内,一问之下,没有发生什么事故,放心的回到白己书房,做了一番夜课,正要安寝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轻微叩门之声。
  李中元打开房门,一见原来是师兄周吉人,请进师兄,不由得问道:“师兄,有事吧?”
  周吉人含笑道:“你刚才到李恺大姐哪里去了是不是?”
  ”是的。”
  周吉人又问道:“你们谈得很好,要携手合作大展宏图了,是不是?”
  李中元望着周吉人一点头道:“师兄,刚才是不是你?”
  周吉人不置可否一叹道:“师弟,你难道不知道李恺大姐,就是心如蛇蝎的金蛾妃子朱锦如?”
  李中元道:“小弟知道。”
  周吉人惑然地说道:“你既然知道她真正身份,为什么还要和她谈什么携手合作呢?”
  李中元对这位师兄一向有着无比的尊敬,但自昨晚看见郭夫人与他暗中相会之后,心里就很是不舒服,虽然尊敬之心未减,心中却无形之中有了某种顾虑。这时见他一进来就谈金蛾妃子的事,心里便不免胡思乱想。而有所保留的一笑,道:“小弟觉得他们各有所长。正是我目前极好的帮手,只要大家能把话说开,化敌为友,岂不更好。”
  周吉人双眉一皱,忧心忡忡的一叹道:“师弟,愚兄想劝你两句话,金蛾妃子朱锦如一生诡计多端,旁人见了她,敬而远之,唯恐不及,你又何必与虎谋皮,自投罗网哩!听我的,赶快回头吧。”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师兄,多谢你的好意,小弟再见风转舵吧。”
  这种微笑,这种语气,显然没有多大诚意,周吉人看在眼里,心里感到一阵难过,但他知道,不能再说什么了,于是讪讪一笑道:“这样愚兄就放心了。”
  站起身来,望了望外面天色,有了告辞的意思,李中元忽然叫了一声,道:“师兄。……”
  叫声出口,心意一转,又打消了原意。
  周吉人微微一皱眉头,说道:“什么事?”
  李中元本来想用言语点醒他与郭夫人的事,说到口边,又苦于无法措词,这时,只好搪塞着说道:“小弟与金蛾妃子打交道的事,目前最好请你不要让郭夫人知道。”
  周吉人摇头一叹道:“愚兄知道,不过你自己要特别小心。”
  他走出房门的时候,李中元望着他的背影,无由的兴起一种既可悯,又可叹的悲凉之感。
  “唉!”一声轻轻的叹息,忽然飘传过来,李中元心神猛然一震,默不哼声地飘身穿窗而去。
  窗外有一架长春藤,靠着长春藤阴影之下,幽幽的站着简又青。
  李中元面色一窘,讪讪地道:“原来是简姑娘。”
  简又青淡然一笑道:“你想不到吧……其实,我也没想到周吉人原来是你师兄。”
  李中元一时也不知道怎样说才好,随口说道:“我更没想到,他原来就在威公府。”
  简又青忽然大胆的凝目注视着李中元,道:“李大侠,现在你既然已经和他们化敌为友,请问一句,我们原来的约定,还算不算数?’李中元面色一正道:“算数。”
  简又青迷惑地道:“刚才你和令师兄不是说……”
  李中元敛容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我真会和他们合作么?”
  简又青忽然秀眉一挑,冷笑一声,道:“你这人太可怕了,你对自己的师兄都不说真话,现在的话,我能相信么?”
  李中元叫了一声“苦”,啼笑皆非地道:“简姑娘,请你相信我这次好不好,我对敝师兄,唉!我能说什么呢?”
  简又青察言观色,觉得李中元似有难言之苦,暗暗叹了一声,垂下了螓首。
  李中元欠身肃容道:“姑娘请书房奉茶!”
  简又青倒没拒绝,随他进入书房,相对坐下,腼腆的沉默了片刻。
  李中元陪着笑脸,首先发话道:“姑娘夤夜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简又青冷冷的说道:“我能够白天来么?”
  李中元怔了一怔,自我解嘲地道:“啊!我又说错了。”
  简又青咬了一咬樱唇,嘴角一波,想笑不笑地道:“你少在本姑娘面前油胜滑调。”话虽这样说,她的态度却无形之间自然得多了。
  李中元暗暗吁了一口气道:“李恺他们对你有进一步的举动没有?”
  简又青道:“我正是要把我的情形来告诉你。”接着,便把她与金蛾妃子朱锦如交往的情形,—一告诉了李中元。
  随之秀眉微微一皱,问道:“你又怎样和他们化敌为友的呢?”
  李中元一笑,把经过情形坦然说了出来。
  简又青明眸凝光,神色迷惘地道:“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李中元一叹,又把自己师门身世说了出来,接着道:“总而言之一句话,我要把杀害我师父的凶手引出来。”
  简又青忍不住笑了起来,满腹怀疑地道:“我看,你这是完全异想天开。”
  李中元笑了笑道:“你等着看吧!”
