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冬冬      更新:2024-04-29 10:41      字数:4856
  辜堑谩!薄?br />
  说完她看了看她的老公。
  琉璃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看样子,她和我的感觉一样,我觉得他们没有说实话,好象在隐瞒什么。
  “吵了架以后,李梅跑回娘家来了?”
  “是的。”
  “那有没有,他们吵了架,而李梅没有回娘家,所以你们不知道的情况?”
  李大妈很笃定的说:“没有。”
  她又用眼睛瞟了瞟身边的李大爷。
  看起来她好象有点怕她老伴,说完话以后总要看看他。
  “那事儿后来怎么解决的?”琉璃说:“我是说,李梅回了娘家以后?”
  “后来信如专门跑了一趟我们家,把小梅给接回去了。”
  “从那以后,就再没吵过架?”
  李大妈还是那句话:“他们夫妻感情挺好的。”
  琉璃环视四周。
  “对了,李梅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她不在家?”
  “哦,她出去朋友家玩去了。”李大爷说。
  “听李梅说,她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
  “现在工作不好找啊。”提到女儿的工作问题,李大爷愁容上来了:“她们年轻人,又怕吃苦,高不成,低不就。成天就知道在家里,父母不能养她一辈子啊。”
  “她姐夫是律师,应该认识很多朋友。”我说:“他生前怎么没有想到帮帮忙?”
  老头子不说话,端起搪瓷茶杯喝了一口。
  他和李大妈谁也没看谁。不过有一种感觉更强烈了。
  他们好象在隐瞒什么事。
  这时琉璃的电话响了。
  她接了个电话:“是我。是……是……,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琉璃打完电话以后,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有没有想到什么特别的事告诉我们?”我问。
  “没有。”他们摇了摇头。
  我和琉璃站起身。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以后可能还会来打扰你们。”
  “没事没事。”他满口答应。
  “对了,房子很漂亮啊。”我说:“这个小区环境不错。”
  提到房子,老头子骄傲起来,他一定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炫耀的话:“那是不错的。保安又好,又安静。就是物管太贵了!一平方米要收一块二毛钱,我们这套建面差不多有一百平米,一个月就要交一百把块……”
  我顺着他的话附和了一阵,然后又问:“你们应该搬来没多久吧?”
  “哪里,搬来已经一年多了。”
  “喔,房子看起来仍然很新,就象才装修好。”琉璃胡乱赞叹:“你们保养得的确很不错。”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门口了。
  我突然的问:“这房子是李信如买的吧?”
  李大爷再次突然的沉默了。但是他可能想到否认也没用,我们一样可以查得到。
  于是他承认了:“是的。”
  李大妈又在他背后补充:“他就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谢谢你们的合作,再见。”
  铁门关上了。
  琉璃重重地踏出走远的声音,然后突然地掂起脚尖跑回去,侧过耳朵静静的听。
  我按下电梯钮,然后等着琉璃回来。
  在电梯里面我问她:“听到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有。”琉璃回答:“屋子里一片沉寂。”
  “刚才鉴定处有同事打电话来说,你交上去的药,化研有结果了。”琉璃又说:“蓝色的那袋的确是伟哥。白色的那袋是一种强力安眠药。”
  “安眠药倒还没什么,律师用脑过度,难免有失眠之类的职业病。”我喃喃说:“但是三十七的年轻人,需要服用伟哥?”
  “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李信如的难言之隐就是不举?”
  “……”
  “还有,鉴定处的同事说,凶器已经可以确定了。”
  “哦?是什么?”
  “就是李信如厨房里挂着的西瓜刀。长度和深度与造成伤口的凶器完全符合。但是上面没有指纹。它已经被人洗得干干净净了。”
  “你是说,凶手在杀了人以后,从容不迫地把凶器洗干净,然后再挂回原处?”
  “看起来是这样。”
  “李梅怎么说?”
  “这里很有意思。”琉璃眨了眨眼睛:“李信如家里的财物分文不少。这就已经排除了盗窃犯行凶的可能性。非但没有不见东西,还多出来一样东西。”
  “是什么?”
