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吹嘻      更新:2024-04-29 11:06      字数:4974
  画面很好,配乐也很不错。遗憾的是,一眼就能看出那女孩儿手里拿着的是空杯子,并且是再三让人看出是空杯子。
  如果一个杯装固体饮料广告,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这杯子里没有料”,那么无论它其他方面优秀到何等地步,也都算不得是个好的广告。
  好的只是广告里那个小眼睛的音乐才子——若要简慈在一排专供奶茶的货架上挑选一种,她一定会选“优乐美”。
  想到“广告”这个话题,简慈开始沉重。
  从包里翻出刚签订好的合约捏在手里,从头到尾真正将合约仔细看了一次……半晌,懊丧地将合约书扔到一边,悲凉地觉得有种“卖身葬自己”的感觉。
  闭上眼,她在心里轻唤那个柔软的名字。
  ——阿来,知你安好。再多的困惑与不安,都抵不过这个消息带来的欣慰。我彷徨、疑虑过,翘首守候过,你却不来。那就换我去找你,为了这个目的我会无坚不摧。阿来,亲爱的阿来,你要等我。一定等着我。
  她单手抚上眼睛,细碎的晶莹溢出掌缘。
  ……
  相同时间的青瓷大厦49层CEO办公室里,青年才俊的沈临风慵懒地靠在皮质老板椅里,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那个女人写坏了的合约书,目光停留在未及掩去形容的两个清逸的汉字上,颊边漾起一丝笑意。
  “矮子醉”——由来显而易见了。
  将作废的合约书放在碎纸机上方的时候,他的手顿了顿,下一刻,转而将它收进办公桌的大抽屉里。
  接着他拉开最底端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巧的相簿,一边翻看着相簿一边走到小酒柜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浅金色的Icewine。
  “Icewine”是加拿大冰酒的专属名词,只有在VQA(加拿大酒商质量联盟)法定产区按规定酿造的冰酒才能称之为“Icewine”。在最冷的季节里,葡萄树上的葡萄在被冻成固体状时将它们采摘压榨,是以多余的水分因结成冰晶而被除去,只流出少量浓缩的葡萄汁,这种葡萄汁被慢慢发酵,数个月以后装瓶,成为冰酒。
  他的小酒柜里大部分都是这种冰酒,全是一年前在加拿大安大略省度假的时候,和书凝一起在亚伦的酒庄里亲自制作和包装的。
  他们在最冷的季节前往安省,穿得厚实暖和,参与了葡萄采撷和压榨成汁的整个过程。七个月以后再次同往亚伦的酒庄,亲手将他们的冰酒装瓶和包装。
  同一个批次,制作了红葡和白葡两种冰酒。书凝喜欢红色,带走了那批红葡,白葡则全部给他带到了中国。
  干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杯脚,将酒杯缓慢、稳定地旋转划弧,酒液充分接触到空气,散发出清甜醉人的气味。他凑近杯口,深闻其香,呷下一口,细品其味。
  照片里是他搂着书凝以尼亚拉加大瀑布为背景的合照。他笑得风轻云淡,怀里的年轻女孩儿戴着一幅很大的墨镜,看不见眼睛,却能从笑意飞扬的唇角读出她的幸福与喜悦。
  他以指尖轻触那张年轻的脸,指缘停留在她的左眼下方,轻轻抚了抚,继而沿着那个柔美的轮廓温柔地描画,目色一派温柔且宠溺无边。
  脑海里书凝的声音甜甜地响起,他记得她腻在他怀里轻轻地说:
  “风,等你把这些冰酒都喝完,我就来中国找你。”
  轻轻地合上相簿,他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仰起脖子将酒杯里浅金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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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慈这个午觉睡得直叫天地变色,从娇阳当空持续到月上树梢,并且质量绝佳,自然而醒。除了没吃晚饭之外,简慈觉得这个下午算是很完满。
  梳洗了一番,将为数不多的几件行李全部收放进行李箱,她抚了抚空空如也的胃,决定去大学城附近的夜市吃些东西。
  夜里八点的W市较白天已经凉爽许多,简慈选择搭乘轻轨前往大学夜市。轻轨穿梭在W市的上空,简慈在四年后才第一次认真地看着这个灯红酒绿的国际大都市,入夜后的这里少了白天的硬朗与大气,有种妖娆的美。
  她向来怕热不怕冷,在夏季搭乘轻轨和公车,在从前的她是根本不可能的。在W市上大学的时候,一进入夏天她就开始宅在宿舍不出门,逢上要外出就搭出租车。后来的两年放了暑假也不怎么回家,留在GUESS唱歌,那段时间更是长期包下一辆出租车定时定点接送她往返于酒吧与学校之间。
  现在想想,那时候赚钱主要是凭兴趣,没压力,也没计划。也因为从来不缺,所以不太珍惜。
  今时今日却不同了,她得省吃俭用,努力存下来的钱,首先要实现重建阳光书屋的梦想,接着完成她游学世界各地的心愿。这个过程会有多久,会有多么艰辛她从不考虑,因为她知道,一旦考虑得太清楚就会抹杀勇往直前的激情与动力。
  熟悉的街巷依然车水马龙,她最喜欢的“学子餐厅”依然高朋满座……这里看上去和四年前没有多大差别。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薄款牛仔长裙站在餐厅门外,仿佛是刚刚从晚自习中偷溜出来打牙祭的大学生……
  只有她自己能够感受——人间四年,沧海桑田。
  她抬脚迈进学子餐厅,刚一进门就有招待客人的老板娘欣喜地冲她打招呼:“嗨!沈醉小朋友啊!好久不见你来啦!”
