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节
作者:吹嘻      更新:2024-04-29 11:07      字数:4949
  ?”
  沈惜晴抿抿唇,“其实那件事的主动方是‘云传媒’的方盛,再说准确一点,背后主使是商音。方盛对商音一直存着心思,商音却从不点头。只到商音想利用方盛来布这个局,商音的目的,你也知道的……”
  我扯扯唇角。商音的目的估计连瞎子也看得出,只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会为了才见数面的沈临风如此不择手段。女人疯起来的程度简直无法估量。
  沈惜晴接着说:“企划案的最初一直是二哥和江琳达共同跟云传媒接洽的,所以方盛私下里直接找上了江琳达,给她开的条件是一大笔钱。江琳达起初不愿意,可是当方盛告诉她是把事情的苗头指向你以后,她就答应了。方盛并没有告诉她是为了商音才这么做,只要求江琳达在洽谈签约前公布云推广协议,其他的事情都由他来安排。”
  沈惜晴说着叹了口气,有点哀婉怜惜的眼神,“你那趟临时决定的外出,省了方盛和商音不少力气。即便你没有那次外出,方盛和商音也会制造点事件出来,把矛头指向你的。”
  我“呼”地吐出一口气,为这故事后知后觉地唏嘘不已。
  “这些都是你二哥告诉你的吗?”
  “嗯。那件事过去以后,二哥一直不动声色地私下探查,一方面为了找出内贼,一方面也是为了还你清白。”
  “还我清白?”
  “嗯,虽然没有证据指向是你泄密,但网上公布的那些照片对你的影响很大,即便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影响很多青瓷员工对你心存疑虑。江琳达泄密的事查清楚以后,虽然没有在青瓷广而告知,但二哥把查证的结果通通公布给青瓷的决策层看了,也是借此为你洗刷污名。他说,如果他能,就不愿意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我心里一热,鼻头就酸起来,赶紧敛下眉眼扭转话头:“你刚刚说的大动作是?”
  “江琳达又想故伎重演。几个月前我们联合做一个新项目的企划书,加班好几周终于完成了。那天大家很开心,吃过加班工作餐以后就散了。我本来都快到公寓了,发现钥匙没带,又返回青瓷大厦。到了座位以后居然发现我的电脑的工着的,可我走的时候明明关了机。我发现我的电脑密码已经被破译了,才做完的企划书正放在一封无标题、没有收件人的邮件草稿里……应该是没来得及发出去。因为二哥一直让我警惕江琳达,我几乎立刻就想到是她!当时我有点害怕,赶紧打了个电话给二哥告诉他这件事……我估计那时候江琳达就在附近监视着我,见我给二哥打过电话,她就不再敢有下一步动作了。”
  “那第二天你们看监控了吗?”
  沈惜晴点点头,“可是那层的监控居然有半个小时故障期,就是在我回青瓷大厦的前后。这摆明是江琳达事先设计好了的。”
  我听得心惊肉跳。
  要知道这江琳达是精神病患者,若是沈惜晴当时不打那通电话给沈临风,指不定江琳会立马干出些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来。
  “虽然没有监控做证据,但是二哥还是想办法让江琳达承认了,同时跟她摊牌的,还有云推广计划书泄露的事情。他们那天是单独谈的,我不知道他们说过些什么,只知道江琳达从二哥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人都跟丢了魂似的,接着她没请假就消失了两天,再来的时候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萎靡不振,眼神恍惚……就是那天,她辞职了。她走之前曾去找过二哥,当时二哥正和顾书凝在一起,她见了,疯了一样的扑上去就要抓顾书凝,骂她是最狡猾的……贱。人,骂二哥是现代陈世美……”
  我听是简直就要缺氧,“何来陈世美一说?”