  “就是那把西瓜刀。”琉璃说:“据李梅说那把西瓜刀已经不见了一阵子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在案发现场出现。本来她还打算重新买一把的,但是因为现在是冬天,用西瓜刀的时候少,所以这事儿就一直搁下了。”
  “她是在暗示,有人拿走了这把西瓜刀,然后杀死了她丈夫,再把凶器放回原处?”
  “也许她说的就是事实。”
  “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凶手要这么大费周章?”我说:“还有,她的父母看上去也有点怪怪的。他们好象在隐瞒什么。”
  “我也有这种感觉。”
  “他们一直在强调李信如和李梅夫妇感情很好,是不是有一点虚张声势的感觉?”
  “的确如此。”琉璃说。
  这时电梯已经到了底楼,自动门缓缓打开。
  我们一起走了出去。
  “接下来去哪儿?”
  “去周来芳家。”我说:“我们去见见李梅的姑妈。”
  走到大厦门口的时候,有一个穿着天蓝色针织毛衣的少女迎面走来。因为她一直看着我,所以我也多看了她两眼。
  她的皮肤有点黑,脸圆圆的,嘴唇也圆圆的,一对可爱的黑眼睛。
  我觉得她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
  “你怎么突然不讲话了?”
  上了车以后,琉璃问我。
  “没事,我在想,刚才和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个女孩子。”
  “男人都是色鬼。”琉璃没好气的说。
  “别吃醋嘛,琉璃。”我发动汽车:“有你这样的美女陪在身边,我天天受着美的熏陶,哪里还看得上别的庸脂俗粉。”
  “谁吃醋了?!”琉璃又好气又好笑。
  “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那个女孩子!她就是李梅的妹妹!见鬼,她和身份证上的相片完全不一样!”
  我在局里看过她身份证的照片,是个剪着一排整整齐齐的留海,表情呆滞的胖女孩。但是刚刚和我们擦身而过的她,婷婷玉立,额头饱满,眼睛明亮。
  “李梅的妹妹,那个什么李染对吧?”
  “对!怪不得我觉得她面熟,她看起来和她爸爸长得挺像,圆圆脸,黑皮肤。”
  “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像。”琉璃说:“不过她看上去漂亮多了。”
  “她的爸爸不是说她去了朋友家玩吗?为什么我们一走她就立刻回来了?太巧了吧?”
  “她的脖子上挂着手机。”琉璃说。
  “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走远。是因为那个保安通知她家里我们去了,她才出去的。如果不是你倒回去偷听她家里的动静,也许这一次我们就和她错过了。”
  “可是,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躲着我们呢?”琉璃问。
  我们俩都没说话了。
  我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过了一阵,我突然说:“我觉得这里很有意思。”
  “嗯?”
  “一个瘦小苍白的女人,结婚十年的家庭妇女,一个年近三十的将老徐娘,却有一个刚刚大学毕业,青春健美,非常可爱的妹妹。对任何男人来说,这样的小姑都是很有意思的。”
  3)
  周来芳是那种典型的街道老大妈形象。
  她是个矮个子的胖妇女,性格直爽,嗓门儿宏亮。她的话多得不得了,要不是我们不得不常常打断她,今天的调查任务大概要进行到晚上去了。
  看得出来,她是很乐意把她知道的任何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统统讲给你听。
  “小李是个好孩子。他太孝顺他妈了!如今象这样孝顺的儿子打着灯笼也难找哇。他妈得癌症那阵子,他把他妈伺候得那叫好,在床上睡了大半年,愣是连个褥疮都没长一个。我们都跟信如妈说,你那儿子真是好,要人材有人材,要本事有本事,又那么孝顺!一般吧,婆婆跟着媳妇儿住,哪有婆婆不受气的?可是信如家规矩就不是这样!李梅在他家啊,简直把婆婆当老祖宗一样孝顺着,因为她男人孝顺嘛!若是换个性格软弱的儿子,罩不住这媳妇儿,那老太太的日子就难过罗!我家那个不成材的儿子,还帮着他媳妇儿来气我!昨天我看见我媳妇儿洗衣服,那洗衣粉象不要钱一样往盆里倒,我当时就跟她说了一句,这洗衣粉用多了对衣服不好,一包洗衣粉我能用大半年,到你手里,两个月不到就报销!她可好,不洗了!现在那脏衣服还在那里堆着呢!我不指望……”
  我一边露出同情她的表情,一边说:“那李梅就那么任劳任怨,没一点牢骚?”
