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天马行空      更新:2024-04-29 11:02      字数:4852
  “长得漂不漂亮啊。”祁末雯语气上扬。
  “……嗯……”闫亟回忆了一番:“和阿葵长得挺像。”
  “不会就是阿葵吧。”祁末雯哈哈大笑。
  “瞎说。”闫亟端起奶茶。
  安苡城在一旁听得心不在焉,祁末雯叹一口气,“好了,你不要这样了,安苡城,小谨不过是一时气极才会这样的嘛,时间久了你们自然会和好的。”
  安苡城愣愣抬头,目光无神地盯着祁末雯看了许久,又低下。
  时间久了就会好吗?希望是吧。
  【二】
  安苡城只寥寥地吃了几口饭,站起来。
  “去哪里。”舒梓欣抬头。
  “没心思吃东西。”安苡城离开座位,转头走出食堂。
  如果能坚强,如果能不再想起那些事情。
  我也不必要这样躲躲藏藏。
  习惯性地踏入操场。
  安苡城靠着围墙看操场上飞跃着的身影。
  天很干净,一片片白云融进微蓝的天空,从云的边缘透出的阳光播撒在尚谨廖身上,显出生机。
  安苡城想露出一个笑容,无奈嘴角太沉。
  『“我叫你什么呢……”
  “这个啊……安苡城略作思考,”娘亲吧……“
  没想到葵竟然很认真地答应了,随后指着尚谨廖道:“那你是阿爹。”
  “为什么。”尚谨廖笑得不正经。
  “你干的坏事我都看见了。”葵扳着脸认真说道。』
  真是幼稚的儿戏。
  安苡城想道。
  可是内心却是不能违背的在乎。
  是我们太匆忙,错过了最重要的细节还以为记忆只剩空虚的空壳。
  尚谨廖,为什么不开口和我说话,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尚谨廖手中的球脱落,弹了两下,滚到到安苡城面前。
  并没有像那时候一样。
  安苡城没有蹲下身捡。
  她或许是在等尚谨廖走过来。
  或许是的。
  尚谨廖的脚步顿了顿,但还是走过来。穿着的校服上有些褶皱,头发被刮得乱了序。
  安苡城想开口。
  想像平时一样叫一声尚谨廖。
  喉咙像是被哽住发不出声音。
  明明只隔了一米不到,却像是在一个世纪外的距离。
  尚谨廖不紧不慢地蹲下身,捡起球。
  要不要开口。
  开口吧。
  只是叫一声名字也好。
  犹豫间,尚谨廖已经转头跑走,从始至终没有看安苡城一眼。
  也许没有开口是对的,他可是连目光都懒得给。
  莫名的痛通过四肢传遍全身,像是被啃食一般。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心中积压着的闷闷地情绪,让安苡城一天都处于沉默状态。
  像是被吞噬一样难受。
  从二楼走到三楼,再次从三楼折回二楼。
  如此。已经十来趟。
  楼梯口传来球振动地面的声音。安苡城侧头,透过楼梯扶手的间隙看下去。
  那个身影立即跳入眼中。即使只是看到碎碎的头发,也能清晰地辨认出来。
  呼吸停了一秒。
  安苡城眼看着那个身影走上来,最终还是落荒而逃。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变得这么害怕见面。
  却又免不住想要看见。
  即使只是一眼。
  即使只是在远处。
  会想念。
  夺目的面容。略带沙哑的声音。桀骜不驯的神情以及暖暖的笑容。
  安苡城一路飞奔到教室,停下来喘匀了气,才进了教室。
  她有时候真的迷茫过,是否该找个人哭述,这像玩笑般的现实,让她不知如何面对。
  在座位上坐下来,安苡城掏出草稿本,叹了一口气。
  无辜的草稿本被横横竖竖写上了无数句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要怎么办。
  心中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虫,痒得难受。
  太阳西斜,安苡城没等舒梓欣和习澜,独自一人从学校中走出来。
  从天空中落下来的光带着昏昏沉沉的颜色,空气带着微妙的闷燥。
  安苡城目光定在正前方,一直没动。
  我现在算不算,想哭哭不出来。
  很可怜吧。
  以为得到了万般的幸运,以为生活是理所当然地为我倾斜。
  终究是自己太自大。
  理所当然,把一切想的简单。
  安苡城径直往家里走。
  打开门时,阿葵正巧站在门口。
  “娘亲,回来啦!”
