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翱翔1981      更新:2024-04-29 10:40      字数:4996
  的气息刺激着性神经。
  道夫将雅子按倒在地。这是个斜坡。他贴着女人的后背,右臂伸到前面,弯在
  女人的下颚下。雅子以为他在戏弄她,没起疑心。他嘴贴着她的脖颈上,吻着她的
  耳垂。因异常的环境而兴奋的雅子在他那习以为常的抚弄下,左右扭动着身子,大
  口地喘着粗气。她本来气息均匀,可他手臂勒着她的脖子,使她呼吸受到压迫。女
  人手伸到背后抓着他的膝盖。他的两膝从两边紧紧地夹住女人的腰肢。渐渐地,女
  人抓着他的裤子的手颤抖起来。——还账的要求现在顾不上说了。
  他从背后租着女人的毛发、脖颈,用牙齿咬她的耳垂,勒着她下颚的手臂猛地
  一下勒紧了。女人没出声。她把身子翻转朝下,想从手臂中挣脱。为了加重压力,
  道夫又把左臂压在右臂上。他上衣只穿件毛衣,就是为了使胳臂运动自由,好成功
  地完成这一计划。
  用手扼,会在脖颈的皮肤上留下手指压痕,用绳索勒会留下索痕;用手臂压迫
  颈动脉,则能够不伤表皮而使其窒息。雅子脖颈又粗又柔软,用这个办法正合适,
  脖颈细就不一定适用。雅子的粗脖子被手臂紧紧勒着,里面一点儿空隙也没有。他
  一点点地加力,慢慢地勒紧。
  雅子两手用力扳道夫的手臂,想从手臂中挣脱。这是她明白事态后的垂死挣扎。
  对他来说幸运的是,她身体肥胖,动作缓慢,挣扎起来动作很迟钝,坐在草地上臀
  部不能灵活承受自身的重力。因为身子没有浮力,她只是用手扳着道夫勒在她脖颈
  上的手臂。就是那当儿,她指甲抓破了他压在右手上的左手,不顾一切的道夫当时
  未曾感觉到。道夫手上用劲,持续了许久。草虫在耳边鸣叫。他忽然感到,以前也
  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若慢慢地计数,大概是在数到30的时候吧,雅子的喉管里咕喀响了一声,鼻子
  里涌上一股鼻涕,两手从他手臂上滑落,身子颓然瘫软,脑袋耷拉下来。毛衣袖子
  上沾上了她的呕吐物。道夫又数了数下,尔后才松开手臂,弯曲的时关节好半天不
  能伸直。
  他把女人放到在地上,看了看四周,悄没声响地回到车上。他不敢回头,仿佛
  觉得雅子就要站起来从后面追赶他似的,生怕一回头就没命了。停车的地方离得很
  远。
  好容易跑到停车处,打开车后行李箱,里面放着事先准备的绳索。他拿出绳索,
  轻轻地盖上行李箱盖,从裤兜里掏出小手电,往地上照着又折回原处。
  草地上有一条踩出的小道,道夫沿着小道往前走。眼睛不往前看,也不往两边
  瞅,只盯着灯光照亮的脚下。往前看,他仿佛觉得雅子正迎面走来;往上看,就产
  生一种幻觉,好像雅子正攀在树上。
  道夫脚不停步地往前走。他觉得一停下就会吓得转身逃回去。他心里想,我会
  怕她?这个白母猪?
