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
翱翔1981 更新:2024-04-29 10:39 字数:5052
尾随在他身后的新娘很年轻,不论怎么看,两人至少相差20来岁。新娘身材纤
细苗条。那位50岁的男子在其肥胖而已近半老徐娘的妻子死后不到半年就匆匆续弦,
其心理也不难理解。
“不过,才半年就再婚,波多野先生也不大象话。”昨晚听丈夫说过婚宴情形
的妻子又谴责起波多野来,“即使以前就喜欢她,也要等周年以后,这是一般常识
嘛!”
“那是旧风俗,现在时代变了。”
“那位新太太好像同他关系由来已久,既然早有来往,何必那么迫不及待,总
要顾点影响吧!”
“哦,她早就同他有关系!”
“听村做说的。波多野太太的丈夫是证券公司经理,生活奢侈,玩乐放荡,可
能有一个情妇。听他太太的口气,好像夫妻之间不大和睦。”
妻子以普通的正义感,谴责急急忙忙娶情妇为妻的肮脏的利己主义。
“村濑君是同情他昔日的顾主吧?”
“不,不是,他说那位太太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也是她活该。”
“他不喜欢她?”
“倒不光是这个,我看是因为生意上的原因。”
“噢,是因为波多野太太不大光顾他的美容室?”
“是这样,本来村懒对佐山辞职就不高兴,现在佐山名气大了,他更加不悦,
村懒的太太就毫不掩饰地说佐山的坏话。据说,在自由之丘开店出资的就是偏爱佐
山的波多野太太。”
“是真的?”
“金额多少不清楚,反正事情是真的。”村濑太太遗憾地说,“佐山老早就在
暗地里计划辞去村做美容室,波多野太太是他的同谋。店里的雇员们早就知道他的
计划,谁有老板夫妇蒙在鼓里。”
根据这些话,波多野太太同往山之间还有一层关系。说起男美容师同女顾客,
便会使人产生一种想象。
“对徽太太说是真是假不能肯定,住山同波多野太太不是。一般关系,为在自
由之丘开店一下拿出几千万日元,这不是一般的顾主对美容师的偏爱,那是瞒着丈
夫的。”
“几千万日元。”
“有点夸大了吧,就是半数也是不小的一笔钱啊。她丈夫经营股票很有钱,所
以,这些钱太大会有的吧。”
“因为经营股票所以就很有钱,这种理论太简单了。不过反正经济上很富有,
所以波多野太太的私房钱可能会比一般人多。”
“由于这些原因,虽然波多野太太死后不到半年,她丈夫就同以前相好的女人
结婚,村做也并不怎么同情她。”
说不定他还有些幸灾乐祸呢。
“村激太太还说,这下往山占便宜了,几千万日元没人要了,她丈夫也不知道
这回事。真作孽…哎,听说佐山要在青山开店。”
桑山检察官9点40分左右去上班。
11月中旬的日比谷公园里,树木几乎都已叶落枝空。今天明天,天气有几分寒
意。桑山在公园旁边检察联合办公大楼里乘电梯上楼。从一楼到五楼,电梯里还有
几位地方检察厅的检察官,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桑山到福冈地方检察厅任职
以前,是东京地方检察厅的检察官。过去的同事还剩下三分之一,其余都分散到各
地去了,没变动的就是些检察事务官。
桑山想找樱田事务官,电梯在三楼、四楼、五楼停下时他便留心看着地方检察
厅的检察官们一个个走下电梯。他们像以前那样,怀里抱着装有笔录材料的文件包。
桑山最初担任静冈地方检察厅检察官后调来东京时,也是那副朝气蓬勃的劲头。当
然,那时没有现在这样摩登的办公大楼,其实现在这幢大楼在战后的建筑物中还算
是粗糙的。
同两位同事在六楼下了电梯。电梯上还剩下一位两鬓染霜的瘦男子,他是最高
检察厅的副检察长。
六楼一半是地方检察厅公安部,另一半是高等检察厅刑事部。宽敞的办公室里
装有暖气,七八个同事已经上班,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
桌子上杂乱无章,判案集、文件、法律书籍堆得者高,在每个人的面前形成一
