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
丁格 更新:2024-04-29 11:00 字数:4958
弦裁Γ俊?br />
瞿让一噎,陶夭急忙出声:“沈夜他——他出差了。”
陶甯痛心疾首的看向陶夭,当年她抱在怀里,比个猫崽子大不了多少早产儿长大了,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居心叵测的男人开始跟她扯谎了,真是不好受。
陶夭在陶甯的盯视下慢慢低了头,却还要维护沈夜:“对,他出差了,在外地,不然肯定会第一个赶过来。”
陶甯一声叹息:“夭夭,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陶夭硬着头皮回答:“姑姑,能嫁给他我很幸福,哪里会委屈啊?”
瞿让迎头赶上,王婆卖瓜一样的夸赞沈夜,一通铺垫后,接着继续索要户口本和身份证。
没想到陶甯直接给他来了句:“夭夭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被她爸爸锁保险柜里了。”
听了这话,瞿让往陶夭床头靠了靠,自言自语的声音稍微有点大:“诶,这可麻烦了,这年头,报刊杂志互联网,没新闻也要搞出新闻抓眼球,沈副检这身份,还差这么几天就要举行婚礼,却没领证,这社会舆论呐——压力大啊!”
事关沈夜前途,陶夭脸色更白了。
陶甯狠狠的瞪了瞿让一眼:“他不会自己来要么?”
果不其然,陶夭又开始维护沈夜:“姑姑,沈夜那么忙,怎么能让他为了这么点小事耽误工夫。”
陶甯恨铁不成钢:“夭夭,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怎么能算是小事?”
陶夭小声咕哝:“姑姑,幸福不是那些表面上的形式,而是两个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我已经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就把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给他吧。”
迎着陶夭水雾弥漫的大眼睛,陶甯丢盔弃甲,乖乖交出了陶夭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第二天一早沈夜就回来了,路过医院站都没站,直接去上班,下班后也没过来。
陶家人听说这事,不约而同的瞒着陶夭。
陶夭也好像不知情的样子,乖乖吃饭和睡觉,有人讲段子,她就傻乎乎的笑;有人讲社会矛盾,她就跟着义愤填膺……第五天下午,两个护士过来例行检查,边干活边聊天:“我家对面楼有个刚结婚半年的女人跳楼了。”
“啥,什么时候的事?人还好吧?”
“估计是下半夜两点,有人在那个时候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死了。”
“为什么啊?”
“那男的外头有人了,这女的打电话喊那男的回家,男的嫌她烦,关了手机,然后她就跳下来了。”
“……”
护士一抬头,看见泪流满面的陶夭,惊诧的问:“你怎么了?”
陶夭忙伸手抹眼泪:“对哈,我怎么了?”但越抹越多。
就在护士手足无措时,拎着东西的陶甯和陶远磊夫妇回来了。
随后,以持重著称的陶甯,杀气腾腾冲进检察院,一脚踹开沈夜办公室的门……
当天晚上,沈夜揣着办好的结婚证踏进陶夭病房。
守在床头的陶远磊夫妇见是沈夜,悄悄退出病房。
陶夭侧卧在病床上,半边脸埋在枕头里,浓密的长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因为虚弱而格外嗜睡,可沈夜一靠近,她就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第一时间睁开眼。
沈夜站在床边,见她醒来,俯身将结婚证放在她枕头边,对上她的眼睛,愣了一下。
水蒙蒙的一双眼映出他的脸,她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在她眼里,似乎他就是整个世界。
可对他来说,她又算什么?哈——仇人的女儿,仅此而已。
转开视线,正要移步,却被陶夭一把拽住,沈夜仍是面无表情:“我很累,让我坐会儿。”
陶夭看他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才慢慢松手。
沈夜拣了把离她最远的木椅坐下:“结婚证,对你很重要,收好。”
陶夭睫毛轻轻的颤抖,打开结婚证,指尖抚过卡着钢印的夫妻合照,刻意忽略掉沈夜语气中的讥讽,低喃:“婚礼上我们一次照个够。”
他从来没跟她留过合影,她从小期盼的婚纱照,也因他一句“我很忙,没时间。”就给打发了,连结婚证上的照片都是合成的。
沈夜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右手支在木椅扶手上撑着下巴,左腿压右腿,左手随意搭在腿上,陷入沉思,当陶夭是在自言自语,不予理会。
这令人窒息的静寂压得陶夭喘不过气,她想聊点什么打破僵局——说私事,怕自己忍不住追问他和林钧婷的关系;聊公务,担心自己因目光短浅被他看不起……
脑筋一转,福至心灵:“沈夜,我手机落在你那了,能把你的借我用用么,我想给姑姑打个电话。”哪怕让他看她一眼,也好啊!
