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散发弄舟 更新:2024-04-29 11:04 字数:4772
只是今天她去酒吧,第一眼没有能看到周嘉泽。她立即心慌起来,以往每次她一来到酒吧,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到他坐在哪里,何况他每次都坐同一个位置。难道他现在不来这里喝酒买醉了?那好像是一件好事,可她忍不住失落。又或者他不再来这家酒吧了,去了别的地方?又或者他出了什么事?她不停的胡思乱想着,脑海里各种想象纠结成一团。
“你来了啊,你快去看看吧,你那个……”酒保也不知道该称那个男人是她什么,情侣肯定不是,谁会放任自己的男朋友天天买醉,夫妻就更不是了,“那边打起来了。”
任淰这才向那边冲过去,她跑过去就看到好多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有好几个男人围着周嘉泽不停的殴打,“看你还敢不敢勾引别人的女朋友,我呸。”
任淰拨开周围的人,直接冲上去将别人拉开,护在周嘉泽身上,“不要打他,你们不要打他,我求你们不要打他……”
“哟,还真是一个小白脸。这么讨女人欢心。”一个男人讽刺的笑笑,“给我打,往死里打。”
任淰护着周嘉泽,不肯让他们得手。
“你给让开,否则我打你。”男人露出凶狠的面容。
“你们打就打,我就是不让。”任淰倔强的和那个男人对视,她的手都在不停发抖,可没有想过离开周嘉泽一步,她真的变得好勇敢了,以前连看班上的男生打群架都不敢,现在却能够挡在别人的面前了。
男人看了她几眼,这才招呼着几个人离开,“我不打女人,这次就算了,下下次可没有那么好运。”
周嘉泽还在骂骂咧咧,不停的诅咒着,任淰真怕那群人听到后回来继续打,她一咬牙,就用手捂住周嘉泽的嘴。
等那几个男人都走开了,她才放开自己的手,得到的却是周嘉泽一把将她推开,“谁让你管我的事?”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
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媳妇,此刻低下头。轻轻的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周嘉泽厌恶她这样的神情,好似他在欺负她一般。明明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女朋友主动挑逗他,他对那个女人也不感兴趣,可他不解释,对方想打,他就让对方打,原来他自己还知道疼是什么感觉。他想要让远在美国的那个女人知道他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要她知道他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要她知道她离开他之后他真的不能好好过下去,他想她回来……
他不敢去找她,可他想要她回来。他想要他的沈心奕回来,然后他们像以前一样好好的生活,他一定会将她不喜欢的小缺点通通改掉,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故意惹她生气,会用更多的时间陪着她,只要她愿意回来。
别人为什么要来阻止他?
周嘉泽已经升到嗓子眼上的几个字硬生生被压下来,“我不想看到你。”他转过身,真不看她,好像看她之后他的眼睛就会脏。
任淰从地上爬起来,却并不走,她从自己的包里翻找着,终于拿出一支药膏,她递给他,“你擦一下伤。”
周嘉泽根本不伸手接,她还是保持着递药的动作,“我知道你讨厌我,你擦了药,我就离开。”
周嘉泽还是不接。
“你不擦,我就一直跟着你。”她一双美眸盯着他,没有什么杀伤力,可却不会让人怀疑她说的话,好像她只要说出来了,她就一定会做到。
“你烦不烦啊!”周嘉泽凶她,却接过药,“你可以滚了。”
任淰指了指他手中的药,“你还没有擦。”
周嘉泽被她搞得情绪烦躁,他挤出药膏,随手往身上抹了抹,“你可以滚了吧!”
