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节
作者:暖暖      更新:2021-02-17 23:29      字数:4803
  吧?我交给了伊姆霍德布处理,而他似乎还没有批准。”
  愣了一下,乌纳斯诚实地点了点,毕恭毕敬地行礼回禀:“因为巴比伦入侵的事被暂时搁置,伊姆霍德布大人说战争一结束便立即办理。米可毕竟出身于敌国,为了安全起见,我认为应该杜绝一切比泰多人进入重要的宫廷和神殿工作,即使她是我的未婚妻。”
  米可翻了翻白眼,为了能把自己从王宫里驱逐出去,他也真是拼了,话说,伊兹密王子那把真正悬在埃及心脏位置的利刃现在还不晓得在哪里转悠?许久不见,尼罗河女儿回到埃及的消息传遍各国,他差不多也该出现了。
  “没错,她的确不适合长久地留在王宫。”每一次,一旦凯罗尔与她碰面,就会聊得忘乎所以,不过……微微侧头看向米可,曼菲士露出像狐狸一样狡猾的神情。
  乌纳斯心里一惊,他非常熟悉王的那种笑容,记得王上次这样笑过之后,答依俐王妃的努比亚送亲队被蒙上了厚厚一层黄沙和尘土,抵达王宫时仪态全无。
  “王……”
  曼菲士抬手阻止乌纳斯出声,宣布刚刚做好的决定:“我同意辞职的请求,也会为你们的婚礼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和礼物,不过在那之前,米可必须完成最后一件任务,作为尼罗河女儿的近身女官,她有责任教会王妃,对付嘉芙娜公主,除了离家出走还有许多其它选择。”
  “那是纳芙德拉女官长的工作,而且凯罗尔小姐离家出走也不是为了对付嘉芙娜公主。” 米可勇敢地仰起头,在心里如此嘀咕了一番。
  “是的,王。”乌纳斯垂下头,尽管百般不愿意,但就算他提出异议,身边的米可也会附和吧?
  “好了,都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曼菲士伸了个懒腰,疲惫地打起呵欠,转身回营帐补眠。
  人潮散去,米可也提着裙子偷偷地想要溜走,乌纳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大步走进帐篷。
  “嘉芙娜公主任性骄横,她甚至敢于对凯罗尔王妃无礼,当她发现你欺骗了她,绝不会放过你!”
  “我没有骗她,我爹……呃,我父亲就是这么被外面的女人勾走的。”提起爸爸,米可的眸色暗了下去,“我娘……唔……我母亲便是因为丢失了新鲜感而被父亲抛弃,要是她当年也学凯罗尔小姐下决心离家出走便好了。”
  第一次听她谈起父母,米可眼中的隐痛熄灭了心中的怒火,乌纳斯忘记了生气,蹲到她的面前温柔地安慰她:“别露出这种表情,我会派人去比泰多接你的母亲来德贝一起生活。”
  “我的母亲不在比泰多,”脑中忆起妈妈惨白如死灰的遗容,米可扯出一丝苦涩的浅笑,“她死了,是自杀的,葬礼刚结束父亲的情人便登堂入室霸占了属于她的房间,那时我恨极了父亲,觉得他不仅害死了母亲,连一个纪念她的地方也不留给我。”
  “米可……”
  乌纳斯笨拙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把她搂进怀里,静静地听她倾诉,倚靠在乌纳斯胸前,米可慢慢闭起眼睛,虽然事情发生时她还年幼,不过,母亲的脸从未在脑海中模糊。
  “长大后觉得母亲真傻,她的死毫无意义,父亲在宾客面前掉下的几滴眼泪,最初那一年偶尔走至阳台的沉默,便是全部的夫妻情谊,没有内疚也没有思念,如果不是我的存在,他大概会把母亲的容貌也完全忘记。”
  米可发出一声轻叹,温热的鼻息拂过胸膛,乌纳斯更紧地搂住她的肩膀。
  “凯罗尔小姐与我的母亲一般,无法接受与其他女人分享丈夫的爱,如果曼菲士王不能保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你们不用去找她回来,她会一直设法逃走,或许王现在会因她的消失而悲伤,但总有一天会淡忘的,那时,他将迎娶许多新的妃子,过新的生活,偶尔再忆起曾经相爱的金发女郎,也不过是几声无足轻重的叹息。”米可缓缓睁开眼睛,离开乌纳斯的怀抱,越是回忆母亲便越会陷入悲观的情绪无法自拔,“乌纳斯队长,你也一样,我也是,无论多么相爱,一旦另一个人消失,一定会渐渐忘记此刻的感觉……”
  “不,我不会忘记。”
  乌纳斯黑色的眼瞳透着坚定无比的眸光,米可没有说话,只是垂眸淡淡一笑,这抹略带讽刺的微笑清楚地表明她并不信任这一类爱情承诺的态度。
  “不管你是否相信,如果你真的消失,那么与你的记忆将成为我的全部,我会在每一天回想发生过的一切,从比泰多海船上的初遇到芭斯特神庙得到你时的欣喜若狂……米可,这是你令我体验到的前所未有的情感,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凝视乌纳斯,他的表情严肃,那副言之凿凿的正经模样与其说是在深情告白,不如说更像在阐述某个客观事实,米可直起身子,凑近他的脸轻轻亲吻他的嘴唇:“我的父母没有教会我怎样去相信爱情,可是乌纳斯队长,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你的每一句话都具有不可思议的说服力,不去做祭司真可惜。”
  米可主动献上的亲吻令乌纳斯瞪大眼睛,他推开她,站起来一一嗅过帐内的饮料和食物:
  “米可,你今天吃过什么?”
