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作者:
老山文学 更新:2024-04-29 10:46 字数:4844
“所谓soulmate啊……那后来呢?”他偏着头问。
莫笑颜低头看着水杯,晃了晃里面的苦荞粒,有些唏嘘地说:“后来他们并没有在一起,女人嫁给了自己的未婚夫,男人则同当初被视作妹妹的那个姑娘在乌镇共度了一生。”
“……”
室内久久沉默,只有她的余音,好似还在不甘。
半响后,安沐阳挺了挺身体,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好像故事总是喜欢留些遗憾。不过其实换个角度想,这对于那个暗恋的姑娘,却是最好苦尽甘来的happy ending。”
他牵上她的手,轻轻一拽,把她拉到了怀里。
莫笑颜愣着神任由他摆弄,半响后喃喃地说:“是啊,我怎么没有从这方面想过。”
“小傻瓜,那是因为你是个一根筋的姑娘。”
“你才一根筋!”
“那半根筋好了……”
“那你没筋!”
“谁说我没劲的,我这不是正在做有劲的事嘛。”
“喂,你手摸哪里呢?”
“咦,衣服,欸~别扔……”
“啊,别摸那里呀啊……”
…………
……
看来任何温情或悲情的气氛,到最后都会被男人转化为床上运动生猛的催情剂。
为了禁止白日宣淫事件再次发生,假期的最后一天莫笑颜拉着安沐阳去了茶楼,倚靠在临水的窗户旁,抬头便见潺潺河水,对街熙熙攘攘的游人,连天空也难得放了晴。
她捧着电脑,他则玩着ipad,美名其曰是要和花花谈正事,实则都是在刷微博,和D聊天。
'D':你个坏银!竟然瞒着我偷偷去了乌镇!要不是我男人看见你了,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呢?
'莫':汗,你男人记性未免也太好了,几年前匆匆见过一面,竟然现在还能认出我来……
'D':……晕,你什么智商!你忘了你照片被转发了多少万次啊!还是正面照片!要是把头发扎起来,都能做证件照了。
'莫':啊,是忘了。不过你男人怎么又回乌镇了?
'D':哎呀……就是前阵子我们闹分手啦,他就回去啦……
'莫':我说你那时怎么跑去北京的。现在好了?
'D':嗯嗯,好啦。嘿嘿,看来看去,还是我们在一起最开心。
'D':别想转移话题!说,带你男人去乌镇干什么坏事去了,为蜜月练手呢?
'莫':囧= =,蜜月在哪里。
'D':他求婚那事,就那么过了?没什么后续了?
莫笑颜微微抬头瞄了眼正悠哉喝茶的某人,被他一眼看见,又赶紧躲回了屏幕后,噼里啪啦地打字。
'莫':木,完全被后来遇上他们的闹剧给岔过去了。》。《
某人似乎也没有再提的意思了,难道就是说一说的?
'D':悲了个催的,你赶紧回北京吧啊,别玩什么两地恋爱了。拿出你以前那架势来,主动出击啊亲!
'莫':哦,知道啦。
莫笑颜微微阖上一点电脑,望着安沐阳,下巴杵在屏幕边上,眨眨眼说:“和你商量件事好不好?”
男人抬头看她很乖的模样,轻笑着放下Ipad,点点头,“当然。”
某莫鼓了鼓脸,又稍微琢磨了片刻,终于说:“我打算回沙溪后辞职。”
辞职?
男人一僵,举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路,几秒后,才继续,神色如常地问:“不会舍不得庄生晓梦吗?”
“当然是会的。”她神色微微有些失落,“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早晚是要分别的。”
希望小夕到时候不要开泪水攻势把她淹了才好。
“那然后呢?”他问。
“然后……”莫笑颜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说:“收拾东西回北京。”
男人了然,心里一乐,继续问:“再然后呢?”
“再然后,打算把我的书柜正式收为己用。”
“那你书柜的上任主人呢?”
“呃……也收为己用!”
安沐阳没再接话,但茶杯后的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上扬,清咳一声,又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
两人瞪大了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半响后,男人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乐了,满脸洋溢着快乐,说:“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也欢迎我回来吧……orz。
越到后面码得越慢,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最近太衰了,和药啊、医院离不开了。
我被过敏纠缠不清了……各种痒痛。想SHI!
