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旅游巴士      更新:2024-04-29 11:02      字数:4747
  “你究竟要干什么?”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明知不会得到真实答案的问题。
  蓝色的烟圈一个一个在空气中飘散,死人类看着我,眼中有一抹不容错认的戏谑:“如果我说,我对你感兴趣呢?”
  我大寒,想起昨天瑞平白亲了我一下,害我现在身上一点异能都没有,死人类这么恶搞,不知道有什么不良企图。又想起就是他昨夜胡乱说话,才害我背了一晚上的教科书,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我咬牙切齿的在心头发誓,一定要给死人类点颜色看看。
  可惜,可惜瑞封住了我的能力,555~~天妒英才,这两个一定是上天派来专程欺负我的。
  我正自怨自艾,叹息不能教训死人类,一名服务员走上前来替天行道:“先生,这里是不能吸烟的。”
  死人类闻言,按熄半截烟头,起身招呼我,“还不一起去?”
  原来老板和他的亲信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点完了菜过来。
  老板见死人类和我走在一起,便热情的招呼我:“小连和秦先生认识啊,不早说,等下坐到我旁边来。”
  此言一出,老板亲信们的怨恨目光顿时毒箭般纷纷飞来,死人类不忘火伤浇油,“是啊,是啊,我跟小连是多年朋友了,很久没见了,今天竟然有机会成为同事,实在是非常令人惊喜的意外。”
  老板见死人类语气亲昵,愈加笑得欢畅,径自走在我和死人类旁边:“小连也不提,我也就没留意。”
  “他就是这个木头个性。”见周围同事目光不自在,死人类继续陷我于不义,“向来有什么不开心都埋在心里。”
  周围有些同事已经开始目光尴尬了,有些甚至有点惶恐,汗,我以后还要怎么混啊?
  老板讨好的对死人类陪笑:“这个,新人多点磨难是有的,不过秦先生也知道,我们公司向来是环境宽松的。”
  看这情势,死人类来头不小,居然连老板也低声下气。
  一同走进包厢,大把人挤在一起,我的獠牙蠢蠢欲动,不由的暗自埋怨瑞,他这么封住我的能力,等下穿帮露馅了,我想逃都来不及。
  死人类坐在老板旁边,拉着我在他右手边坐下,微笑的对老板解释说跟我很久没见了,坐的近点方便聊聊,老板也就不勉强我坐他旁边。
  包厢的空间不大,一圈食物围着我,令我十分郁闷,不知道此刻托病先行离去会不会有问题,但未来这样的聚餐场面不会少,我不可能每次都这么不出席或中途离去。
  工作真是件辛苦的事,像人类一样生活,殊为不易,或许晚些在席间辞职算了,我有点自暴自弃。
  “你本来就不是人了,我以为你早就认清了这个现实。”瑞昨晚的话猛然闪现脑海,我辞职的念头忽然间变得不那么强烈。瑞可以在医院中自在生存,我为何就不能坚持下去,这样贸然放弃,不正是向他证明了我的无能?
  这念头以我本身的个性是不应该会产生的,我向来得过且过,能混就混,何来这样的坚持,一时间自己也十分诧异这股子坚持下去的顽固。
  思虑间,菜已一一摆上桌来,老板民主的挨个询问喝什么酒,问到我,我不假思索的答他红酒,死人类在一边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喃喃自语:“吸血鬼本性。”
  看着酒杯里盛满的红色液体,我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好像许久之前,我对葡萄酒就有依赖感,但脑海中却分明没有关于任何喝酒的记忆。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好像是前世的记忆没有场景般的画面出来,仅仅对某种东西似曾相识。
  所有的人都酒杯倒满,老板起身祝酒,我跟着站起来,高脚杯杯子轻碰两下玻璃桌台,然后一饮而尽,红酒滑下咽喉,熟悉的,安心的感觉一闪而过,来不及捕捉,我已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
  只见一个服务生出去,换了另一个进来,那新进来的服务生,脖子上挂的十字架若隐若现。
  满桌窃笑声,死人类忍住笑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我镇定一下心神,十字架并不致命,只是身为吸血一族看到它就跟普通人遇到尸体一样,冷不防出现,总是会大惊失色的,其实他朝吾体也相同,根本没什么值得惊恐的,(呸呸呸,我已经不老不死了,绝对不会相同,最多灰飞烟灭),想到灰飞烟灭,我忽然又看了死人类一眼,他似乎对那个服务生戴着十字架毫无所觉,这也正常,他是人类,自然对那东西没反应,我深吸一口气,坐稳对同事和老板不好意思的笑笑。
