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翱翔1981      更新:2024-04-29 10:39      字数:5125
  那要看工作内容怎样……
  选择很重要哇。”
  枝村幸子眼睛里刚才那忧郁的神情不见了,透出希望的神采。向社里交上辞呈
  时的愉快、单干后才华得到施展时的欢乐、名字铅印在目录时的满足、不断获得自
  由、尊敬与高额收入的欣喜——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的这些未来,她兴奋得双目生辉,
  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技村幸子终于说,今天要按预定计划回东京。两天休假(包括在年度休假中)
  之后擅自缺勤,回想起来不是味儿,加上刚才头脑中浮现出的未来前景对她的刺激,
  使她自发地决定如期返回。今后自己要单干,为了今后,现在就必须处好同社里那
  些人的关系。那样,现在约定会见那些人,不是为了杂志社,而是为了她自己。
  可是,对还要在九州逗留两天的道夫,她却放心不下。
  “你真要去参加美容师集会?”
  “我怎么会说谎?不信你去问柳田……”
  “我不说过我不相信柳田吗?好吧,以后我再调查。长崎也是这个事?”
  “是啊,早就定好了的。”
  她调查也查不清。美容师的小小团体,根本没法查。可是,一想到精心安排的
  两天时间这次却要浪费在陪伴波多野雅子上,心中不禁怅然若失。
  “什么时候到羽田?”
  “后天晚上8点左右……”
  “噢,那个时候我还在社里呢,后天开始就要忙起来了。”
  超音速客机从空中传来短暂的轰鸣声,震动着玻璃窗,渐渐去远了。
  第十节  重返故地
  让幸子乘上11点的飞机,道夫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仿佛觉得两天来的暴风
  雨终于过去了。
  他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呆然望着眼前晃动的人影。人们在忙碌着,聚精会神地
  交谈着,一派朝气蓬勃的生活和工作景象。本来他也该汇入这一人流中去的,可是
  如今他却成了超脱这个世界的外人,仿佛唯独自己周围的空气沉淀了一般。
  幸子和雅子着实令人头痛,自已被捆在她们两人中间,还没同她们切断关系,
  而且现在也不能切断。他被束缚在既非恋爱,也无性欲,又无男女间感情的关系上,
  一方面是为了获得有利的地位,一方面是为了金钱。要割断这条关系并不难,而新
  的关系还未出现。特别是波多野雅子,她已不愿再出资,被她纠缠只是善后处理的
  事了。
  可是,想来想去又别无它法。好好干,已经有好兆头,要珍惜这个好运,再坚
  持一下就会出现转机——
  道夫往公共电话前走去。
  “早上好!”柳田像在等地似地向他打招呼。
  “来电话了吗?”
  “来了,8点钟左右从武藏温泉打来的,就一次。”
  “就一次?”
  事情出人意外。他估计从今天早上起她会频繁地给柳田打电话的。柳田的口气
  也有些扫兴。
  “是啊,她说,她打电话来之前,不要往旅馆里打电话。”
  波多野雅子准是出了什么事。
  道夫回到饭店。柳田从隔壁房间过来,望着自己老师的那副眼神就像看着回家
  的浪子一样。
  “我不在,让你为难了吗?”道夫坐在椅子上,伸着脚,微笑着问。
  “是啊,真把我急坏了。”
  柳田深知自己的身份,言语还是恭恭敬敬的。
  “怎么回事?”
  虽然在电话里听说了一点儿,可是看到他的脸色,禁不住想详细问问。
  柳田的报告只是比电话里略微详细些,并没有什么新的内容。
  “草香田鹤子说她不再找我了吗?”
  “晤,可能是气极了,说过这话,是有点过分了。”
  这下同草香田鹤子的关系也完了。她和那些随从准会在东京到处说我的坏话,
  必须进行防御。他想起了枝村幸子,现在大概已飞过大阪了吧,暂时还不能扔掉她。
  要消除和防御这些责难,还需要舆论界。一旦地位完全巩固,这些责难就消除了。
  有了地位,缺点也会变成好事。人们会评论说,只有天才才会那样随心所欲放
  荡不羁。老实人往往被当成庸才,人的缺点反被视为高贵的个性。无论如何要取胜。
  胜利可以支配一切。枝村幸子还有利用价值。
  想到这里,道夫便不再把草香田鹤子的恼怒放在心上,甚至连回东京后去向草
  香田鹤子道歉的念头也打消了。应该摆出不屑一顾的高傲姿态。
  “老师,她……”柳田看着道夫的脸色说。
  “呜,我给她打电话。”
  “可是她说过请您等她打电话过来。”
  “为什么?说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说,不过好像有什么原因,听起来不大自然?”
  “不大自然?”
  “是啊,比如说,旁边好像有人……”柳田一面瞅着道夫的脸色一面说道。
  旁边如果有人,只能是她丈夫。波多野雅子的丈夫追着老婆到九州来了?
