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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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4-04-29 11:10 字数:4954
前,就结束了,你相信我,是真的。”
她还是摇着头,脸上是那么的痛苦,眼里是那么的悲伤。“不是,不是的,他心里还有你,一直都有你,小天告诉我你就是小姨,我就跑去找他,我问他,他却什么也不说,可是他那么痛苦,脸上分明就写着答案。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那好看的眉就那样紧蹙着,那眼里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我……我抱住他,告诉他我好爱他,在这个世上,我才是最爱他的人,可是他却摇头,只是苦笑,我告诉他为了他我可以牺牲一切,什么都可以,可他还是无动于衷,我……我甚至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要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可是他……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我的心在剧烈地颤抖,剧烈地痛。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曾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过,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留给最爱的人,而现在,她真的这么做了,却受到这样的伤害。大哥啊,你真的是她最爱的人,为什么你要如此绝情,如此冷漠,如此地伤害她。
秦晓鸥看着我,眼泪早已静静地爬满了她的脸颊,她那样悲伤那样绝望地看着我:“你还在骗我,还在说你们早就结束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再也不会了!”
就那样怨恨地看了我一眼,她伸手猛地擦了一下眼泪,转身就跑。
我大惊,急忙追了上去。不!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我已经伤害了齐少非,不能再伤害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所有的错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让她承担本应该由我承担的苦果,不能!
“晓鸥!”我抓住了她,她想挣脱,却被我紧紧抓住。
“你听我说,晓鸥,我真的早就忘记他了,只真的。”原谅我,晓鸥,原谅我又一次说谎,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不想伤害你。“晓鸥,你去跟他说,叫他不要再自作多情,不要再夹缠不清,我早就不再爱他了,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好不好,晓鸥,你去跟他说!”
我忍住心中的疼痛,艰难地说着,艰难地看着她。
她还是那样怀疑地看着我,可是语气却不那样坚定了:“你……那你为什么自己不跟他说?为什么要我去……”
“我不想再见到他,不想再跟他纠缠不清,所以,晓鸥,你去告诉他,他一定会死心的,他……”
“可是我……我已经在他面前那个样子了,我,我不好意思再去找他。”秦晓鸥痛苦又难堪地垂下眼去,轻摇着头。
“那……没关系,我帮你,我……我帮你制造机会,晓鸥,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
“我……哎,我也不知道!”她就那样半信半疑地转身跑远了。可是她分明是希望有这个机会的,她分明是不会放弃的,她是真的爱大哥,真的好爱好爱他。
大哥,你也好好地去爱她,好好珍惜她吧,有这样一个爱你的人在你的身边,你一定会幸福,而我也可以真正地放心了。
可是为什么痛苦象一把利刃在割碎着我的心,为什么沉重的悲伤要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坐在台阶上,呆呆地坐着,直到爸爸出来找到了我。
有爸爸妈妈陪伴在身边真的很好,至少不再孤单,至少生活里还可以有一种快乐的假象。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不能在他们的面前想心事,不能发呆,不能出神,怕他们会为我担心和忧虑,我只能笑,只能高兴,只能隐藏所有的痛苦和忧伤。
妈妈问我为什么不去上班,我笑着说想要在家里多陪他们几天,可是这个谎言终有戳穿的一天,那个时候,我怎么办,根本不敢去想。齐少非虽然为我留了职位,可我不会再去了,无法面对公司里的人,更无法去面对秦晓鸥。可是我要怎么办?怎么才能维持这个谎言,好让爸爸妈妈放心。我现在怎么会成了这样,我的生活包括我自己全都用着谎言在营造和维持,怎么会这样?
吃过晚饭,刚想陪爸爸妈妈出去散步,电话就响了。
“喂?幽兰么,我是曲珊。”还是那样清晰又快速的语声。
“曲姐!”我又惊又喜,曲珊去了加拿大之后,来过两次电话,现在已隔了好长时间没接到她的电话了。
“幽兰,怎么样,一切都好么?好久没联络了。”曲珊愉快的声音。
“我很好,曲姐,你怎么样,已经适应那儿的生活了吗?”
