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老山文学      更新:2024-04-29 10:46      字数:4790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有点话痨大妈的趋势了,预计十章的内容写到了十五章……囧。
  开头描写的小莫这2年所待的地方,这章揭晓,是沙溪古镇,江苏太仓的那个。
  想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细节多一些,感情水到渠成,不那么突兀,所以甜蜜了几章。
  小阳实在是很主动啊(羞涩脸)
  下一章起,会有点小虐的情节,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自己想要的感觉……嗷呜
  另外,萧彬寒挺重要的。
  这周上榜需要更新1。5W字,没存稿了,现码现发。
  下周母上大人就要来了,码字的时间就会大幅度缩水,在考虑下周的榜单就不申了,抽时间修修文什么的。
  ☆、我一直在这(1)
  话一出口,莫笑颜就后悔了,可已经收不回来,唯有心里暗自懊恼。
  安沐阳心里高兴,嘴上却还伪装着;淡淡的追问:“哪个沙溪?江西的还是江苏的?”
  莫笑颜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故意东张西望,发现大家基本都在闭目休息,车厢里很安静。
  就这么拖了半响,终究敌不过那一抹瓦亮盯着她的小眼神,才很小声的说:“江苏。”
  “那你从北京这么繁华的地方离开,去了那么小的一个古镇,不会不适应吗?”安沐阳乘胜追击,心里咚咚的跳得很快,面上却掩饰得很好。
  “不会。”她只当这是寻常聊天,很坦白的说:“古镇有一种能让人静下心来、沉淀的魅力,这是北京太过浮躁所不能给的。”
  顿了顿,笑笑说:“可能我比较没志气,喜欢在小地方活着,以前我、妈妈就总说我没出息。”
  注意到她提及妈妈时的停顿,自嘲的笑容让人心里发酸。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过的生活、想走的路,出息与否本来就没有衡量标准,也不是在大城市就一定比小地方的有出息。”
  安沐阳指了指自己,哼笑一声,“拿我来讲,在我父亲的认知里,男人就要进军队,否则就是没出息。可我不适合那,也不喜欢那样刻板的生活,所以大学毕业后和他大闹了一场,便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莫笑颜瞪大了眼,这么温和礼貌的一个人,竟然还会离家出走!
  安沐阳点点头,好像在谈论别人的事,“全国各地飘了几年,不回家,也不和家里联系……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崔哥他们,现在想想,也真算得上是一段荒诞不羁的青春岁月了。”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又回北京了?”
  “后来……”避开她追问的眼睛,低下头,思索了片刻。
  再抬头时,眼带着暧昧不明的笑意,半开玩笑似的说:“后来因为个姑娘就回去了,双方各退一步,他准我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答应他不再肆意胡闹,然后把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利用起来,做了旅游杂志,就这样。”
  说完安沐阳还嘿嘿一笑,可她并没从中感觉到笑意。
  心里很想继续问问关于那姑娘的事,却又觉得胸口堵挺,怎么也问不出口。
  “那这几年你母亲一定很担心你……你连她也没联系吗?”莫笑颜微微有点责问。
  安沐阳点点头,有些恍神的说:“我母亲——”
  吱——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的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紧急刹车导致所有人惯性的向前撞去,安沐阳反应快速得伸出胳膊拦在了她的胸前,替她挡了一些力量,另一手则抓住前面的座椅上方,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哎呦,怎么回事啊?”
  “怎么开车的啊……”车上一片抱怨连连。
  领队男孩一头咣的磕在了前面,疼的呲牙咧嘴,和司机交谈了几句,又下车了解了情况后,方才回来安抚大家:“真抱歉,前方塌方,有辆车出了事故,师傅没办法才急刹车,大家见谅见谅。”
  “啊塌方?!那咱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就是啊,要不师傅赶紧开过去吧……”
  “事故严重吗?人救出来了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车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人心惶惶。
  安沐阳皱眉,起身到车的里侧,透过窗户观察他们旁边的山石,没有碎石,问题不大。
  回头对莫笑颜说:“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了,你安心在这,我下车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这种地方出事故,医护和交通车是不会第一时间赶到的,无论是从理塘还是丽江发车来,到这都要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他对车祸并不陌生,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否则栽在这儿,多数是要凶多吉少了。
  如此想着便往车前走去,没注意到莫笑颜从头到尾都没回应他,整个人好似被点了穴一般僵坐着。
  领队看见他,一撇嘴,先哭诉上了,“哥,你看咱们真倒霉啊~这虎跳峡都很久不塌方了呢。”
  “前面什么情况?”不想和他废话,安沐阳直接问道。
  “我刚才听前面的司机说,好像有一辆轿车为了躲落石,没刹住闸,冲下了山……”
  安沐阳一听眉头立刻紧锁,匆忙问:“铁链有吗,或者绳子,拖车的应该有吧,快拿来!”