  那名字听得她心尖一颤,却是笑容满面地回应:“是啊老板娘阿姨!我太想念您的手艺了,上两个最近卖得最好的小菜给我解解馋吧?”
  “没问题!”老板娘笑呵呵地跑过来把她拉到空调包间里坐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叹道:“瘦了!气质更好了!长得更漂亮了!你真是稀客啊沈醉小朋友,毕业好几年了吧?这是你第一次回来呀!今天你点多少阿姨就送多少!”
  简慈满眼感激地推辞,“不用的阿姨!我就一个人,您送了我也吃不了啊。”
  “吃不了打包!带回家吃去!”阿姨说着渐行渐远,半道一回头,“就这么定了!我去给你拿菜单!”
  ……
  吃过晚饭已接近九点,简慈拎着个装满便当盒的大袋子往去飞仙阁方向的轻轨站走。夜风凉凉地吹指着她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她抚着饱胀的肚子再一次感慨:今天真的很完满——如果除去早上穆氏两姐妹的插曲之外,就称得上圆满了。
  事实上不到凌晨12点,又怎么算得了已过“今天”?
  当她一脸满足地出现在飞仙阁酒店大门口时,角落里突然冲出一抹纤细的人影,扯着她的胳膊就往路边停着的一辆银色路虎方向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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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明天见!
  105 生日快乐
  更新时间:2012…9…12 0:36:55 本章字数:3714
  当她一脸满足地出现在飞仙阁酒店大门口时,角落里突然冲出一抹纤细的人影,扯着她的胳膊就往路边停着的一辆银色路虎方向冲过去。
  简慈骇得惊叫了一声,第一反应是遇劫了!于是本能甩起手上装有便当盒的塑料袋,毫不手软地朝拽着自己的小个子狠命砸过去……
  %¥b……%#&囧……
  五分钟以后,银色路虎无声地朝市内最大的高级私人别墅区“馨香雅苑”驶去。
  空阔舒适的车里,年轻司机默然地开车,却总也无法专心。他对气味特别敏感,是以菜汁气混合着香水气,叫他一路耸鼻皱眉,甚至几欲垂泪帼。
  除了司机之外,另有两个神情别扭的年轻女人坐在后座,其中一个是面有歉色的简慈,另一个是被简慈用炒虾球泼得满身溅起酱色“大花”的黑框姐。
  黑框姐愤然将一团用过的纸巾扔进车上的纸篓,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讪讪递过另一张纸巾的简慈,泄愤似地抓过纸巾,捏成一团,用力擦拭着小礼服上的虾球酱汁,“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我差点儿就冲你房间找人去了!要是再找不着你我就报警了我!”
  “那个……手机调成带震状态了,坐在轻轨上,感觉也不明显。呃……你再擦也无济于事了。”简慈实在无法坐视黑框继续自虐,指指自己的锁骨,“你那周围的皮肤已经被擦得起了红疹了。嫡”
  黑框索性将纸团一扔,双手叉腰,以三个来回的深呼吸稳定情绪,严肃地看着简慈说:“洗衣服的钱,算你的;我明天去庙里烧香的钱,也算你的!”
  简慈满心歉疚,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行行!都算我的!要不你再去皮肤科看看,诊金也算我的……”
  前排的司机很合时宜地打了个应景的喷嚏,两个女人一怔。简慈探前身子,小声问:“司机大哥……要不你明天去耳鼻喉科看看,那诊金也算我的?”
