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辩论      更新:2024-05-05 22:32      字数:4995
  这一觉睡得好过瘾,花语嫣欢畅地延展四肢盘腿坐起,歪歪脖子,扭扭腰,惺忪的睡眼一下子让窗外略黄带红的阳光给吸引去,她兴奋地跪着,从沙发的中间速速爬到沙发接近窗台的另一边。
  “哇,好漂亮唷。”她赞叹,瞳孔闪着和阳光一样的光彩。
  根据太阳光线五彩缤纷的颜色,她猜可能是清晨破晓时分,但不晓得现在是几点钟,班杰明回来了没?他说过今天要带她去玩的。
  昨天,她本来仅是卧在椅上回味他那不超过一秒钟的飞吻,孰料,就这么躺着想着,她居然睡着了。莫怪父王、母后经常叨念她:“你喔,躺在哪儿就睡到哪儿,一点也不像公主。”
  幸好他们不在场,否则这会儿铁定又要说:“你瞧瞧你,老毛病总是不改,被人抬去卖掉时你可能还在打鼾。”
  说来惭愧,她不是不改,只是每次一进入梦乡,身体机能便会自动关闭直到充电完毕,在那之间,就算有几组鼓号乐队在她周遭敲呀打的,她仍旧不动如山甚至连身都不会翻。
  咕噜咕噜……“好饿哟。”她拍着前胸贴后背的扁肚囊。班杰明不是说会有人来做饭给她吃吗?那人也真是的,怎么不叫她呢?害她居然错过吃饭时间,这可比错过上宫殿向父王、母后请安还不应该哩。
  啊,怨不得人家,人家铁定有叫,只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她睡死了。
  “嗯……”记得班杰明带她参观时,她曾于冰箱前摔了一跤。“就去那儿看看有什么食物可以吃。”
  想到有吃的,精神就来了,她将跪得有点发麻的一双脚往地面放,冷不防却碰到个软软的东西,她全无危机意识,反好奇地用脚趾以轻点的方式再摸摸看,在感觉不出是什么后,才弯身低头看个究竟。
  “啊,是班杰明!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躺在地上干嘛?”只见班帅哥帅帅地横卧在沙发旁的地毯上,长长的睫毛紧闭着,看情形是睡得满熟的。
  她想叫醒他,却慢两拍地发现——他……没有……穿……穿上衣,平坦的腹肌在其间若隐若现!
  花语嫣倒吸一口气,急忙捂住酡红的脸,将自己藏回沙发中不敢动。
  半晌,她缓缓地将脑袋朝沙发的边缘移动,将视线再一次落到班杰的身上。他长得真的很出色,浓眉鹰眼,挺鼻薄唇,密长的睫毛,刚毅的下巴,除了胡髭,他俊脸上的皮肤好到看不见毛细孔,健康耀眼的浅棕是她向来羡慕的肤色,还有……
  喔,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教人迷乱,难怪宫中那群眼睛生于头顶上的女人,和花郁国的雌性同胞,皆对他念念不忘。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幸福,不仅能和他生活在一起,还可以这么近距离地注视他,当然,如果能用手……摸摸看,那就更美满了。
  “摸一下不要紧的。”她咕哝,“顶多他醒来,我就佯装是不小心碰到嘛,他不会那么小气的。”
  事情演变到此,就有点戏剧化。初时她尚闭着眼轻触他几下,然后睁开一眼偷瞄,待发觉班杰明未有任何“反抗”,便得寸进尺地将两眼都打开,垂着一头一手对他进行“进一步”地“侵犯”,一颗忐忑的心,满是得逞的狂喜,要不是手忙得不可开交,她会忘形地手舞足蹈、蹦蹦跳跳。
  “哇!”她轻捏他的手臂。
  嗯,感觉不错,横竖摸都摸了,干脆全都摸摸看。
  她笑眯眯地从他的五官、他的下巴,和他的胸脯、肩膀,一路摸了下去……呵呵呵,赚死了,她要好几天不洗手,哈哈……
  男孩子的肌肉摸起来果真和女人家的不一样,硬中带软,软中带硬,没想到他外表瘦瘦的,身上一块块的肌肤却分明且富有弹性。
  “班杰明?班大哥?班先生?”她试着叫他,或许他是醒的,只是故意在捉弄她,不然怎么会吭出那种扰人心慌的声浪?
