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
翱翔1981 更新:2024-04-29 10:40 字数:5116
是,这种推测不能成立,因为,对波多野雅子,警察署已作为“自杀”处理;在枝
村幸子案中,“罪犯”已受到指控,正在审判,一审已判决有罪,处以无期徒刑。
被告在上诉,但警察署信心十足。这样看来,黑原三郎的这番举动不是来向警察署
这条线。道夫认为,司机来接近,是由于同权力部门无关的个人的原因。
也可能像信中说的那样,黑原是在一年之后驾驶出租汽车期间,回想起开货车
时的粗暴行为后来道歉。对方若是个普通人也就缓了;知道他是个“名人”时,便
惦念不忘,这种心情中或许含有对‘名人’的崇敬,想以此为机会接近“名人”。
道夫也觉得,这种根据字面的理解或许太天真,可是别的又想不出什么“原因”。
其实,司机这种职业不论时间、地点都能到处出没,他们的生意就是每时每刻都在
接触各种不特定的人。只不过是从那不特定的乘客中仍然想起某个特定的乘客。
然而,道夫断定,漠然拒绝这个司机的接近是不妥的。如果任其不管,司机可
能会四处传播,对朋友和其他人张扬,弄得不好有可能传到警察的耳朵里,引起怀
疑,他们就有可能想调查一下。此外,世上有不少人好奇心强,那些人也会多管闲
事。还有一点不妙,就是枝村幸子后来找过他。
这些考虑或许是杞人忧天,但若不予理睬,便一直是块心病,最好是早日查明
真相,心里就坦然了。如果确属隐患,现在就必须除掉。总之,需要对付这封信。
黑原三郎的信中确定了来美容堂会面的日期, 并写道,将在当天下午5点左右
打电话问他能否会面。所谓当天就是今天,信是快递信。
傍晚5点左右, 道夫将一位政治家夫人的发型交给徒弟做,自己回房间休息去
了。也不想用店里的电话。
正好在5点钟,房间里的电话铃响了。
“我是黑原。”一个年轻男子怯生生地说,“…嗯,是佐山先生吗?”
“是的。”佐山冷冷地回答。他是想试探一下对方。
“我给您寄去一封信,看到了吗?”
“看到了。”
“谢谢。我现在去可以吗?”
“就是信上的那件事?要来向我道歉?……”
“是的,不过,还有点儿别的事。”
“什么事?”
“电话里不好说,我想见了您再说。最好不要有外人在场。”
道夫来到新宿百货商店后面的一个点心店。
黑原三郎要求不要有其他人在场,这一点引起了道夫的注意。看来他用心不善。
本来没必要专门到点心店同他会面,可以一口拒绝;可是读了那封信,道夫联想许
多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
进了点心店,门口的座位已经客满。这家点心店往里面走有更低的一层,上面
还有二楼。二楼必须上了楼梯才能看清整个楼上的情影,道夫仁立在门口往里面扫
视,只见在二楼栏杆处有一个人半起半坐地拿着一本杂志像旗子一样来回摇动。那
人系着峰紫色领带。这是黑原的记号,他在电话中告诉过他。
道夫一面上楼,一面望着那个摇着杂志的男人,隐约感到有些面熟。傍晚在青
梅的马路上从那辆货车上下来的那个家伙就是他。楼梯不高,转眼便来到那人的面
前。
“是黑原君?”他先打招呼。
“啊,是的。”
那人年龄二十五六岁,不是最近流行的盖着耳朵的长发,而是前面留得长,后
面留得短,是平头发型和艺人发型的变型,洼进去的眼睛又圆又大,颧骨突出,鼻
子扁平,嘴巴阔大,…皮肤当然黝黑。对,就是这模样。
道夫从模糊的记忆中搜寻出那个男人的形象,当时他身穿一件肮脏的衬衫。
“佐山先生,那段事我在信上也写了,实在对不起。”
黑原三郎深深地鞠了一躬。
“啊,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
道夫伸出手。对方的手像木器一样坚硬。
两人对面而坐。黑原三郎端着咖啡,自己叫女侍送来一杯。坐定之后,重又打
量眼前这个男人,面容上的记忆渐渐恢复,终于认定就是这个家伙。
若无其事地环视四周,周围尽是对对情侣,不像有化装的警察坐在里面。
“真是对不起,经常开货车,脾气就暴躁,芝麻大的小事也大发脾气。”
黑原三郎使劲搔着变形平头。
“噢,就别提这事了。”
“啊,谢谢!”