道自然的篱笆。每张桌子上还摆着一块塑料牌,上面写着各位检察官的名字。桑山
在一张便笺上写下二三行字,装进信封,便招呼女办事员:
“请到下面的地方检察厅刑事部去,把这个交给樱田先生。”
收信人是樱田事务官。樱田是桑山任地方检察厅检察官时随从他工作的一个老
侦探,今年42岁。
10点钟,检察官们差不多都到齐了,在这之前,他们同普通的公司职员一样,
闲谈着报纸上登载的体育消息、电视评论等,一到10点,担任公审的检察官便把文
件夹在腋下去出庭,负责审阅笔录的就伏在桌子上。聊天以10点为界,10点一过,
顿时全室鸦雀无声。
电话铃响了。
“桑山检察官吗?我是樱田事务官。”
“你好!”桑山检察官说。
“您好! ”樱田声音低沉。他歌唱得很好听。‘羽u才来联系了,我12点20分
以后有空。”
“那么,到时候一起在附近吃饭,有件事想麻烦你,边吃边谈吧。”
“好吧。”
搁下电话,桑山啜了一口茶。
检察官回想起福冈那个叫江头的出租汽车司机说过的话。他曾感激地说,由于
旧友佐山道夫的介绍,他不仅免费观看了草香田鹤子在剧院举办独唱音乐会,还进
了她的后台。那里是小地方,所以最近出名的草香田鹤子红得很,佐山道夫作为她
的专属发型设计师随从演出,当然也非比寻常。因为是老朋友,他说起来充满了自
豪,仿佛自己也很了不起。
(宫饭是佐山君以前的姓,前天见到他时,他说母亲家姓佐山,他喜欢这个姓,
就改了名……以前同他在一起于过…
—妻子听人说波多野太太同佐山不是一般关系。传说太太给佐山不小一笔钱,
那在很大程度上是村濑美容室老板夫妇的诽谤。不过,也并非没有可能。
可是,波多野太大的死与佐山无关。据说太太是死于急病,没有什么可疑的地
方。 另外,她今年4月11日到九州去的时候,虽然佐山到过博多,但并没同波多野
太太在一起,这也排除了他的嫌疑。再进一步说,太太的死是在去九州的两个月之
后,这也说明与他无涉。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桑山对某些地方却有所关注。或许是最近比较清闲,手头
没有什么案子的缘故。
下午4时许,樱田事务官又给桑山打来一次电话。
“刚才很不好意思。”
樱田说的是一起吃午饭的事。平时都在办公楼地下室里的法务省餐厅吃5000日
元一份的包餐,今天是在附近的快餐馆招待樱田。
“我了解过了,因为时间紧,以后再细查,先将已经弄清的情况向您汇报一下
吧。”
“你这么忙还打扰你,真对不起。”
“您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我想5点钟离开这里。”
“那么,我在有乐叮的公园门口散步等您。”
桑山答应了。
5点, 桑山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这会儿,地方检察厅已不会有人来。高等检察
厅对地方检查厅侦查的案件,在认定事实和法律解释方面负有责任。高等检察厅刑
事部有门名检察官。今天没有开会。
5点, 天已黑了。樱田事务官那矮小的身影在门口踱来踱去。大街对面的霓虹
灯和车灯不时照亮樱田的帽子。樱田头发稀少,平时总戴着一顶礼帽。
“到那边喝啤酒吧?”桑山同他一起边走边说。他们进了有乐叮一家啤酒馆。
顾客声音嘈杂,反倒有利于谈这种事。
“波多野证券股份公司的经理叫波多野伍一郎,53岁,前妻子叫雅子,婚后生
活22年,无子女。雅子的父亲一直供养波多野从学校毕业,是他的同乡。波多野家
境贫寒。这种情况是常见的。”
樱田一面喝着啤酒,一面对桑山汇报初步调查的情况。
这不是汇报。桑山不是凭职务,而是以个人以前同他的关系请他帮忙的。桑山
向他提出问题,这是他的答复。桑山熟悉他的脾气。
“雅子的死亡报告是在今年6月17日发出的,不是病死,是肇事死亡。”
“肇事死亡?”
“正确地说是自杀。提交新宿区官署的死亡诊断书是西多摩郡青梅市的一位医
生写的,就是诸冈医院院长诸冈秀太郎。”
“在青梅死的?”
