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所有人都忘了，不是我一个人。”陆小也凶神恶煞地反驳。
  “那你还要坚持？”江曦凶神恶煞地反问没出息的好朋友。
  “其实我挺高兴，”陆小也喝了一勺咖啡，“她的心里现在只有我，没有洛小光，也没有向南飘。”
  “你他妈天生贱，”江曦恨不能把陆小也揍一顿，直到他的大脑清醒，“从小到大，多漂亮的女生喜欢你，你都不看一眼，到念小影这儿你就自轻自贱。”
  “老子愿意！”
  “随你的大小便。”
  金碧辉煌的舞台上打着紫色梦幻的灯光，主持人满面春风地出现在舞台中央。
  “下面有请白如雪小姐为我们演奏经典钢琴曲目《D大调奏鸣曲》。”
  “白如雪？起这名字的人一定是个自恋狂。”陆小也的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绝对正点，这里面的男士一大部分慕她的名而来。”江曦盯着舞台，“快看，肯定比你家朱丽叶强。”
  “白如雪。”女孩在一片巨大的叫嚣声中出现在舞台中央。
  “大家晚上好，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是《D大调奏鸣曲》。”声音清净通透。
  “……”陆小也怔怔地看着坐在纯白色钢琴前面的女生，穿一件低胸的白色吊带裙子，及腰的长发微微烫卷，像一片破碎的云朵，脸上画了浓妆，艳丽无比。
  “看傻了？”江曦调侃道。
  “。。。。。。”陆小也的身体里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烧得他疼痛难忍。
  “白如雪，你弹的是什么东西？下面按照我的吩咐，弹那首《老公老公我爱你》。”前排的一个面目凶狠的观众大声嚷道。
  “对不起，我不会。”女孩小声回答。
  “那哥哥我唱，你弹钢琴伴奏怎么样？”嬉皮笑脸地继续捣乱。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女孩使劲咬着嘴唇，眼睛里闪着泪花。
  “他妈的，你别不识抬举，让你唱你就唱。”说着，几步跨上了舞台。
  “她说她不会弹了，所以拜托你滚下去。”陆小也也冲上了舞台。
  “小子，识相的话就赶快滚开，不关你的事！”面目凶狠的人凶神恶煞地大骂。
  “我今天非要管这事。”陆小也淡淡地说。
  “陆小也，不关你的事，我的事不用你管。”看见陆小也笼罩在危险的氛围里，念小影哭喊道。
  “我管定了。念小影，这就是你答应我的好好做人？”陆小也的眼睛快要被红血丝撑裂了。
  “你曾经是那样骄傲的女生。还记得一个嵌有《繁星》的水晶框吗？你很喜欢它，因为中间有裂痕，商场的老板要打八折卖给你，可是你毫不犹豫地付了全价。我们走出商场的时候，后面有人说我们脑子有问题，当时你的脸上只有骄傲和漫不经心的高贵，我知道你不想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当成廉价品，即便它是残缺的。可是现在你的骄傲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
  声音慢下来，低下来，像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流到了尽头。
  每一句“在哪儿”都几乎将念小影的心脏刺穿，她抱着头伏在琴键上，钢琴发出杂乱无章的乐符。
  “那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那就是你，世界上最骄傲的女生。”陆小也大声地质问，“可是，现在你在做什么？你钟爱的曲子被人称为‘什么东西’，你还要继续演奏下去吗？这儿没有你的听众，一个也没有。”
  “陆小也，你可以携带着你爸爸带给你的光环骄傲地生活，而我不能，没钱我就活不下去，所以，你别再胡闹了。”念小影大声喊道。
  “我在胡闹？我在胡闹？你认为我只是在胡闹？”陆小也疯了一样喊道。
