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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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 更新:2024-04-29 11:05 字数:4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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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看到多琳一副忍俊不住的样子,不禁暗暗称奇。
罗先生仍然看着毕路德,那蓝眸益发炯炯发光,仿佛眸子后正掠过往事。“一九三二年,凤凰城,同样坠楼致死,同样诈骗保险金的手法,同样因证据不足获不起诉处分。”
“可不是吗?”毕路德说。“又是一桩不幸——”
“一九三五年,圣塔菲,同样的意外,同样的手法,同样无罪开释。一九三八年,西雅图,无罪开释,”他对玛丽点点头。
“同样的意外,但这次不是为了保险金,而是为了女方的家产。三次审判都以悬案收场,州政府撤销本案。西雅图这一票颇有斩获。一九四五年,布特,同样的意外,女方幸存后离婚,未提告诉。一九四九年,拉斯维加斯,无罪开释。”
“礼诃,你漏了那件有趣的案子,”麦克补充道。“一九四七年柏克莱,以调戏罪服刑六十天。他在跟女人——调情时剪下了她一撮头发,她一怒之下告了状。”
“姓费的手法。”罗先生悠悠说道。
“毕先生想必很欣赏这种手法吧?你那位同志‘寂寞芳心’杀手费雷蒙也喜欢剃人头发,他是有恋物癖,你呢又是为了什么,偶一为之?”
“先生,你把我跟姓费的那种粗人相提并论?”
“但仔细一想,我应该收回恋物癖说法,说粗人是比较直截了当些。反而是你倒是名副其实的恋物癖,而你的癖好就是装好人。礼诃,你看我们是否侮辱到毕先生了呢?他跟费雷蒙对头发的癖好是有明显的差异……”
玛丽屏息看着多琳。她堂姊仍然看着毕路德,但神色间没有惊恐和憎恨,反而是充满了笑意。
“麦克警官!”路德勃然大怒。“你这位老同事喝醉了,说话也许可以不负责任(这时罗先生又从容地斟了一杯酒),但你却是现职警官,而且明知法律并未定我的罪,因此你所说的一切已构成了毁谤。这儿不是我的家,我未婚妻是否要把你跟这位醉醺醺的朋友赶出去,我留给她去处理。”
多琳蓦地爆出银铃似的笑声。“达令!你生起气来挺可爱的嘛!”
她是全场惟一不为所动的人。
“我说麦克呀,这事儿我早就知道啦!”多琳接着说道。“那些新闻报导跟照片我全记得,我第一次跟路德出去约会,就是想看看专业的紫髯翁,活生生地在我面前出现一定很有趣。后来我对他渐渐了解,不由自主就喜欢上他。他用不着跟我解释,因为那些事件都是意外,他只是受命运拨弄的受害者。我当初就是这么跟他说,现在我要跟你和罗先生说的也是这番话。我从来不赶客人……不过,你再待下去还有意义吗?”
“为什么,多琳?为什么?”
姊妹俩早早就上了床,连路德也似乎对多琳的反应感到迷惑,在麦克和罗先生离去后不久也就告辞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喜欢他,相信他。”
“千万不能相信!事件堆积如山,绝不可能只是纯然巧合。还有那头发——”
“这倒是值得深思,”多琳掠掠长发承认道。“但老实说他对我的头发的确没有异样动作,不可能是恋物癖者。”
玛丽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书,原来是女兵部队的柔道教典。“所以你相信他?”
“不错,我料错的几率可能有百分之五,但我总认为女人家若真的有心抗拒,自有自卫能力。”
“你不想抗拒?难道你的情况真有这么糟以致你急着想找……”
多琳点起一根香烟。“抱歉,我不需要你那犹他州式的同情。
我可以照顾自己,更不想故意找死。现在是你乖乖睡觉呢,还是要我出去看电视播放二十年前的老节目?”
“多琳,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正好扯平,我也有话要问你……你先说。”
“他……他是否跟你谈过你保险的事?”
“当然喽!其实他比你想像中的更有钱,你知道,我年轻健康,保费也低,第一期十万元保费还是他帮我付的。你最担心的事证实了……”
“多琳,你怎么这样!”
