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京文      更新:2024-04-29 10:42      字数:4782
  “李学长,我是您的老乡媛媛呀,今天晚上我值班,你要是不来,媛媛会想你的。”
  “王哥,我是外语系的媛媛,真讨厌!今晚又该我值班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可一定来给妹妹捧场哟。”
  这些个血管灌满“荷尔蒙”的大学男生被叫得骨软筋麻,哪还有什么判断力,假话当做真话听,当一回护花使者再说,管她是什么花呢!据说媛媛从大一到大四通吃,从本系到外系通吃,后来远在五角场的同济四川老乡都来给她捧场,也就是校内校外通吃,再后来听说还有女孩来捧她的场,那就是男的女的通吃,可见小妮子的能量。大家给她起个外号叫“四通集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给“四通集团”做广告呢,得找段永基要广告费。“沙龙”日营业额的最高纪录就是她创造的:23120元。一直到我们离校,这个记录竟无人打破。
  “大排”对这个小同乡更是关爱有加,只要媛媛值班他一定会到场,后来不仅与谢楠一笑泯恩仇,而且与刘美丽也成了朋友,刘美丽的场子他也偶尔捧一下。因为刘美丽极有女人缘,他想通过刘美丽扭转他“摸奶专家”的臭名声。在“大排”的撺掇下,四川老乡会干脆驻扎在“沙龙”,所有活动定点在这里。
  “沙龙”改革的边际效应无法估量,但我觉得思想问题不得不说了,既要工作业绩,还要防止拜金主义盛行。谢楠也同意我的看法,尤其小姑娘的思想工作,由谢楠抽时间进行敲打。
  沙龙改革对我最大的好处是把我从一线解放了出来。理论上,我和谢楠不用值班,成了真正的管理者。谢楠确实有能力,平时她一个人足以应付,我也有时间可以把学习搞一搞,有几门功课快被紫萱赶上了,小丫头已经警告过我几次了,只要有一门考不过她,她说要坚决休了我,太狠了!
  另外,我对企业管理有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酒吧管理。我就抽时间经常去考察一下同行,有时和谢楠一块去。有了思路,就在我们沙龙进行实践。因此也交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甜蜜的爱情,忠诚的友谊,蒸蒸日上的事业,还有······,不用还有了,这就足够了,年轻的心是容易知足的,那段日子也是我认为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而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因为出众的英语口语,紫萱被选拔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大学生英语巡回辩论赛”,要去北京等地半个月时间。
  在涵泽湖边,皎洁的月光下,紫萱紧紧依偎在我怀里:“我走这么长时间,你想我了怎么办?”
  我亲吻一下她的额头:“宝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就忍着呗。你看这是什么?”
  “BB机,还是汉显的,这太贵了!”她接过BB机爱不释手地摩挲着。
  “与我们的爱情相比,这太便宜了。”我轻轻地拍拍她的香肩。
  她仰起脸,深情的吻住我的双唇,久久不愿离开。
  为了能随时能和紫萱联系,我咬咬牙买了两只BB机,MOTOROLA汉显的,2700元一只。这在当时的校园可算是超级奢侈品。
  良久,她搂着我的脖子可爱地看着我问:“来上海这么久,咱们还没有分别这么长时间吧?”
  我笑着用手指轻轻点一下她的额头“对呀!你抛下我;‘□□’,狠心的‘小妇人’。”
  “我也不想离开你,没办法嘛。”她低头摆弄着我的衬衣纽扣。
  “行了,为了革命事业,咱就忍一忍吧。不就半个月嘛,很快的。走吧,他们还等着为你送行呢。”
  来到沙龙,谢楠、刘美丽等一帮人已经等在门口了,一个个狡黠的看着我俩。我仔细一看,我们寝室的都来了,“贱人”、范建像两个门神,一边一个。
  “老夫老妻的,表示一下就得了,还来超长接吻,想上‘吉尼斯’啊?看的我都流口水了。”“贱人”人贱嘴损。
  “就你嘴贱,那么美的离别情景让你的破嘴给糟塌了。”范建一脸遗憾。
  我大吃一惊:“你们都看见了?”
