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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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裁判 更新:2024-04-29 11:10 字数:4948
喝道:“你这个贱人,我给你气死了,你怎可以做出这种事来!我什么脸都
给你丢光,你教我如何向都督大人交代,你说,谁是奸夫,今天你若不把这
事坦白说出来,你就得死。”
久尾将军半生驰骋沙场,杀人无数,八重子是他唯一的女儿,但他此刻
的话,是在盛怒之下说出来的,与他厮守了半辈子的久尾夫人,禁不住全身
发抖,她比任何人更了解久尾的性格,久尾话中的杀气已是谁也无法压制的
了。
八重子何尝不晓得,今天若不将事情交代清楚,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
会真的将自己杀死,所以勉强忍着千百条发根传来的痛楚,说道:“爹!他
含血喷人,求你别相信他的胡言乱语,女儿连家也没有踏出过一步,哪里会
失节?爹,求你明察,这些谣言,全是他生安白造的。”
“吾次郎”居然也不分辩,他倒向着八重子,反过来对久尾道:“将军大
人,是我胡说八道,小姐没有背里偷汉,上次婚戒的事,亦是我吞掉的。”
顿了顿,“吾次郎”竟哭泣起来,“我求你杀了我吧!反正我已不想活下去,
我也不能见人,但请你相信我,我对令千金的爱情,是永志不渝的,既已失
去她,我本来就不打算活了。”
这番明志,无疑是火上添油,连傻瓜也听得出,“吾次郎”为八重子辩
护,将罪名揽上自己身上,不过是因为八重子当真失节,他痛苦得万念俱灰,
失去求生意志。
“吾次郎!你这卑鄙的畜牲,我真想杀死你,剖开你的胸瞠,看看你还
有心肝没有?你这样诬蔑我,为的是什么?你迫死了我,对你又有什么好
处?”八重子尖声的叫着,她愤恨的目光,像迫出了浓烈的火焰。
“吾次郎”一手编排这场好戏,当然不会因为八重子的叱骂而反目,他
的表情更是委屈,他的声音也装出万般沙哑:“是的,我是没一样配得上你,
若我还有一丁点儿顺眼,也不会闹成今日的田地,那位令你垂青的少爷,一
定比我好上许多倍,只恨我无法知道他是谁。”
转向久尾,“吾次郎”又道:“将军,请你息怒吧!侄儿是个无德无能,
只晓得藉父荫苟活的废物,小姐下嫁于我,是沾辱了她,我愿意成全她,解
除婚约。”
“吾次郎”这番自惭形秽,太令人感动了,久尾已深受他的影响,对八
重子越发恨了:“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你若不把情夫交出来,我就当从未有
过女儿。”
八重子在此刻,忽地收住泪水,神态亦似镇定下来。。。
“好吧,你们别再生气了,请你们让我静一静,我定然将人交出来,你
们先退出去吧。”八重子说。。。
“哼,不怕你不说。”久尾仍旧切齿。
当众人退出部屋时,“吾次郎”的目光浮现出一抹胜利的光芒,他已知
道,八重子下一步将会做些什么了。。。
※※。。 ※
迷糊间,吾次郎见到,八重子走到自己的面前,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一样令人心动,只是当她走上前来时,吾次郎见到她的脸上挂着泪珠,神色
凄然。。。
“八重子,你怎么啦?是谁令你受了委屈?”
八重子没有开口,但眼眶里却忽然滴下了泪水来,吾次郎觉得一阵心痛,
连忙上前,就欲拉住她的手。
可是,当他的手刚刚要接触到八重子之时,忽然,八重子像一阵轻烟,
晃眼间竟不知所踪,吾次郎急忙叫道:“八重子,八重子,你怎么就走了?
你有什么委屈?”
吾次郎大声高叫,整个人挣扎着跳起来,当他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
环境,才明白原来自己不过是做梦,刚要松口气之时,忽然听到部屋外一阵
悲切的哭声,这令吾次郎刚放下的心头大石,又再重新浮上来。。。
“发生了什么事?”吾次郎几乎是竭尽全力的叫着。
部屋的纸门立刻被打开了,吾次郎的母亲勿匆走进来,虽然她已经抹干
了泪水,但她的眼眶还是湿润的,显然,她在不久前曾经哭过。。。
“你醒了?精神觉得怎样?”岩前夫人走到儿子的床前,微笑看说,但
那强颜欢笑的模样,却是谁都瞒不过的。。。
“娘!你哭过?刚才是不是你在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吾次郎直
接了当就把心中的疑问提出来。
这么一提起,岩前夫人的泪水又涌出来了,虽然她是勉强的压止自己,
但声音还是震颤的:“没。。有。”
想起了刚才的噩梦,吾次郎的心跳忽然加速,他神经质似的抓着母亲的
手,就问道:“是八重子?她怎么了?”