“我想请你帮个忙,暂时住下来,不要急着回去,如果你想上班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找个工作。”
“那么你也觉得必须有人保——”
“我不是说过相信他吗?我只是……呃……算了,想回家请便!去找个基本教义派的人嫁算了。路德一次只跟一个女人结婚,他娶我之后至少不会犯重婚罪。”
“我留下,我当然会留下。你不仅是我堂姊,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只是……我实在搞不懂你。”
“这有啥稀奇?”多琳说着顺手熄了灯。
这只是一个小婚礼,最突出的只是女傧相的目光始终没跟新郎接触。在结婚仪式当中,玛丽不期然地思索着婚姻的真谛,而多琳跟路德……婚礼后新人立刻前往棕榈泉度蜜月。
“为什么?为什么?”麦克扶玛丽上车时,她泪汪汪地问道。
“我们去找全洛城最知道为什么的人,”麦克说道。“你见过他,但是没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模样。这是毕路德第二次击败他。”
“他是谁,麦克?当时的情形好诡异……”
前往市中心的一路上,麦克简单描述一下罗礼诃的事迹。这位号称洛城刑事组最精明的警官,如何在因贪污受调查的组长设计下,突然丢了差事,以致无力支付妻子的医药费,妻子过世之后以雪莉酒浇愁等等。
“十年前我接办第一件案子时,有位老同事叫我去请教他,还称他是洛城警局的神经中枢,任何毫无头绪的案子,只要跟礼诃提些案情,他眼睛一转立刻计上心来……毫不搭轧的案情就得丝丝入扣。
“我跟他提到多琳的事。他一直在搜查毕路德的档案,特别是有关西雅图那件案子的详情。依我之见,目前有两大问题要解决:一是多琳为什么故意要嫁个杀人累犯,以及如何防止再发生意外。要解决这两个问题,答案可能就在左边第三间的尼格拉咖啡店里。”
这家小咖啡店在北大街新联邦大厦附近,有台自动点唱机播放老唱片,还有不少廉价雪莉酒。
左手边第三桌座位上有个身形瘦削的男子,面前放了半杯酒。他跟麦克和玛丽打声招呼之后,用白雪雪的手摸摸白雪雪的鼻子。“有苍蝇。”他说。
店里根本没苍蝇。玛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麦警官说你也许可以——”
“麦克告诉我了,”罗先生截口说。“我得再听听你的,说。”
麦克召来女侍再点了些雪莉酒,玛丽说完了自己的看法之后仔细地端详他的蓝眸,看看他眼中是否会掠过异采。但他只是一迳地摇头,不知是百思不得其解,还是想赶走那无形的苍蝇。
“不够,”他说。 “没有头绪。”
“谁干的是另一码事,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要这么做,”麦克说。“为何女人要故意嫁个紫髯翁?有人提出个颇为复杂而颇具说服力的理论,认为有些人会刻意引狼入室。”
“多琳不是这种人!”玛丽反驳道。
“我知道,多琳不符合这种理论。有些女人需要异常感情,往往会看上卑劣而诡异的男人。”
“你想必也知道催眠术吧,毕路德就具有那种诡异的眼神。”
玛丽忙不迭说道。
“这些只是书报上的无聊消息,她在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罗礼诃说。“不够,没有头绪。”他将杯中雪莉酒一仰而尽。
“最为难的是,我们无法正式采取保护她的行动,”麦克说道。“没有人报案,我们不能乱花纳税人的钱。保险公司也同样无法可施。西南公司的赖丹恩今天会来跟我要毕路德的资料,跟他们公司的顾问律师商量,但看来希望也不大。他们不能限定投保人的受益人要填谁,惟一能做的只有不予理赔——一旦到这地步已为时太晚了。”
玛丽缓缓站起身来。“麦克先生,多谢你好意带我来这里,我原希望你跟令友能想出好办法。我原以为你身为警官,起码应该保护她。”
“等一下,玛丽!”麦克也站起身来。
“算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起码等多琳从棕榈泉回来时,有我在一旁——”
“你?”罗礼诃淡淡说道。“你住他们那里?”
