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1-02-17 23:28      字数:4901
  嗑拖瘸鹿偎怠?br />
  赵大泰的一张丑脸在火苗子青绿赤红的颤映中,越发诡异狞厉,可是他的语气却非常柔和,一反平素里惯有的尖锐亢昂,现在.他正非常柔和的向何敢道:
  “你有毒伤隐伏在身,正如你在路上告诉我的,你还不知道中毒的深浅,支持时间的久暂,但是,先前你的气色已透着不妙,若非必须,还是不要运力动气的好,我上这一阵,不是拔你的头筹,显什么威风,何敢,你心里可要谅解。”
  何敢笑道:
  “赵老大,你如此出力帮我的忙,我感念都来不及,岂会往那些无聊的事上想,况且跟力向双动上手,也决不像打三流混混那般松快,又有什么威风可显,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赵老大,你顶得住自是彼此欢喜,万一险了点,我可是非出手不行!”
  赵大泰也笑了:
  “这还用讲?你总不能看着我挺尸呀!”
  一看赵大泰与何敢两人有说有笑,神态轻松自在,力向观就不由心火上升——面对似他这等高手,对方原该异常紧张忧虑才是,如此,才有肃穆的气氛,凝聚的杀机,才有豪上对决的悲状,一代英侠洒血之前的昂烈情怀;但眼前,人家居然在谈笑,在闲散的等待,他奶奶的,这岂不是对他有意蔑视、存心羞辱?
  咬着牙,力向双咆哮一声;
  “火把弄妥了不曾?”
  曹非和姜盛气吁吁的跑了过来,诚惶诚恐的道:
  “全弄好了,力爷,就等力爷收拾他们啦!”
  靠近了点,白不凡悄声道:
  “力兄,姓赵的那柄剑,号称‘不回’,听说厉害得紧,在‘赵氏剑门’中也数得上前几把手,你可千万要小心了……”
  力向双黑面冷沉,毫无表情的道:
  “我‘火韦陀’不在乎他‘赵氏剑门’的那些个破铜烂铁!”
  白不凡不敢多说,唯唯诺诺退到一旁,跟他两个手下站在一起。
  朝前走了六步,力向双伸手一指赵大泰:
  “还等什么吉时良辰?赵大泰,现在正是好光景!”
  赵大泰缓步行近,肥矮的身形宛如一口平推向前的粗缸,而猩红剑穗子在他头顶晃动,这副架势,实在不怎么起眼,和那力向双凶悍勇猛的情态一比,不能不叫人替他捏一把冷汗!
  力向双鄙夷的一笑,两手抄向衣袍之内,再往外一翻——套句赵大泰的口头语:我的乖,业已左手握着一只银光璀璨的五指钩爪,右手是一具晶亮锋利的倒刃刀轮!
  金鱼眼微微眯起、赵大泰赞美起来:
  “好气派,只这一亮势,端的就已满堂彩!”
  力向双沉稳的面对赵大泰,半点也不疏忽:
  “少耍贫嘴,姓赵的,你是远来,我让你先出手……”
  赵大泰笑嘻嘻的道:
  “多谢,我便大胆僭越了,但明人不做暗事,我得告诉你一句,我的动作可是非常快的,有时候,快到连老天爷尚未发觉之前,业已竟功了!”
  力向双冷然道:
  “那就露一手给我看。”
  赵大泰搓搓手,模样有几分踌躇:
  “真当是吃定了?奶奶的,我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
  对面的力向双正在不耐烦,那道宛若流电石火般的光茫已猝然炫映于眼前,来势之快,好像这溜寒光早就现市在这个位置上了!
  暴叱如雷,力向双贴地旋回——头顶刃锋所带起的森森凉气沁肤透骨,他在那道锃亮的剑芒反照中业已是面容扭曲,目瞪如铃,显然有着极度的愤怒!
  赵大泰一击落空,身形腾起,那柄几乎长过他体高的松纹古剑随着他的动作幻做一道匹练,由光与刃凝结成的匹练。“嗖”声啸唤卷荡,又将力向双逼出了五六步!
  狂吼宛似泣血的力向双可是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向一侧奔刺,却在移动的同时倒折而回,右手刀轮飞旋急射,像一个翩舞不定的月晕,“铮”、“铮”剧响着倏忽上下掣闪,当匹练绕转捕捉刀轮的瞬息,他的左手银爪已凌空抛出,飞扣赵大泰天灵!