  男孩愣了一秒,听见他的催促,缓过了神,一骨碌跑去货舱翻腾,还真翻到了铁链。
  安沐阳接过去来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嘱咐他:“你在这安抚大家,别让他们下车,我去前面帮忙。”说罢便拖着铁链,快步跑去。
  领队被他这么一弄,也紧张了起来,呆呆得正要上车,瞧见莫笑颜苍白着一张脸下来,面无表情的也朝着安沐阳的方向走去。
  想来是不放心安沐阳吧,反正有他在,也不会有什么事,如此想着便没多加理会,一人上了车,给大家介绍起云南的风俗小吃什么的缓和情绪。
  安沐阳跑到事故地点一看,糟糕的很,大石头砸在路的中间,周围零零碎碎的小石头不断,一条车印清晰地滑向了路边,消失在悬崖边,几朵野花被车碾过,东倒西歪的躺着。
  其他车里的人此刻也都站在这议论着,看他拖着铁链过来,一大叔叹气说:“这不行,我刚看了,那车冲的很下,这个不够长,不行。”
  “而且这太陡了,没有道具人根本下不去!”
  “哎,看来只能等消防或交通那些人了,他们有工具。”
  “已经报了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呀。这前不招村,后不找店的,他们过来怎么不也的至少一个小时啊。”
  “靠,一个小时,血都流光了……呸呸,这话不算数。”
  安沐阳放下铁链,静静的听着,脸色越来越黑。
  他们说的都是实情,现在这个环境下,能做的只有等,可是人命……是最禁不住等的。
  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万分焦灼,火烧火燎的,时间也好似变得很慢,一分钟犹如一个小时之长。
  待到看见那抹白色的身影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时,安沐阳猛地眼皮一跳,心想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冲过去拉住莫笑颜,也不问她来这做什么,只放柔语气地说:“和我回车上去吧,警察很快就到了。”
  她却宛如一个困守在自己世界的幽灵,眼神涣散,没有焦距,感受不到外界的信息,一味地继续往悬崖边走。
  安沐阳大惊,急急拽住她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人气。
  再也顾不得其他,紧紧抱住她,停下她的脚步,在她耳边轻轻的哄着说:“没事的,小颜,没事的,不要怕,不要怕……”
  轻拍着她的后背,如泉水般的低语重复不断,温润着流进莫笑颜的耳里,一点点唤醒她的感知。
  “妈妈……爸爸……”
  安沐阳听见她细微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呢喃,双手握着她的胳膊,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映入眼帘的却是她满面的泪。
  发现她的目光越过自己,一直落在悬崖那几朵倒了的花上,安沐阳心里犹如针扎般,用手抹了抹她的泪,有些颤抖的唤着:“小颜……”
  “妈妈……爸爸……”莫笑颜眨眨眼,泪唰唰的往下流:“……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颜颜啊……”
  细细软软的哭声从她的嘴里断断续续的溢出,如一个残破的被人抛弃的娃娃般,不断卑微的祈求着,全然不见了平日里的那般冷清和自持。
  安沐阳再也忍不住,眼眶红着落下了一滴泪,轻轻摇晃她,低吼着:“莫笑颜,醒醒,醒醒……”
  看她依旧没什么反应,心里越发的没底,一口咬在她的肩上,狠了狠心,微微用力,感觉到她因为疼痛而缩了缩身体,方才松口。
  “安……”莫笑颜目光从悬崖那收了回来,落在眼前的面孔上。
  “我在这儿,我一直在这。”手指肚反复揉着他刚咬过的地方,牙印的痕迹凹凹凸凸的。
  “救救我妈妈爸爸好不好,救救他们,求求你了……”莫笑颜突然指着悬崖的方向,拽着他的衣袖恳求道。
