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
京文 更新:2024-04-29 10:42 字数:4765
“轻点打。”他揉着打疼的屁股坐起来拍拍我的肩膀:“人家不是没看上我嘛。三省,我看你就把谢楠收了吧,你们俩真的挺合适的。”
我靠着床头眼望天花板:“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忘记,真的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哼了一声:“别浪了,谁是沧海,谁是巫山?谁是水,谁是云?真麻烦。你就学学林妹妹,来个痛快的。真不像个大男人。”
我狠狠瞪他一眼:“你懂个屁。”
他用胳膊碰我一下:“哎!你不好意思开口的话,我当个媒人,咋样?”
我摇摇头:“算了,还是我自己解决吧,睡觉。”
1995年春节过后,我一如既往地把精力放到学习上,偶尔参加一下酒吧的经营汇报,和谢楠的关系处的也像刚入学时一样自然、默契。重新开始惬意地享受平静恬然的大学生活。然而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一个重磅消息又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
马上要放暑假了,这一天下午我正在寝室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回家一趟。刘美丽打来电话,说有重要事情,让我赶快过去一下。我急匆匆地来到刘美丽的办公室。
谢楠也在。刘美丽正和她说着什么。见我进来二人马上不说话了,刘美丽赶快给我让座,谢楠站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出去了。
“给你说个事儿,你要扛得住。”刘美丽一脸严肃。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有什么事搞得那么神秘?”
他深深地吸了两口烟,然后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林妹妹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她说她生了个大胖儿子,林妹妹还说她也没有兄弟姐妹,就把我当作孩子的亲舅舅。说以后每个月都要把孩子的照片寄给我这个当舅舅的。”说着他灿烂地笑笑。好像捞到了天大的便宜。
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的确太意外了,看来紫萱她已经嫁为人妇了。她是彻底给我关上了这扇门,虽然对于她嫁人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切这么快变为现实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吃了只苍蝇的感觉。
“紫萱不上学了?”我满脸狐疑地看看刘美丽。
“好像人家美国人民不管那么多,她说不会影响上学的。”刘美丽扶着我的肩膀坐下:“我当孩子他舅舅你没意见吧?”
我摇摇头,打趣说:“我有什么意见?我将来有孩子了也管你叫舅舅。”
我尽量想掩饰心中的不快,顾左右而言它。
“行,没问题。”刘美丽递给我一支烟,给我点上:“哥们儿,其实这是个好消息,一来林妹妹有了个好归属——她可不是随便的人,那个小伙子不比你差。二来你就彻底对林妹妹死心了,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
“三来你当上舅舅了。”谢楠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拍拍刘美丽的肩膀微笑着说。
“对对,我最合算,白捡个外甥。”刘美丽笑着指指谢楠说:“你也是白捡了个外甥,林妹妹说你就是孩子他大姨;还有,我说让三省也当孩子舅舅算了,林妹妹笑笑没答应。”说完哈哈大笑。
“谢老板,给哥们儿去倒点水去。我俩老爷们儿说说话。”刘美丽把水壶递给谢楠。谢楠愣了他一眼,接过水壶出去了。
“哎,我说。”刘美丽挪过来坐到我身边的沙发上:“木已成舟,彻底把紫萱放下吧。也别端着了,你该向人家谢楠表示就大胆表示吧。”
我捧着自己的脸皱着眉说:“我也想过,但就是开不了口,总觉得对谢楠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我不介意。”谢楠提着水壶进来了。
刘美丽看看谢楠,双手一拍:“就是嘛,你看人家谢楠多敞亮,你真应该好好学学。好了,你们聊吧,我撤了。”说着拍拍我的肩膀带上门出去了。
“谢楠,我是真觉得对你。”我说了一半被谢楠打断了。
“什么都别说了,我什么都不介意。买斤猪肉还得排个队呢,谁叫紫萱排我前边了呢。”说完她拍我一下肩膀,站在那儿自己抿嘴先笑了。
她这么一说,我刚才的一丝尴尬也烟消云散了,我笑着拉住她的手坐到我身边:“在你那儿,我的价值就是一斤猪肉啊。”
“就打个比方嘛!”她嗔怪地看我一眼,头靠在我肩膀上。
“谢楠,”我扳过她的肩膀郑重地说:“谢谢你能包容我,但我怕我心里总有紫萱的位置,时间长了你总会介意的,所以我还是想让你三思而后行。”
她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你就说现在喜不喜欢我吧?”