“是的,多琳要我留下。”
“说。”他吩咐道。
玛丽沉吟一下又坐了回去。
蓝眸一闪,他突然点点头对麦克说道:“安眠药故技。”
“毕路德的手法?你那件案子也是同样的手法。显然是使用微量安眠药,待女人失神时用手刀蓦地劈向后颈,辩词始终是说死者自己用药过量,以致意外摔断脖子。”
蓝眸再次一闪,陡然亮了起来。“有头绪了,但证据……你们俩听着……”
女侍不待吩咐自动又斟满一杯酒。
多琳跟路德已经回来两天了,不论是从寓意还是从实际来说,蜜月都已结束了。
纵使是为了救多琳,但我怎么能再住下去呢?玛丽忖道,麦克和罗礼诃只要几天……玛丽退到跟麦克第一次见面的墙角边,尽量避开口角风暴。
“路德,这是最起码的常识!”多琳尖声说道。“幸好玛丽带来那个条子说溜嘴,说他们正重新调查西雅图的案子,难道你还想坐以待毙?”
毕路德城府深沉,虽没有暴跳如雷,嗓门之大却也不轮多琳。“西雅图地检署不是白痴怎会重开本案,我已无罪开释——”
“只是悬案,我不容许他们再起诉你。”
“好吧,就算我不是无罪,但既三次获释,他们不可再起诉我。我在这里过得很惬意,不想走了。”
“我不想当个待起诉的杀人凶手的妻子!我们可以搬到别的地方,换个名字暂避一阵子,待风声过去再——”
“多琳,我不想走。”
我知道为什么!你是为了棕榈泉碰到的那位玻利维亚富孀,我是为你好才想尽快把你弄出城去,否则一旦再惹出是非,准会被起诉或引渡,到时我的事业岂不全毁了吗?”
“我但想请教,你有什么事业?”
玛丽蹙眉忖道:情况越来越不妙了,看来这一招还是没用。
西雅图案件重提的用意,原来是打算让毕路德产生压迫感之后露出马脚。麦克跟同事调班,名义上是出去度假,其实是为了便于私下行动。他跟一位私家侦探轮流监视这间房子,只要玛丽发现有任何异状就得立刻打暗号……暗号是什么来着?她突然觉得好困……
一对新人各自气冲冲地进了自己房间之后,还隔着门对骂。
玛丽好困,但已没有力气上床……
玛丽狠狠拧着大腿,勉力让自己张开眼睛“只要发现任何异状……”不错,他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她这个碍眼的人,他刚才端来一杯多琳调的可可……她必须做暗号……号号……
多琳把家里的威尼斯百叶窗扇叶都调到往上翘起,以免阳光透进来照得地毯褪了色。麦克一看到扇叶向下就会……
“你一个小时之前就该来换班了,”欧布林侦探社那位仁兄说道。
“我知道,”麦克怏怏说道。“我虽在休假中,但组长要我到局里说明我上一个提出的报告,我有什么办法——不妙!”
“唔,我正想告诉你,百叶窗扇叶在一个小时之前就转向了。
我以为你可能正在赶来的路上,我又不便破门而入,以免我的执照被吊销——”
他一语未毕,麦克已冲至门口。他跟那私家侦探一样,没有权力擅入民宅,但他有自信。私家侦探迟疑一下也跟了进去,两人到了大厅通往起居室的玄关上,陡然停步不前。
多琳在所有窗子上都装了百叶窗,屋里十分幽暗,但转了向的扇叶间透进几许月光,照在一个身穿时髦毛皮滚边睡衣,一看就知道是个小明星的人儿身上,加上她的化妆和红艳艳的蔻丹,分明就是个明星打扮。
惟一不符合明星装扮的是:发型。
那人的头发剪得很短,几乎已成了光头。
麦克扭开灯探身查看。“她还有气!”他扬声道。“电话!”不旋踵间,他已请刑事组派人支援联络救护车和在附近巡逻的警车。
他放下电话,打量一下室内奇异的景象。私家侦探站在门口,手上已握着枪,但满脸狐疑之色。毕路德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
“我的弟兄们已经包围这里,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麦克说道。“在他们还没进来之前,你得告诉我几件事情——就从玛丽在哪里开始说吧!”
“我不知道。”毕路德呐呐地说。“我是听见异响才……”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地上那位女子。
麦克沉吟一下。毕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