  “干……干嘛?”被突然推开的米可一脸茫然地呆看着他莫名其妙的举动。
  “你的食物被人下了药。”
  “咦?咦?”听闻食物有问题,米可大惊失色,“我的嘴里有药的味道吗?”
  “你不会主动吻我的,上一次你这样做就是因为服下了媚药,”查看过所有吃食,乌纳斯困惑地皱起眉,“奇怪了,完全没有草药的气味,难道这次不是放在食物里。”
  米可托着下颌,哭笑不得,乌纳斯忙碌检查物品的身影深深印在她的眸底。即使知道有一天可能会从这世界消失,即使知道有一天他可能真的会淡忘她,她仍然情不自禁地爱上了这个男人,是的,她爱他,尽管因为羞涩她从来没有坦诚地对他说过。
  ☆、独家发表
  乌纳斯把帐篷从里到外清理了一遍;而在一旁看似默默地一言不发实则偷偷暗自窃笑的米可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惩罚,接连几夜都无法好好安睡;坐在马背上频频打呵欠犯困;甚至靠在乌纳斯怀里睡着了;因此遗憾地错过嘉芙娜遭遇不明人士暗杀的精彩大戏。
  这段心惊肉跳的经历吓坏了娇贵的利比亚公主,再顾不上保持什么神秘感新鲜度,也忘记了要使出什么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万种风情,负伤之后;她愈发任性地要求年轻法老的亲密陪伴;很不幸没能安静上两天的曼菲士只得耐着性子安抚她。
  好不容易捱到抵达德贝,曼菲士一边呼唤着“凯罗尔”的名字;一边大步跨上台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快些见到心爱的妻子,与她互诉衷肠。
  回到王宫,乌纳斯也松了一口气,遵照曼菲士的命令,他负责护送嘉芙娜公主进入僻静的别殿静养,牵起米可的双手温柔亲吻:“代我问候凯罗尔王妃,还有,祝你们早日解决嘉芙娜公主,我会筹备好婚礼等你。”
  “乌纳斯队长!乌纳斯队长!出事了!”佩比气喘吁吁的闯入两人的视线,尽管扰乱队长难得的浪漫时刻非常危险,不过眼下事态严重,他不得不壮起胆子前来打搅,“尼罗河女儿……王妃她……她没有回到王宫,据说……有个渔民做了她的侍从,她在那人的帮助下避开了卫兵们的眼睛,从下埃及消失了。”
  无力扶墙,乌纳斯觉得自己已经连抬头直腰的力气也没有了,为什么每次都这样?他不过是想娶心爱的女子为妻,到底是得罪了哪位神灵,中了“一提结婚必定出事”的神秘诅咒……
  “那个……乌纳斯队长……你不用太自责……凯罗尔小姐没有回来一定不是因为你跟我提结婚的缘故……”
  米可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外加唇角不时抽动一看就是在强忍笑意的反应令乌纳斯更加郁闷。
  “队长,伊姆霍德布宰相和西奴耶将军请你过去商议……”接收到乌纳斯冰冷的视线,佩比随即把话吞了回去,乖乖站在一旁等候他的回应。
  “佩比,你送嘉芙娜公主回宫,我去看看曼菲士王。”
  重重一声长叹,整理了一下衣着,挎好佩剑,乌纳斯无可奈何地迈步走向议事厅,他的背影一消失,佩比立刻凑到米可身边说起悄悄话,就像害怕乌纳斯会折返回来突然出现一般,他刻意把声音压得不能更低。
  “事实上,米可,还有一件事,伊姆霍德布大人再次邀你去他的办公间作客,等他回来聊天叙旧。”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请求,“不要告诉队长是我说的。”
  “明白!”米可非常义气地做了“OK”的手势,“话说佩比你这么害怕乌纳斯队长,真的不考虑调职?”