  “当时我也不知道啊……那那副样子,不知情的人都会以为是二哥负了她。这不,现在知道原因了。她有情爱型妄想症,她的意识里,二哥一直是爱着她的……”
  “太可怕了……”我抚额感慨,“你二哥身边的明明是颗定时炸弹,他却还拿她当定海神针供着。”
  “……”
  “就你会形容。”
  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淡责在监控室门口响起,我本能“呼”地转脸探过去,又赶紧垂下眼睛。
  两天不见,沈临风的憔悴程度并不比我轻。
  沈惜晴毫无悬念地被他支开了,监控室只余我们两人。我盯着屏幕里沈卿来昏睡的脸,一言不发地等着他先说话。我做好了准备拒绝他的任何提议——不管是暂时离开监控室去休息一下,还是收回两天前我在飞仙阁顶层天台上说的那些话。
  沈临风将带来的杯装豆浆插上吸管,再从塑料袋里拿出个大包子一并递给我,一开口就让我意识到自己自作多情了。他是接着沈惜晴来给我分析“案情”的。
  “不光是云推广计划,之前你在机场被人在包里放药丸,再久一点,你刚来青瓷不久就摊上的纪家‘传家之宝’事件,背后都是江琳达在搞鬼。”
  我讶住。
  他睨我一眼,“听我说就可以,嘴巴不要停下,继续吃东西。”
  我尚处于惊诧之中,没多余的志气和智力拒绝他的建议,便不遗余力地一大口咬下去,酱肉包里的肉汁欢腾地流淌到我下巴上。
  几乎是同时,一张纸巾摁在我下巴尖,沈临风微皱着眉头,“下次买豆沙馅的给你。”
  407 置于不顾
  更新时间:2013…5…20 0:57:08 本章字数:3327
  被沈临风这一拾掇,我才老脸通红的反应过来,看见监控屏上显示着十点三十分。
  我把残缺的包子一把塞给他,再夺过他掖着我下巴的纸巾,虚张声势地瞪他,“现在什么时候啊?早餐过了中餐尚早,你就给我吃包子?”
  一转脸却把豆浆吸管塞进了嘴里——此举实实在在地暴露了我内心的虚弱。
  对于这个人,尤其是他表现出的不经易的亲昵,我屡试不爽地控制不住芳心大动。这是凌驾于理智之上的本能反应,道德枷锁与伦理常情都无法撼动。
  沈临风对我的反应显然有些洋洋自得,碍于我的面子,只遮遮掩掩地一笑,转而正色道:“不好吃么?我来的时候路过一间豆浆店,都这个点了门口还排着长队,我想那肯定很好吃,就买了他们的招牌豆浆和大馅包子。你在美国待了那么久,不想念这里的小吃么?嫘”
  这话还真不需要他问。
  可是,我咬着吸管:“我回来又不是为了吃!”
  沈临风笑看了我一眼,将包子递进自己嘴里,我斜着眼珠,用偏光看他三下五去二地将大包子收拾干净了檐。
  “噎……”
  他咀嚼着嘟囔了一声,不等我眼珠子摆正就把我的身子扳过来,就着我的手吸了口我手里的豆浆。
  这忽然乍到的亲密让我内心软如春泥,却显然不合时宜。
  “给你吧,我不喝了。”
  我偏过脸,手伸了过去。
  沈临风倒也不扭捏,顺顺地接了,又吸了几口豆浆将口腔清除干净才说:“好像我一直都在吃你剩下的东西。”
  他是故意的。
  故意要提醒我我们以前的关系有多亲密,故意要让我不舍,故意要扭曲我当下举动的原意……我都明白,却也偏偏无言驳他。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吃我口水的时候多得数也数不清。
  “比起拿水果刀刺你们,江琳达对我算是手下留情了。”
  我突兀地破坏了沈临风意欲建立起的暧昧与怀旧氛围。他果然神色一黯,将空的豆浆杯与塑料袋绕作一堆,远投进了监控室门口的垃圾篓里。
  “我怎么也没料到她居然这么极端,我之前也不知道她会是那样的人。从她的日常举止,丝毫看不出她的病征。她离开青瓷已经有三个月了,这期间除了打过几个电话给我,再也没有别的举动。”
  沈临风的语气有些惋惜,甚至有些内疚。事实上他是真心认可江琳达的能力的。
  江琳达到今天这步田地,我心里其实也有些同情。她爱一个人,却不懂得表达也不会争取,到最后闹到疯魔,让自己成为了自己的爱情祭品。
  “她会怎么判?”
  “还不知道。她的精神鉴定出有问题,估计不会判得太重,我也找了最好的律师帮她。不过即便她服刑或者型满释放,病若是不好,也会一直被安排在精神病院治疗。”
  一个前途大好的女人,这样的结局,太让人心寒。我一股狭隘的小女人气没控制住,语气里多了些嗔怪,“是你让她主动辞职的吧?”