  还没等安沐阳做出反应,她便自己急急的往那处走,嘴里不断的嘀咕:“颜颜来救你们,不要急……颜颜马上就来……”
  安沐阳死死的抓着她,任她怎么挣扎,也无法走过去一步,嘴里的话语随着撕扯的力气越来越大,到最后变成了哭喊:“放开我,我要救我妈妈爸爸!放开我!放开我!他们还在等我去救呢……”
  一票看戏的人傻了眼,起初看他们抱在一起,以为只是情侣在谈情说爱。后来发现女生哭了,以为是小姑娘心肠软,看见有人出车祸伤心了。可这会看她又一直想往悬崖那冲,嘴里还口口声声喊着要救她父母……
  如果是车主的女儿,不是应该也在车上吗?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冷风吹过,一哆嗦,不约而同的发毛了,这有点邪性啊……
  指甲狠狠的抠进安沐阳的胳膊里,尖锐的叫声贯穿着他的耳膜嗡嗡作响,血涌上头,满面通红,男人猛地怒吼一声,用力把她按住,气喘吁吁地喊道:“你父母两年前就死了!这个不是他们!”
  话音一落,瞬间安静了,连一旁刚还有些害怕的人也呆了,空旷的山路上,唯有余音回荡着他的话。
  安沐阳头嗡得一下,立刻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赶紧揽住她,喃喃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妈妈爸爸……”好半响,莫笑颜幽幽的声音无力的响起:“……两年前就死了……也是这样的车祸……也是冲出路面跌下了山……”
  安沐阳看她的神情已是彻底清醒了,松了口气,紧紧得抱着她,任她发泄般的声嘶力竭:
  “……我没有妈妈爸爸了……”
  “……世界上最爱我的两个人,都不在了!!”
  ……
  悲凉的哭声响彻云霄,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而来,静默的站在一旁,无一不因这凄凉悲恸的哭声而红了眼。
  呕……莫笑颜突然猛地推开他,弯下腰,稀里哗啦地狂吐了起来。
  安沐阳傻愣着,看她把胃里的食物都吐空,又开始吐胆汁黄水,一时束手无策,只好僵硬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待到实在吐不出东西时,轻靠着他,直起了身。
  看见他一脸的担忧和关心,虚弱的笑了笑,像是高原上的白色格桑花一般,苍白柔美。
  可下一秒,她却闭上了眼,身体骤然下滑,拽着安沐阳,咚地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莫是要把安沐阳给折腾个好歹了。。。
  ☆、我一直在这(2)
  安沐阳只来得及伸手托住她的头,就跟着踉跄得跌坐在了地上。
  一地黄土涌起,呼吸里全是尘沙。
  嘶~手背上骤然传来一阵疼痛感,被碎石划伤了。
  顾不上这点伤,先连忙捧起她的头垫在自己腿上。注意到她脸色飒白,紧皱着眉,额头上尽是冷汗,手捂着胃部,一摸指尖冰冷的恕?br />
  安沐阳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慌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头对着几个跑过来帮忙的人问道:“120还要多久能到?”
  之前和他说话的大叔看了看表,满脸焦急得说:“估计怎么也还得半个多小时吧,这姑娘是不是伤心过度啊?”
  没回他的话,摩挲着莫笑颜的手,心里盘算着,要半个多小时急诊车才能到,可就算到了,也不能先送她去医院,这坡下还有人生死未卜,急诊车是怎么也要在这候着的。
  太阳西行,离落山已经不远,阳光一收回,这儿的温度便会骤然降低十几度之多,她现在的体温已经很低了,再低就要出问题了。
  安沐阳脱下冲锋衣,先包在她身上,再回头看了看路中的大石头,估摸了一下分量,把推石头的想法划了叉叉。
  “疼……”莫笑颜苦着脸,突然低低呓语:“疼……”
  “哪儿疼,小颜?”把她的上半身往自己怀里抬了抬,企图用自己的体温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