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吹嘻      更新:2024-04-29 11:06      字数:4841
  简慈顿了顿,听着她果然又是不准备说下文的样子,心头颇有些嫌厌,笑着说:“秘书小姐的笑点真是特别啊。”
  “啊?”女秘书终于有了正常的情绪反应,只是明显没反应过来。
  简慈心里一乐,轻声咳了咳,问:“如果方便的话,请把电话转交给沈总可以吗?”
  “对不起简小姐,不可以的。”秘书的声音瞬间又愉悦起来,“沈总吩咐过了,他说如果是简慈小姐想见他,只需要在四天后去W市‘青瓷视觉’总部找他就可以。这几天他不在的。”
  简慈心里一哧,压低声音在电话这头问:“我……不是非要见沈总不可。只是想和他通话。”
  秘书一笑:“很抱歉简小姐,可是沈总现在不方便与您通话的。”
  简慈气上心头,冷着声音问:“沈总现在人在哪里?”
  秘书仍旧喜怒不惊,和气地拒绝她,“对不起简小姐,无可奉告的。”
  简慈顿了顿,气得笑了,说:“对不起,听不懂的。”
  秘书再度有了正常情绪反应,短暂的怔愣后略微拔高了声音——“啊?”
  简慈满意的翘起嘴角,笑着说:“原来不是答录机啊?”
  ……
  落地玻璃墙干净明亮,几个穿着蓝底白花布质衣裙的小姑娘站在机场的灯箱广告牌前拍照,以各种娇媚可爱的姿势比着V,各自从灯箱两侧斜着身子入画。灯箱里是一架飞机以仰视视角冲云宵的画面……简慈百思不得其解——机场里还有必要做这样主题的广告么?
  好多余的。
  就像是她觉得沈临风完全可以直接在电话里告诉她沈卿来的消息,而不是变向地“要挟”她必须在四天以后出现在W市的青瓷视觉总部。她去了又怎样?不代表她就会和他们签约。
  一个小时后,她会搭上南飞的飞机,飞机降落以后再搭乘一小时旅游大巴她就可以回到青溪。
  想了想,她拿起手机,给沈临风发了条短信。
  090 姑姑你好
  一个小时后,她会搭上南飞的飞机,飞机降落以后再搭乘一小时旅游大巴她就可以回到青溪。想了想,她拿起手机,给沈临风发了条短信:
  “沈临风,我是简慈。你的手机来电转接给秘书了,短信你还是能收到对不对?如果你真是沈卿来的同胞弟弟,我就是你的准嫂子。即便没有这层关系,于礼数上你该叫我一声姑姑的……我这样告诉你,只是想请你告诉我你哥的消息。”
  她按键的速度不算快,在清溪的日子,除了网络之外,她几乎舍弃了所有与外界联络的手段,短信用得尤其少。发给沈临风的这条短信,她一字一词的看,反复检查了三次以后,重重地按了“发送”键。
  简慈轻而缓慢地吁了一口长气,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半刻也不离开。
  她不知道沈临风看到短信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从过去几次与他短短的交流中可以看出,他该是知道自己和沈卿来有些关联的,只是,大概猜不到关联这么深吧。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心里的苦不亚于口里的。
  想了想,她又追发了一条短信:“万一您果真是秘书小姐,请将刚才那条短信转发给沈总。谢谢!”
