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天马行空      更新:2024-05-05 22:33      字数:4842
  竟然是椅子裂成碎片,翻飞四溅!
  我不服气,抄起手边的家伙继续"螺旋飞球",花盆、香炉、茶几、脚凳、屏风~~可无论多么坚固的材质无一例外,只要一碰到光球,登时弹开,坠地,零落成千百片.
  我目瞪口呆,怎么办?要不我跳过去,也许――
  算了,我这种级别的美女好几百年不出一个,死在这种变态公公手里,岂不是天下的损失历史的错误?想到这,我毅然决然地捞起最后一只蜡烛台~~死马一定要当活马医,瞎猫说不准就碰上死耗子~~为了国家安宁,为了苍生康乐,说时快,那时迟;),我一咬牙,抡圆了胳膊全力掷出!
  就见一道白光直奔光球而去,一道巨响――
  哇呀,怎么把玉扳指也甩出去了?力气用的太过了~~那个是很值钱很值钱的~~我看着光秃秃的拇指,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别动!"
  17
  我惊讶地抬起头,光球已然无影无踪,但见南宫一把长剑横在太监俞颈项之上,那恶心公公跌坐围椅之中,一手捂着右眼,血流满面,却原来我一走神间形势巨变,我方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我再也顾不得心疼玉扳指,欢呼雀跃,"南宫好棒哦!"
  南宫百忙之中不忘白我一眼,手底长剑向前一送,老太监脖子上一道红线慢慢渗出来,"说!端容贵妃怎么死的?"
  老太监好像没听到一般,反倒看着我,忽地咧嘴一笑,状甚恐怖,"玉明而兴,玉碎则亡,那和尚说的,竟是真的......"
  "和尚!"我唾他,"我还道士哩!跑什么题?没听见问你?"
  "问我?"他露着的左眼打量南宫,忽地嗤一声笑出来,"贱胚子就是贱胚子,狐媚子眉眼,活脱脱跟南宫兰佩那个贱人一样!"
  "胡说!"南宫手一抖,一道长长的伤口划开来.
  "哼!贱人的女儿,还不配听我胡说!"老太监蔑视地别开头去,看到不远处的龙少烈刃,回头啐南宫一口,"狐狸精!"
  "呸!"我实在忍不住了,指着他鼻子喝一声~~怎么可以用"狐狸精"这类字眼形容南宫呢,明明风情万种的我更适合~~"说,贵妃怎么死的?"
  "......你想知道?"他转过头来看着南宫,嘴角慢慢浮起一丝阴毒的笑,"过来."
  "不要!"我,龙少和烈刃同时喊出来.
  南宫却好似没有听到,盯着老太监,并没有动.
  "放下剑――过来――"太监俞的一只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就告诉你......都告诉你......"
  南宫就那样看着他,忽然手一松,长剑应声落地,她的衫袖飘飘荡荡,象风一样吹过.
  "不要!"我绝望地大叫,突然,眼前倏地一花,仿佛元宵夜的烟火,漫天绽开,如雪.
  我不由沉醉了,恍惚中变成了一只蝴蝶,要迎着这绚烂的光彩飞上去.却被人重重一推,跌到地上,臂弯吃痛.
  "南宫!"待我直起身,不禁大惊,眨眼间局势急转直下,竟是掉了个个!
  便见南宫伏倒在我身旁,胸前是无数银色星芒,她慢慢伸出手,撑在冰凉的地面上,挺起胸膛,直视手持长剑的老太监,"我娘――也是被你这样害死的――"
  "不是,"他俯看受伤的南宫,满面血痕,仍掩不住他十分的得意,"她是被我烧死的――活活烧死的――"
  "你!"南宫怒视他,忽地巨咳,双肩一阵耸动.
  "真孝顺――"他象是欣赏自己的杰作,"放心,我的'星语心愿'已打断你全部心脉,你很快就可以下去陪她了――你不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他缓缓蹲下身,"我放了一把火,一把大火,她在里面叫――叫'来人啊!救命啊!'"他学着女人的声音,清晨的凉气中听来是那么诡异,"她叫得嗓子都哑了,可没有人听见,人都被我调开了――她叫'皇上!皇上!'――没用,都没用,她的好皇上正在听曲吃酒呢――没有人来救她,没有――"
  "为什么?"南宫咬着牙,一字一句.
  "你们让皇后娘娘太伤心了,她整夜地哭,我听得到,隔多远都听得到――"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个变态,竟然仰慕着皇后娘娘,那谋害南宫母女,皇后可也有份?