有人和我是一个星座的吗?有人和我一样最近点背不能赖政府吗?
噗,偶是世上最纠结星座。
☆、所谓命也(1)
离开乌镇那天,莫笑颜自己去了老街上的邮局。听说这间老邮局是在清光绪年间创办,至今已有百年历史。
有个小姑娘迎面问她是否要买明信片,莫笑颜笑着摆摆手,径直走到靠右侧的墙壁前。
满墙都是便利贴,乍粉青蓝,五颜六色。
她仰头驻足,像是在找着什么。片刻后无果,作罢。
重新拿起一张便利贴,写下字,寻了个边角狭小的空白处,贴上,然后轻轻笑了笑,满意地离开。
安沐阳还在客栈门口等她。
天青色如昨,烟雨梦重回,他们,要回家了。
阳光穿透云峦,越过门槛,散落在墙面上,照亮了几个盈盈小字。
感谢老天,厚待与我。
计划是陪莫笑颜先回沙溪,路上却意外地接到安老爹亲自打来的电话,唤他速速回京。
听说是外公又住了院,老人年事已高,怕这次是撑不过去了。
家中长辈不少,安沐阳打小却独与外公最为亲近。因她母亲,是外公最喜爱的小女儿,爱屋及乌,便格外地宠爱他。
当其他的大人都在用各种部队规矩约束教导他时,只有外公,每每宽容地任他玩耍嬉闹。
再毫无怨言,笑呵呵地替他收拾烂摊子。
就连那年在部队惹了事,安沐阳回到家,迎来的是父亲狠狠一脚踹断了腿……并且坚持待他伤好后再滚回部队去。
最后,还是外公出面解决。
安老爹再不近人情,在岳父面前却自知愧对,从不敢忤逆。
就这样,那事才算是过了。
莫笑颜望着窗外高空中的云团,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老人能平安度过这一冬。待到春暖花开时,便又可以坚持一年。
转头看他,还在假寐中。
静默了片刻,轻轻沿着毯子的一角伸了进去,寻到了他交叠的手,紧紧握住,竟然是少有的冰凉。
下了飞机,警卫员早已经等着了,一路沉默,驱车直奔医院。
跟着上了楼,迈出电梯的那一瞬间,安沐阳却突然停了脚,看着她,眼眸里有些愧疚,干涩暗哑地说:“本打算找个机会,把你正式介绍给外公家这边的长辈……没想到如此仓促,对不起。”
“没关系。”莫笑颜急促着接过话,复又温柔似水,“这些不重要,不用说对不起。”
闭着眼,男人头抵着她的头,深深吸进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走,领你去看咱外公。”
她微笑点头,亦步亦趋。
谁说这样就不正式呢,突发状况下,能跟着他一起见最重要的家人,莫笑颜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正在融进他的家庭里,他的世界里。
因为这个认知而感到甜蜜,连紧张也顾不得了。
可即便如此,待看见半条走廊的人时,某莫还是小小哆嗦了一下。
安沐阳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虽然此刻心急如焚,却依旧没有忘了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没有时间挨个介绍,只能跟着他,听他喊着长辈,她微笑点头。
大步流星穿梭着到了病房前,男人微微迟疑,刚想敲门,门却开了。
是安老爹,一脸的萧索悲痛让安沐阳和莫笑颜心里都咯噔了一下,难道……来晚了?
安老爹摆摆手,让他们进去,没有多说,便错身走了出去。
安沐阳立在门口,看着父亲黯然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酸。
他也终不再年轻,笔挺了一辈子的脊梁,到底是挨不过岁月的倾轧。
来不及多想,床上虚弱苍白的老人喃喃出了声,安沐阳立刻奔到床边,握住他佝偻弯曲的手。
“小阳儿来了,外公……小阳儿来了……”
莫笑颜轻轻关上门,没有跟着上前。
床边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想来可能是安沐阳的某个姨,冲她招了招手,某莫笑着摇摇头,目光一直落在爷孙两的身上。
外公即便是病了,也可以看出来,是个很高大的男人。清瘦干枯,却白发苍苍。
“小阳儿啊,来了就好呀,春、春节怎么又没来外公家呀,是不是怕他们又闹啊,咳咳……”
“才不是,外公你知道的,我不怕他们。”安沐阳赶紧否认,手上却轻轻抚摸着,替老人顺着气。
“咳、咳,他们呀……也就是瞎吵吵,嘴上厉害,心里呀都是替你妈妈抱不平……别和他们计较,咳咳。”
老人边说边咳,空旷的病房里,更显得咳到了心肺。
不想外公再操心这事,安沐阳连连点头说是,话锋一转:“外公,春节我是去找我媳妇儿去了。”
“媳妇儿?哦、哦,真有媳妇儿了?”