  沈临风一本正经地:“不然呢?让她继续动手脚去坑晴儿吗?之前有个你吃了她的亏还不够?其实不光是你,穆静也吃过她的暗亏,还有那个范冰冰,纯粹是被她利用了,自己还不明不白的就被青瓷解聘。”
  我给他反问得哑口无言,闷了半天,发狠地回过去一句,“这一切的恶源其实都是你!”
  沈临风一怔,无奈地垂下眼帘,“是我疏忽了,我从来没发觉Linda对我有另一层意思。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一直规矩得体。其实我早就察到云推广的企划书是她泄露的,只是没有跟她挑明。一来事情过去那么久,二来,我也是念在她这么几年来忠心不二地为我工作,不想让她名誉扫地。”
  “晴儿说你们没看到江琳达开她电脑的监控视频,那你拿什么逼她承认就是她做的?”
  沈临风叹了口气,“我心里肯定是她做的,跟她谈话的时候却没有逼问她。我只是用云推广企划书泄露的事提醒她,她自己就先乱了阵脚。我警告她,这种事犯一次足够让她在界业无法立足,如果屡犯,不光是法律层面,甚至在私人层面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大概是她从没见我那么严肃地告诫她,立刻就受了刺激……就……就……”
  话至此,我大约也能猜出个走势,见他面有难色,就体贴地帮他接着说,“就向你表白了她对你有如滔滔江水绵绵无绝期的爱?接着再质问你的负心寡意和冷漠薄情?”
  我说中了。
  沈临风的尴尬与隐怒并现,“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我有迁怒于他的心虚,赶紧咳了咳,“是江琳达这样看你。”
  沈临风脸部肌肉这才松下来,又是无不惋惜地,“唉……她那是有病。她录口供的时候,交待出许多疯狂的行径,警局的朋友告诉我的时候,着实也让我惊悚了一把……”
  能把他也吓到,想必已癫狂至极。我没那个兴趣多问,酸不溜啾地叨咕了句心里话,“你身边有病的女人还真不少……”
  江琳达,顾书凝,还有那个被我认定为有病的Lisa……
  沈临风没听清,“什么?”
  我嘴角一抽,神色一正,“没!啊对了,她和方盛他们合伙坑我的那件事,我还有个疑问。他们并不知道我去咖啡馆是做什么,怎么会捉拍我拿着信封从咖啡馆出来的照片?”
  沈临风有点儿可怜地看了我两秒,“你都知道他们是要坑你了,那一系列动作肯定都设计好了。你即便不拿着信封出来,他们也会安排个人给你递个信封或者包什么的,再偷。拍下那些照片。”
  是了,类似的话沈惜晴不久前也说过。我却不懂举一反三。
  我即刻为自己很傻很天真的问题感到汗颜,心里哀叹,看来我中他们的招真是天意的考验。
  “不过……”沈临风轻声道:“你那信封里装着什么?现在你也不肯告诉我么?”我瞅着监控屏幕,沈卿来还是维持着昏睡的姿势一动不动。
  “是照片。是阿来与顾书凝的照片。”
  沈临风并未表现出吃惊,问:“你怎么能肯定照片里的是沈卿来?”
  说实话,单从面相上看,我着实分不清照片上的是谁。景大,人小,我能作为判断基准的也只是那一对哨子。
  我低下头,持起胸前的哨子,“照片上的两个人,胸前都戴着这样的哨子。那哨子只有阿来才有。”
  沈临风敛了眉,默然好半天,淡声道:“都过去了。”
  我握紧手里的哨子,苦笑不语。
  怎么可能过去?这哨子最初怎么会在顾书凝身上?
  我该去问谁?是重症病房里躺着的那个还是我身边的这个?
  再多的疑问,也不适合在这个当口拿来抽丝剥茧。重症室里的那个人为了我伤得那么重,与他的命比起来,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简慈……”沈临风轻声打断我的苦思,目光透着关切与心疼,“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不要担心。”
  我摇摇头,“我现在担心的是你大哥的身体。其他的,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沈临风听我一言顿时急躁了起来,漂亮的眉心骤然打结,捏住我的双肩强迫我精神亢奋,“怎么能不重要了呢?你心里有疑问不是吗?我来帮你解开,你只要相信我,等着我给你答案就行!我知道你担心大哥,你可以陪着他,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