“哦……你信上说,现在开出租汽车了?”
他先发制人地提出问题。
“哎”
“哪个公司?”
“江东区的八光出租汽车公司。”
“噢,什么时候去的?”
“前年8月。 在青梅生活费倒是很便宜,但没什么刺激,不过开出租汽车也不
是理想的生意,白天根本没法开。……对了,说起出租汽车,去年我经过信浓叮见
过您哟,那儿有座高级公寓,就在那旁边。”
“你信上也写过吧?”
道夫继续观察黑原的态度。
“是的,实际上我对那座公寓非常关心呢。”
道夫心中一惊。
“因为,那座公寓的四楼那阵子有个有趣的俱乐部,是个供男人玩乐的秘密场
所,我们司机经常送客人到那儿去,把乘客送到那里,女人就给我们1000日元左右
的小费。不瞒您说,您在那附近上车的时候,我还以为您是俱乐部的客人要回去呢,
所以,我老是从后望镜里瞅您,于是马上回想起来,您就是在青梅的那个人……”
“我不是从那座公寓里出来的。”道夫禁不住大声否认,“我是在那附近散步。”
他觉得光那样说明还不够,没充分考虑,便脱口说出了辩解似的后一句。
女侍将咖啡送到桌子上,问他要不要加牛奶。
“哦,您一个人在那儿散步?像您这样应该有个徒弟什么的跟着吧?”
黑原三郎睁大凹下去的眼睛。
“想散散心的时候就一个人。”道夫吸着咖啡说道。
“您的美容室不久的将来在日本美容界要变成头一号了吧,周刊杂志上是这样
说的,我就是看到周刊杂志上的照片才知道您的。”
黑原的眼睛现出敬爱之情。
“周刊杂志的报道言过其实了,既是赞扬也是鞭策吧。不过也必须当心,弄不
好还会遭人诽谤。”
“什么事都要操心呐。不过,服务的对象全是女的,这一点令人心情愉快,可
以把漂亮的女人打扮得更漂亮。”
“我们的生意是要使不漂亮的女人变得漂亮,所以,在赢得谢意之外,还能盈
利。”道夫诙谐地说。
“这么说,在女性中很有人缘吧?”
黑原也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对道夫来说,这是个需要特别小心的问题。
“我们这是工作,顾客们也那样看待我们。”
“有道理,不然就没办法应付了。”黑原点着头,忽然又抬起脸来,“我前年
失礼的时候,哦,就是在青梅的马路上同您吵架的时候,当时您的车里坐着一位年
长的妇人,她现在好吗?”
问题提到要害处,道夫心里暗暗盘算,自己不能乱了阵脚,接着若无其事地答
道:
“可能搬家了,最近没到店里来过。”
“如果见到她,请代问好。当时她在那辆豪华车里看到我那副野蛮相,好像都
吓得发抖了。实在对不起她呀。”
“见到她一定转达。”语调坦然自若。
“还有……”司机难为情地直搔头,“还有一件事要向您道歉,……镇不好意
思啊I”
“什么事?”
他觉得不是好事。道夫鼓起勇气主动地问他。如果不让黑原说出来,不知他想
“道歉”什么,心中不能踏实。
“哦,是这么回事。……同您发生冲突的半个月之后,一个在青梅站前待客的
出租汽车司机带着一位30岁左右、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来找我。不知为什么,那女
人刨根问底地打听我同您吵架的事,尤其注意了解时间和同乘那辆车的女人。”
枝村幸子!道夫仿佛觉得胸中涌出一股黑水。幸子曾经把这件事告诉过自己,
还得意地说,抓到杀死波多野雅子的证据了。她还说她解开了车轮胎上沾有红土和
杂草的谜,让他看钻进裤折里草种,说那是铁的证据。她把那些“证据”捻成一条
绳索,紧紧地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时候我还不认得您,所以,我回答了那个漂亮的知识女性提出的问题。我
一到女人面前就挺不住。我还特意从事务所拿来那天的行车日记让她看。她是对您
有好感,因为吃醋才调查您的行迹的吧?”