  “哈罗?哈罗?奇怪?是真睡抑或假睡?”她拍拍他的脸。
  正在专心唤人的花语嫣,猛不防被睡梦中的班杰明抓住,在毫无准备的惶惧下她整个人连滚带翻的从椅中摔落了下来。
  第三章
  做过梦的人大概都有类似的经验——梦境会和现实生活重叠。例如,做梦梦到被篮球迎面将脸打歪,第二天早上起床,便发现脖子因严重的落枕而扭到。
  班杰明的现况就是如此。
  紧接着花语嫣惊悚的叫声,是他吃痛的狼嗥——“哗呜!”
  他疼得张开蒙蒙睡眼,这才发现兜头淋下的不是冰块,快要爆炸的五脏六腑不是因为情欲,而是有“不明物体”弹撞到他身上所造成,以及手中抓的……咦?这是——什么鬼?
  他慢慢抬高他的手,也同时拉起那个“什么鬼”……呵呵,看看他抓到什么小鬼,一个正偎卧在他身边尴笑的小鬼,他手中握的则是小鬼柔若无骨的小手。
  “嘿嘿……”“小鬼”花语嫣躁热的脸庞像只煮熟的红虾。
  “你在这儿干嘛?”迷惘地环视四周,他躺在地上又是干嘛?
  他想起来了,进门时瞥到小家伙睡得很香,他便过来察看,然后……只是怎么到后来他也睡着啦?还睡到不知道东南西北?
  嗟,都怪小鬼的睡相太平和,害他瞧着、瞧着就被催眠了,幸亏今天“攻击”他的不是敌人,否则这下哪还有命继续“造福”天下女百姓?怪怪,他是真的像伊恩所讥因“纵欲过度”而太累?要不然素称优等的警戒怎会罢工呢?
  “我……你……那个……你醒啦?”现在的距离不见得比刚刚她“非礼”他的时候近,但他睨来的眼光让她从头烧到脚趾头,再从脚趾头烧回头顶。
  “你躺在我旁边做什么?”白痴也晓得她问的是废话,他若不是醒着,那现在是干啥?梦游?
  “我……哈……今天——天气真好。”花语嫣作贼心虚,顾左右而言他。
  “该不会想偷亲我吧?”小不点的举止有鬼,班杰明不禁好笑地逗她。
  “啊——”花语嫣高声叫嚷,小嘴和圆眼张得老大,表情尽是错过机会的失望样。
  “拜托你不要突然在我耳边大喊好吗?”班杰明放开她的手,转而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适才好梦做到一半被吵醒,他现在只要听到一点点高频率的声音都会感到头痛……唉,适才的好梦……她为什么不等他“做”完再说呢?
  “对不起。”这厢花语嫣则在惋惜——她刚刚为何没想到要偷吻他呢?
  “你还好吧?脸色怎么忽地变差?”他用食指轻点她高的嘴,瞧她的模样,多像要不到糖果的小女娃啊!
  “我……”她哪敢告诉他是因为没亲到他的关系。
  “该不会是感冒?”班杰明担心地用手探探她的额头,最近香港禽流感(禽鸟型流行性感冒)很嚣张,万一她“中镖”,倒霉受苦的可是他,搞不好他还会成为历史课本上的教材……也就是导致和花郁国断交的罪人。
  “不……”咕噜噜,一阵肠胃作怪的噪响打断了她的话,花语嫣赧然地将脸藏在胸前。“人家肚子好饿。”
  “肚子饿?”班杰明扬腕看看手表。“喔,已经下午五点多了,难怪你肚子饿,我也饿了。”算一算,他也睡了四、五个小时咧。
  “什么?‘才’下午五点多!?你出门时不是说明天早上才会回来吗?”花语嫣暗地拊掌称庆。太好了,他一定是特地取消约会回来陪她。
  “小傻瓜,现在‘已经’是‘明天’的下午五点多啦。”班杰明促狭地用手掌摩着她的头顶。
  “嘎……‘已经’是‘明天’的下午五点多?”花语嫣猛地站起来,原本粲笑的唇角立刻倒了方向,汪汪的黑眼睛霎时覆上水雾。“我怎么睡那么久?你为什么不叫醒人家?现在怎么办?你自己答应今天要带人家出去玩的,结果‘今天’都快过完了,呜……”
  说着,说着,她竟伤心得蹲在地上、面朝下地啜泣,一颗一颗的水串珍珠登时渗湿了大片的地毯,且有继续扩散的现象。
  “你别哭嘛,今天过了,还有明天,明天过了,还有好几个后天呀,我又没说不带你去玩。”明明是她贪睡,怎么说得恍如全是他的错?嗳,他最怕女人的眼泪,再者,听她哭得如此真诚,心头上也是挺受用的。
  “真的?”扑簌簌的泪珠都还来不及滴尽,小泪人的脸庞已猝然仰起,绽放着希望之光。
  哪说得出No?脑袋瓜子甚至未用到脑神经便自然地点了又点。
  “没有骗我?”尚挂着两条清河的泪脸,转瞬间破涕为笑。
  “没有骗你。”就算有,此时也说不出口。
  “哇,好高兴喔,哇——”花语嫣喜不自胜地抓着他又叫又跳。
  “对,高兴。”她的笑、她的悲总是很容易感染他人,班杰明当下反牵她的手,心花怒放地跟着她的步伐绕着圈子跳,只是——为什么他有种上当的感觉?
