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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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格 更新:2024-04-29 11:00 字数:4962
但,莫离擦着他肩侧跑过去,边跑边招手:“师傅,诶,师傅,等等,我要坐车,别走,别走啊……”
洛邈看了看自己张开的手臂,慢慢回头,就见刚才还像林间精灵的莫某人,招手变挥拳,站在原地直跳脚:“我要去客管中心举报你拒载——你等着!”
莫离再看洛邈,都要哭了:“我说你这家伙到底咋想的啊,这鬼地方连我都没来过,何况你这路痴,打电话找人来接我们都没办法说清方位啊,你居然让那车跑了,我们该怎么回去啊?”
洛邈将红润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微蹙眉头,一脸无辜相的看着莫离。
这表情,让莫离想起犯错之后的辄止,长叹一声,摆摆手:“算了,你这家伙脑瓜子本来就缺根弦,跟你扯不清。”
莫离走在前头,洛邈跟在她身后,沿着来时的方向,慢慢往回走。
打开手机,小秘书提醒有多条未接来电,全都是米夏打过来的,莫离心一紧,预感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正要回拨,米夏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离离,你跑哪儿去了,干打你电话也不通,担心死我了。”
莫离看了看四周,瘪瘪嘴,诚恳的:“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了,不过我和表哥在一起,你不用担心,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米夏一听莫离和洛邈在一起,还真就放心了,既然莫离的人身安全没问题,那急着找她的原因才更要紧,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离离,那个店被人砸了。”
莫离心一揪,没注意到脚下,狠狠的绊了一下,身体顿时向一边倾倒,好在洛邈及时出手,才免于她落得个五体投地的局面。
但她还是崴了脚,抽了口凉气,也顾不上疼,倚靠在洛邈怀里,急切的追问:“什么店,怎么回事?”
“就是你那刚装好的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前路过,发现被砸得破破烂烂的,有人告诉我说是房东给开的门放人进去砸的,我打房东的电话,关机了,然后我就报警了,警察让我联系你,回来做个笔录,问问你是不是跟什么人结仇了。”
听完这话,莫离算是明白了,何晓佐说那钱是她应得的,原来是从这说起啊。
他们何家这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涮着她个小老百姓好玩儿呢?
跑前跑后,忙活了这么久,被他何家屁大会儿功夫就全报销了。
米夏说:莫离,就是不离的意思。
可是她每每咀嚼自己的名字,却想到——磨砺!
莫离趴在洛邈后背上,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不要怨天,也不要尤人,就像通往高~潮的过程,要么劳身,要么费神,只为享受那片刻的极致快~感,何况成功的喜悦,不仅仅是片刻那么短暂,其过程理应更曲折艰辛。
可,瞅瞅没电的手机,看看漫漫的长路——操~他大爷的何晓佐,欺人太甚!
二十分钟前,她崴了脚脖子,没法走路,正和米夏通话中,手机却自动关机,不必问洛邈也知道,像他这种情况的,多半不会配手机。
她急啊,又等不到车,洛邈便背起她,一路走过来。
收回望向前路的视线,落到洛邈头上,患难见真情,背她走了这么远,都没哼一声,就像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果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咦——才发现,他头顶上居然有两个旋儿,老黄牛前额都有旋儿,那他有没有啊?