沈夜果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摸出新买的手机丢过来,然后听见她接通后叫了声:“姑姑。”他站起来走出病房。
手机在陶甯那里,沈夜不会离开,他出来不过是把空间留给她,让她可以全然放松的跟陶甯通话。
陶甯答应陶夭今晚不会过来,陶夭嘴角噙着甜甜的笑容挂断电话,“滴玲”一声,有新短信,她心一动,沈夜还没回来,短暂的自我斗争后,还是打开手机:夜,我在地宫等你,速来!——消息来自林钧婷。
陶夭手一抖,“地宫”是本市最豪华的夜店,曾被奉为“地宫”顶级玩家的陶赫瑄带她过去一次,她不喜欢那夸张的奢靡和毫不掩饰的肉~欲,说什么都不肯再去。
就在那里,林钧婷用一包廉价的催情药拿下了她的堂哥陶赫瑄,成功上位。
而今晚还是老地方,林钧婷却将撒网等着的人换成了沈夜——她的未婚夫。
☆、第六章
听说兔子急了也咬人?
啊哈——她不是兔子,她就是个一门心思渴求爱情的狭隘女人,理智已喂狗,逼急眼了,别说咬人,或许杀人也说不定呢!
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自投罗网,什么逼不得已的分手、什么牺牲小我成全大义……统统都是放屁,优胜劣汰,这是人与自然界通用的生存法则,靠女人卖肉才能挽救的企业,倒了又有什么可惜?
对,删掉,沈夜看不到也就不会去了。
但手指贴着删除键,止不住的抖,迟迟没有按下——因为在乎,所以踌躇。
正这时,沈夜推门而入,陶夭抬头看他,手抖得更厉害,却坚定的按下了“删除”。
沈夜目光清冷,并不理会陶夭的惊慌失措,径自过来拿他手机,在他抽回手机的一瞬,陶夭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低低的哀求:“不要离开我。”
沈夜面无表情的看着陶夭隐忍不住,倾泻而下的泪水,听她气势微弱的补充:“至少今天晚上别离开我。”
“滴玲”,又进来一条短消息,她会删除,人家也会重发。
陶夭努力眨眼,想要看清沈夜眼中是否有她的存在,但沈夜早已低头查看短信,他眼中只剩下林钧婷的邀约。
“我还有事,稍后会通知你们陶家人过来陪你。”
她抓着他不松手:“假如我不准你离开呢?”
他冷淡的回复:“你没有那个资格。”
她的头渐渐低了:“你还爱她?”
他微微眯起的眼中浮现厌恶情绪:“陶夭,我再说一次,不要干涉我的私事。”
她脑子一热,抓起他让她收好的结婚证举到他眼前:“身为执法者的你最该懂得,我有权利要求自己的丈夫忠于婚姻。”
舒缓的手机铃声打破他二人的僵持,脑袋充血的陶夭动作麻利,一把夺过沈夜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果不其然是林钧婷打来的。
接通,对方刚千娇百媚的唤了声:“夜……”就被陶夭厉声打断:“林钧婷,沈夜今晚留在医院看护我,少来烦他!”
干脆利索的挂断,接着飞快的拨出一串号码,然后当着沈夜的面对着电话歇斯底里的咆哮:“陶赫瑄,管好你的女人,再放她来勾引我的男人,我发誓,一定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沈夜冷眼旁观的看着陶夭发疯,等她发泄完,平静的摊开左手:“拿来。”
陶夭双手攥紧电话,一边为自己的失态懊悔,一边思考着挽救的可能,视线从沈夜波澜不惊的脸转到白皙修长的手,心口一抽,她看到他的掌心卧着颗朱砂痣,晶莹、圆润,是极玲珑的一颗。
她承认自己是个俗气女人,就喜欢那些肉麻兮兮的小情话,分出一只手来轻轻拢住他的指尖,沙哑呢喃:“沈夜,听说过么?掌心的痣是前世的恋人在奈何桥上遗在你手中的泪,害怕今生再错过彼此,化作相认的记号……”哽咽得难以继续,眼泪滴下来,正落在沈夜掌心的朱砂痣上,润得那朱红的一点分外妖娆。
她会牢记这个说法,只是因为自己右掌心相同位置上也有一颗朱砂痣,传说一对男女,手上有对应的痣,一定可以相爱,然后白头偕老……
撇开电话,右手掌心向下,一寸寸覆盖上沈夜朝上的左手,想把两颗痣贴合在一起。
只差那么一点点,沈夜却突然抽手,俯身捞起电话,冷嗤:“这些东西只有幼稚的小女孩儿才会相信。”转身,毫不犹豫的迈开步子。
陶夭胸口剧烈起伏,眼看着沈夜距门口只有几步之遥,她一跃而起,扒住靠床的窗口,冲沈夜背影大喊:“沈夜,你敢迈出这房门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带着你的孩子一起去死!”
