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
天马行空 更新:2024-04-29 10:43 字数:4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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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列车下来以后,我飞速往家里赶,林月不知所踪,她并没有跟着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还没赶到家里,只到了楼下,我就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没想到家里毫无光亮。我仔细数了一下,我们住在第六层,那里却是黑着灯的。信宏到内蒙古找何凯教授,还说只去三四天,为什么我离开这么多天,他还没回来。我就说嘛,我出去这么多天,什么音讯也没有,信宏不可能毫不担心,他一定会想办法联系我,原来他自己都没还回来。
现在万家灯火,可是我们住的地方没有路灯,害得我一直摸着黑爬上楼。好不容易爬到了家门口,刚一进门就觉得很是舒服,虽然家里不怎么富丽堂皇,但是非常的自在亲切。我把行李包一扔,就马上钻进浴室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在西藏的时候,我未能洗澡,要是生活在那个地方,一定很痛苦。我用沐浴露揉搓着身子,浑身都酥软了许多,一边洗还一边哼着小曲儿,别提多自在了。我觉得沐浴露不够用,于是又想多倒一点儿,可是却发现浴室里又多出一块香皂。我的习惯是用沐浴露洗澡的,信宏的习惯是用香皂,我清楚的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他的香皂已经用完了,而且还没把新的放上来。
我心想,难道家里进贼了?我把水一关,抹了抹脸就盯着香皂观察了一下,这香皂就是上次信宏买回来的那种,我记得他买了两块。奇怪的是,香皂并没有使用的痕迹,完全是新的。我把身子擦干净,急忙跑到杂物柜前翻了翻,剩下的香皂已经不见了,看来浴室的那块是信宏拿出来的。可是,既然他已经回来了,为什么家里看不到他的身影。我走进信宏的卧室,发现他的确回来过,好些地方都被他弄得凌乱不堪,似乎回来了又焦急地离开了。我本想翻翻他的东西,看看他从内蒙古有没有带回有用的信息,可是又觉得这样不大礼貌,于是只好作罢。
我本来还要告诉信宏我这次出行心境有了变化,哪知道回来扑个空,把我的激情都浇灭得干干净净。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回自己的父母,结果如何都不要紧,至少要知道父母失踪的原因。我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心里想着,那一辈的人就只剩下查老馆长了,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等到信宏回来,我就和他一起去找查老馆长问问父母的情况。自从父母失踪,我一直没问过查老馆长父母的事情,他也没和我提起,哪怕是邹伯父也不对我提这些事情。我这些年来一直以为他们是怕我伤心,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觉得他们不提父母的事情有些蹊跷,何况他们抚养过林月,这事情谁都不知道,林月最后变成了这样的人,她到底又经历了些什么事情?要弄清楚这些真是太难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真期望信宏快点出现,好帮我理理头绪。
迷糊中,我睡着了。梦里,又出现了一直梦到的画面,爸爸妈妈在黑暗里来来回回,最后一只美丽的大鸟闪现在黑暗的尽头,爸爸妈妈也跟着那只大鸟消失在了那边,而我一直追赶着他们,可是却怎么也赶不上。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可是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这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难怪睡得这么沉,但是我记得手机一直调有闹钟,可是今天却没听见声响。打着冷战从被窝里钻出来后,翻出衣服里的手机一看,原来是没电了。没电也正常,在西藏的时候,我一次电也没充过,估计已经有很多信息发来,不知道有没有信宏的。
