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
希望之舟 更新:2021-02-17 23:30 字数:4935
再次望向那黑衣男子,现在我还没有想让他起来的意思,“前些日子本宫遇到了一伙人行刺。”语罢,随月似是有几分惊讶,眸底闪烁,黛眉微蹙,应是从未得知过这个消息,而电的反应却如同寻常般平静,只用了短短四字回应:
“宫主受惊。”
宫主受惊?呵,好个宫主受惊。“电魑,你可知行刺我的一行人中都有何人?”
“宫主明示。”
呵,直截了当,是不想让我拐弯抹角吗?如此,我也不必再兜圈子。“刺客一共五名,有四人的招式像极了唐门的武艺,而另一人使的竟是殇清宫的武功,而且那人与你所处同门,电,你必定熟识,飘雪门近来少了哪个人,电魑,你该知道吧。”
“宫主所言可是电掣。”
我目盯着他,真想把他看透,从开始到现在,随月的目光早已闪烁惊异过好几回,而他却一直都是波澜不惊,此番镇定,太过诡异,倒正与这大殿里的气氛相映衬。
我走近他,在他身侧说道:“知道么,电掣被一剑穿胸而死,与他同行的刺客皆被弃尸荒野,唯独他享受到了特别的‘待遇’,曝尸三日,日日被鞭尸,随后尸身被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说罢,他的身形有些微颤,眼底有处光芒,一闪即逝,让人抓不着痕迹。
“电掣到底是飘雪门的人,宫主如此对他,不怕电掣主子怪罪?”
倒真是会绕开话题,锋芒暗指我来,我冷眉看他,稍带愠色,“你是在职责本宫的不是!”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就事论事,觉得宫主的做法有些欠妥而已。”
欠妥,仅仅是欠妥而已么?我的眼底划过一丝冷锋,蓦地,消失殆尽。殇清宫有个规矩,各门之内的事务由各门独自处理,不经允许,其它门的主事不得干涉,哪怕是哪个门内出了叛徒,危及到其它门的利益,那叛徒的惩罚或是死活也只能由原属的门处理,其他门的门主对其并无处罚的权利,若是越权,同样得接受惩罚。
仅仅对一普通宫人便是如此,更何况电掣身份不低,且同三哥感情较为深厚呢,我暗自在心底冷笑,这一点我倒是疏忽了,一不留神竟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改天准是少不了一顿骂了。
“可知电掣死前都说过些什么吗?”绕过先前的话题,我曼声道,“他死前提过某个人的名字。”
我定定的望向他,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冷锋,随后便是望不见的深邃。
“不知电掣死前提过谁的名字?”语气随意浅淡,倒像是在闲聊一般。
到底还是沉得住气,如今竟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望向他,我浅笑:“那人的名字——我忘了。”一语简答,出乎意料的随意。
“四宫主找属下就是为了说这些?”似是有些不耐烦意,电魑说道。
“你这么一提我倒真想不起还要跟你说些什么了。”
“既是如此,属下告退。”说罢,他站起身,倒退了几步,抱拳行礼,随即走出殿去。
“欣儿可好。”
大概是从未意料到我会谈及至此,就快跨出殿门的身影明显的一顿,“内子一切皆佳,多些宫主挂念。”说罢,径直而去,望着那渐渐隐没的身影,我的唇角勾出一副玩味的笑容,难怪从前殇清宫禁止私情,原来竟是如此,他,必定逃不出我,他身旁的这副明棋,足以让他致命,而他却放不下。但他到底也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会甘心做人傀儡么?
看来今日之事倒是令他有了应付之策,三哥那边的耳旁风那就要看他到底怎么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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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魑走后,这殿内便只剩下我和随月两人,原本阴森的殿内更是如同裹上了一层阴霾。
身后传来随月跪地的声音,随后便是意料中的话语,“宫主,随月知罪!”
背对着她,我眼里闪过一丝锐利,冷冷道:“知道就好,回去以后自行领罚。”
“是,宫主。”
“知道还要做什么事么?!”