“大概在青梅市那边的御岳附近的山林里,是缢死。听说死后一个星期左右,
村民才发现尸体吊在树上,用的是麻绳,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有一只波多野证券股
份公司的空信封,就是从那只信封上明白死者身份的。”
“这是诸冈医师说的?”
“我打电话问的。”
“这么说验尸也没发现什么疑点学?”
“没有。所属警察署验尸后确定为自杀,遂将遗体交给其丈夫伍一郎。据说在
那一带的林中自杀的人很多,就是现在到山里走一趟,也会发现一些身份不明的尸
骨。”
桑山也有所闻。还在他任东京地方检察厅检察官的时候,有一次青梅山林的小
道上发现了一副骷髅,于是惹出了一场乱子。他们一度以为是一起碎尸案,后来知
道,是自杀者的尸体腐烂后,野狗咬断了颈部。
“遗体是伍一郎来领的?”
“是的。因为是这样死的,便在当地火葬场火化后带回去了。”
“没有遗书?”
“听说家里橱柜的小抽屉里有一封给伍一郎的信。原因伍一郎也说不清楚,好
像家庭关系很复杂。雅子的遗书上大概写了些对不起丈夫之类的道歉话。”
桑山想起了妻子听到的那些流言。
“那份遗书呢?”
“伍一郎给烧掉了。他觉得见不得人,不想让别人看。”
如果妻子坦白同他人有私情而自杀,丈夫当然不想让人看。
“伍一郎最近新娶的那位女士叫久保澄子,是银座后面安乐窝酒吧的女老板,
伍一郎是她的出资人,两人是三年前搭上的关系。就是说,由于雅子自杀,情妇成
了正房。听说是伍一郎顾不得等到周年就要举行婚礼的。”
波多野伍一郎在妻子横死半年后就同早有关系的情妇久保澄子正式结婚,其原
因从桑山见到新娘姿色上便可了然。桑山没见过波多野的前妻雅子,听妻子说过她
很胖,因此伍一郎能娶上这位年轻貌美的后妻是幸福的。伍一郎急匆匆地操办婚礼,
他那急不可耐的心情不难理解。不言而喻,久保澄子也无异议。正式当上证券公司
的经理夫人,她也是幸福的。只是婚礼办得过早,两人对社会舆论多少有所顾忌。
可是,顾忌什么呢?前怕狼后怕虎,结果弄得自己走技无路,那样的生活在某
种意义上是愚蠢的。流言蜚语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渐减少,直至消除,最后作为既成
事实,社会上也会给予承认。总之,死者吃亏。朋友们大概要半开玩笑地对波多野
伍一郎说:“你真行!”这种事在社会上并非首创。
然而,桑山心里不愿因社会上对这类事习以为常而就此了结,所属警察署断定
雅子的横死为自杀死亡,果真是这样吗?因为听妻子说过雅子同佐山道夫的传闻,
桑山不得不有所怀疑。
“波多野雅子的死亡报告是6月间日发出的,那么6月17日是在青梅的山林里发
现尸体的日期,还是雅子离家出走的日期?”桑山一边往樱田的杯子里斟啤酒,一
边问道。
“是发现尸体的日期。听说在山林的斜坡上,绳子朽断了,尸体滑落在地上。
死后已历时一个星期,究竟是雅子离家出走那天自杀,还是过了一两天后自杀的,
验尸也判断不出来,因此,波多野家便把发现日期定为死亡日期。”
在道理上这也不乏先例。
“雅子是哪一天离开家的?”
“据说是6月10日。 所属警察署向伍一郎询问情况时了解到,那天下午两点左
右。雅子说到朋友家有事就出去了。当时伍一郎不在家,这是听家里的女佣说的。”
“去访问的朋友的名字,雅子没告诉女愧吗?”
“听说没告诉。”
“她是乘车外出的,是家用车吗?”
“听说不是家用车,虽然有家用车,但都是伍一郎在休假日自己驾驶,平时停
在车库里,上班有公司的车接送。雅子外出都是乘包租车,或者在外面叫出租汽车。
那天坐的是出租汽车。”
“坐出租汽车去哪儿不知道吧?”
“所属警察署判定是自杀,因此对这些好像没做调查。”
“雅子给伍一郎写一份遗书,没人看到过,遗书中有对历一郎道歉的意思。上
面是怎么写的?”
“我是打电话同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