我洗漱完毕后就找来充电器,准备给手机充电,哪知道却忽然停电了!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这么倒霉!我无所事事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由于心里好奇信宏的去处,所以又走进了他的房间。他的床上乱七八糟的,好多东西都是他带去内蒙古的,它们从包里被倒了出来,不过还没来得及整理。信宏还拿走了一些衣裤,好像又出了一趟远门,我嘀咕着,莫非是去找我了,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我去了西藏。
我记得他去内蒙古前,拿了一本黑色的笔记本,说是要把何凯教授告诉他的内容都记录在里面。可是,我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本笔记本,估计是信宏还带在身上,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乱扔。信宏装行李的背包也不见了,他的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他的去向。
我在屋子里无聊透顶,电力还没恢复,家里也没固话,所以我就下了楼,决定找个公用电话打给信宏,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下了楼,我却又看到了林月。在去西藏的时候,我曾在家的附近看到她,现在又看到她,莫非这里面有某些秘密?我看到她急冲冲地走着,但没注意我,于是我又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这一次,路上行人不多,天气冷了人就不大愿意出门,除非上班,否则大家都窝在家里。或许这就是人的一种惰性,和西藏那里热情奔放的人们是不能比较的。
林月走了很远的路,我跟着她冒出了一身的热汗,而她还没疲倦,速度并没有慢下来。我逐渐发现她去的地方是老城区,难道林月住在那里?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跟着她走进了狭窄的巷子里,这个时候巷子一个人也没有,我怕会被她发现,所以就没有跟进去,只是停在了巷口。我哆嗦着站在一根电杆下,一直对着双手哈气,虽然现在才步入十一月,可是浑身都冻得僵硬了。
我看了四周的街景,觉得有些眼熟,随即马上想了起来,在报纸上我看到过这个地方,建国初期,这里曾有一伙反动分子,他们在一个印刷厂里藏了很多武器。后来这个地方被查封,但是武器没有被搜出来,最后不了了之。不久后的几年里,这里又爆发霍乱,所以印刷厂荒废后一直没人处理。
我皱着眉头,心里极是纳闷,林月跑到这个地方做什么?我探出一个头,看到巷子里已经没有人影,于是急忙跟了上去。谁知道,走到巷子里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四通八达,林月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悄悄地走近工厂,这里腐朽得像鬼屋一般,看着怪吓人的。
我看了看左右,没有行人,于是马上偷偷地钻了进去。这里寂静得诡异,我的呼吸都被放大了好几倍,不时地还有虫子在爬,但这里的温度比较暖和。我还没走进工厂就听到了枪械的声音,还听到有人用英文说话,最后林月说了一句话,不过很是模糊,没听清楚,只听到最后两个字——羌塘。这些家伙有枪械,我不好靠近,所以又悄悄地钻出了工厂。看来,我得好好向上级反映一下,没想到当年的枪械一直藏匿在这里,也得好好弄清楚,他们的枪械是否就是几十年前失踪的那批。
林月就如一个谜,本来由查老馆长抚养,结果却变成了这样一个人。要不是上次在广西太匆忙了,我肯定把查老馆长烦死,把问题问个明明白白。如果再找不到信宏,我就要自己回去老家那边,问问查老馆长。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我父母和林月的事情,想到这里,我的脚步更加急速了,回家的路却异常的遥远。离开老城区后,我就坐上了公交车,本来想继续步行,但是遇到林月后,心里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现在有飞机我也会坐上去,更别提公交车了。
回到家以后,电力已经恢复,我急忙把手机充电,当电源接通手机的时候,手机就响起了来信息的声音,而且连续响了一分钟。我都快愣住了,等到手机停止响铃后,我准备一条一条地把信息看完,可是这个时候却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我看了手机屏幕,是信宏的号码,我正想找他呢,没想到他却抢先了。
我接通电话后,还没来得及说话。信宏就在那边扯开了嗓门:“你去哪里了,快回老家,查老馆长已经去世了!”