莫离是行动派,开始探头探脑。
洛邈以为她不舒服,急转过头,唇端端贴上她探向前来的脸颊。
二人皆是一愣,还是莫离先反应过来,往后一缩头,洛邈才不自在的别开脸去,耳根却在一瞬间染上红润。
不过,还是给她看到了他额前的发线,果真有个旋儿。
她笑出了声:“如果有六道轮回,那么你上辈子很有可能是头牛。”想了想:“或许还是牛魔王,被铁扇公主和狐狸精闹惨了,这辈子才那么怕女人。”
莫离从不觉得自己的跳跃思维有什么不好,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样跳着也不错,就像刚刚她还在为何晓佐而肝火旺旺,这会儿,已经从牛魔王蹦到猪八戒那儿去了。
她的声音糯软轻缓,顺着洛邈的耳朵,直往他内心深处钻。
她只顾说得开心,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呼吸正拂着洛邈的耳后根,使得他的心跳乱了规律……
☆、第三十二章
“《西游记》里有个经典桥段,就是高老庄那块儿,二师兄背他猴哥。”
洛邈想到的却是;提到那段,大家好像都说“猪八戒背媳妇”;突然反应过来,耳根红得像要滴血,且那红还以极速蔓延开来……好在她在他背后,看不到他此刻的窘态。
假如莫离知道,她自以为是在自言自语,却被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估计钻地缝的心都有了;但她这不是不知情么:“不对不对;这个比喻一点都不贴切;我又不是猴子。”
但你可以是“媳妇”——洛邈在心里默默的接她话茬。
像她这种混迹在社会最底层;连居委会大妈都不敢得罪的小老百姓,遭遇强权的迫害;无力反抗;又倍感憋屈时,通常会祭出Q爷的精神胜利法,用天马行空的YY宣泄负面情绪,才不管这样会不会暴露她的小市民本色:“不过,当孙悟空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要是有他那身本事,就把何晓佐变成一坨屎,再找二郎神借来哮天犬,把他吃掉,看他进了狗肚子,还怎么蹦跶!”
听到这段话,洛邈呆了呆,随即绽开更灿烂的笑容——她不但不喜欢何晓佐,貌似还很讨厌他呢!
不清楚距这条路的尽头还有多远,他就这样一路背着她走过来,一点都不觉得累,甚至幻想着:哪怕就这么一直走到天荒地老,该有多好!
可莫离累了,跳来跳去,又跳到何晓佐那里,把一堆恶心的名词都叠在他身上,发泄完之后,恹恹的将头枕在洛邈后肩,含糊的:“那败家鸭想给我添堵,我才不会让他如意,我祝我自己生日快乐。”顿了顿,又轻轻的补了句:“表哥,谢谢你!”
“夭夭,生日快乐!”润泽的唇瓣,无声的翕张:“其实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等等。”她突然箍紧他的脖子,回头张望。
实在兴奋,力道有点过,硬是把洛邈那嫩生生的粉脸勒成了猪肝色。
洛邈艰难转身,让莫离不必扭着脑袋去看,却没有提醒莫离,她快把他勒死了。
“真的有车,不是我听错了。”一辆打着空车标识的出租车转过弯道,看见他们,明显放缓车速。
相对于莫离的兴奋,洛邈却显得有些落寞——有车了,他和她就不能再贴得这样近了。
果然,莫离选择副驾驶座,洛邈只能坐后排。
当热,莫离也不是故意要和洛邈分开坐,她选副驾驶,纯粹是为了跟司机套近乎,以期能借他手机用一用。
老干这行的,每天迎来送往,见惯三教九流,能跟玩艺术的论高山流水;能跟搞通俗的扯下里巴人;能跟探八卦的侃明星绯闻;更能跟纯嫖~客嘚吧哪条街的流萤五十块就包宿……
莫离刚坐过来,那位跟洛邈年纪仿佛的的哥就开了口:“妹子,咋跟男朋友跑这地方溜达,要不是我亲戚家里有事,托我送他一趟,我是绝对不会走这来的。”
莫离尴尬的笑笑,总不能说被个变态绑来的吧:“他是我表哥。”
的哥抬头,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洛邈:“啊,懂了,上了岁数的就叫‘干爹’,这年轻的,是该叫‘表哥’。”
莫离皮笑肉不笑:“大哥你真幽默。”倒也不跟他争论关于“表哥”的内涵意义,又赶在的哥接话前开口:“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了,能不能把你的借我用用,我有急事。”
“啥?”因莫离说得太快,的哥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想到后面的洛邈突然倾身靠前,两指夹了张红票票递过来。
莫离看着那张红票票,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疼,腹诽:不管移动联通还是电信,现在的资费标准都用“分”当原始单位,你丫个比何晓佐还败家的倒霉孩子,一下掏这大一张,还不如我家辄止会算账呢!