  “我的乖——”
  赵大泰一个斜肩让出三尺,长剑抖起一朵亮丽的剑花,直罩敌人面门!
  黑袍飘拂蓬鼓,力向双右手伸缩,准确之极的握回刀轮,而刀轮下斩,与剑花磕击,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响,闪现一溜灿烂的星辉!
  银爪便在这时像恶魔的诅咒般突然从一个绝不可能的角度出现——来自赵大泰的背后,而爪柄所击的那条细长银链竟然在旋飞中形成难以思议的折转,仿佛受着冥渺里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
  赵大泰长剑由胁倒倒翻,芒尾吞吐如焰,堪堪沾触银爪,力向双身形碎进快贴,刀轮闪耀,硬挡赵大泰胸腹。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形式,完全是拼命豁死的打法,凶险无比,力向双显然是想找回开头时被逼失着的颜面,企图狠狠在对方身上捞回一票。
  赵大泰在一刹间更是怒火上心,双目皆赤,他掠后的长剑原本已截住扣背的银爪,却在甫始接触的须臾电掣也似穿回.灵蛇般透过刀轮的中空横叉,绞推外拗,同时硬生生倒纵抽身——
  锋刃切肉的声音总是那么沉闷刺耳,又总是那么惊心动魄,血光赤漓漓的飞扬,有青毒火红的火把焰苗映照下,尤其显得凄厉怪诞,赵大泰和力向双两个人粘在一起,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哼!
  尖叫声裂帛似的响起,白不凡心胆俱破的往前便冲。
  红中泛褐的皮鞭就在这时啸叫着掠过白不凡的头顶,骇得这位婴煞连连打着转子躲避——他尝过这根鞭子的滋味,今生今世,他绝对没有兴趣再尝一次了。
  何敢大步走了过来,一张面庞铁青,几乎还可以听到他挫牙切齿的声音。
  拂晓刺杀第六章 两路伏兵
  第六章 两路伏兵
  赵大泰并没有死,力向双也没有死,两个人都活着,都在瞋目怒瞪着对方——一个低着头瞪,一个仰着脸瞪。
  力向双的刀轮切进了赵大泰的右肩肿,赵大泰的长剑刺入力向观的左肩窝,两件家伙以这种相拗的位置透到骨肉里,彼此就都不好动弹了,当然,除非他们是真不想活,则又当别论。
  来到两人身边,何敢略一审视,便已完全了解这是怎么个形势,他腔调竟平静得出奇:
  “赵老大,可要我替你出这口气?”
  不待赵大泰回答,力向双已咆哮道:
  “你要敢动一动,我这刀轮便能一下子切落姓赵的半片身子!”
  赵大泰反唇相讥:
  “或者你可以,力向双,不要忘记我的利剑也一样能将你分作两边!”
  何敢只望着赵大泰:
  “只要你一句话,赵老大,我保证姓力的什么也办不到,他唯有死路一条。”
  大脑门上汗水涔涔,赵大泰却嘘着气笑了,笑得好尖锐:
  “听到了没有?力向双,你听到没有?我的老友何敢说话了,你要是他娘的有种,就撂下声言语,看看我们两个谁是二十年后的那条好汉!”
  力向双咬着牙道:
  “何敢,你居然落井下石,乘人之危,真正卑鄙无耻之尤!”
  何敢淡漠的道:
  “江湖道上,是该讲仁义、重规矩、守传统,不过,却也得看对什么人,论什么事,像阁下这样混淆黑白,强词夺理,愣要包揽是非的角儿,就没有这些三贞九烈可表了,老实说,宰一个少一个祸害!”
  力向双不知是急是气抑或身上的创伤痛得厉害,一张黑脸业已泛了紫,和赵大泰一样额头上淌着汗,他嘶哑的叫嚷着:
  “姓何的,你剧毒在身,挨得了一刻,挺不过一时,亏你还敢在此大放狂言,胁迫于我?我力向双又岂是这等受唬的人物?”
  何敢沉沉的一笑:
  “人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力向双,你倒与众不同,眼看着就要血溅尸横,却仍然似风干的鸭子——嘴硬,也罢,多说无益,分出存亡才能见真章!”
  两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力向双大吼:
  “白不凡,我拼着与姓赵的同归于尽,你先把这何敢给我做了!”
  站在一侧形如呆鸟的白不凡,闻言之下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他用力咳了两声,趋前两步:
  “力兄,嗯,你是说,叫我把姓何的摆平?”