  “哪能呢?现在的年轻人,能吃苦的有几个?李梅为什么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一回去就吐苦水,说信如他妈怎么怎么了!我劝她,凡事忍耐着点,你别的不看,看当初促成这门婚事的,就是信如他妈的份儿上,也得让着她。老太太嘛,有时唠叨你两句,哪能就往心里去呢……”
  琉璃打断她的话:“当初这婚事是李信如的妈给他定下的?”
  周来芳叹了口气:“说实话,当初介绍他俩认识的时候,我也就那么一说,还没想到信如妈就认真了。老太太是想抱孙子得要命。她那个儿子,是个能人,又是大律师,样子也好看,眼光刁着呢,不知道多少人的闺女抢着要嫁给他,他一个也看不上眼。我那侄女儿,虽说不难看,可是家庭出身是工人,又没大学文凭,说实在的,我也觉得他们俩不太相配。那时候多亏信如妈立场坚定,喜欢我们家李梅性格温顺,信如又是个大孝子,他妈让他娶,他也就同意了。你说,我给李梅家介绍这么好个对象吧,也不图她什么。我不是那种人!我没想过要她感激报答,可他们家倒还埋怨起我来了。这亲戚间的交道也难打!”
  “埋怨你,为什么?”
  “他们夫妻吵架的那些破事儿呗!你说,哪对夫妻没个吵架打架的?我这边的耳朵不好使,还不是被我老伴儿年轻的时候一巴掌打过来扇聋了的?那时候我们过得多苦啊?哪象李梅坐着轿车进进出出还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你能具体的说一说都是些什么事儿吗?”
  这个爽快的老大姐突然犹豫了,她嘴里嘟哝了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哪还记得住啊?”
  她的口气让我想到李大妈。
  李梅到底是她的侄女,她肯定是向着李梅的。这是人之常情。
  我决定试一试她。
  我摆出一副认真的,很有把握的样子对她说:“我们想了解的是,李信如和李染之间的事。”
  有一种惊愕的神情出现在她的眼中。她大概很惊讶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说。
  “周大姐。”我加重了语气对她说:“我们现在调查的是一桩谋杀案。任何关于李信如的情况都非常重要。如果知情不报的话,可被视为串谋,一样要负法律责任。”
  “没错。”琉璃在我身边帮腔:“其实那件事我们已经差不多都知道了。但是还想再确定一下,你要对我们坦白,警民合作,对大家都好。”
  然后我们就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一副等着她坦白从宽的样子。
  但让我们失望的是,老大姐回答:“李梅和李信如是为李染闹过矛盾,好象是为了帮她妹妹找工作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也不太清楚,你要问还得问李梅她们家去。”
  和周来芳分手以后,琉璃就对我说:“你猜错了吧?李信如和李染没什么关系。”
  我耸耸肩:“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琉璃突然说:“你有没有发现,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调查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那就是假定李梅是有罪的?我们做的一切,好象都是在蒉集李梅的犯罪证据。”
  “当然不是。”我淡淡的说:“我们的怀疑对象是每一个人。不过到目前为止,李梅的嫌疑最大。因为她的犯罪证据是明摆着的,她在凶案现场,没有不在场证据,凶器是她家里的西瓜刀,而且现场完全没有搏斗的痕迹,除了老婆,谁还可以这么方便的做到?现在我搞不懂的就是她的杀人动机。看样子她的婚姻并不象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幸福。李信如是个自恋的男人,对生活的要求一定很高,这样的老公不好伺候。而且他又很孝顺,李梅从前一定也吃过她妈不少苦头。这些积怨有没有可能堆积直到爆发呢?而且为什么提到李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