任淰看了看他,然后点点头,“擦了药之后记住别碰水。”
周嘉泽狠狠的挖了她一眼,他踉跄的爬起来,之前那伙人下手可真重。她上前一步想扶他,却被他的眼神制止,停在了原地。
“别让我看到你。”
任淰咬着嘴唇,她苦笑,她也想不出现在他面前,可她做不到,她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页
第九页
周末的时候,周嘉翼竟然回来了,和任淰一起陪奶奶聊天,周奶奶年纪大了,现在最希望的便是子孙能够陪着自己,聊聊天说说话就好,一家人乐呵乐呵。周嘉瑶也打了越洋电话回来,说起了一些趣事,让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借着奶奶高兴的这股劲儿,周嘉翼对任淰招招手,想和她聊聊。任淰一见周嘉翼想同自己单独聊聊,立即紧张起来。
周家的院子应有尽有,听说是当年周老爷子自己设计的,不少秋千和玩乐的滑滑梯仍旧在,就是为了能给自己的子孙带去快乐,这些东西直到现在也在,只是时间太过久远,根本不能承担人的重量了。院子中还有许多的像模像样的亭台楼阁,以前她买来一套旗袍时还跑到这里来照相,看着会特别有感觉。
曾经让她感到如此轻松的一个地方,此刻却让她无比紧张,她不知道周嘉翼为何想同自己聊聊,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周嘉翼也知道她的紧张,刻意委婉的开口,“你好像瘦了。”
“是吗?”她抿抿嘴,“我自己没有感觉。”
“工作还是不适应?”
她点点头,“我适应得很好,同事也对我很好。”
“奶奶说你最近都很晚才回来,是不是很忙?”周嘉翼已经打听过了,她应该不会忙才对,而且一到下班时间她就自己走了。
“有点吧!”
周嘉翼见她胆怯的模样,不愿意拆穿她的谎言,“年轻人忙一点是应该的,正是打拼的年龄。只是要知道,很多的东西并非是你努力了就能成功,得放好心态,有时候不是你自己的问题,而是那件事或者那个人,和你没有缘分,于是你自然做不好。”
任淰呆呆的看着他,又慢慢低下头。她自以为隐藏得那么好,不让人知道她还对周嘉泽有想法,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我知道。”
“知道就好。”周嘉翼拍拍她的肩,“我只是怕你钻牛角尖,怕你犯傻。”
她深呼吸一声,抬起头,对周嘉翼笑笑。只是也许她就是真的很傻吧,傻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直被另一个人左右着。
任淰试着让自己忙碌起来,在公司里她力所能及的去做事,也帮同事做这做那,让自己彻底的忙碌起来,甚至在下班的时候,她也极力去想自己还有什么事需要做,她一定要将其做好了后才能走。
她刻意的加班到很晚,出了公司之后,便准备直接回到周家,奶奶已经和她说过好多次了,让她早点回家,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逗留久了不好。她站在街边招了一辆出租车,脱口而出的地点却是那家酒吧……
话已经说出口,司机也迅速的打转,她喉咙动了动,却没有更改自己的地址。她躺在靠座上,心里泛出一股酸意,好像在将她的五脏六腑都侵蚀,那微微的灼痛感,提醒着她此刻多么的卑贱。承认吧,什么不想给小姑带去麻烦,什么不想让干爹干妈愧疚,什么想陪着奶奶,一切都是假话,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她想留下来,这样就可以离那个男人更近一点。
她知道周嘉泽讨厌自己,像她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明知道对方已经有女朋友,还是贼心不死,正常的人都会讨厌她,厌恶她,恶心她。她也不想自己那么不要脸,也想一走了之。在看到周嘉泽和沈心奕多么恩爱的时候,她没有想过破坏什么;在看到周嘉泽订婚的时候,她想的是祝福他。现在周嘉泽和苏笛的订婚解除了,也和沈心奕分手了。在这个时候,她做不到伟大的离开。
她在内心小小的渴望着,会不会是上帝见她太可怜了,所以在施舍她一个机会。她总不能这样一直倒霉下去吧?上帝剥夺了她的一切,也是该恩赐些她了。不是说这个世界很公平吗?失去了的总会在日后弥补回来。
她想要的弥补只有周嘉泽。
这一份卑微的机会,她不愿意放过,她留下了,只为离他更近一点,哪怕她希望的是他们的关系再近一些。
到了酒吧门口,任淰下了车,把车费交到司机手中,这才匆匆走进酒吧内。这个时间段,正值里面人最多最热闹的时候,她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忍不住皱起小脸,却还是走进去。在他坐过的熟悉地方,她没有看到他,她在酒吧里不停的转着,甚至在舞池里不断的去看那些和他背影像的人,都不是,她不停的倒着歉。她找不到人,猜想着他也许是在洗手间,于是在洗手间门口等着,她只是怕他出事,只是担心她。她没有等到人,终于忍不住,才央求一个准备进洗手间的男人帮忙看看里面有没有一个喝醉了的人。