沈夜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视线扫过密封的大玻璃窗,没说话。
陶夭看明白了他的怀疑,退后两步,弯腰拎起床下的钢骨折椅,拼尽全力的砸向窗上的玻璃,“哗啦”一声,沈夜蹙了眉头。
因为放心不下而回来看看情况的陶远磊,听见病房里的响动,一把推开房门,错愕的看着扒着窗框的陶夭:“夭夭,你干什么?”
而陶夭只是紧盯着沈夜:“我说到做到。”
沈夜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抬腿就走,身后传来陶夭绝望的叫喊:“沈夜——”他的手已经搭上门把,稍作停留,不过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曾:“陶夭,自己不爱自己,还能指望别人爱你?”拉门,毫不犹豫的迈出去。
陶夭凄然一笑,陶远磊看着她的神情感觉不妙,快跑两步,可也只是触到她病号服的一角——她果真跳下去了。
眨眼之间,她已趴在地上,左手腕被一片玻璃贯穿,右掌心也按在了玻璃渣上,那颗“前世的约定”大概是保不住了,血流出来,世界被染红,耳畔还回旋着叔叔走调的尖叫。
她只知道自己很疼,可具体是哪里疼又说不清楚,三五成群的人聚拢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如此难堪的被人围观着,实在是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可她爬不起来啊,只能趴在这里抽搐,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在她眼前蹲下的人,可她感觉得出这是沈夜的气息,探出血肉模糊的右手,拽住他的裤脚,艰难的启口:“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求你……”
就算是陌生人见到这样的陶夭,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沈夜伸出手想握住她拽着他裤脚的手,可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仿佛定身咒,制住他的动作。
对陶夭来说,那更像是催命曲,她艰难的抬起嵌着碎玻璃的手,手背擦过沈夜指尖,引得他瑟缩,退回了手,她强撑笑容,想将泪水擦干,可越擦沈夜在她眼里越模糊:“不要——丢下我——求求你……”性命、骨肉、残存的自尊……孤注一掷,赌他怜惜,哪怕只有一丁点,也会辞了林钧婷的邀约吧?
双目赤红的陶远磊和装备齐全的医护人员都已赶来,沈夜受到推挤,站起身顺势退后两步,离得不远不近。
陶夭在咬牙坚持着,另在它处的林钧婷也好像跟她较着劲一样的不肯放弃——沈夜的手机铃声始终没有间断,引得围观群众频频侧目。
目光沉沉的沈夜看着陶夭被抬上担架,这才摸出手机接通。
林钧婷抢在他之前开口:“沈夜?”
“嗯。”陶夭被抬走,沈夜没跟上去,听得出今晚的林钧婷喝过酒,口齿不很清晰。
“夜,我在等你,你怎么还不来,难道没接到我的短信?”
“接到了。”
“你在来这儿的路上?”
“钧婷,今晚我有点事,就不过去了,你早点回家吧。”
听沈夜这么说,林钧婷突然尖锐起来:“沈夜,你真的喜欢上那个一无是处的死丫头了?”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仍是惯有的声调,不冷不热。
林钧婷沉默片刻,突然怪腔怪调的笑起来:“那个被宠坏了的蠢货有什么好,除了衔着金汤匙出生这一点外,她哪里能比得上我?你对我都这么绝情,何况是那个呆板的摆件,说你喜欢上她,还不如说她跟陶赫瑄有一腿值得相信,哈哈——沈夜,我错怪你了,你才不会那么没眼光呢!”
沈夜微微蹙眉:“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