  只见那可怕的服务生拿着锅子,已挨个过来在每个人的碗里勺满汤,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我尽力的不把注意力放到她带着的十字架上,只好虔诚的看着那碗汤,这一看不打紧,只觉得全身控制不住的作呕感,这汤里必定放了大蒜。
  “怎么了?“死人类似乎察觉我的异状,轻声询问我。
  我不想让他察觉我的不适,虽然吸血鬼的弱点被渲染的举世皆知,但毕竟未有人出来亲口证实,死人类万一心存害我之意,此时不啻提供他大好良机。于是我忍住恶心感,对他摇头。
  见我不语,死人类低头喝了口汤,忽然有所察觉的对老板开口:“不好意思,我临时想起有些事急需处理,要先行离去。”
  老板对死人类似乎颇为忌惮,他这样公然不给面子的在专程为他举行的午宴中离开,老板也只是笑说:“秦先生事忙,我们吃自己的,大家不必须拘束。”
  “小连在国外待的久,外语不错,我想借他帮下手。”死人类又借口把我叫走,不知道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单独拿我开刀。
  “小连从国外回来的啊?”老板笑得和蔼,“也不提一下,你这孩子,去吧去吧。”对我挥挥手。
  我就这样被死人类一路从酒店拖了出来,往地下停车场走去,因为是中午,停车场里车子寥寥,自然也不见人影,空旷诺大一个水泥地被白线切分成一块一块,像此刻毫无反击能力任由宰割的我。
  死人脸色凶恶,活象我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忍不住冷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你摆什么脸色给我看?”
  8.桃花劫
  大概是长久与阳光隔绝,车库里阴暗冰冷,顶上零零落落的白炽日光灯发出惨淡的光,我的脑海里掠过无数地下车库杀人的电影场景,死人类的手伸进了衣袋,估计待会会掏出一把手枪,子弹一定是银制的。
  车库出口处风呜呜的吹,一向习惯了黑暗阴冷环境的我也忍不住心头泛起一丝寒意,死人类的手已经从衣袋里伸出来了,看得到他的指关节扭曲着,完全是握着什么东西的状态。
  ………。。我等了半天。
  结果,跟着他的右手一同出来的只是一块白手帕,我有点惭愧,居然忘记了死人类的异能,他有子弹直接以意念让它飞过来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手枪这种落后的发射工具做辅助。
  “哪,手帕借你,你不用跟着我了,直接瞬移去洗手间吐吧,”死人类一脸嫌恶,“别吐在这里,会弄脏我的车。”
  ………。
  我呆呆的看着他,这戏现在唱得是哪出?呆愣中我居然不知不觉的对死人类说实话:“拜你所赐,瑞昨天封住了我的能力,我想瞬移也不行。”
  说完,忽然惊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这下大好良机,他不动手才怪。
  没想到死人类只是皱了皱眉,抱怨道:“真麻烦,那我送你去好了。”他摇了摇头,“这年头吸血鬼真是越来越衰弱,连去个厕所都要人帮助,落后到不知道酒店卫生间都备有卫生纸。”
  说得好象我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兼白痴,见他的右手扬起来,我忍住吐血的冲动,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吐了。”阴暗熟悉的环境缓解了我连续遇到大蒜和十字架的不适感。然后想起他话里的语病,“什么我跟你来,明明是你一路拖着我出来的。”
  死人类用看白痴的眼光盯着我:“我不拉着你,万一你大庭广众之下咻得一声不见,被监视器拍下来,我以后还要不要做人啊?”
  “跟你说了,瑞封住了我的能力,我怎么还能这么做?”连番遭遇脏东西又遭他嘲笑,我忍不住对死人类大声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跑不掉了,你不用再对我强调了,我知道怎么做,”死人类安抚的拍拍我的头。
  晕,他要做什么,难道这人现在才反应过来应该对我痛下杀手么?耽搁那么久就是为了确定我现在没有反抗能力?
  戒慎的盯着死人类,他抱住我干什么?啊~啊,不是吧,最近桃花劫泛滥,是人是鬼统统跑来占我便宜,一回生二回熟,被瑞亲到反应慢了点,这回有了经验,我迅速回过神来,挣扎远离死人类的手臂:“你做什么?”