没有,周嘉泽没有在这里。
她找不到他,她整个人都慌了。她忍不住想哭的冲动,也立即赶到周嘉泽的住处,也没有人,他没有回来。
他会不会是又和别人打架了,也许对方将他伤得极为的严重……她听说过,现在的人怕负担医药费,将人打伤得太过严重,宁愿弄死。她被自己这种念头吓到,又匆匆的下楼,因为太过匆忙,在最后几步阶梯是滑下去崴伤了脚……
任淰拖着受伤的脚,赶去本城几个大型的酒吧,不厌其烦的询问着酒吧里的人这里有没有出现打架斗殴的事件,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喝醉了的男人,她比划着周嘉泽的样子,不仅没有得到他的消息,还被好几个人调戏了一番。
到最后,她都精疲力竭了,拿出手机想要看看时间,却发现了好多的未接来电,她这才回过电话去。她这么晚还没有回家,他们都担心她。她这才又坐着出租车回去。
她回去之后,发现周嘉翼他们都在,难得的是连韩佳佳都一同回来了,她和他们一同打着招呼,脸上的笑还来不及展开,在看到沙发上吊儿郎当的周嘉泽时,她立即就想哭。
原来他一直在家,他没有去酒吧买醉,也没有和别人打架,看吧,他永远和她以为的样子不同,他们也似乎没能生活在同一个空间。
她的表情太过于诡异,连周奶奶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小淰啊,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周奶奶过来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吓人。
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来,“奶奶,我没事,只是今天下楼的时候不小心脚崴了,去了医院看看,所以才回来这么晚。在医院的时候忘记打电话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周奶奶看着她的脚,“有没有大碍啊?”
她摇摇头,“医生说疼几天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没事的。”
周奶奶还是不放心,嘱咐周嘉翼,给任淰请两三天的假。周嘉翼自然应允,只是看着任淰的样子不由得纳闷,她的公司都有电梯,她走楼梯做什么……
周嘉泽还是躺在沙发上,对他们所谈的话充耳不闻。周治安将周嘉翼与韩佳佳都叫回来,就是想让他们劝一下这个不孝子,平时多硬气的一个人,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搞成这样……
虽然周治安对周嘉泽这样子很是可气,但毕竟是他的儿子,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说不管他也只是气话,这么些天由得周嘉泽乱来,气是出了,难免也担心起来,这是号召全家一同劝着周嘉泽。
周嘉泽闭上眼睛,好像外界发生的事全都与他无关。
周奶奶担心任淰的脚,让她赶快去休息,任淰上楼前,看了周嘉泽一眼,他身上露出生人勿扰的气息,好似他自己在身上安装着一层防护膜,她被隔离在外,而他也从不愿意为她打开门。
她用了小心机去得到了他住处的钥匙,却得不到他心门的钥匙。他不会知道,她因为他几乎跑遍了这座城市的酒吧,他也不会知道她的脚是因为太过担心他才滑下了阶梯,他也不用知道,他就那么躺在那里,连个好脸色都不用对她,她就能为他付出一切。
她不是傻,只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页
第十页
任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脚仍旧很疼,好像还开始肿了起来。她摸着自己的脚,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她的目光带着嘲讽。讽刺自己的自不量力,讽刺自己的异想天开,而这脚伤似乎是她愚蠢的烙印,提醒着她之前做过一件蠢得可笑的事。她想哭,脸皱成一团,却哭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的行为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她不清楚楼下在进行着一场如何感人深切的劝慰,也不想去了解,她一闭上眼睛就是自己在满世界找周嘉泽的可笑摸样,而周嘉泽却如同看戏一般看着她。她的行为立即变成了一场自以为感人的独角戏,她希望有一天将周嘉泽也变成自己这场戏中的人物,却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