  手电光柱照到了女人的衣服。见到尸体还在,反而平静下来。女人静静地躺在
  草丛中。他将绳索套在她脖颈上,轻轻地从背后打上结,用力往上提,于是张力与
  女人的重量使绳索紧紧地勒住女人的颈动脉。斜坡上有树,树枝低垂,道夫将绳索
  的两端挂到树上挂紧。
  这样做身体依然贴在斜坡的地面上,不像缢死的样子。道夫看不到一米的旁边,
  斜坡像刀削一样坡度很大,灌木和竹丛把这块悬崖掩盖住了,但仍能看出倾斜度。
  眼睛一适应夜暗,视野要比手电广阔。系着绳索的树枝就靠近悬崖。他把尸体斜着
  拖了一下,将绳索拴紧后,便把尸体往岸下推。尸体一离开斜坡,转眼就变成正确
  的姿势,垂直地吊在悬崖上。
  灌木的树枝仍能触及女尸的脊背和臀部,但并不能支撑人体的重力。缢死时,
  如果将绳索挂在橱柜的铁环上,身子半起半坐,那么即使吊着脑袋也能站起来。
  验尸也好,解剖也好,前颈部素痕很深,后颈部被勒的痕迹看不到。“缢死”
  的痕迹显而易见。
  把雅子摆成缢死状,其有利条件他早就考虑过。她有自杀缘由。丈夫有外遇,
  一直是个贪色之徒,夫妇感情不和。有夫之妇在41岁这样的年龄,容易产生厌世之
  心。
  雅子背着丈夫炒卖股票蚀了本,丈夫逼她赔偿。不用说,她受到了严厉斥责。
  自杀事出有因。
  雅子的丈夫怎么样呢?丈夫早就嫌弃这个老婆,想早日同年轻貌美的情妇结婚。
  女方自然也热切地盼望这一天。丈夫盼望妻子早死,一看到那个胖女人,他就暗暗
  诅咒,但愿她遇上交通事故吧,遇上强盗、火灾都行!他如此盼望妻子早死,她自
  己上吊当然正中下怀。
  即使觉得不太正常,经营股票的丈夫也会老老实实地承认说,对老婆自杀并不
  感到意外。丈夫不会希望事态复杂化。要是猜到他杀,他还会在心里感谢那位凶手
  呢。自己不能下手除掉老婆,却有人来帮忙,对丈夫来说这是件幸事。
  对警方推断的“自杀”论,遗属不仅没有异议,反而会极力合作。一旦定为自
  杀,警方便不能行使侦查权,这不正是最理想的犯罪吗?!——
  五天以后。道夫在想着天数,为顾客做发型的时候,与人交谈的时候,去青山
  看工程进度的时候,甚至在吃饭的时候,无时不在想。
  贴在右手背上的胶布摘掉了。那是荆棘的擦伤,已经不显眼。左腕上的伤是抓
  痕,不过一星期是不能完全消掉的。雅子手抓在毛衣上,那是垂死挣扎,抓得很深。
  幸子没发现,抓痕的上部还有一道白印子,那是勒住雅子时,她用力扳他的手臂时
  留下的。
  从幸子发现抓痕那天晚上,已经过去四天了。
  奇怪,尸体在那地方是不该没人发现的,虽然是在林子里,离通汽车的大道最
  多只有七八百米,’应该有人发现。村里人要进山砍柴,孩子们要上山捉蝉,来御
  岳游览的情侣要到山上寻求隐秘处,应该有人发现,又不是深山老林,怎么回事?
  道夫一度认为是警方故意封锁消息,正在秘密侦查,可是马上又打消了这个想
  法。即使警方断定尸体是他杀,这是不能见报的重大犯罪吗?不是,这是一件寻常
  的杀人案。
  那么,是因为案件太平淡,新闻才未作报道的吗?这也不可能。被害人——就
  算是自杀,其身份是证券公司的经理夫人,没有理由不作报道,就连那些农夫的老
  婆悬梁自尽的消息不也都在社会版的角上刊登过吗?
  那么,雅子的尸体仍旧吊在竹丛覆盖的悬崖上?若是这样,事情就好办了。时
  间越长,尸体腐烂越严重,表皮就要糜烂,皮肤组织就要损坏,脖颈上的索痕就会
  消失,那样,不论哪位具有经验的法医都无法鉴定……
  第十九节  怀疑
  ——2月18日下午,枝村幸子坐在有乐呼点心后的椅子上等着同福地藤子会面。
  约定时间已到,福地藤子还没来,一杯红茶她一点点地喝着,也唱光了。
  前天,她写了一份10页纸的稿件交给福地藤子,今天可以知道能否采用。福地
  藤子说,自己认为不错,但要交给总编和编辑部主任审阅后才能定。
  约定时间已经过了40分钟。福地藤子一定很忙,她是编辑部的老编辑。幸子对
  自己的那份稿件信心十足。
  店里的女侍为闲得无聊的幸子拿来了报纸。今天的晨刊没看过,幸子马上打开
  来阅读,依然是先看社会见
  没有特别的新闻。她一面留心从门口进来的顾客,一面细心地游览着标题,只
  见左侧第二段有这样一个标题;
  “御岳山林经理夫人缢死”
  证券公司经理波多野伍一郎先生夫人雅子这段铅字映入眼帘时,周围人的走动
  和说话声都寂然静止了。
  “2月17日上午10时许, 附近的人在西多摩郡青梅市郊御岳山林中发现一具死
  亡一星期的缢死女尸,旋即报告所属警察署。验尸后查明,尸体腐烂,因吊在树枝
  上的绳索朽断,掉到斜坡上。根据随身携带输品断定,死者住东京都新宿区四谷XX,
  系证券公司经理夫人雅子(41岁) 。雅子于10日下午2时许离家出走,去向不明。
  好像家庭内部情况复杂。
  “据死者丈夫伍一郎称,雅子最近精神反常。”
  这篇短小的报道幸子反复读了三四遍,每读一遍心便揪在一起。
  6月10日不正是道夫答应来公寓而没来的那一天吗? 日期没错。10日那天为了
  纪念从杂志社辞职,很想见到道夫。
  其貌不扬的福地藤子比约定时间迟45分钟,来到了点心店。
  “对不起,对不起。……我同编辑部主任吵了一架。”
  福地藤子为姗姗来迟表示道歉,可是一看到幸子愁容不展,又讨好似地絮叨起
  来,不是指责自己的出版社,就是说总编和编辑部主任的坏话,或是大谈工作如何
  无聊。她以前常听她说过,并不感到新鲜,实际上福地今天这番话,只是说明不采
  用她稿件的开场白。
  “我同主任大吵一架。”福地藤子添油加醋地说,“主任说想要点儿新东西。
  新东西,哪儿有啊!什么是新东西,主任也不清楚,他自己也常采用老一套的来稿。
  我顶撞了他,于是他抓住我的话说,正因为如此,才想要些新东西的。这不是故意
  作梗吗?!我同主任合不来,一句话,工作真难干!”