当然,洛邈同志一天掏一百块伙食费给她那会儿,她觉得他实在够洒脱大方,绝没想过把他的行为和败家联系在一起。
的哥到底把电话借给了她,并且推拒了那红票票,莫离冲这的哥直竖大拇指:“大哥,你真是个好人。”然后,扭头靠向车窗打电话。
的哥笑了笑,回头对洛邈说:“哥们,你这小女朋友挺有意思哈。”
莫离长得嫩,今天虽做了个风情万种的扮相,仍不显年纪。
洛邈只是笑,心满意足的模样。
莫离可没心思听那的哥和洛邈胡扯些什么,因为电话那边,米夏竟在说:“离离,你不用急着赶回来了。”
莫离狐疑的:“为什么?”
“这么多年你的生日都是我陪着过的,多没情趣,这回好不容易逮到个像我表哥这么漂亮的、优秀的、多金的,并且洁身自好的新好男人,怎么着也不能亏了自己,你还是好好享受一下吧!”突然压低声音,用暧昧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随便你怎么享受哦!”又极快的:“就当是我今年送你的特别礼物。”
莫离觉得自己很镇定,可脸上的绯红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啐了句:“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她现在没心情开玩笑,直接问:“之前还让我快点回来,怎么又不急了?”
米夏含糊不清的:“哦,之前是让你赶回来协助调查,现在已经销案了。”
“销案了,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是,警察说房东的儿子主动去自首,作案动机源于家庭纠纷,他们愿意赔偿你全部损失。”
莫离总觉得事有蹊跷:“真的?”
米夏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破绽:“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听米夏这么说,莫离暗笑自己神经质,当真放松下来,毕竟用的不是自己的电话,卸除心事,哪还好意思继续浪费人家的话费,挂断,物归原主。
抬头,已经能窥见城市的一角,心揪了一下,沮丧满溢开来——不能拥有爱情,那就用事业填充寂寞,可,每当她以为即将步入新的征程时,却一脚踏进低谷,就算是小强,也会感到疲惫吧?
一只手轻轻落在她肩头,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给她,让她在这一瞬感觉到温暖和踏实。
单凭个背影,就能察觉出她的失落,这就是画家的惊人洞察力么?
莫离回过头,对上俊脸一侧因紧贴着椅背而挤得略微走形,目光温柔的洛邈,脑子里突然蹦出米夏那不着调的话。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时候做事很不经脑子,等她发现自己干了什么时,不但是洛邈,连她自己都呆掉了。
她竟然抬起手,贴上洛邈另一侧的脸,然后,用力——越是漂亮的脸,“笑果”越显著。
欸,这是享受么,这分明是蹂~躏!
看她笑了,他跟着笑起来,慢慢抬起手。
就在她以为他小气吧啦,睚眦必报,打算把她的脸挤出更丑的“笑果”时,却没想到,他只是替她捋上一缕散落在耳边的额发。
这气氛,十足惑人,只可惜旁边有只很善于破坏气氛的巨型灯泡。
被忽略久了,口舌实在寂寞,忍不住插嘴:“妹子,你‘表哥’是真惯你啊,要是我老婆当着外人的面这么搞~我,我肯定揍她。”
莫离被惊着似的缩回手,洛邈还是温润的笑着,却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包住刚替她捋过额发的那只手,仿佛,捧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与此同时,超低调上任的本市新检察长沈夜同志,进门时,只他和瞿让两个,再出来,却是一群人前呼后拥。
沈检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
瞿局无奈的打着官腔,应付各路人马,算是明白沈夜为什么把他带过来了。
刚迈进停车场,众人的视线就被一辆招摇的红色名跑吸引住,在一片中规中矩的车里,它实在太过招眼。
车主迎着众人的视线,从容的开门下车。
众人的眼珠子更亮了——香车美女,对男人来说,本就是难以抵御的诱~惑。
“夜,等你好久了。”
瞿让夸张的抽了口凉气,看向沈夜。
沈夜的表情如常——嗯,这所谓的“如常”,简言之,就是没有表情。
如果这地儿就他们两个,瞿让肯定会戏谑几句:都要结婚了,还跟老相好这么难解难分,不怕新老婆喝醋?
当然,这不好多双眼睛盯着呢,祸从口出,哪敢饶舌。
瞿让态度朗朗,笑着招呼:“今儿刮得哪头风,竟把林大老板都给吹来了。”
林均婷,那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才女,本事自然不差,这几年,用陶赫瑄给她的那笔钱,代理了个品牌化妆品,行事又打着沈夜的旗号,谁敢不给面子,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