  "你们怎么能让她伤心?怎么能?皇后娘娘那么美丽,那么高贵,那么善良,"他的手微微颤抖,"那一年,我还只是个小太监,他们见我好欺负,夺了月银,还诬陷我偷东西,要杖责五十再赶出宫,老天可怜,叫皇后娘娘见了,把我救下来,又让我去皇帝身边当差.本来皇帝待娘娘很和气,两个人有商有量,相敬如宾,太子更是聪颖过人,不知有多美满,可就是你娘这个妖精!"那只完好的眼睛一立,"这个妖精蒙惑了皇帝的心窍,皇帝竟然要立她为后,还说要封你这个小杂种作皇太女,真是天理难容!"
  "你也配说天理!"我跳将起来大声骂他.
  "住嘴!"他扫我一眼,"要她快点死就――"长剑一晃,贴上南宫玉颈.
  "别!"我只好乖乖不动,拿眼角瞟瞟龙少和烈刃,他们也是一脸紧张,奈何投鼠忌器,如何敢动。我不肯忍下这口恶气,"狗拿耗子,皇家的事情,跟你这阉人有何干系!"
  "只要碍到皇后娘娘,就和我有干系!"他喝道,"那一夜,娘娘把我叫去,哭着说,'遍福,皇上就要携着贵妃南下,等他回驾,只怕冷宫就是我的去处,以后太子,就劳你照料了!"说着竟跪了下来,我见她痛楚,如同身受,我就说,'娘娘,遍福的命是您给的,为了您,奴才粉身碎骨也不会皱一皱眉,您且看着,我要叫那妖妃和小崽子,有去无回!'"
  我心里一惊,如此看来,先皇后真的知情不报,知险不阻?"你胡说,皇后娘娘怎么会和你沆瀣一气!"
  "你懂什么!"他从鼻子里哼一声,"媚主惑上的狐狸精,人人得而诛之!娘娘闻言拭干珠泪,对我说,'遍福,本宫当日果未错看,你忠心可嘉,日后太子得登大宝,定会好生嘉奖.'"
  原来先皇后等的就是这句话!原来她一直在利用俞遍福!我的记忆中,她曾是如此敦厚大度,可谁知,那为我梳过发辫的玉手,也染满了无辜人的鲜血,那温和端庄的笑容,背后却是蛇蝎般的冷酷心肠!我忽然觉得悲伤,伤到透骨的凉,这世间如此复杂莫测,就连我这么聪明的美女,也只能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比诗词更难懂的,是人心――
  "所谓我娘的私情,也是你在皇帝耳边造的谣――"南宫的手,握成拳团在胸口.
  "何需我费神!"他得意地笑,"你当他心里,就真的对南宫兰佩情深意重忠贞不渝?终究嫌她是江湖出身,有辱皇家天威,虽信你是他骨肉,也少不得对师兄之类耿耿于怀疑神疑鬼.若非如此,怎会歌肆冶游彻夜不归,叫我觑得空下手?!"
  "呸呸呸!"我气不过他挑拨离间,"你以为自己就很高尚很了不起?不过是皇后的一条狗!"
  "那又如何?"他不屑,"我心甘情愿."
  我登时无言以对,但凡有情人,谁又拗得过这四个字?俞遍福对皇后是心甘情愿,皇后对皇伯父也是,皇伯父和萧清歌对南宫兰佩,又何尝不是?真是一笔糊涂帐,绕得我们这些小辈跟着受累~~
  "很痛吗?"他看着南宫狞笑,"啧啧,这张脸,要是多上几道,才好看呢~~"说着抛去长剑,慢慢伸出手,就要触到南宫的脸颊.
  眼看越来越近,他忽地一顿,脸上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你!"说着身子向后一跌.
  "快!"我见那两个小子还在发楞,恨得跳脚,"快啊!"
  烈刃先清醒过来,转眼已到跟前,龙少紧随其后,一人长刀,一人短匕,左右架住老太监的猪脖子~~对不起,我又污辱猪了~~
  南宫缓缓站起来,翘翘嘴角一笑,艳光四射,哪还有半点受伤模样.
  "你......!!"老太监死死瞪住她,"怎么会!怎么会......"
  "当然会!"南宫手一卷,潇洒地解开外衫,内里――正是龙小子的脏马甲,不,是我的好宝贝――上回书说到的绝世马甲剥皮抽筋甲是也!"这剥皮抽筋甲,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你那暗器只能叫我受些力道,却难穿心断脉腐骨!"