“早就适应了,我这人适应能力很强的。”她在电话里愉悦地笑,“幽兰,今天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是什么?我可猜不出来。”我想了想,笑着问道。
“我怀孕了,幽兰,我就要做妈妈了!”曲珊在电话里忍不住地大声笑了起来。
“是吗?曲姐,那要恭喜你了,你真的是心想事成呢。”我真的好为她感到高兴,她是生活真的越来越美满,她的路也真的是那么顺畅无阻。
“谢谢你,幽兰。”曲珊的声音透着不能掩饰的幸福,“你呢?你怎么样,交男朋友了吗?我跟你说啊,幽兰,快结婚吧,要当妈妈的感觉真的很好呢,虽然有时候会很不舒服,可是一想到有个小生命就在你身体里孕育成长,一想到这是和心爱的人的结晶,那种感觉真的好幸福!”
苦涩与酸楚在心里深深浸透,结婚?怀孕?这两件对女人来说最幸福的事,这一辈子都不会在我生命里出现了,我能做的,只能是去羡慕别人,去祝福别人,为别人感到高兴。
“曲姐,祝福你,虽然你已经好幸福了,可还是祝福你!”我由衷地说道。
“幽兰,我也祝福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我说的话很准呢,你要相信哦!”曲珊又是快乐的笑。
放下电话,我呆呆地出神,门铃响了,是爸爸起身去开了门。
“你?”爸爸惊讶的声音里好象还带着愤怒,“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伯父,我……”低沉粗哑的声音让我从沙发里跳了起来,忙跑到门口去。
大哥,就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地看着爸爸。我看着他,心里又是惊又是怕,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爸爸妈妈可都在这里啊。
“你还有脸来找我女儿,”爸爸的声音说不出的愤恨,“你给我……”
“爸爸!”我拉住了爸爸微微颤抖的手,“你别这样。”
我看着大哥,心里有隐隐地不安,隐隐地发虚。“你怎么会来的?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
“不行!”妈妈走了过来,瞪着大哥,也是一脸的怨愤,“要说什么就在屋里说,晗儿,你不要跟他出去。”
大哥看着我们,脸上尴尬的神色消失了,代之而起的竟是一个笑容,好苦涩的笑容。
我一下慌了,心里又好乱,不知该怎么办。
“晗儿,你们有话要说的话,就到客厅里去说,我和你爸爸到卧室里去,走,老头子!”妈妈不容分说地拉着爸爸就往里走,“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没有办法了,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退到了客厅里。而大哥也一步一步地跟了进来,一直盯着我,那眼神很怪,是一种让我很害怕的几乎是陌生的眼神。
“你……你坐吧。”我招呼他,可自己却先坐进了沙发里。因为我的腿在发软,浑身都在发软,快要支撑不住自己,因为他的眼神!
可是他却不坐,只是默默地站在那儿,好半天不说话。我不敢抬起头来看他,心跳得好快又好乱,忍不住想去捂住胸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终于开口了,可是声音却是这样的沉痛与……绝望,“为什么约了我出去,见我的却是秦晓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几乎是在质问我了,语气竟含有愤怒了。
“没……没什么,只是,”我喘了口气,“只是想给你们个机会,晓鸥真的很爱你。”
“机会?你为什么要制造这个机会,你就这么想让我爱上别人吗?这么想……想摆脱我的纠缠?”他的声音痛苦不堪的暗哑。
心里好痛,抽搐的痛,说不出话来,只能低着头,听他说,听他说……
“你真的变了,真的不再是那个单纯执着的小丫头了,你说你爱上了齐少非,可是齐少非已经走了,你说你已经忘记我了,可是你却又那么怕看见我,你想让我和秦晓鸥在一起,可是我每次和她在一起时,你的眼里又有着分明的嫉妒,你到底想做什么?方语晗!”