  幸子茫然地听着福地藤子的解释。眼下,自己的稿件没被采用并非多么重大。
  —波多野雅子自杀的消息仍在头脑中缠绕。那张报纸此刻就放在身旁的椅子上,
  她仿佛觉得那个胖女人脖子上勒着绳索正躺在那张报纸底下。
  波多野雅子是6月10日出走的。道夫那天没来赴约,第二天11日夜里11点才来,
  当时他右手背和左手腕上贴着胶布,手背上有抓出的血道子,手腕上有抓痕,都是
  渗着血的新伤。
  波多野雅子出走与道夫没来是同一天,那么,雅子的缢死与道夫手上的抓痕有
  什么关联呢?
  “就因为这些,我同主任吵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吓得瞪着大眼看我,我气势汹
  汹地跟他大吵一通。”福地藤子说道。
  道夫手上的抓痕是同雅子厮打时留下的?开始看到伤痕时,以为是拥抱女人过
  分激动留下的,还狠狠地指责道夫一番;然而女人的激动并不一定只是在发情的时
  候,抱在一起厮打时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道夫经常强调同波多野雅子并没有任何关系,幸子却不相信。相信他的话心情
  就能安定,所以并未深究。不过她觉得两人是有关系的,心中暗自希望他能不知不
  觉地同雅子一刀两断。道夫也一定想这样做,谁也不会一直迷恋着那个像肥猪似的
  比他年长的大女人。
  然而,雅子则不然。她是有夫之妇,却不愿同年少的情夫分道扬镳。道夫一直
  秘而不宣,他一定从雅子手里搞到不少钱;不然,一个美容院的雇员不会一下子有
  那么多财力能在自由之丘开店。道夫说是变卖九州宫崎县老家的山林得来的资金,
  现在看来此话不可信。
  如果变卖宫崎的山林是谎言,那么他就是想掩饰开店资金是雅子所出这一事实。
  波多野雅子的丈夫是证券公司经理,妻子当然有钱。不光是在自由之丘,这次在青
  山开店的资金,可能也都是出自雅子之手。
  在福冈的旅馆里,道夫曾经设想筹集资金的办法,于是幸子提出了“会员制”
  的主意,结果落空了。然而,仅仅两个月后的今天,青山美容室地皮已买到手,建
  筑工程也动工了。道夫说,自由之丘的美容室意外地卖得高价,这话很难使人相信,
  恐怕一半是从波多野雅子手里得到的。
  因为是自己钟情的男人,雅子会忍痛出资的。她以那些为资本,对道夫愈来愈
  蛮横,而道夫则渐渐厌烦起来。
  “我厌烦起来,也连珠炮似地顶撞主任。我说,好吧,这样有名望的人的稿件
  你不用,说不定别人会采用的,那就是你的责任了。由于这些……”
  由于这些,道夫讨厌起雅子来。他本来就是为了钱,一心只想自己开店,扩大
  经营。雅子有恩于他,把爱情强加于他,他的心却愈来愈凉。他知道雅子拿不出更
  多的钱来,于是年长的女人受不了男人的冷遇,禁不住发作起来。
  “真是抱歉,由于这些,这次只好把稿子奉还给你,别介意啊。我们那位主任
  是个糊涂虫,别的刊物一定很欢迎,我敢保证。”
  “行啊!”
  幸子心不在焉地接过装在信封里的稿件,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福地藤子惊诧地望着幸子。
  幸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