  生活中,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存在。
  被称为快乐的存在。
  “嗯。阿葵饿不饿。”
  然而在情绪在低落过后,瞬间高涨,会觉得想哭。
  “一点都不饿。娘亲,你看我给你烤了曲奇。”
  阿葵拉着没来得及拖鞋的安苡城跑到厨房,炫耀般地扬起一盒巧克力色的东西。
  “阿葵,你忘了娘亲说的话了吗。”安苡城却并没有阿葵的兴奋。
  感受到安苡城身上传来的压迫感,阿葵声音失了底气:“……因为,阿葵看娘亲昨天很累的样子……一定是饿了,所以,今天阿葵就照着那个图,做了曲奇。”
  安苡城看向掉在地上的烹饪书摆出无辜的嘴脸。
  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
  “不是说不能用厨房的吗。”
  “……我……”阿葵眉头皱了皱,强忍住眼里噙着的泪水。
  “阿葵,娘亲这几天很累,你去阿爹家吧。”
  “娘亲,是要赶阿葵走吗……”
  “不是的……”安苡城揉揉太阳穴:“你去给阿爹打个电话吧,让他来接你。”
  “闫亟。”尚谨廖一边喊着名字一边穿衣服,“我去接阿葵,手机先放你这边。”
  闫亟入迷地坐在电脑前按着键盘,嘴里答应:“哦。”
  尚谨廖把手机放在电脑桌上的键盘附近,急匆匆地出了门。
  一路小跑,往安苡城家过去。
  转过最后一个弯,大老远就看见阿葵站在门口。
  “爹爹——”阿葵大力地挥着手。
  尚谨廖放慢脚步,喘着气走过去。
  “晚饭吃了吗?”
  “没……”阿葵摇摇头。
  “去面包店买点小蛋糕吧。”
  “好!”
  安苡城站在窗前,眼见阿葵和尚谨廖走远了,才舒一口气,转身去厨房,端出阿葵烤的曲奇饼干。
  一口一口地,将饼干吃了个干净。
  心想,现在他们俩也该到家了吧。
  是不是也该乘着这个机会跟尚谨廖道歉。
  正热火朝天地按着键盘的闫亟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来。
  右手没停下,左手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挂在耳边。
  没来得及说话,话筒另一边传来简短的‘对不起’,随后立即挂了电话。
  “搞什么啊。”闫亟放下尚谨廖的手机,继续玩起游戏。
  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倒是挺熟的。
  算了,不管了。
  等尚谨廖回来跟他说一声吧。
  然而,两分钟后,当尚谨廖打开大门走进来时,闫亟已经完全将此事抛之脑后。
  【三】
  阿葵在尚谨廖家里不知道有没有捣乱。会不会饿着?
  安苡城在课上心不在焉地转着笔,心里想的却是阿葵的事。
  但愿她没有乱跑,不过那个鬼精灵,也是说不定的……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多心的。别人都说当了娘就会变得爱操心,看来是真的。
  放学的时候,安苡城在楼下操场遇见尚谨廖。
  不能算是遇见,只能说是安苡城刻意去了操场,和尚谨廖擦肩而过。
  安苡城终于开口;“喂。”
  尚谨廖很自觉地转了头,看向安苡城的目光波澜不惊,仿佛早就料到安苡城会叫住他。
  “那个……”也许是太久没有说话,安苡城一开口竟没了词:“那个……阿葵,有乖乖的吧?”
  “很乖。洗脸刷牙。吃饭。睡觉。她都自己来的。”尚谨廖面无表情地陈述着。
  安苡城咬了咬牙,抬头,对上尚谨廖的眼睛:“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冷战了。”
  话音落下时,安苡城依旧无法从尚谨廖脸上寻找到情感。也许他不肯原谅自己。安苡城的心凉了半截,低下头,在长久的冷战以来,终于红了眼眶,咬着唇,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然而这时,尚谨廖忽然露出笑。久违的,带着温暖的笑,“你总算还知道难过。”手抚上安苡城的头发。
  安苡城错愕抬头,一时语无伦次,“你……你肯和我,终于……和好了吗?”
