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两块      更新:2024-04-29 11:05      字数:4767
  吴危在旁轻轻的唤到:“队长,您没事吧?”
  宋琏面色发白,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在惊慌一样。吴危从未见过宋琏这样,没不是这样危急的时候生病了吧!
  “没,没事,你们在外守着,有人来了就在窗边打个响指。我进去看看!”宋琏原以为南宫栩一定在战场上,这也是自己坚持来的原因之一,这样可以晚些碰见他。虽然迟早要对峙的。
  才看过不过五六个帐篷,竟然会遇到他的?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心跳就不止了。一时间心乱极了,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一般,不能呼吸。南宫栩,终于又见到你了。
  独自翻进南宫栩的军帐,宋琏知道,他睡觉生活的地方不会有军机的。那些他需要的,一定都在商讨大事的房里。可是,忍不住想进来。
  是他睡的床,他穿的衣裳,他阅读兵法的桌子,他用的毛巾和脸盆。还有,那是————
  宋琏不禁又是一楞,怎么会在这儿?那是,那是曾经父亲答应送他的成人礼物。父亲说过,等到自己15岁就会将这剑送给自己。因为父亲不会武所以,这剑一直放在供案上。小时候,总是吵着想要摸摸他,父亲都不同意,说那是宋家先祖的东西,只有等宋琏长成大人才可以用他。宋琏刚才被南宫栩扰乱的心现在又被这剑占领了。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冰凉的剑鞘。还和小时候一样,好想摸摸它,只是小时侯想把它从供案上取下,不料刚碰到剑秉,屁股上就被师傅重重的打下一记,还说要告诉他父亲,吓得宋琏哇哇的哭,那时还小,才刚刚会蹲马步呢。宋琏想到,轻轻的笑了。父亲,纵是天下人痛恨的人,却也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在不懂事时,也把他当做心里的英雄,和所有的孩子一样。他曾经的回忆潮水般涌来,有时残暴也有时回慈爱的父亲,即使知道他不是好人,可是对于自己孩子的爱,哪个父亲又会错呢?还有日日夜夜为父亲和小姨吃斋念佛的母亲,总是那样柔柔的看着自己,总是温暖的抱住自己,总是在深夜悄悄的教诲自己。宋琏对着这剑,想到的是以往那些让自己温暖的一幕幕,童年太过短暂。只怪自己懂事得太早,不然,也好在仅仅生活了15年的家里,只单单想着父亲对自己的好。
  这剑,还以为自己可以得到,宋家却在宋琏只差一个月就满15岁时,败了。真不知,是喜是忧。
  忽然听到窗边的声响,有人来了?一跃身,飞出窗外。宋琏头也没回的冲向他处。这地方,不能久留。尽快找到情报,就走。
  不知情的吴危和朱田跟着宋琏快步离开着军帐。以现在宋琏的脸色,没人多嘴问他,到底在里面看到什么。
  第 35 章
  一切都很顺利,宋琏和吴危,朱田找到了军事房,索性这些天南宫克不在,没有人进进出出的议事,躲过了守门的小兵们。三人潜入后,将里面的地图,折子,各处军报,还有朝廷军机处的旨意全都抄写下来。南宫克生性敏感,拿走了怎么重要的东西,他一定会发现,抄下来以后,还得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是深夜,借着微微的月光,很难得辨认。宋琏只觉得头都有些晕了,才站起身来。
  “哗”帐门的席子被掀开,外面亮堂堂一片,是无数的火把。
  “找到了,过然如将军所料。押他们出来!”领头的得意的吆喝着,一挥手上的火把。便有人进来,宋琏看看着架势,似乎还可以应付,只要自己可以逃走,没有烧人粮仓背上小人骂名的必要。正要呼身后两人动手。
  “慢着,他们是我跟班的,我叫来查夜的。”南宫栩做梦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没有想别的,话就这样说出来了。
  “啊?扑空了?”刚才那个领队的十分失望。这两天,因为将军说怀疑有人潜入,所以四处抓人,都是悄悄进行的。都有五个了,料想敌方一次派人不会太多,今夜干脆挑明了来抓,谁想明明是将军说的军事房一定有人,竟是他自己派去的跟班,他还真是糊涂。
  南宫栩见这些人没有怀疑自己一时乱编的毫无根据的话,倒是放心了。“看来,应该没有人了。都回去把,这几日抓到的人,立刻处死”南宫栩看看周围,又转向宋琏“没有什么人来吧?”