  *
  只到简慈夹带一身风尘躺倒在青溪镇自己家里的小床上,都没有接到沈临风的任何回复,也没有一个未接来电提醒。
  这让她渐渐觉得手足无措起来,紧接着开始坐立不安……
  她想,自己的短信对于沈临风来说是不是太突兀了?事实上他们还算半个陌生人,她凭哪一点也不能那么强势的对陌生人提要求,更何况,对方是高高在上的青瓷视觉的CEO。她倒是常常会忘了沈临风这个身份,这大概是由于自己太熟悉那张脸——他无论在任何一种环境里的代入感,都不及在她脑海里镌刻下来的记忆来得强。
  入夜。
  她再也按捺不住拨通沈临风的手机,回铃音在她耳畔空响,连秘书小姐也不在了。她有些委屈,思来想去,终于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有些事情,我无能为力,比如爱上你哥哥,还有放不下和忘不了他。如果我唐突了你,沈临风,我跟你道歉。”
  凌晨。
  简慈终于有了困意,听着窗外河水淙淙流过的声音,轻浅入眠。
  半梦半醒间被床头一声清亮的“叮咚”一下惊醒,她一个翻身坐起来,人还有些模糊到搞不清状况。伸出双手在脸上狠狠地搓地几把,她环视身体周围,床头柜上手机的紫色提示灯不紧不慢地闪动。
  她心里一震,立刻警醒过来。急忙抓过手机看,署名“沈临风(或女秘)”的号码发来一条新的短信。点开来,里面写着:“姑姑你好,侄儿给您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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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1 夜游青溪
  她心里一震,立刻警醒过来,急忙抓过手机看,署名“沈临风(或女秘)”的号码发来一条新的短信。点开来,里面写着:“姑姑你好,侄儿给您请安了。”
  那“姑姑”两个字看得她鼻尖一酸,脑海里有关那个温润男人的回忆倾刻间浮现至眼前。
  他叫她姑姑的时候,多半是之前招惹她了,他不得不用些小手段哄她开心,而管她叫“姑姑”永远是功效最快、最好的一招。
  他的淳厚好听,低声说话的时候有类似磨砂的质感,偎在她耳边细细密密、温柔地哄,俊逸完美的脸上,是少有的孩子般的讨饶神情。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一旦遇到他那幅样子她就没辙了,从里到外立刻就给他烘得暖暖的,心一软,就融化成蜜一样的微笑在脸上漾开……
  她笑了,他便也笑。接着在她佯装推拒的小动作中,略带蛮横地搂过她的腰,将她牢牢锁进他怀里。她假装不悦地嘟起嘴,他就笑眯眯地去吻……她将嘴唇闭得紧紧的,他便极具耐心地轻轻触碰,以舌尖轻描她柔美的唇型……待她终于受不起撩拨有所松懈时,瞅准了时机,不失准头地攻进她的嘴巴里,将她的馨甜里里外外品尝个够。
  ……
  简慈望着手机屏幕的视线渐渐模糊,像是委屈得以释放般地,她重重地哧出一口气,再伸出手以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吸吸鼻子,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轻击手机键盘给沈临风回了条短信。内容很简单,用不到两秒钟就发送出去了。
  暗夜里,她嘴角轻扬。
  这下睡不着了,她索性走到衣柜边,从里头取出一条蓝底白花的扎染布质大披肩搭在肩上,再将手机和钥匙放进棉布长裙的大口袋里,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青溪的夜半对于她来说不陌生。过去的几年里,她总有夜不能寐的时候,这时候她就喜欢沿着望春河徐徐步行,纠结和郁闷会在她渐行渐远的步途中暂且散开。
  ——今天这个夜游,是她最感轻松的一次。
  夜色深静,月光很好,天幕是幽然纯粹的深蓝色。望春河边的夜灯桔光暖暖,她借着月光和这些微光看清脚下的路,沿着望川河边的石板路慢慢往一个她去了不下百次的小院落方向去。
  没有了乌篷船的摆荡,望春河水纹丝不动地凝成了一面长镜,河上的古桥倒映在长镜里,影影绰绰的妩媚。夜风清凉,轻巧地吹,她耳际的发丝被温柔地撩起。
  小院落就在临河的两条水弄之间。她驾轻就熟地将裙摆提高,攀着半人高的木栅门,翻身跳进院子里。
  院子里没有灯光,然而月光如银,倾泄一地。
  内屋的门楣上有块匾,模糊的几个大字镌刻其上——阳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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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们,冲杯咖啡让我知道你们来过,好么。
  092 亲爱的你
  内屋的门楣上有块匾,模糊的几个大字镌刻其上——阳光书屋。
  简慈轻抿着唇,柔和的唇线绘出一丝浅笑,微微偏着脑袋,既欣慰又失落地看着那几个形状烂熟于心的大字。
  院子角落有棵百年银杏树,枝杆粗壮,叶片阔大,大朵的白花开在幽绿的枝叶间。夜风吹过,清香沁入心脾。
  她在树下的一张木椅上坐下来,缩起脚,将整个身体深埋进椅子里,两条胳膊抱着膝。
  椅子很旧,大而扎实,是简慈来青溪的第二年年关,从青溪市集上买来的。
  花了多少钱她现在记不得了,当时却是感觉有些贵。
  卖椅子的是青溪临乡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三十多岁的年轻主妇告诉她,这椅子最早是她家祖上的饱学之士用过的,后来传给子孙,子孙后代里能文善武之辈可多,代代都有官,顶盛时期,后人里还出过一个状元和两个探花。
  她买回来,却只为它又坚固又古老,她一眼就觉得它和自家的老院子相搭。
  老院子对她来说是自家祖宅,对镇上人来说,是一间能租到好书的“阳光书屋”。
  ……然而从她三岁那年离开青溪直到今天,阳光书屋已停业二十二年了。
  简慈摇摇头,不想去回忆那段深痛的往事。她素来是个朝前看的人,在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以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亲哥哥和重新经营起爷爷留下的“阳光书屋”。
  重新经营阳光书屋对于她来说是个巨大的工程,现在她的赚钱除了养活自己、孝敬沈家长辈之外,剩下的绝大部分都存起来,作为她修复阳光书屋工程的“梦想基金”。这笔基金距离她的需要还差得很远,她辛苦,却甘之如饴。
  ——这里她出生的地方,她的根源,是她反复了二十多年的一个相同的梦。
  她生平第一次体会“魂牵梦绕”这个词语,不是在男女情爱之中,而是在这方养育了她三年、却在她身体里永远磨灭不去形状的故土里。
  她也要感谢老天爷,让她在最年轻的时候解开了这个梦境,让她有精力、有能力为之努力——为了将梦想照进现实而努力。
  感谢老天爷么?