  “咱们现在要去哪里玩?”终于她转累了,砰地瘫在沙发上问。
  “嗯……”今晚拓跋刚应该会在那儿……好吧!反正小不点隐居宫廷肯定没见识过。“我带你去体验一下台北的夜生活!”
  才上车没多久,班杰明就开始后悔。
  先撇开花语嫣沿路上的好奇,所以违规把头手伸出车窗,造成几次差点掉到车外的惊恐状况,逼得他不得不强迫她系上安全带,以及她还会突然拉住他握住方向盘的手问东问西,害他数度造成交通危机……等等的惊险不说,依他约会的行程表,此时此刻他该是怀里抱着咪咪,嘴中尝着她剥好的葡萄,听着她的软腔细语……
  而不是像现在,耳边尽是小不点聒噪的童音和处处提着心、吊着胆,操忧明天报上的头条会是他俩如同黛安娜王妃魂销玉殒在车中的噩耗。
  “班杰明——你看那边……哇喔,好大的一只狗哟,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花语嫣兴高采烈地指着路旁一家宠物店。
  “看到啦!”班杰明根本连瞄都懒得瞄。拜——托,一只狗也能让她乐成那副德行,你就能够想像她一路上所发出来的惊叹号有几卡车。
  “哇啊,公园NB428!”花语嫣又叫,小脑袋接着钻出去。
  “头,你的头。”班杰明跟着喊。现在是交通颠峰,塞车塞得人都已失了耐性,而且空气品质又糟,要不是怕她紧贴在玻璃窗上的变型脸会吓到人,他才不愿打开窗子闻废气呢。
  “哦,我‘又’忘了,对不起,我每次想着要记一件事时,就会忘掉其他的,我的老师就常常被我气得吐血,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花语嫣笑呵呵地缩回头对他歉然一笑。
  班杰明略分神过来想向她说些安慰的话,猛一偏头却瞧见她的模样不禁发噱,原来她本就很鬈的头发,经过刚刚窗外风吹的结果,恍若一大丛乱糟糟的鸡窝。“你……你的头发……”
  “头发?”看他因忍笑而歪掉的怪脸,花语嫣娇憨地看看前照镜,自己也笑了。“哈哈,我的头发是自然鬈,天生就很容易打结,怎么保养都没用,一点也不像我姊姊或其他人那么柔顺。”
  “我帮你。”不知何故,听她这般无所谓的调侃,他霎时觉得心疼,哪个女孩不爱美?或许她并不是不在意?
  他趁着现在是红灯,便以指当梳,助她整理卷成一捆一捆的乱发。
  “没关系,我自己来……哎唷!”头皮倏地被拉扯的疼痛,使她皱眉轻呼。
  “怎么?我弄痛你啦?”女孩子家果真比他想像的还要纤细,他明明够小心、够轻柔,没想到仍……
  “没事,没事——”泪水眼看就要滑下来了,花语嫣一点也不像“没事”。“我很胆小又怕痛,加上泪腺特别发达,你别管我,习惯以后你就见怪不怪了。”
  “对不起。”班杰明用手托住她的娃娃脸,以拇指揩去她眼眶边的泪珠。
  “没关系啦!”她的声音好温柔,让她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疼痛像解了魔咒登时就消散。
  “那就好。”他笑,后头的车子对他们按喇叭,他抬眼看,绿灯了,他踩下油门说:“我们就快到达目的地了。”
  台北的夜生活堪称世界一流,动态静态,应有尽有,任君挑选,包君满意,不怕你不爱,就怕你不来。
  而位于市区中占地号称目前最豪华、最热闹、最大家的“天崩地裂”PUB,更是许多人爱去的地方,本地人、外来客,三五成群或孤家寡人,大家齐聚一堂,喝着各式各样的调酒,听着热烘烘的音乐,随着节拍轻轻地动,让人完完全全地放松。
  光听它的名字,你便能想像它是出自前一阵子相当卖座的电影,既然是和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