  “不、不用!这怎么行呢!”司机受宠若惊地连连摇头,摇着摇着,又是一记响亮的喷嚏。
  简慈实在是过意不去,气自己的同时也难免气黑框,眼见着气氛这么生硬,也憋屈不住了,“我说框姐,有你这么接人的吗?土行孙一样钻出来抓了人胳膊就跑!换我这么逮你试试?你手上有刀还不当即灭了我呀?!”
  黑框悻悻然横了她一眼,却也实在不好反驳。事实上自己的确鲁莽了些,可那不都是给急的么?
  出了大气的简慈顿时灵台清明,狐疑地问黑框:“我说,你这么晚跑来捕我到底是为什么呀?”
  黑框一脸的强势瞬间没了影,心虚地抬眼看简慈,“我呢……跟你商量个事儿啊。”
  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出版界大鳄纪连发的太太过寿,黑框陪她老板一同出席寿宴。寿宴结束后有个音乐PARTY,开场设计的是歌手带着全场嘉宾齐唱生日歌祝福纪太太,临近PARTY正式开始前,歌手却忽然病倒了。
  这原本也不关她黑框的事儿,偏偏她老板是个好事之徒,得知歌手是青瓷视觉旗下的艺人,想借机笼络与沈临风的关系,立马自告奋勇地请缨说马上可以找个上台就能唱的歌手过来,就不用劳动沈总再从青瓷调别的歌手来了。青瓷CEO沈临风觉得实在没这个必要,笑着婉拒,谁知她老板又说自己推荐的歌手就在附近,很快就能赶过来,并且水平一定不比专业歌手差!沈临风见他这般积极,想着临PARTY开场时间的确很近了,也就笑着谢过了。
  黑框一直跟在老板身后,越听越觉得这事儿挺不祥的。果真,下一秒就被老板拖到一边派给了这个找歌手的任务!
  他二舅爷的!这不是找事儿么?她一网站V编,哪里认得就在附近的、水平一定不比专业歌手差的歌手啊?
  老板肉脸一横道:“上次皇都夜总会的那个,我看着就挺好!不也是你给叫来的吗?”
  黑框怔愣了两秒,差点儿没死过去,惊骇道:“您喝多了!您记岔了!上次是在J市的皇都,不是在W市!”
  老板的肉脸一瞬就垮了,嘴唇抖了半天,最终无赖道:“我我我不管了!反正我已经答应了沈临风!你既然在J市都能找到歌手,在这里怎么着也得给我找一个来!否则,否则你自己上!”
  “我上也行!砸了场子您可别怪我!”黑框也急了,恶狠狠地低吼回去。
  老板的肉脸一瞬又松了,拍着黑框的肩,慈爱地说:“别冲动呀别冲动!这还有你不能办好的事儿吗?算是哥哥求你!办好了明天就给你提资深编辑!”
  黑框眸中精光一闪,“副主编!”
  “……”
  “那我自己上去!”黑框摇头摆尾作势要登台。
  “别!”老板一把拉住她,咬牙切齿道:“成、成交!”
  ……
  前排的司机已经戴上了夜视眼镜,镜架正中卡了张湿纸巾垂下,正好遮住口鼻,这才勉强止住了一路不歇的喷嚏。不打喷嚏的司机明显地觉察到,车里的气场在黑框姐陈述事件经过的时候,逐渐发生了改变——之前唯唯诺诺的那个女人,此时翻身农奴似的一脸愤然,瞪着黑框的目光可用“仇视”形容。
  黑框拉住简慈的手,低声下气道:“这不实在是给逼急了么?难道我还真能上去领唱呀?”
  “我管你!?”简慈恶声恶形地朝她低吼。
  “酒酒!”黑框皱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简慈,“唱歌对于你来说不就眼一闭嘴一张的事儿吗?你就帮帮姐吧!你的大恩姐没齿不忘!”说着揪起染色的小礼服裙摆显摆在简慈眼前,继续哭诉:“呐,你看!我这洗衣服的钱、明儿烧香的钱……什么看病的钱都不要你出了!你开开金口救个场就行!求求你了,啊!?”
  简慈想着自己莫名其妙给摊上这么个事儿,惊怒不已。偏生黑框说得也实在无奈,加上唱歌对于她来说的确不算难事。想及此,不好再推却,只得恨声骂了句:“你们这两个文学界的败类!”
  黑框知她已答应,心头大松一口气,谄媚道:“网络,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