  “太阳底下没有秘密。”范建像在念诗。
  “‘范文豪’!你弄清楚好不勒,这是夜晚,天上是月亮。”“贱人”大笑。
  “月光下也没有秘密,我们躲在灌木后面,全程目击。要不!我来一段二人对白?”范建风格依旧。谢楠在范建的肩上打了一下,范建不吭声了。
  紫萱小脸儿通红,看了一眼谢楠,谢楠赶快说:“哎,别看我,我这么一个淑女,我可没那么无聊。”
  紫萱指指他们几个男生:“你们几个臭小子,真是闲的。”
  刚才的些许尴尬很快退去。处理这类危机,她已经越来越娴熟了。她优雅的捋了捋秀发,微笑着说:“看就看吧,眼珠子别掉那儿就好。既然看了,就不能白看,你说呢,美丽?”
  “对,对,对,不能白看,你说个价,我们补门票,林妹妹,你看行吗?”刘美丽头点的像鸡啄米。
  “门票就不用补了,趴树丛里老半天,挺辛苦的,就每人奖励两瓶啤酒吧。不过‘两’就是‘二’,不好听。谢老板,咱就慷慨一点,三瓶吧,必须一气儿喝完。”紫萱伸出三根嫩葱般好看的手指头。
  “林妹妹!您这是奖励吗?”刘美丽抗议。
  谢楠拍手:“少废话,来!开始喝,我要一个一个监督。”
  几个人喝了个沟满壕平。
  “大姐,你够狠,下次打死也不看你们约会了。”“贱人”捂着鼓鼓囊囊的肚子叫唤。
  “谢楠,你这段时间辛苦了,但还得辛苦你一件事。”紫萱拉着谢楠的手。
  “有什么话就说嘛,磨磨唧唧的。”
  “这半个月,替我照顾一下他。”他指指我,像说一个宠物。
  “我需要照顾吗?开玩笑,你这像‘白帝城托孤’似的。”我笑着摇摇头。
  “怎么不需要!看你的衬衣,我不给你洗,你就洗的没一点型了。”紫萱皱着眉,一副放不下心的样子。走到我身边拉拉衣领、扯扯裤脚:“你看,这是他洗的,皱巴巴的,穿在身上像小瘪三。”
  “行了,林大小姐,为了维护我们沙龙的形象,我也会替你洗的,总不能让人家说我们的老板像‘小瘪三’吧。放心辩论去吧。”谢楠拍拍紫萱的香肩。
  “就是嘛,谢了!”紫萱在谢楠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谢楠回头用大眼睛瞪着我:“我可不是给你洗的!臭男人!另外说好了:只洗衬衣,内裤什么的我可不洗,还是等林大小姐回来吧。”
  紫萱我俩偷偷对视一眼,捂着嘴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房醉酒
  紫萱走后,每天我忙完学习、工作,就是等BB机响,然后就不知道干什么了。今天是周末,下午一下课,刘美丽说今天不是他的班,我就叫上他准备去打会儿乒乓球。刚下楼,就碰到谢楠。我以为她来取该洗的衬衣,就说:“衬衣还不脏呢。”
  她摇摇头:“有点其他事和你商量。”说着她抬眼看看刘美丽。
  “领导有事,咱不打了吧,我回寝室了。”刘美丽越来越懂事了。
  “说吧,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我爸来了,我想让你和我一块儿陪他吃个饭。”谢楠目光游移,尽量不看我的眼睛。
  “我?不合适吧,你们父女团聚,我坐那里······好吗?”
  “那有什么不好,我一个女孩子不会喝白酒,咱们是关系不错的同学、朋友,你帮我陪我爸喝一杯,不好吗?我还给你洗衣服了呢!这点儿忙都不帮,真没良心。”她娇嗔的瞟了我一眼。好像说的有道理。
  “行行行!只要你爸不别扭,我没什么,完全可以帮这个忙。”我赶忙又补充道:“但衣服可不是我让你洗的,我可不承你的人情,你找我内人领情去。”
  “知道了,没有让你还我人情。什么内人外人的,真难听。”
  “你不懂,小丫头,谈了恋爱就不嫌难听了。”我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哎,对了,谢楠,你也谈个恋爱吧?”
  “和谁谈?”
  “找一个男朋友啊!”
  “去哪儿找?”
  “这满大街的男生······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她看了我一眼,目光移到远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走吧,别说这没用的了。”
  我心里说,你“曾经”什么了。
  “咱们去哪儿?”我问她。
  “红房子西菜馆。”
  “你等一下,我回寝室拿点银子,换上行头,总不能穿着运动服去陪客人吧?”