  她撇了撇嘴,将脑袋搁在膝上,轻轻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勾勒出一个温雅干净的年轻男人的模样。
  ——其实更该感谢那个人才对呢。
  若不是他想法子拿到了沈家书房书桌里的那张照片,她大概到现在都不知道事情的真想。
  可是,亲爱的,你在哪里呢?
  我们那么契合,从情感到身体,仿佛天生为了对方而生。我们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弄丢彼此?
  银杏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她的眼角滑出一颗透亮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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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更在下午。简慈与沈临风,即将正面交锋喽~!
  093 他会画我
  简慈在青溪生活的日子里养成了几个习惯,每个晨昏时分站在临着望春河的窗口边做伸展呼吸,是其中之一。
  她不是喜欢运动的人,也不擅长。除了一日三餐出门采买之外,她几乎不出门。但是长久在电脑前码字,于身体与眼睛都不好,所以她规定自己每天必须坚持早晚各一小时的伸展呼吸运作,一方面舒展筯骨、放松眼睛,二来也是给心肺换些新空气。
  郝仁知道她这个习惯,只要他在屋里,必定会在她每个“发功”的时候从窗口探出脑袋对她说“嗨”。她有时候会点头,有时候淡淡地笑,有时候心情不佳,就干脆闭上眼睛不理……
  从N市回来已经两天了,这个傍晚,她把脑袋从窗口伸出去看一墙之隔的另一扇窗,窗子还是紧闭着的,郝仁依然不在。
  自从在W市分手以后,两人再没有联系。如果不是回到了青溪,简慈都疑心自己是不是就此会忘了郝仁。想到这里,她内心有些愧疚。
  关于郝仁这个男人,其实她一辈子也没法从心底真正把他忘记。
  因为郝仁的存在于她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他是她在青溪遇到的第一个朋友;是她在与世隔绝的几年里,唯一与她有交流的朋友;他制造的“甜蜜”带给她困扰,多数时候让她避而不及而感觉无奈,然而她记得最多的,还是他给的温暖。
  她问对街住着的汤糖,想打听一下郝仁到底是不是清整了行李去了别的地方。话还没开口,倒被汤糖凌利的一记白眼之后,直接抓过去质问:“郝仁呢?”
  汤糖是个18岁的本地姑娘,模样标致,单纯健康,个性率真到几乎有些别扭的地步,她是郝仁在青溪众多的仰慕者其中之一。她曾对众扬言——如果郝仁甩了那个只知道写字不会说话的女人,她将会是郝仁新女朋友的最佳人选。因为她漂亮,她年轻,她这个暑假结束就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学生……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就住在郝仁对面,有近水楼台之势。
  当初郝仁能顺利地在一夜之间就让原来的住客搬家,与这个小姑娘也脱不了干系。郝仁住的水阁,就是汤糖家里对外出租的,汤糖当初不顾家人的反对,硬让原住客连夜迁走而让郝仁住进来,百分之二百是因为看中了他这个人。
  她哪里会料到,这蓝眼睛的帅哥是冲着隔壁的简慈去的。明白了这个事实之后,她气结了好久。
  此时她拿斜眼看简慈,一字一句地掷地有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