  简又青虽然怀疑李中元的做法,但对他算是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与谅解,也很同情他这片苦心,慨叹一声,道:“但愿皇天不负苦心人,你的仇人会自己送上门来。”说着,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李中元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叫了一声,道:“简姑娘,我有一件事,要请教你?”
  简又青回头转身道:“什么事?”
  李中元道:“你是不是常常到威公府?”
  简又青摇了摇头道:“不,有什么事吗?”
  李中元道:“这样说来,你对威公府的情形,不能说真正的完全清楚了。”
  简又青点头“嗯!”了一声。
  李中元寓意深远地道:“我看威公府用人良莠不齐,姑娘最好多多注意令姑母的安全。”
  简又青心中一凛,悚然道:“你发现了什么?”
  李中元当然不好意思直说,笑了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必要罢了!”
  简又青因李中元的话,增加了一份烦恼。
  说来也是,威公府目前虽然只是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可是侯门巨户,场面也在,府中使唤人等依然还有四五十人之多,人心难测,这四五十人之中,难保设有暗藏祸心,打着欺孤凌寡的恶念之人。
  想必李中元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
  但是,看他说话的情形,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似乎有着什么顾忌似的,难免其中还大有文章不成?简又青心灵性巧,更有着相当江湖经验,细一思量之下,便决定不动声色,暗中行事。
  当下,她心中便列出了好几个监视对象,头一个便是府中总管顾八爷,第二位便是钱银管事郭七爷,第三位便是内宅之内的覃姥姥,第四五位就是老夫人房中两个贴身大丫头美慧和美娟,第六位便是覃姥姥的外孙庄忠和。
  这六个人,平常最为老夫人所倚重和信任,要是他们存心不善,那倒真是一件不容易叫老夫人相信的事。
  简又青想了一阵威公府的环境,接着很自然的想到了那已经闯入自己心扉,而又令人不可捉摸的李中元她一想到李中元与自己那天晚上的情景,心灵上,便产生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感情……就那短短的刹那间,使她命运和李中元连结在一起了,她也说不出对他该恼,该恨,还是该爱?她一时思潮如涌,不胜伤感之至,竟自暗暗流下两行清泪。
  她暗自悲伤了一阵,终于压抑住了紊乱的心绪,悠悠的一叹,走出屋去一畅心怀。
  花园之中,夜凉如水,静静的给予简又青心灵上无比的宁静与熨贴之感。
  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郁怀竟自为之一开。
  就在此时,瞥眼间,只见一道人影,在左侧方一掠而过,隐入花树暗影之中。
  简又青心神一凛,暗白忖道:“莫非就给我碰上了。”
  当下,身形一矮,籍着花树阴影,一路追了下去,不消片刻,已被她一边越过七八处花树,但却什么也没追到。
  四周静静的,像是自己精神错乱,看花了眼。
  简又青可不是郭倩霞,她相当有经验,也自信不会看错眼,心头大奇之下,暗道:“莫非他已经发现我追踪,隐藏起来了?”
  她暗笑一声,道:“好吧,咱们就耗耗看吧!”
  忖思之间,找到了一处藏身之处,正待也隐起身形之际,突觉身后风声讽然,心知有异,急忙一跃,向前疾射出去。
  谁料,她应变之势虽快,但来人竟然比她更快,简又青向前射出身子刚一着地,连头还未来得及回转,突然腰眼穴上一麻,已被人点了穴道。
  她只觉衣领被人紧紧抓着,提了起来,凌空飘出十几丈,但觉衣领一松,被人抛在一丛矮树中。
  她这时穴道被制,虽然神智尚清,可是头颈转动不得,根本无法看到那制住她那人。
  人被抛入矮树之后,又是面孔朝下,依然没有机会看清那人。
  但奇怪的是,那人把她抛入矮树丛后,便没有了进一步的举动,也没有向说她一句话,便飘然走了。
  简又青空自心中焦急,苦于穴道被制,无法叫出声来。
  时光在她焦急恼怒之中爬行得比蜗牛还慢,像是等待了十万年,才朦胧中现出了曙光。
  天色大亮了,花园中有了采花丫头的嘻笑声,可是只在远处,没有一个人走到她身边来,她着急死了,也是无可奈何。
  又不知过了好久,太阳已经晒到了她的背上,才有一阵掠翼之声横空而到,接着在她头顶上打了一个旋转,尖声叫了起来道:“快来呀!表小姐死了!”
  那是老夫人的一只能言鹦鹉。
  总算被发现救回去了,老夫人亲自替她解开了穴道,郭倩霞也闻风而到。
  简又青说出昨晚经过之后,老夫人皱起双眉,长声一叹道:“又青,以后你要特别小心啊,你要真的出了事,你叫姑姑怎样办啊!”
  简又青不敢说出叫老夫人更担心的话,只有唯唯诺诺的答应老夫人,心中却是更为老夫人忧虑担心。
  辞别老夫人,郭倩霞送她回到房中,表姐妹两人,向来无话不说,这时简又青坦直地告诉郭清霞道:“表妹,我告诉你一件事,你暂时不让姑姑知道。”
  郭倩霞神情紧张地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