  “是啊。”尚谨廖揽过安苡城的脖子:“从一开始就决定的,你一旦哭出来,就和好。”
  安苡城破涕为笑,“尚谨廖,你这个。”
  “我这个什么。”
  “混蛋。”
  尚谨廖勾了勾安苡城的鼻子,“你再这样说话,以后都不理你了。”
  “你敢吗,哈哈哈哈。”多日以来的阴霾一下子驱散。
  天空顿时阳光明媚。
  尚谨廖放开安苡城,目光却是一刻不息地停留在安苡城身上,“你……很难得,瘦了。”
  安苡城咂咂嘴,说道:“被你吓痩的。”
  说着,安苡城开心地笑起来。“我明天去你家接阿葵回来。”
  尚谨廖点点头,应道,“好。”
  我曾梦见你的笑容,然而那是虚幻的,如今,我真真正正地站在你面前,看你如同春风的微笑。我庆幸我遇见了你,我庆幸我能从你身上感受到快乐的气息。
  只要你在,就很美好。
  第九话(中)
  【四】
  阿葵,阿葵。你在哪里。为什么这里漆黑一片,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阿葵……阿葵……
  “阿葵。”安苡城猛地睁开眼,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梦中是一片漆黑,窗外的天空也是一片漆黑。
  安苡城隐隐觉得不安,拿起手机给尚谨廖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你不要总是一点钟啊两点钟啊这些奇怪的时间打电话过来行不行。”
  “阿葵在你那边吧。”安苡城紧张兮兮地问。
  “在啊,睡我旁边呢。”尚谨廖伸手在四处拍了拍,没找到阿葵,立刻提高了警惕:“天!阿葵不见了!”
  阿葵去哪里了!
  “快点出去找!”安苡城听见话筒另一边传来轰炸一般的乱七八糟的声音,随后尚谨廖紧张的声音传来:“我找遍了,没找到。”
  安苡城也紧张起来,“阿葵她……她睡前有没有说什么。”
  “我想想……好像说了……阿爹晚安。”尚谨廖紧张地去衣柜翻出衣服,“她会不会回你那边去了。”
  “没有……没有……”安苡城已是快哭出来的声音。
  “你别急,我叫宁裴几个人出去找找,你在家里等着。”
  阿葵千万不要出事。
  尚谨廖出门前,心口隐隐作痛。
  安苡城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泪水不住地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泪水阻止不了。
  阿葵究竟去哪里了,若是她当初不赶阿葵去尚谨廖家,想必如今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心里闷得慌,安苡城撑着床沿站起来,从衣柜中扯出衣裤,往浴室走去。
  当水从头顶上淋下来时,与阿葵的一幕幕回忆浮上心头。不长不短的一个月,她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遇见阿葵,在那个透明澄澈的夏季。从此,她会为阿葵快乐,为阿葵悲伤。
  想着想着,安苡城在暖气氤氲的浴室中放声大哭。
  是否她不懂珍惜,所以连现实都来惩罚自己。
  见到尚谨廖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尚谨廖疲惫地看着安苡城,低声道:“我把阿葵送走了。”
  安苡城显然不相信,“别开玩笑了,阿葵在哪里。”
  “在班机上。”
  安苡城吃惊:“你不会真的把她送走了吧!尚谨廖!”紧接着吃惊转为愤怒:“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阿葵在哪个班机!去哪里的!”
  “我不知道。”
  “尚谨廖”安苡城揪住尚谨廖,“不说我就让你妈把你揪回去。”
  尚谨廖低头不语
  “她去哪里了!阿葵去哪里了!”安苡城死死揪住低着头的尚谨廖。
  “我说了我不知道。”
  “尚谨廖……算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尚谨廖犹豫一下,最终干脆闭上眼,“不要逼我……安苡城,我不知道……”
  “求求你……”安苡城无助地拍打着尚谨廖双肩,“求求你行不行……”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尚谨廖忽然暴怒,大吼一声。
  安苡城被吓退两步:“尚谨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要这样……”安苡城充血的眼中流出眼泪:“你告诉我啊!说啊!”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你知不知道!”尚谨廖用高出一倍的分贝吼回去:“阿葵她坐上飞向天堂的班级!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葵……阿葵……怎么可能。
  “就算这样,你还要去看她吗?”
  安苡城明显一怔,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