“属下知道,属下定当严格要求门人,达到宫主所要的标准;定将门内消息漏洞补全,防止以后发生类似的事故。”
“这些本是你份内的事,定是要去做,我曾遇刺的消息凝月门竟一点也没有查到,其中漏洞之大和其后果的严重性你是知道的,本宫可不想再遇到同样的事!”我冷言说道,话语中无一丝其它情感。
“是,宫主,属下定当全力而为。”
“怎么,你还想过不用全力而为吗!”我回转过身去,正对着她的跪地匍伏。
“属下不敢。”
我冷眉视她,“哼,谅你也不敢,本宫要你倾力而为!”
“是,属下遵命。”
“还有,替我监视他。若有异动,马上告知我。”轻瞥了她一眼,“起来吧。”
“谢宫主!宫主让属下监视的可是……”
“既是知道又何必再问,小心隔墙有耳。”
“属下谨记。”
接着依稀的听到几点女子的争执之声,从外墙传来,聒噪不已,我眉微蹙,三哥的府邸,有资本闹起来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还未见过那所谓的琴艺绝嘉的三嫂,如今正是无趣,去看看倒也不错。
“随月,你先回去处理我交代的事情,本宫去飘雪居一趟。”
第七十二章 尴尬
女人之间的纷争向来都是以无味之极的话题而引发出来的,望着此刻展现在我眼前的景象,我眉微蹙。茶水洒了一地,茶托、茶盏、杯子的碎片,遍地的狼籍,这还只是在大厅之外,由此料想,厅内的景象应更是极其‘壮观’了;令人稍惊的是,在这厅外的狼藉之中竟还跪着一个人,那人应是被茶水泼过,身上还留有些茶水的污渍,我不禁唤道:“颖寒。”
听到我的声音,颖寒身体有明显的一颤,回头看向我,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欲止,最终却是说道:“四宫主,恕颖寒此时被罚不能见礼。”
“你我之间,何时变得这般生硬,”我浅笑着扶她起来,“这又是唱的哪出,你怎么面临此番境地。”
“宫主这般,颖寒受之不起,何况夫人……”颖寒推辞说道,望着大厅方向,她的眉眼间有几分说不出的神色。
“站都站起来了,你还想再跪回这满地狼藉之中不成?”望向颖寒,我说道。
大厅之处传来几声女子的咒骂之声,那话的内容极其刺耳,令人听了便使人心生厌恶。昨日才成为宫主夫人,今日便能把素来宁静的飘雪居弄成这样,这女子倒真是有恃无恐、胆大妄为,苏家大小姐果真与众不同。
细听之下,在这聒噪的辱骂声中,竟还夹着另一个女子规劝的声音,那声音婉转泠泠,听起来竟有几分的舒适之感,让我不觉想起三哥大婚之日与我对视的苏二小姐,是她么?那般恬静的女子,即使是听着声音也令人足够惬意。
“呀……四宫……”啪啦一声,盘子糕点竞相落地,为这地上原本的狼藉再添上了一笔,那些个糕点落地,激起了少许地上的水渍,可怜我的裙角之处白白沾上了几点茶色水印。
“放肆。”望着此时跪地惊慌的婢女,我冷声说道。
“奴婢知罪!”那婢女甚是恐慌,伏地不住叩头,肩头发颤,一张俏脸变得煞白。
飘雪居的婢女何时竟变得如此难以镇定?我蹙眉视她,却瞥见她手腕之处有稍许血渍透过衣袖沁出,如此,我便是明白了几分,淡淡说道:“下去吧,以后小心点。”
“多谢四宫住。”说罢,婢女连忙起身告退。
望着那婢女仓惶离去的背影,我嘴角扬现出一丝笑意,既是闲着无聊那何不如来会一会这所谓的‘三嫂’。
“外面是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安宁!”刺耳的声音从大厅传来,由远及近,接着便见一身着红衣的少妇从厅内走来,倒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言谈举止与其模样实在难以协调。
她首先并未见着我,倒看到了满地新添的杂乱,愠声道:“这又是谁干的好事!”随即便又瞥到了一旁的颖寒,更是气急,“你这贱人,谁准你起来的!”