岩前夫人吓了一跳,整个人呆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失声地说:“你知
道了?唉!苦命的孩子,你近来到底触了什么霉运,为何不幸事竟接二连三
的发生?”
母亲的哭泣,使岩前吾次郎更紧张,他已意味到不幸的事情已发生在眼
前:“娘,八重子她怎样了?”。。
“你别激动,身体要紧。”岩前夫人叹了口气,才道:“亲家传来消息,
八重子。。她昨晚上吊了!”
眼前一阵昏黑,吾次郎只觉天旋地转,惨叫了一声,就软倒下来,再也
不醒人事了。
当他徐徐醒过来之时,已经是半夜时候了,部屋里点起了灯,但家人都
退出去了,环视了周围一下,吾次郎的心头一阵痛楚,八重子的死讯,使他
痛不欲生。。。
“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吾次郎切齿地对暗淡的部屋叫道:“我知道
是你干的,你给我滚出来!”吾次郎的声音刚停止,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与他
容貌完全一样的“离魂”,他的神色是悠闲的,那阴恻恻的神色,与吾次郎
的悲愤激动,恰恰相反。
吾次郎气得几乎想扑起来,但他的胸口剧痛,头昏眼花,连爬起来的力
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
“离魂”见到吾次郎这副样子,满意地笑起来:“来!陪我下一局棋,反
正这个时候你也睡不着。”
吾次郎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不!我没有精神,而且,我心里想什
么你已知道,我一定输的。”
“不,你一定要陪我下,你若令我不开心,下一次,我要对付的,将会
是你的父亲。”“离魂”要胁着说。
“你。。你。。”吾次郎惊怒交集,瞪住那个与自己有相同面貌的“离
魂”,他知道对方是绝对言出必行的,八重子的死,就是再好不过的例子。
他不知道这种折磨,要忍受到何时。“也罢,你布棋吧!”他在威胁下,只有
妥协。
“离魂”浮现出得意的微笑,他一边摆棋盘,一边轻屑的说:“你也别太
消极,假如你赢得了我,我答应回到我原来的地方,永远不再给你添麻烦。”
吾次郎苦笑了一下,他太了解自己的棋技,要嬴对方,简直就没可能,
他更明白,自己的病况那么严重,才致魂魄脱离自己的身体,胡作非为,不
受自己控制。
棋局又陷于一面倒的形势,吾次郎手持棋子,差不多已有大半盏茶时分,
仍未想出如何突破重围,当“离魂”出言相催,吾次郎的心更乱了,胡乱就
要放下去,就在这当口,一个声音响起来:“走巽位,这一着你立刻可以把
局势扭转,封了他的去路,他自是输定了。”
吾次郎抬头一望,八重子不知什么时侯进来了,这一说,果是旁观者清,
吾次郎立时也察觉自己走这险着,即可反败为胜,当下立刻就将棋子放在八
重子提示的位置。
“离魂”神色变了:“这不能作算,这不能。。”
“为何不作算?你不服气,我可以和你再下一盘,来吧!这儿已不是你
可以留下的地方。”八重子说着,又凄然向吾次郎道:“你好好保重吧!我要
去了!”
八重子的话,吾次郎还不及细嚼清楚,部屋内的灯明灭不定,只一晃眼,
“离魂”与八重子竟自消失了。
“八重子,八重子,八重子!”吾次郎狂呼着。
纸门很快被拉开,岩前夫妇是闻声急奔进来的,当他们见到吾次郎时,
几乎是吃惊地同声叫道:
“咦!吾次郎,你的气色很好啊!你。。是什么时候痊愈的?”