一旁女人递过来一小勺水,轻轻喂着,慈眉善目地说:“刚刚你父亲来提起你有女朋友了,老爷子还不相信,以为是逗他开心的,嘿嘿,爸~你看,小阳儿的女朋友就站在门口呢,这回不可能有假了吧。”
“哪、哪儿呢?让外公看看……”老人试图起身,安沐阳急忙制止,哄着说:“外公不许动,我这就叫她过来哦。”
老人乐呵呵地连连说好,听话地一点点抿着自己女儿递过来的水,眼睛却一直往门的方向瞟。
安沐阳转身冲她招招手,唤了声:媳妇儿,来。
莫笑颜也不忸怩,爽快地走了过来,唯有脸上的一片绯红泄了羞涩。
凑近床铺,弯□来,柔柔地唤了声:“外公。”
中年女人咯咯咯笑得分外开心,连外公也眉眼俱笑,一张布满风霜岁月痕迹的脸庞此刻看起来倒像是个笑呵呵的神仙老。
难怪安沐阳从小便和外公亲近,同安家那些刻板严肃的长辈相比,外公更显可爱。
缓慢地问了莫笑颜几个寻常的问题,在听到她父母都已不在时,老人眼眶稍红,指了指他,喃喃地低语:“同我小阳儿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啊。”
安沐阳摸了摸老人的脸说:“哪有,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外公也要好好的,给我们主持婚礼,好不好?”
老人一听又像孩子一般破涕为笑,点头说好,好。
之后的日子,外公便迷迷糊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起初还会挨个念叨着孩子,后来几次但凡醒时,却只唤着铃儿。时而铃儿还是襁褓中的娃,时而铃儿是个小姑娘,时而铃儿是个即将嫁人的少女……
他好像陷入了无边的回忆,回忆的主角是他和铃儿。
而铃儿不是外人,正是安沐阳的母亲,唐婉玲。
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也是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给了他最大打击的女儿。
所有的子女轮班守在医院,莫笑颜随安沐阳来的次数多了,对唐家的亲戚也大概掌握了八九分,连之前梅姨提起的矛盾,也约莫着从聊天中猜到了一二。
因为亲妹妹婚后不幸福,抑郁成疾,早逝。而安老爹随后却又娶了梅姨,恩爱有加。
这让他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如何痛快,责怪痛恨安老爹,却终究是妹妹钟情的人。于是所有失去亲人的伤痛便只能转移到了梅姨的身上,同样是军人家庭,不相上下的背景势力。
磕磕绊绊,闹了多年。谁也讨不了好,谁也别想好过。
后来见安沐阳同梅姨那个女人竟相处的很好,众舅舅阿姨深感背叛,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均失败后,但凡见了他,便也少不了冷嘲热讽,教育训斥。
所谓死了的人爱恨早就烟消云散,活着的人却百般折腾,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可他们却也忽视了,这件事,其实最痛苦的是外公。
越来越短的清醒时间,大夫无奈的摇头,和那一声声召唤的铃儿,所有人都知道外公时日无多。
连安老爹也每日来看,一个人进了病房,再出来时,莫笑颜看见她这个铁骨铮铮的未来公公眼眶红地像个兔子。
男儿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安沐阳除了每日跑医院,白天还要去公司。唐雨同他一样,虽然到了医院也做不了什么,可唐家的每一个人都有没说出口的共识,多陪陪这个老人一天,是一天了……
莫笑颜在到北京的当天晚上,便给萧彬寒发了封辞职邮件,坦言很抱歉如此仓促,本打算把工作完全交接给下一任主管时再离开,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