  “没有”宋琏不知道南宫栩在想些什么,先随着他。
  “那就对了,跟我回去吧。”南宫栩转过身,发觉自己面对他,竟然在紧张!
  宋琏有些吃惊,倒也注意到南宫栩身边人的迟钝,刚才的话错漏百出,居然没有人注意到?这样的军队,真是太高估他们了吧!不行,不可以轻敌,自己现在不是已经暴露了吗?
  回到南宫栩的军帐里,才拉上帘子,南宫栩转身拔剑。只一剑,干脆的挑过朱田的脖子,细细的刀口,连血都没出多少,就倒下了。吴危倒是反应了过来,刚要拉上宋琏逃出去,却见宋琏一动不动的站着。南宫栩借着吴危发楞的一瞬间,一剑刺向他的心窝。不是宋琏不想救他们,只是他们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定会军心大乱,他知道,南宫栩想和自己说的话里,一定会透露很多东西。
  “不错啊,我训练了六个月的兵,他们竟然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宋琏笑了笑。径直走到南宫栩床上坐下。该怎么就怎么吧,事到如今只有随机应变了,南宫栩现在应该不会想要杀了自己吧!
  “琏儿,你————”南宫栩也不知该说什么,带他回来干什么?以宋琏的功夫,只要自己不插手,他一定可以逃走的。
  宋琏一阵心痛,这句话,好久没有听见了?真的是栩在叫自己,不是王坫的。而且这样亲昵的叫唤,王坫也不敢说出口。就这一声,真的心都碎了。
  “好啊!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自以为很是小心呢。”试着转开话题,这可不是两人回忆绵绵的时候,他要逃走!
  “墙上的剑花了,我才擦的剑,一定有人动过了!”
  “哈哈哈哈——我居然忘了”宋琏一下反应过来,“说来不怕你笑,我小时侯偷碰那剑,就被父亲发觉了,挨了一顿打,居然还没记性。”那次师傅明明答应不说了,可父亲还是知道了,就是因为上面有指痕!自己怎么会想不到。宋琏说得很是轻巧,就想南宫栩是自己天天见面的老朋友,哪有一丁点在意的。
  “那琏儿,你竟然还记不住?真是粗心呐!”话是不经意的,可心里又哪里是这样一回事?
  “说吧,你想怎么样?既然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寡我毫无怨言!”宋琏忽然凌厉的眼神,这样的神情倒是南宫栩第一次看到的。不过,依现在的情形宋琏应该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宋军师了。和想象中的诸葛亮似的人物相差甚远,其实在宋琏拿走父亲房里的物件时应该发现了吧。再加上上次和他的武斗,也应该明白宋琏决不是只是带着丑儿逃跑仅仅是躲避自己而已。想必,宋琏在赵溯慷军中,一定是威风凛凛的男儿,受万军景仰。这样的神情,才是真正的宋琏吧。
  “以前你落在我手上时,我恨你远比现在多得多!”南宫栩缓缓的说出“那时我都没有对你下杀手”
  “那是因为觉得一刀了解了我,太便宜了吧!”宋琏轻笑到。
  “不是,也许我心里————也许我有些不想——不希望你死,是——”说不下去了,南宫栩想对宋琏说的,其实已经晚了吧!现在的立场,就算说了,宋琏也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了。即使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又怎么样?
  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敌人,就是敌人。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加入叛军?为什么要帮助他们推翻现在的统治?你知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多少无辜?”终于爆发出来,无论是感情上,还是道义上,总要有宣泄之处。
  “我只能说,这是我的大义所在。你衷心侍奉你的君主,做你的臣子,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何必多费唇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选择的是不同的立场。”宋琏还是说的平平淡淡。
  紧紧的握上拳头,怒视着坐在床上一副庸懒样子的他。不信,真的不信宋琏是这样的人,他是为了杀报复他家人的朝廷,也是为了报复虐待他这些年的自己吗?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解释?只是那样似有似无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你终究不愿告诉我你的理由?我难道————”南宫栩现在真的是,真的是好恨,为什么自己爱上的是这样无情无意的人?