02。半年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给自己打气,在下定寻找父母的决心,而唯一能给我线索的人家是查老馆长,现在我听到信宏在电话里说的话,半天没醒过神来。查老馆长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赶上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忽然去世了,上天啊上天,你是故意捉弄我吗?查老馆长是一位慈祥的长者,对待我们年轻人总是非常的宽容,我的心里除了遗憾,还有悲痛,这大半年来经历的痛苦实在太频繁了。要不是我天生活泼开朗,说不定早就进了精神病院了。
“喂,喂,你倒是说句话啊?”信宏在电话的另一头焦急地催促道。
“哦,我在听。”我急忙回应道。
“我打你手机几百遍了,怎么老是关机,你跑哪里去了?”信宏把消息告诉我后,就开始发牢骚,估计这把闷气他也憋了很久了,现在逮着了释放的机会,还不狠狠地批斗我一番。
我简短地说了一下这段时间的遭遇,信宏随即惊讶了几声,但是当我们又谈起查老馆长的事情时,双方又难过了起来。信宏在电话里告诉我,从广西回来后,查老馆长就住进了省城的医院,而且身体越来越差,几乎都不能开口说话,嘴里只嚷着叫我和信宏的名字。信宏从内蒙古回来的当天,他就接到了老家那边的电话,然后就急冲冲地赶了回去,也难怪家里会有这样凌乱的痕迹。更可惜的是,我当时远在墨脱,没能见上查老馆长最后一面,实在是太遗憾了。我心琢磨着,他临终前嚷着我们的名字,会不会是想在弥留的时候告诉我们他保藏了很久的秘密,或许里面还有关于我父母的事情。
“你快点过来吧,最好现在就赶过来。”信宏毕竟是好脾气,抱怨了几句话后,语气又缓和了许多。
“好的,我马上买票回去,那先这样了,随时联系。”我说完把电话挂了。
可是,手机一放下来,心里就大喊倒霉。这手机都没能充电,怎么可能随时联系,要不是我现在用充电器连着插座,根本不知道信宏在老家。我心想,管他呢,回到老家再充电也不迟,反正现在已经联系上了。我刚准备把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哪知道又是一通电话打过来,我一看号码,是博物馆里的同事打过来的。我看着号码,心想,该不是叫我马上去馆里报道吧。我一接电话,果真给我猜中了。
博物馆前几个月因为偷工减料,而且又被闪电击中,所以被迫重新休整,相关领导都被办理了。听说,馆里来了一位作风超级严谨的领导,动不动就要处分。同事在电话的另一头催促我明天回来报道,我却推脱说要回老家。同事犯难地告诉我,馆里的领导已经找我很久了,而且说明天要是再不出现,直接开除。我在心里叫苦道,我真是流年不利,联系不上我,那是因为我去了墨脱,那里没信号很正常嘛。再说,有信号又怎么样,我都没能充电。同事没听我解释,他给了我领导的电话号码,让我自己去解释。我拨了号码后,被领导狂批了一阵。此时,我心里早已是又悲又愤,加上自己年轻火气大,脑子冒烟后居然和领导对骂起来,结果可想而之,我立即被开除了职务。其实,我并不是入编国家的职工,所以开除的事情对领导来说并不烦琐。
我气愤地走出家门,此时已经下午五点钟,我估算着时间还够,还有一趟回老家的汽车,于是就仓促地赶回了老家。路上,我火气一过,想起查老馆长,想起父母,又想起自己被炒了鱿鱼,心里的滋味就如醋酸加盐一般的难受。不过自己又开导自己,博物馆的工作不做也罢,反正自己大半年没做了,也习惯了无业游民的生活,只是生活没了着落而已。安慰自己上万遍后,我终于回到了老家。我还没来得及和信宏诉苦,哪知道他倒先说:“我被炒鱿鱼了!”
“怎么,原来你也……”我哭笑不得。
“你先放好行李,我们到查老馆长家里去一趟。”信宏很快把话题转正。
“去他家做什么?”我不明白道。
“他有遗嘱,上面写着家里的东西都归我们。”信宏表情很是复杂。
我本想努力做出惊讶的表情,可是又觉得应该做出悲伤的表情,结果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脸上的表情大概和一鬼脸没两样。把行李放在信宏爸爸的家里后,我们就去了查老馆长的家里。路上,信宏抽空告诉我,他到内蒙古的经历,那里也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他只挑了主要的说。何凯教授见到信宏给他的字样,很是惊奇,居然还说见到过这样的文字。何凯教授在1976年曾和一支综合科学考察队进入羌塘无人区考察,在一个地方也曾经见到过这样的文字。我听到也是一阵诧异,当时也听到林月说到羌塘这个地方,现在何凯教授居然也说到这个地方,荒芜的无人区能有什么秘密呢?
“那何凯教授还说了什么?”我接着问道。
“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