  死人类无辜的看着我,你一直强调说你跑不掉,不是在提示我可以做点什么吗?不过这车库现在虽然没人影,保不定什么人什么车等下会进来,所以我们还是含蓄点,亲个一下就好了。”他一幅教育我的样子,“公共场所注意点比较好。”
  我……。这人的脸皮也太厚了,无语~~流年不利,我要早点回家去拜拜撒旦老大,横竖死人类已经在老板面前请了假。我往车库出口处走去。
  刚沿着斜坡走出车库,死人类已经开着车到我旁边,“我送你回去吧,反正顺路,”想起跟这家伙住同一栋楼不由得郁闷一下,他死缠着我瞬移带他不只一次,我搭他一回车也不为过,但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刚才那家伙又显示不轨意图,算了,委屈一点“我搭公交车回去。”
  “不要不好意思嘛!”死人类的头从车子里探出来,“我知道你客气,但恭敬不如从命,我拉你一把还要浪费我力气,是吧?”
  我无力的走到另一头,拉开车门坐进车子,没见过这种强迫中奖坚持要当出租车司机的人,还乱用成语,恭敬不如从命应该是我说的吧,虽然我实在很不想听他的话,唉!
  回到家,我翻出瑞的手机号码,立刻打电话拨过去,幸好不是那个什么护士接的,听到他喂一声我此刻真是无比欣慰:“是我,瑞,还我能力来,立刻,马上,快点。”我对着电话咆哮。
  “好,”他答应的非常干脆,“等我下班回家。”
  “你几点回来啊?”我看看钟,现在是下午一点,等他下班回来起码还有四五个小时。
  “下午有一摊手术,大概到明天早上8:00可以完成。”他很冷漠的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我倒在沙发上,瑞,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躺到床上,昨天睡眠不足,还是补眠要紧。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我觉得有点饿,一袋血凭空飞来,抬头一看,莫里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不由奇道:“你怎么会弄来这种东西,瑞给你的?”
  “当然不是,”莫里有点犹豫的说,“他现在做手术都来不及,自己都没空进食,哪有空关照你。”
  记得电视上外科手术都是血流成河的,我有点同情饿着肚子的瑞,他真是好定力。
  “那这个哪来的,”我好奇的追问。
  莫里的表情很局促:“我自有管道,放心,安全的。”
  他这样没有鬼才怪,我于是卯足了劲问他,半天,莫里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来,“那个人类小子在门口给我的。”
  见我怀疑的看着这个血袋,莫里无奈补充,我探过,里面没有搞鬼。
  汗,狼人的鼻子果然比较灵敏,我安心的拿去微波炉加热,却在下一秒差点打翻血袋,莫里用不可思议的声音说:“看来那人类小子是看上你了。”
  我转过头去,脖子僵硬,看着莫里,机械的眨眼。
  “睡觉睡觉,我累了一天一夜。”莫里走进房间,倒在我的床上,盖上被子,不一会就鼾声如雷。
  我站在微波炉前,说不出什么感觉,如果你有一天某人跟你说你养的猪爱上了你,你会有什么感觉?
  当笑话听过就好了,我取出血袋,不知道明天报纸会不会注销医院血袋莫名失窃案的头条新闻。
  晚上的风这样舒适,星光明朗,多年养成的生物钟死灰复燃,一点睡意也没有,有多久没在月光下任意的跳跃行走了?人类的科技发展的太快,导弹监视器虎视眈眈,自己住在火柴盒一般的壳子里,也强迫所有的物种都照着他们的模式生活,我想起初来中国时在动物园偶遇的一只虎精,他安居笼中对我无奈的苦笑,说这个笼子是天下间唯一安乐所在,那络绎不绝的人类孩童来参观,饲养员来喂食,他的意识都在沉睡,只有晚间,万籁俱寂,他会出来动物园里走走,看看那寥落的绿意,和在隔壁没多远住着的鹰王,那忘记了应该在天空翱翔的上一任鹰王聊聊天。几百年前笑傲九天的鹰王和刚刚修炼没多久的虎精,在这人类提供的避难所安居,也是,木头的顶棚,坚固的笼子,即使躲不开天劫受伤,也有饲养员照料。
  从人类工业革命开始,整个乌烟瘴气的欧洲,多少非人族类适应不了环境污染,奔向东方,然后现在诺大一个中国,同样步上几百年前西方走过的老路,或者,该和瑞一同回去欧洲了,伦敦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