不离人
宝永三年,在冈崎地方,有两个商人,一个叫种太郎,是干死人买卖的,
即是贩卖棺桶。另一个叫岛田一男,也是干棺桶生意的。两人居住在同一条
街上,店铺也是左右毗邻的。
所谓同行如敌国,大家做着同样的生意,自然是彼此心里都仇视对方,
虽说是做生意,各人有各人的手法,各人有各人的头脑,但人的心胸总是狭
窄的,种太郎与岛田一男也不例外。
平日,两人在街口碰面,亦绝不会打声招呼,顶多是打从鼻腔中冷哼一
声,便算是招呼了对方。
种太郎有个妻子,生性好淫,所以,种太郎身体十分瘦弱,附近的人都
传说,这是因为种太郎的老婆,每天虐待得丈夫太厉害之故。
而岛田一男刚好相反,个子魁梧,又未娶亲,人也长得蛮英俊,这样的
男人,多数是十分自恃的,虽然,岛田一男也是个颇为风流的男人。
大概也是因此缘故,岛田一男时时停留在风月场所,很少打理店里的生
意,只是让伙计们照应,在这种情形底下,生意当然不及隔邻的好。
岛田一男为此缘故,打从心里憎恨种太郎,时时藉些小事故,就与种太
郎大吵大骂。
正如今天,就是为了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两个男人,在大街上吵起来了。
事缘是这样的,种太郎所雇的木匠,在店门前钉棺桶,大概是太认真工
作,一不留神,就将棺桶移过了一点,贴着岛田一男的店。
岛田一男立刻借故大发雷霆了。
“混帐东西,有开店的像你们这样横行的吗?”岛田一男怒气冲冲的说。
木匠耿介是个怕事的人,见岛田一男声势汹汹,便打恭作揖的问:“岛
田老板,有什么事呢?”
“他妈的小子还在装蒜,你们怎样做生意的,连棺桶也摆在我们面前,
你们这不是欺人太甚!”岛田一男大骂。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本来在店内的种太郎,听见了吵骂声,就
立刻走出来。
木匠耿介对岛田一男的无理取骂,也十分气愤,于是,便将事情告诉了
自己的老板。
种太郎同样的对岛田一男看不顺服,见他这样横蛮,便马上回骂:“你
存心找碴子吗?这条街是你的吗?我的木匠自管在街上做棺桶,这关你个屁
事?”
“什么屁事?种太郎,你钉棺桶,钉到我的店门前就不对了,你想怎样?
还敢发怒?”岛田一男气愤的说。
“我干你的娘,岛田一男,你无理取闹,欺负我的木匠,我要叫大家街
坊评评理!”
“种太郎,你还敢护短,你是要老子教训教训你?”岛田一男叫道。
种太郎虽然身体羸弱,却也忍不住这口气,他卷起衣袖,便向岛田一男
冲去。
岛田一男自视年纪较轻,又比对方强壮,便向种太郎走来,顿时,街上
的气氛紧张起来。
可是,那些好事的街坊,并不上前劝阻,他们均抱着一份幸灾乐祸的心
理,恨不得两人打得你死我活。
两个男人,就在街上打起来,种太郎的个子和气力,都比岛田一男逊色,
所以一交手,种太郎没有讨得好处,反而胸前已中了对方一拳。
说真的,种太郎也真没用,胸口中了一拳,马上就吐出血来。
街坊们见到鲜血,才省悟两人这样打下去,可能会弄出人命,所以,才
纷纷的上前劝阻。
在众人的劝阻下,两个男人才分开来,种太郎的店伴,惊惶之下,急忙
扶种太郎回店里休息。
岛田一男见自己已占上风,平时在生意上所受的乌气,彷佛一下子都出
尽了,神神气气的,还指看种太郎的店大骂:“他奶奶的明明是横行霸道,
还要护短。以后再这样,老子犯官非也要将你打死,看你以后还敢吭一口气
吗!”
“算了,岛田老板,你人也捧过了,还是回店里休息吧!彼此街坊,何
必生这么大的气!”旁观者在劝告。
岛田一男见今日已出尽乌气,也心满意足的,返回店内。种太郎吃了岛
田一拳,虽然未致真的伤得厉害,但心中的气愤,久久还不能平伏下去。
其实,上述这种情形,时时都有发生,岛田一男与种太郎不和的事,几
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过了几天,种太郎已恢复元气,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受了岛田一男的气,
种太郎总觉得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因此,他日夜的思索,要报这一拳之仇。
终于,给种太郎等到一个机会了。
这天,邻街的一个老太婆死了,他的家人,忙于为老太婆办丧事,自自
然然,就来到这条街上,要买个棺桶。
这家人走进了岛田一男的店去。
难得有生意上门,岛田一男又刚巧在店内,便立刻微笑着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