“不,不会吧,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这回事。”声音不大爽快。
“是吗?我做了不该做的事,给您添麻烦了吧?”黑原担忧地问。
“不,没有。”
说是没有,可是把这事再告诉别人可就麻烦了,你就别再提了。——道夫想,
怎样塔黑原的嘴呢?
第三十节 挑战
樱田事务官去访问福地藤子。他先到她以前工作的杂志社,
打听到她住的公寓。打电话与她联系,她说在公寓里不方便,约定了附近的一
家点心店。
福地藤子真是个好人。她对不久前来了解技村幸子有关情况的地方检察厅事务
官没有任何戒心,对他要来会面,根本没间相当千丈夫的住山道夫商量,就独自答
应了。她以前曾经为一位小说家采访作品题材请樱田帮过忙,因此,对他印象不坏。
可能她是想报答那时的好意吧。
在点心店,樱田见到一身女性打扮的福地藤子,不禁吃了一惊,知道她的变化
是由于道夫的关系。 他在杂志上已经打听了她辞职的原因, 对道夫为什么要与她
“变形同居”,其意图樱田已心中有数。
“樱田先生,好久不见了。”
“听说您辞职了?”
“您也听说了?事情竟到了这一步。”
福地藤子像女人一样低下了头。所调到了这一步,不用说是指同道夫结合。
“恭喜呀,结婚了吧?”
“不是社会上那种形式的结婚,是在相互理解之下,非同居的相处。”
“同婚前恋爱不一样!”
“我们过结婚生活,所以同婚前恋爱也不一样,是两者兼有的新形式,意在不
失新鲜感。”
“不错,是很新鲜,哦,对不起,入籍的手续也不要办吗?”
“如有必要也可以办,现在没有那种必要,入籍也是形式主义。”
“可是,入籍就能有法律保证。”
“哎,就是有那种保证,如果同床异梦也没有意思,离婚成为悲剧就是来自形
式主义,关键是实质。”
“我明白了。这么说……就是分居结婚,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么,5月份。”
是枝村幸子被杀害的一年后。安排在一年后,可能有道夫的意图。如果时间太
短,便太露骨。为了让人看到同她的分居结婚不是为她证明不在现场的“报酬”,
需要经过那样长的时间。
樱田后来在随便的闲谈中了解到,他们的“分层结婚”不是福地藤子的意见,
而是道夫的主意。她倒是希望社会上那种“形式主义的结婚”,由于她性格懦弱,
没加以反对。她觉得不论付出多大的自我牺牲,只要能得到道夫就是无上的幸福因
此便紧紧地抓住这一求之不得的幸福。
接着,樱田告诉她,有个出租汽车司机在枝村幸子被杀的5月29日晚上8点左右
载过道夫。对这些,她只是感到为难,却并不知道这件事使他在法律上处于不利地
位。道夫绝没把杀害枝村幸子的事告诉她,只是把去金融业者那儿的事作为保密事
项向她透漏了一点儿。
福地藤子已经丧失了周刊杂志记者的头脑。
“佐山在那天7点20分左右出去了。”
“那是在去年,即昭和XX年的5月对日晚7点30分左右,是吗?”樱田像为她纠
正似地问了一遍。他抬了抬戴着手表的手,像是看时间。
“是的,是5月29日晚上7点20分左右。”
“佐山君回到房间是什么时候?”
“我想是8点10分左右吧。”
“当时往山君说是到金融业者那儿去了?”
“是的。
“金融业者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佐山没说。”
“他不在的时候,有电话来过吗?”
“佐山刚回来,冈野就打来了电话,开始是我接的,后来佐山一接,电话就断
了。”
“当时,佐山君没对你说什么吗?”
“佐山估计到冈野会来电话,对我说如果来电话,我就亲昵地喊他,开个玩笑。”
樱田像要看表针似地又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