  诸位看官莫要惊奇,那马甲是我主动送给南宫的,反正有个七灾八难她都会挡在我前面~~果然老太监假意要冲她下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却暗暗把一筐暗器都丢给我,他估计到南宫会舍己救人,却没想到我孔融让梨,嘿嘿,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却听得南宫珠唇轻启,深情地念出四句,"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风霜都不怕~~马甲就是好!~~'扎不死牌'马甲,我的地盘我做主,你的地盘我还做主!"
  "嘘――嘘――"我给南宫打眼色,说好了只给赞助商三十秒广告,超时啦~~再说她这样当众脱衣会教坏小朋友的,就是大朋友喜欢欣赏,也有伤风化哪!!
  南宫接收到我的眼神,脸一红,忙将外衫裹起.我眼角余光扫到那俩人又放心又失落的表情,鼻子里一哼,烈刃也倒罢了,死小子你松什么气,又不是你姐姐!
  老太监面上渐浮一股青紫之气,他感觉不妙,看着几乎没入胸膛的长刺,紧咬后槽牙,"这是什么?"
  "不懂了吧?"这个我看过,南宫她平日藏在袖子里,决不轻易使用,"这个叫'晶晶亮,透心凉',上面是天下至毒'妇人心',一入心脉,无药可救,一刻后你就会心肝俱裂,气绝身亡!哦,我忘了,你根本没有心肝~~"我冲他瞪眼咧嘴做鬼脸,非常痛快,"皇伯伯当初怎么不杀了你!"
  "皇伯伯?"他眼睛一挑,朝我看过来,"呵,你是来仪公主赵小凤――长安王的女儿――"
  "我呸!"我恶心,"小凤也是你叫的?逆臣贼子阉人恶棍!我这就结果了你这个不忠不义狼心狗肺之徒!!也替皇伯伯省点刽子手的工资~~"
  "哈哈哈!"他闻言,竟仰首向天,磔磔长笑,"不忠不义狼心狗肺――比起你的皇伯伯,我俞遍福还差得远呢!!!"
  "住嘴!"我怒目而视,"别以为山高皇帝远就可以信口开河,本公主还在这儿!打狗也得看~~"忽然觉得不对,连忙闭嘴~~没听到,没听到,谁也没听到~~
  "我知道你没脑子,不过也该想想,"他看着我,笑容只叫我起鸡皮疙瘩,"那么奇怪的大火,皇帝为何没猜疑到我,我竟还可全身而退?"
  "怎么?你还想说皇伯父跟你一伙!?"哼,想胡编乱造信口雌黄,你的道行差得远去了!"鬼才信你,哦?南宫!"
  镜头外:南宫翻白眼,"干吗问我,我是鬼?"
  "知且未知,又何谈信与不信?"他向后仰去,面上还余着一丝笑意,"那年五月,京城天气出奇地清冷,长安王的灵柩穿过西平门,满城石榴开得血一样的艳――他本不会这般短命,只怪他不懂何谓功高震主,又何谓兔死狗烹――"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功高震主,什么兔死狗烹!难道――不可能――
  "你猜对了――"他象是看穿了我在想什么,"'误中埋伏,敌众我寡',嘿嘿,埋伏,长安王领战不下百场,深谙用兵之道,怎会做下这般蠢事?!'军中但知有王爷,不知有皇上',却正是长安王手握兵权,声望昭昭,引皇帝动了杀心!你最尊敬的皇伯父,先以全胜旨意迫你父亲率亲兵卫追击敌寇,待他深入敌人腹地,便一道密旨叫后援按兵不动,断绝粮草,可怜长安王空有满腹韬略,却不懂这人世间的居心,一世英雄,竟是死在自己的亲哥哥手中!"
  "不可能!"我红了眼睛,号叫着向他扑过去,"你胡说!你胡说!"却被南宫拉开,"小凤!"
  "我胡说?"他还是笑,"你知道你母亲怎么死的?还是我传的旨意,'王妃,皇上说了,您去后,自会好生照应小郡主,您且想开些,死一个,不是总比死两个的好?'"俞遍福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温柔得触到皮肤上,就嗞啦一声,烙出一道印子.
  "我不信!"我在南宫怀里挣扎,"那他干吗要把我带进宫?又干吗要抚养我?他就不怕我报仇?就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