我心里被狠狠地击了一下,痛得我去捂住了胸口,抬头看着他,他……他竟然叫我的名字,竟然不再叫我小丫头了,他……他的眼神里也没有那样深深的爱恋了,有的只是绝望,伤心甚至……厌倦。
心里抽着痛,五脏六肺都在抽搐,在痉挛,好疼啊,好疼啊……
“你真的不再是我的小丫头,我的小丫头勇敢又自信,执着又坚强,而你除了一脸的怯懦、犹豫和反复无常还有什么?我的小丫头从来就对我一片真心,从不说谎,而你除了漫天的谎言与虚伪还有什么?”
不,不要这样说我,大哥,求你不要这样地说我,我承受不起,真的无法承受……五脏六肺里的抽痛让我忍不住弯下腰,胃里的痉挛让我要喘不过气来。
“六年了,整整六年,原来我思念的是一个再也不会存在的爱人,她早已经消失了,消失地无影无踪,而现在面对着我的,只是一个象她的躯壳,一个虚伪的躯壳,还不如秦晓鸥,至少她单纯又诚实,而你……你已经越来越让我觉得反感,甚至厌恶!”
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和抽痛,一股腥甜的东西直涌上来。
卧室门“呼”地一声拉开了,妈妈冲了出来:“毕长生,你在说什么?”
那股腥甜竟吞咽不下去,忍也忍不住地便喷了出去。
妈妈惊叫了一声扑了过来,几乎是同时爸爸也抱住了我,他随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眼前发黑,满眼金星乱冒。是妈妈伤心欲绝的声音唤醒了我,我的眼前又清晰了,不再是一片黑,而是一片白,纯白色的衣摆,乳白色的地板,都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红,我呆呆地看着那些刺目的红点,呆呆地。
“晗儿,你怎么样了,别吓妈妈,你怎么会……”妈妈说不下去了,抽噎的哭声。
我朝她笑了笑,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毕长生,你给我滚出去!”爸爸抱住我的手臂在剧烈地颤抖,他怎么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地骂过人。
可是几乎是立刻地,大哥就扑入了我的视线,跪在我的面前,颤抖着双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抬头看他,还没看清楚,妈妈就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又使劲地推了他一下。妈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劲儿?
“毕长生,你别再碰我的女儿,你伤害得她还不够吗?”妈妈的声音好大,她从来也没有这样凶过,“她上辈子欠你的吗?该为你受这么多的苦吗?我真后悔,当年不该把她留在你身边,当年如果带走了她,就不会让她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妈妈哭了,放声地哭。
不要,妈妈,别在说了,别为我那么伤心。我抬头去看妈妈,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大哥的脸,啊,他不是已经对我反感厌恶了吗?为什么脸上是那么痛苦难言,为什么眼里又是那么地自责与懊悔,还有无尽无尽的疼惜?
“毕长生,你今天还有脸对她说出那样的话,你不能给她留条活路么,当年……”
“妈妈!”我陡然一惊,从沙发里坐直了,冲妈妈大喊道。
可是妈妈不管,还是那样连珠炮般地轰了出去:“当年她怀了你的孩子,偷偷跑去堕胎,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你知道吗?啊?你的良心难道不受谴责吗?”
不,妈妈,为什么你要说出来,你们不是都准备忘记了吗?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沙发被撞了一下,我转过眼去,大哥摇摇晃晃地站在那儿,几乎要站立不住,他的眼里是那么的错愕,那么的震惊,看着我,就象看着一个世上最最奇怪的女人。
“孩子?什么孩子?她怎么会有我的……”
我从沙发里跳了起来,往门外冲了出去,跑进电梯,将爸爸的喊声关在电梯门外,靠在电梯里,颤抖,不停地颤抖。
不,我不要看到他那样的眼光,那仿佛我是个怪物的眼光,我要逃开,彻底逃开,甚至逃离这个世界,这个让我绝望的世界。
但愿花开早(二十一) 文 / 绿蝶
————《我从山中来》续集
电梯门开了,我逃了出去,却狠狠地撞在一个人身上,抬头去看,竟是徐远征!
这个恶棍,他还要来纠缠我么?我转头就跑,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怎么了?怎么满嘴都是血?”他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