  “队长是个好军官,只有遇上你的事他的脑子才会突然不正常,其实我们也希望他能早些娶你回家,减缓大家的压力。”佩比说着,扬了扬眉,咧嘴调笑,“比如前几天,队长累得你没法出来闹事,轻松不少。”
  “什么?”米可瞪大双眼看向佩比,似乎被他悄悄话惊呆了,吓得连声音也瞬间提高了好几度,“你说乌纳斯队长与路卡有暧昧?还看见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真的吗?佩比队长!”
  “啊?喂,你说什……”佩比刚要发问,耳边传来窃窃私语,一转头,周围的女官和侍从们都震惊地把目光投向愕然的自己和双肩无助颤抖的米可。
  “他们常常在一起感情当然会很好,我不信,我不相信他们之间……我要去问乌纳斯队长!”
  米可掩面哽咽着跑开了,从她的指缝里,佩比清楚地看见了那双明亮的棕色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
  她在报复他的揶揄……
  此刻所有人都对队长和路卡的关系议论纷纷,包括凑巧路过的一队王宫侍卫……
  流言蜚语很快会传到队长耳朵里,而愤怒的队长也会很快查出他这个无辜的“始作俑者”……
  他忘记了,不能得罪女人,特别是一个小气的女人……
  佩比的额际流下一滴冷汗,一片空白的大脑只剩下三个大字飘来飘去……
  死定了……
  甩下呈现石化状态的佩比,米可来到伊姆霍德布的办公室,曼菲士不在的期间他负责处理国务,桌子上仍是一大堆各地送来的报告书。
  “欢迎,米可,你表现得比我预料中还要出色,多亏你的活跃,战争才能这么快结束。”
  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伊姆霍德布,米可不禁联想起肯德基老爷爷,一副慈祥亲切的笑脸其实是为蛊惑别人掏钱购买垃圾食品。
  弯身行了一礼,恭敬回禀:“能赢得战争全仰仗曼菲士王的料事如神以及埃及将士们的勇敢善战,我什么都没做过。”
  机智地逃离铜山,联合贝都因人,通知埃及军反攻,献计围困罗兹和沙曼利亚,阻击巴比伦的救援部队……西奴耶早已将整个经过一一汇报,立下如此赫赫战功非但不请求奖赏,低调得连承认都不愿意,他果然没有看走眼,这个性情淡泊的女孩是辅助凯罗尔王妃的最佳人选。
  伊姆霍德布客气地请她坐下,并做手势命侍女端来角豆树汁:“你已经知道了吧?凯罗尔王妃失踪的事。”
  “刚听说,”向同事道过谢,米可接过饮料喝了一小口,“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个渔民。”
  “你很了解王妃,我想听听你的判断。”
  “要么是被人掳走,取得凯罗尔小姐的信任很容易;要么是还没人告诉她嘉芙娜公主成为第二王妃是个谎言,所以她自愿逃走躲着曼菲士王,毕竟普通民众并不清楚她上次离开埃及的真正原因。”
  “我们的猜测一致,”伊姆霍德布捻着胡子赞赏地点头,“王并不希望人民知道尼罗河女儿是因为第二王妃的事负气出走,虽然卡布达欺骗了大家,但为了埃及,迎娶外国公主为妃是历代法老的责任,如果被人知道身居正室位置的凯罗尔殿下连这点气量也没有难免惹来非议。”
  “所以呢,当王妃有什么好?”米可微微一笑,托着下巴开始回忆凯罗尔自与曼菲士相恋后的种种遭遇,“到头来只会被名为责任的负担压得喘不过气,还不如做个普通人自在。”
  “普通人也有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