颖寒一颤,望向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顺着颖寒的目光,红衣女子这才发现我的存在,蹙眉看我,目光上下倒是将我瞧了个遍,应是不知我是谁,她的眼里尽是疑惑。
还从未被人如此上下打量的,这情况看来好似在打量一件新出的货物一般,轻咳了一声,我道:“你若是再这么看下去,我可是要收费的,一百两银子一眼。”
“你!”兴许是没有意料到我会这样说,此番竟被我弄得够呛。
“你是谁?!”
这话倒像是在质问一般,瞥了眼此刻正怒视着我的红衣女子,我突的竟是玩心大起,嗤笑说道:“我是谁?三宫主从未告诉过你么?”
这话说出来倒像是有几分捉摸不透的味道,那就要看眼前的女子怎样去想了,我勾唇看她,眼底尽是笑意。颖寒似是看出我的想法,连忙拉扯过我的衣袖,说道:不可。”
我对她浅笑,“无妨,难得可以好好玩玩。”
“你!”
应是被我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惹火了,此刻,苏琦薇竟挥手向我掴来,我浅笑视她,“雪夫人只会用巴掌说话?就不怕我在脸上抹些什么毒,然后将您的纤纤玉手给……”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么猖狂!”愤愤收回手,苏琦薇向四周宫人怒道:“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捆起来!”
这话说出来倒是另在场众人着实一惊,面面相觑着,上前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无论怎样,势必会得罪一方,而不管是哪方都是自己开罪不起的,如此,众人停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番景象,倒真是有趣之极,苏琦薇见状,不由的怒道:“都傻了不成,还不给我动手!”
恐真是惧了苏琦薇,她语毕,果然有几名宫人欲动。
“谁敢放肆。”我淡淡一语,声音不大,却令那几名欲动的宫人闻声止步,不敢向前。
“你们……”苏琦薇眼扫过一干宫人,盛怒,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那眸子竟似要将人看穿,“你到底是何人!”
也正是此刻,我走进她,“如此凌悍,绝妙至极,此番性子,他倒是会喜欢你。”
语毕,还不及苏琦薇对我这话有所反应,便听得身后一熟悉的声音响起:“好个‘如此凌悍,绝妙至极’,只是不知这话到底应用到谁身上才好。”
这话,令我突的大窘,只觉得一阵背脊发凉,周围的宫人一个个俯身下去,就是连苏琦薇和颖寒也略微屈膝行礼,随即听到二哥的声音由远及近:“啧啧,一团糟啊……亏得三弟还说这飘雪居是个对弈的好地方,唉……扫兴一场。”
“你说是不是啊,月儿?”此刻,二哥已走近我身前,一手搭上我的肩膀,我窘惑不已,只听得他继续说道:“只可怜我们四人,下个棋都没什么好去处,倒是见识到了月儿你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玩心,若是我们再不露面,倒还真不知你会不会把这飘雪居弄得天翻地覆。”
“有这么损人的吗。”睨了他一眼,我转身过去,正好对上若风和其他两位兄长,此番状况,竟是糗态大现,这里四个男子,均齐齐注视着我,那番眼神,竟似是饶有兴致,我尴尬不已,撅嘴怒道:“都盯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语毕,四人相觑一眼,竟似约好了似的,朗声大笑起来,。
“你们!”
彼时,二哥喜笑视我:“一百两银子看一眼的人,不多看看岂不可惜?”
“你们四个到底都偷听了多久!”
“也不算是太久,我们到时,正好便听到这句。只是我倒疑惑了,为什么只是一百两白银而不是黄金呢?”三哥嗤笑视我,面对他,我甚为窘惑,我扰他的,到底太多了,不由的自惭低下头去,低声回道:“因为银子的颜色比金子的好看。”
“呵,你这丫头,真不知你脑袋里头都装着些什么。”
抬头,正好对上若风,他望向我,眼底似有几分的愠色,此景尴尬至极,我知道他向来不喜欢我那般玩弄于人,更何况整个过程又被他看到,此下心底竟有几分慌乱。
“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吗?”上官若风声音很轻,却令我不得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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