  “陆小也，你不要管我了。你认识的念小影是骄傲、高贵的女生，而我就是现在这个白如雪。”念小影抹掉了满脸的泪水，粉底液被涂得乱七八糟，像一个残缺的布娃娃。
  “下面我继续为大家演奏《D大调奏鸣曲》。”笑容恬淡。
  “小子，快点滚下去。听见了吧？她愿意在这儿演奏。”脸上铺开令人作呕的笑容。
  “念小影，你跟我走！”陆小也一把抓起了女生在钢琴上跳舞的手。
  “小子，是你先不给我面子的。”说着，已经与陆小也扭打在一起。
  “你别打他。”看见陆小也摔倒在地上，念小影扑过去使劲捶打压着男生的人，大声哭喊，“我不在这儿演奏了，你放开他。”
  “你放开他！”念小影使劲咬住了压着陆小也的男人的肩膀。
  “哎育！”那人疼得大叫，把紧握的拳头砸向念小影。
  陆小也趁机站起来，刚好看见伸向女生的拳头，扑过去挡住了那一拳。拳头刚好砸在后脑勺上，顿时头晕目眩，眼睛里星火泛滥。
  “保安，你们没有看见吗？他是陆董的儿子，他有什么闪失，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反应过来，江曦大声嚷道。
  一时间，酒店的报安和经理都拥了过来。
  “快把这个人送到派出所，”经理扶起陆小也，毕恭毕敬地问，“陆少爷，你伤着哪儿了吗？”
  “没事，”陆小也转向女生，冷冷地问，“你呢？”
  “我也没事，”念小影内疚不已，“你干吗要跟人打架呢？”念小影看着男生铁青的脸，嗫嚅着说。
  “你住口！算我自做多情。”说完，向外面大步走去。
  “……”念小影赶紧跟上去。
  每一次幸福（4）
  每一次幸福（4）
  “喂，你慢一点，等等我嘛。”念小影跑着才能跟上男生。
  “。。。。。。”陆小也不说话，依然大步向前走。
  “你的头是不是很疼啊？”小影扬起头看见男生头上肿起的大包，心疼地问。
  “不疼！”陆小也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对不起。”念小影撞在突然停下的男生背上，疼得叫出了声，“哎育！”
  “我撞了你一下，你不用内疚了。”陆小也把女生抱在怀里，声音转为无限温柔，“影影，以后要听我的话，不然我会很难过。”
  “恩。”念小影静静地卧在男生温暖的怀抱里，像个需要温暖宠爱的孩子。
  “影影，以后一定要好好听话，知道了吗？”陆小也把女生又抱紧了些，再次叮嘱。
  “知道了，”念小影眨了眨眼睛，说，“你就像……爸爸一样爱唠叨。”
  “念小影，你给我站住！”陆小也陶醉的脸上紧闭的双眼一下子睁开了，对着已经跑开的女生大声吼道。
  “……”念小影站在离男生不远的地方，对着他笑，脸上分明写着“你就是抓不到我”。
  “……”陆小也猛地停下了，恍惚想起那个从十岁做到二十岁的梦，梦里的念小影总是和现在一样，摆着一副可望而不可及的姿态，心猛地沉到了底，眼睛也在瞬间变得灰暗。
  “你怎么停下了？”念小影站在不远处大声呼唤他。
  “我是你爸爸，哪有爸爸满大街追女儿的？”陆小也的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
  “陆小也……”念小影气结。
  “你应该继续跑才对啊，怎么停下了？”陆小也笑得天花乱坠。
  “让你欺负我。”念小影捏紧拳头，使劲在男生胳膊上捶了一下。
  “啊！”陆小也捂着胳膊嗷嗷乱叫，“疼死了。”
  “对不起，我没想打疼你。”念小影轻轻抚摸着男生的胳膊，一脸的心疼。
  “对不起啊，我刚头一发昏，按错地方了，”陆小也瞪着兔子一样无辜的眼睛，用手指敲了敲心脏的位置，“其实是心痛。”
  “你坏！”念小影终于忍无可忍地在男生头顶上敲了一下。
  “天哪，真是最毒妇人心。”陆小也摸着头顶大声喊道，“疼死了！”
  “真疼？”念小影不相信地问。
  “真疼！”
  “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冤枉啊，这次绝对是真疼！”陆小也满腹委屈地大叫。
  “看你以后还敢做放羊的小孩。”
  “敢……”头上立马挨了一记栗子，“才怪呢。”