  “拿钱干什么?我爸请,又不让你掏钱。”谢楠用大眼睛瞪着我。
  我停住脚步认真地说:“既然我去了,就得尽地主之谊,今天我请你爸。”
  “不用你······。”我向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打断她。
  她胸脯起伏着,漂亮的脸蛋上泛着红晕,用一种感激的眼光盯着我老半天。我心里说,你家再有钱,我也不能让你爸小瞧了我。我带足了银子,砸晕你们父女俩。
  谢楠我俩打的来到淮海路845号。红房子西菜馆门脸不大,装修典雅。这里是旧上海第一家西餐厅,是很多上海人西餐梦开始的地方,经营正宗的法式西餐。虽然现在的上海,大门头的西餐厅比比皆是,但这里依然是怀旧一族的最爱。上了楼,waiter把我们带进一个包间。房间不大,很温馨,三个人说话正好;再大显得空旷,让人容易产生生疏感;再小就显得局促,使人无端心生紧张。显然,房间是客人精心挑选的,这个客人不简单!我被自己的判断吃了一惊,我这一段时间进步太快了。
  一位中年男人已坐在里面。坐着看不出身高,但面色红润,头发油亮,仪表不俗,气场不小。见我们俩进来,并没有起身,礼貌地摊开手掌指指座椅,微笑着冲我点点头。领导、长辈都是这做派,现在也叫“范儿”。
  “这是我爸。”谢楠赶快介绍:“爸,他就是张三省。”
  我离开座椅做出站起状,他爸摆摆手示意不用站起来。其实我知道他不会让我站起的,顺势欠欠身,点头、微笑,轻轻入座三分之二,挺胸、抬头,目光平视。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拖沓。这也是刚学的。
  “经常听楠楠电话里说你,三省不像农家子弟嘛!”我心里说,老子已在上海滩混小半年了,早就脱胎换骨了,你还狗眼看人低。但嘴里却谦虚得很:“回伯父,您抬爱了,我是正宗的农民的儿子,大地的主人。”
  他慈祥地笑了笑:“这孩子还挺幽默!三省别误会,我可不是歧视农民朋友,我也是农民的儿子嘛。”
  “是吗?那我就更不用拘束了,咱都是大地的主人,对吧?伯父!”
  他仰头爽朗的笑了,声若洪钟:“听谢楠说,你在学校很照顾她,我今天是专程来谢你的。”
  我赶快接着:“应该的,都是同学,又是老乡,您千万别太客气。”
  谢楠只是笑,时而给我们续一下水杯。
  “行,客气的话咱就不多说了,上海离咱们家比较远,以后你还要多替我照顾一下这疯丫头。”他爱怜地指指谢楠。谢楠撒娇地看他爸一眼。
  “三省酒量怎么样?”他倒直接。
  我赶忙回答:“在学校平常不能喝酒的,今天周末,陪伯父喝两杯应该还行。”
  他拿过菜单,一副他是主人的架势:“好久没在这里吃了,现在味道不知怎么样。三省,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上海滩最正宗的法国大餐,今天我请你们这俩穷学生开开荤。”
  我一直在猜他的身份,人家不说,我也不能问。但看那做派绝非等闲之辈。老东西,你少给爷摆谱,你以为大爷没见过世面,故意显摆给我看那?姥姥!
  但我嘴上却彬彬有礼地说:“伯父见外了,到了上海,您是客人,我们是主人,没错吧谢楠?我们的上海身份证为证啊。”谢楠配合的点点头。我接着说:“既然是主人,就要先尽地主之谊。今天我请客,您不是好久没在这里吃了嘛,菜也不让您点了。我知道这里有几款菜品味道还不错,虽然比不上香榭丽宫,但和艾露餐厅和雅德广场还是有一拼的。您品尝一下对不对胃口,waiter!点菜!”
  我不等他说话,就叫过来服务员。这里以前的服务员可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多政要都慕名而来,虽然现在大不如前,但骆驼瘦了架子还在那儿,这位服务员翻着白眼,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点吧!”
  我拿过菜单:“法式蜗牛三客、罗宋汤三例、蟹斗三客、黑椒牛排三客,伯父要几成熟?噢,七成;谢楠呢,八成?不行,八成太老了,也七成吧,我要六成的。还有,对,瑞士猪排不错,带加心的,伯父可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