我看看她也认真地说:“我一直都不讨厌你呀。”
“不行,说喜不喜欢,不能说讨不讨厌。”她撒娇地扭着腰肢。
我看着她点点头说:“是挺讨人喜欢的。”
“这就足够了。”她一下子搂住我的脖子,胸前的两团肉紧紧贴在我的身上,觉得那里像烧着两团火一般发烫。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火山爆发般紧紧地吻住我的嘴唇。这是除紫萱外我和第二个女人接吻。开始我还有点羞涩,但谢楠炽热湿润的双唇很快感染了我,我积极的回应她的疯狂。和紫萱比,谢楠的双唇更厚实多肉,接起吻来更有存在感。
良久,我捧起她的小脸开玩笑说:“我觉得接吻你比紫萱有经验,老实交代哪儿学的?”她轻轻用粉拳打我一下:“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啊,别多心了,你是本姑娘的初恋,而我却不是你的初恋,真不公平。哼!”
我故作生气地扭过头去说:“你不是说不介意的吗?”
她娇嗔地捧过我的脸:“傻样,给你开玩笑呢!”然后把头伏在我肩上说:“三省,我爸说初恋就是用来回忆的,所以我不介意你心里还装着紫萱,你可以在你内心的角落里藏她一辈子,但现实中你是爱我的就行了。”
我紧紧地搂着她,嗓子竟然有点哽咽:“谢谢你谢楠。”
她抬起头,捧着我的脸轻轻摇摇头笑着说:“怎么还哭了,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说着她从桌子上的纸盒里抽了张纸巾给我擦拭脸颊。
我被她逗笑了:“滚,臭丫头,占我便宜。”我轻轻拍拍她的脸颊
有人敲门。谢楠把纸巾三塞我手里,过去开门。
刘美丽大大咧咧地进来了:“怎么还用上纸了?我这可是办公室。”
谢楠推他一把:“讨厌!就你眼尖。”
我站起身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
刘美丽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哥们儿,搞定了吧,早这样不结了。”他又看看谢楠:“今天晚上我请客,张三省掏钱。”
“你请客,干嘛让别人掏钱?”谢楠在他肩上拍一巴掌。
刘美丽向后躲了一步,捂着肩膀说:“谢楠,你这刚接上火,就护上了。”他又指指我:“你今天不但抱得美人归,还捎带多得了酒吧20%的股份,人财两得,你还不该请客?”
我和谢楠对视一眼,都笑了。我说:“行,算你请,我掏钱,便宜让你占够。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点点头。
“说吧,今天怎么请,你刘老板说了算。”我双手抱肩,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今天喜事多,咱就来个‘一条龙’,先去红房子吃西餐,然后去百乐门唱歌,然后再去新世界打保龄球,然后然后再说吧。咋样?”他掰着指头说。
“你就不怕累死?”谢楠看他一眼。
刘美丽冲我笑笑指指谢楠:“三省,你真赚了。真是个顾家的好女人。”
我摆摆手说:“行了!别唧唧歪歪了,怎么请,都听你的。”
这个晚上,在刘美丽的撺掇下,我让自己彻底的放松了,喝的一塌糊涂。但愿喝的是忘情之水,把以前的事全部忘掉,我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人不能太自私了,祝福紫萱吧,她已经心有所属,不再是我的恋人。真忘不了的话,以后就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吧。
因为太熟悉,我和谢楠没怎么磨合就进入了恋人状态,她向她爸妈正式通报了我俩的恋爱关系。谢元海非常高兴,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专程跑来上海向我俩表示祝贺,还给我买了一块“劳力士”作为见面礼。我也给谢楠买了一对翡翠手镯作为定情物。
谢楠深情地看看我问:“为什么也给我买翡翠手镯?”