  “……”念小影依偎在男生的臂弯里，笑得姹紫嫣红。
  “影影，我希望一辈子都能这样牵着你的手。”声音轻柔得让人止不住心跳。
  “……”念小影把握着男生的手又收紧了些，脸上滑过微微眩晕般温柔的幸福。
  “这么晚了，居然还有香水坊开门。”陆小也拉着女生的手向打着绿色灯光的店门走去。
  “香水很贵哎。”念小影瓷在原地不动。
  “没关系，我爸那么多钱，我们不花谁替他花啊？”陆小也调侃道。
  香水坊里，念小影盯着一瓶香水，眼睛再也移不开。那是一瓶Lolita女用香水，苹果状的瓶身上游移着华丽的浮雕，瓶里的液体是梦幻的紫色。
  “小也，我要这个。”眼睛里有星光流淌。
  “小姐真有眼力，这款香水分男用和女用，在年轻的情侣中很受欢迎。女用的这款Lolita有唤起回忆的神气力量，浪漫有趣，而且紫色让一切充满了未知的魔幻色彩；男用的这款LocostePourHomme有清淡的东方调，充满了光彩与活力。这是我们最畅销的款式。”
  “小也，我们就选这款？”念小影询问男生。
  想到老板说女用的Lolita香水有唤起回忆的神奇力量，陆小也心里面的兔子们跌跌荡荡地摇摆起来，他咽了口唾沫：
  “影影，有这么多款，我们重新选一款，好吗？”
  “可是我想要这个，小也。”念小影的眼睛里有柔软的恳求。
  ——小光哥哥喜欢的我也喜欢。
  陆小也小心眼地想试探一下小影会不会像喜欢洛小光那样喜欢自己，会不会因为自己喜欢KENZO而放弃Lolita，和自己一起选择KENZO。
  “影影，我喜欢KENZO的这一款。”陆小也屏住呼吸，等着女生作答。
  “那我也选KENZO。”念小影依依不舍得放下了手里的Lolita香水。
  有一种类似烟火的东西在陆小也的脑海中炸开，五彩缤纷地散落在每个角落。他感觉阳光垂直落下来，将他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一片夺人的温暖。
  “影影，我们还是选择你喜欢的那款吧。”
  “可是你喜欢的是KENZO。”小影皱着眉头。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陆小也的脸上有暖洋洋的笑容，“老板，你帮我们包起来。”
  “……”念小影眼部的血管迅速膨胀为无限透明，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走出香水坊，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他们身后的夜空笔直地倾斜下来。念小影把手里精致的玻璃瓶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影，你为什么喜欢这瓶Lolita香水？”
  “因为它有唤起回忆的神奇力量。”
  “你想记起以前的什么事啊？”
  “想知道你跟我的从前，想知道我有没有让你难过……”念小影认真地说，“想要记起我们两个人的美好回忆。”
  “影影，不用记起从前的美好，因为我会为我们创造出更加美好的未来。”轻盈的幸福轰轰烈烈地占据了陆小也的整颗心。
  ——以后的每一天都应该像是一个温暖的梦吧。
  每一次幸福（5）
  每一次幸福（5）
  北方落叶，南方却依然宛若夏天，街道两旁的香樟、桂树依然茂密，阳光把每一片细小的叶子都照得灿烂。陆小也驾着银白色的阿普利亚摩托车在城市的街道上飞驰而过，阳光白花花的，落满了他的全身，温暖无比。男生洁白的衬衫与银白色摩托车的完美组合几乎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陆小也经过的地方总能留下一瘫花痴的女生们垂涎三尺的口水。
  上海XX医院，陆小也向小影的主治医师咨询她的状况。
  “请问她恢复记忆的概率是多少？”陆小也彬彬有礼地问。
  “汪先生一直以来也非常关注这个问题，但我也不能给出确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