  力向双吸着气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
  白不凡又靠近了一点,苦前脸道:
  “要能摆平他,早就摆平了;如何会拖到如今更将纰漏越捅越大?这家伙棘手得很,只凭我这几下子,恐怕济不上事……”
  黑紫的面孔扯歪了,力向观恶狠狠的道;
  “你含糊什么?何敢早中了奇毒,目前完全是在虚张声势,放作姿态,实则已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白不凡,只要你一动手,姓何的包管据不过三招!”
  白不凡转眼望向何敢,何敢正大马金刀的挺立于斯,瞅着他皮笑肉不动的微微颔首。这等形态,如此功架,岂像是“强弩之末”或“摇摇欲坠”的模样?几乎是响应他的看法,身上的鞭伤又火辣火辣的抽痛起来……
  “朝上扑呀,白不凡,你也算是道上有名有姓的角色,怎能要孬纷熊?!”
  白不凡干干的咽了口唾液,稚嫩的童子面上浮起一扶难言的怆楚;
  “我倒不怕再挨上一顿,力兄,问题是你,我不能让你为我垫上这条命,我担不起恁的情……”
  力向双差点气得吐血:
  “老子都不怕豁上性命,你又有什么好在乎的?白不凡,今晚的踉头是栽到家了,若不多少扳回几成,咱们往下还能混么?”
  白不凡呐呐的道:“一旦死了人,力兄,就更不必混了……”
  何敢阴恻恻的接上来道:
  “而且死的一定是你们这边,力向双离着阎罗殿只差一步,姓白的充其量是一步半,待要跨过去,可是快得紧,眨眨眼的功夫,幽明立判。”
  面颊痉挛着,力向双口沫四喷:
  “老子拼了——”
  “响尾鞭”便在这时像煞西天的一抹闪电,“嗖”声穿入露在赵大泰肩头外的刀轮横又中,同时飞快的上扬,将那面刀轮滴溜溜的抛上了半空,更带得力向双一个侧转,赵大泰的长剑顺势也自力向双的肩窝里滑出!
  力向双在踉跄,而赵大秦却是静立不动,长剑滑退的一刹,他有绝对的机会再将长剑透进对方身体的另一个部位——他可以任意挑选的部位,但他却没有这样做,他只把长剑斜斜拄地,脸上浮现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奇异的表情。
  鲜血从两个人的创口间朝外喷,两个人却都像没有感觉,力向双在打了个旋转以后,本来犹是反冲的势子,又在身形骤起之前颓然僵顿,他大概也在瞬息里觑清了形态,明白人家已经放他一马了!
  何敢亦没有趁机追击,尽管他说得狠,事实上却一向缺乏打落水狗的习惯,如果他想讨便宜,可能比赵大泰的出手角度更为有利。
  白不凡与他的两名手下立刻拥上来要替力向双检视伤口,却被力向双一把推开,这位“火韦陀”目光赤毒毒的盯住着何敢同赵大泰,好半晌,猛然跺脚,一语不发的奔向夜色之中。
  哧哧低笑的赵大泰空出右手来,伸入怀里摸出一只黑玉小葫芦,慢条斯理的道:
  “何敢,来帮我上药止血吧。”
  何敢接过小葫芦,一边撕开赵大泰肩头的衣衫,将葫芦里的白色药末子朝伤口上倾倒,边悄声问:
  “赵老大,你自己觉得伤势如何?”
  赵大泰笑容不变:
  “肩肿筋骨皆已受损,伤得不算轻,好在还不致残废,只是要一段日子,将息了……”
  何敢凑合著把撕下的碎布包扎赵大泰的伤处,心里十分难过:
  “赵老大,都是受了我的牵累,才害你遭上这样的罪……”
  赵大秦金鱼眼一翻:
  “少来这一套,只要你还存有一点天良,把我那可怜的妹子往心中搁一搁,别说这点小伤,要我赔上性命我也甘愿!”
  何敢苦笑道:
  “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情份,赵老大,我会报偿你的……”
  赵大秦调门又尖昂起来:
  “很好,你一定知道用什么方法来报偿我才会令我满意!”
  连连点头,何敢道:
  “我省得,赵老大,我省得……”
  忽然,白不凡蹈蹭挨挨的走了上来,陪着一脸惶恐的假笑:
  “何兄,赵兄,二位好本事,我们这叫……嗯,这叫不打不相识,越打越热络……”
  何敢冷着脸道:
  “甭用你那张火热盘儿来贴我们两个冷屁股,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