“说明我对你的爱和对紫萱的爱分量是一样的。”我轻轻揪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不觉得应该给我多一点吗?”她歪着小脑袋看着我。
“以后会越来越多,满意吗?”我轻轻拍拍她的脸颊。
她点点头羞涩地钻进我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初涉官场
似水流年,四年的大学生活结束了,我和谢楠拿着红彤彤的毕业证来到酒吧。
我拍拍刘美丽的肩,晃晃毕业证逗他说:“看看,为什么这样红。”
他瞟我一眼:“德行,不就是一张纸吗?”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谢楠拍拍他的肩膀:“是不是有些人有点后悔了?”
他看看我俩一脸奸笑:“切!别在那儿拽了。赶快打算你们的未来吧,我可没这个烦恼。”
那倒是,他在两年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一不留神还成了个成功人士,而我们还要重新抉择人生。在双向选择的政策下,我和谢楠都分配到了峡江市,我分到了市财政局,谢楠分到了市建委;这里当然有谢楠她爸的作用,不过在当时我们的高学历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美丽,要不我们接着给你打工吧。”我笑着说。
“开什么玩笑,你们本来就是股东,打什么工啊。”刘美丽瞪我一眼:“别弄错了,酒吧有你们40%的股份,以后是我给你们打工。你们就安心干你们的革命工作吧,要不那么红的毕业证不浪费了?”
“心里不平衡,是不是想独霸酒吧呀?”谢楠笑着说。
“天地良心,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拍拍他的肩:“谢楠给你开玩笑呢,那明天我们就走了,以后就辛苦你了。”
“放心当你们的公务员吧,别辜负了谢书记,也别辜负了。”他说了一半咽了回去,警觉地看看谢楠。
谢楠大度地笑了笑:“也别辜负了林妹妹,对吧?没事,大胆说嘛!”
刘美丽一拍大腿:“还是咱们谢楠,就是有胸怀。”他一脸贱笑,扭头推我一把:“张三省,以后你敢对姐们儿不好,我阉了你。”说着朝我挤挤眼。
我和刘美丽也很默契,知道他是让我帮腔:“行了,不用你交代,我的老婆我当然要对她好了。”说着我紧紧搂住谢楠的小肩膀。
谢楠瞟了我俩一眼,撇着嘴说:“你们这些臭男人,就会哄女人。” 说归说,依然幸福地把头靠在我肩上。女人就是这样,有时候知道在哄她也心甘情愿。
“你要不愿意,要不让三省哄哄我。”刘美丽一脸贱笑。
“去,没正型。”谢楠脸上泛着红晕,嗔笑着瞪了刘美丽一眼。
“说正事,我们走了,你的任务可重了。”我看着刘美丽认真地说。
“咱们弟兄们谁跟谁呀,放心吧,按时给你们分红,按时给你们汇报工作。”刘美丽拍拍我的肩膀。
和同学们吃了散伙饭,告别了刘美丽,我和谢楠踏上了归程。
火车站的站台上到处是哭哭啼啼相别的男女同学,当然其中不乏相恋数年而不得不因各种原因而分手的恋人。真应了谢元海的话,大多数校园初恋都是只开花不结果。纯真的梦想被现实的无奈击得粉碎,所有的一切最终都随着流逝的青春一起,结成了深深的遗憾。
真乃是人间憾事。
怀着对新生活的无限憧憬,我上班了。
财政局办公楼很是气派,十二层的欧式建筑,外挂花岗岩,在不太发达的峡江市很是惹眼,公交站牌上就有财政大楼一站。由于是新来的大学生,我暂时被安排在局机关办公室。报到第一天,上午一上班,人事科科长任同亮领着我来见办公室主任汪公纪,由于管理上很抠门,大家背后叫他“汪公鸡”。机关办公室在二楼,局领导都在三楼办公,这样布局有利于服务局领导。办公室主任汪公纪的办公室在二楼最东端。东为上,后来才知道,汪主任很是迷信,这意味着在二楼他是老大。
任同亮敲了敲虚掩着的门,听到说进来,回头示意我跟着他走进屋中。
汪主任正在批阅一份文件,头也不抬示意我俩先坐下。
汪公纪四十开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四方大脸,眉心有颗很显眼的黑痣。据说这是大福大贵之相,他的衣服也是干净得体,皮鞋擦得锃亮。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干练。办公室主任是单位的门面,本该如此。
签完文件,他抬起头微笑着朝我点点头:“昨天魏局长给我交代过了,欢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