  “理由?”竟然在问自己理由,宋琏苦苦一笑,“为什么要费心问一个敌人攻击你的理由?你自己想罢————”说完,从窗外看向远处,这样的局面,该怎么逃?
  南宫栩也暗笑自己傻,都是敌人了,还说这样的话?一副受伤的幽怨表情很难像宋琏一样可以深深的藏起来。
  “琏儿,你还是在————恨我吗?”
  第 36 章
  没料到南宫栩竟会这样问,这让宋琏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一声轻唤,让宋琏原先准备好应答的话,全都乱了。
  “别这样,我,我————”是乎之欲出的眼泪打住了自己,怎样也好,不能让栩知道,做敌人是自己的选择,现在又怎么可以哭着说,他其实很渴望栩的拥抱?别过头去,忍住泪水。到了现在这地步,也许今天栩不会对自己动杀意,可总有那样一天的。该断的,一定不要再纠缠不清。
  “我——没有恨过你,从来没有”一个不成型的念头在宋琏脑海里,一晃而过。
  没料到宋琏如此坦诚,南宫栩知道答案,但还是很欣慰宋琏亲口说出来。“琏儿,我——我也——”好乱,一切都好乱!
  “够了吧!我来你军中不是要和你————南宫栩今日是你抓到了我,是我的疏忽,我没有任何怨言。我的确欠你的太多,但我不会现在拿命来还,我还有没做完的事!”不可能了,和他不会再有将来的。现在不是来谈情说爱,即使两人心里都有压抑已久的思念,可以现在宋琏的情形,他比南宫栩还得多想一层。
  “我又怎么舍得杀你?”南宫栩自嘲着,他刚才没有一点犹豫的拦下要抓住宋琏的小兵,编出那样可笑的谎话,当然是因为不希望看到宋琏受到伤害。一点也不希望!
  这是这么多年来宋琏听到的从南宫栩口中说出的第一句诚实的话,他知道南宫栩在这方面是如此愚钝,从不会深如想他俩的事,更不会这样直白的说出对他的真心。这样的话,让人感动,却也是心痛。没有人说得出成句的话语,但对方都明白。
  沉默让人孤寂,特别是和明明应该心意相通的人在一起是的沉默。这样的谈话,比利剑还要伤人,剑刺的是身,而这话刺的——是心!
  南宫栩走向墙上挂的宝剑,心里有了决定:“这是出征是皇上赐我的剑!”
  “很漂亮。”不知道栩的意思,宋琏勉强应答着。
  “有些影象,小时候的确见过类似的东西”到底栩在想什么?一把恰好落在他手上剑,他想用来做什么?
  拔出剑身来,在烛光下,那剑闪耀着白色的冷光,很美。南宫栩轻轻的挥动它,剑影模糊了,是留下的残相连成白白的一片。“我在想,琏儿若是配此剑,一定很合适。它和你一样————外表柔美,却是十分坚朗,你用起来,一定是十分华丽吧。”
  “华丽?剑是杀人的凶器,再华丽的剑招也不过是杀人的手段。”
  “琏儿,你现在没有配剑吧?上了战场如何与我敌对?”南宫栩没有看着宋琏,却是有十分坚定的意思。
  “你不是要将它赠予我吧!南宫栩,你以为我会接受吗?”宋琏的确想要这把剑,可是要南宫栩送他?这太好笑了吧!自己又怎么会接受这样的施舍?真不懂南宫栩的想法。
  “当然会,这算是一个筹码。是你选择离开我的,”南宫栩的声音有了变化,是很强硬的 “既然这样,就应该站在与我一样的高度和我对战!这剑与我无用,但一定是你心仪之物。我将它给你,不是施舍,也不是同情,更不是为那些日子向你道歉。”将剑扔给宋琏,是他决定了。宋琏接住这宝剑。
  “那是什么?”
  “我只想这样断掉你我的过去,用我赠你的剑,与我交手,我俩都没有退路了!”南宫栩只明白,现在没有了爱人,只愿有个好的对手。这剑原本是他宋家的珍宝,还给宋琏,两不相欠!
  “你还是一样的傻呢!”宋琏笑起来:“这剑原本又不是你夺的,怎么可以当作是还我?你不过又是想找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吧!”知道栩的用意,真的,栩还是这样可爱!有些让人心痛。
  “你怎么想也好,我只想下次在疆场上,我们可以完完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