  柳田到机场迎接时只有雅子一人。那么,她丈夫也许是从机场上的出租汽车司
  机那里打听到她去武藏温泉的。他是知道妻子的不贞,来找她算账的?雅子说打电
  话过来,是想瞅丈夫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打来吗?
  道夫心里又忐忑不安了。这件事如果闹大了,那可就不像为草香田鹤子做发型
  那样把她搭在一边也没关系了。
  雅子的丈夫也同别的女人有关系,因此也许会以妻子的不贞为理由,要求同她
  离婚。若是那样,他就不怕事情公开。尽管对妻子没有兴趣,可是一旦知道她与他
  人私通,那就另当别论了。憎恨情敌是丈夫的共同心理。若被当成丑闻传开,说不
  定会被新近增加的杂志当成好材料,佐山道夫可就要大大出名了。即使不是那样,
  男性美容师也是社会上好奇心的对象。
  这种丑闻若登到那些杂志上去,枝村幸子也爱莫能助。
  —
  —可是,也许这些是自己把人忧天,说不定她来这里什么事也没有。他甚至想,
  不能光柱坏处想。
  “哎,我想给那边打个电话,你把武藏温泉的旅馆名和电话号码写出来。”
  “合适吗?…”
  柳田担心地在饭店的代录纸上写下“表屋”二字,又写出电话号码和房问号码,
  便离开了房间。
  投转直通的电话拨号盘,听筒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旅馆帐房的总机。
  “您是哪一位?”
  “我是杉山。”
  杉山是同雅子联系时用的化名,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可是姓杉山的却很多。
  “喂、喂。”
  是雅子的声音。道夫心里一阵慌乱。声音一开始就很轻,好像怕人听见。
  “出了什么事?”佐山用手捂着送话器,开门见山地问。
  “柳田没告诉你吗?”波多野雅子连忙问。她的声音也像用手捂着似的。
  “听他说了,所以才打电话给你的。”
  “我说过我打电话去之前别打过来!”雅子轻声斥责。
  “哦,可是,我想早点儿听到您的声音呀。”
  这是个手腕。像以往那样对她撒娇,如果她也同他调情,说明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如果仍是严肃的语调,说明事态确实严重。他在试探。
  “我也一样赚!”雅子说。道夫顿然松了口气。
  “你现在在哪儿?”
  “在博多的饭店,我刚回来。”
  “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了,您怎么没打来丁’骡子责怪他,语气似乎很匆忙。
  “对不起。我心里一直想着您,可是在后台工作的时候突然感觉不适,贫血了,
  就是在柳田去接您的时候。后来我被送到一家医院,昨天晚上就在那里住了一夜。
  因为收到过您的电报,虽然住在医院里,心里却时刻挂念着您。一小时前刚从医院
  回来,听柳田说,您说过不能给您打电话,我就一直等您的电话,等到现在也没见
  电话来,忍不住就往您那儿挂了……”道夫一口气说道。他必须先让她知道昨晚不
  在的原因。
  “是吗?……现在怎么样了?”雅子问。声音不大,但听上去很为他焦心。道
  夫渐渐放下心来。
  “已经没关系了,有点劳累过度,医生说是疲劳所致。”
  “那就好哇!”雅子好像愁眉舒展了似地叹息一声。道夫也觉得掉了块心病。
  可是,好像有难同她在一起,还不能掉以轻心。
  “太太,能早点儿到这儿来吗?”
  道夫作进一步的试探。
  “我倒是想去,可是……”
  雅子分明在踌躇。
  “您如果来,我在饭店里等您。饭店的地址柳田给您说了吧?”
  “嗯……给你说啊,现在不行。”
  听声音她好像往周围看了看。
  “为什么?”
  他故作惊讶。
  “来了个熟人。”
  “熟人?”
  “我丈夫的堂妹,一位26岁的老处女。”
  —不是她丈夫。道夫松了口气。都怪自己自寻苦恼。他把听筒贴在耳朵上,视
  线转向窗外,只见蓝蓝的天上飘浮着朵朵白云。
  “瞎,干吗叫他堂妹妹来呀?柳田去机场迎接的时候不就您自己吗?”
  “我们坐同一班飞机,事先都不知道,她戴着深色太阳镜,我也没认出来。我
  同柳田坐到这里后,她乘另一辆出租汽车从机场广场跟在后面,也住进了这家旅馆。
  我在这里看到他堂妹时真吓了一大跳。”
  “她为什么要这样?”
  “她说她跟在我后边,就是为了吓吓我。那是撒谎,…准是我丈夫让她来监视
  我的。”
  “为什么您丈夫现在要派人监视你呢?”
  “他发现我有些不正常。”
  “哦,真的?”
  “是啊,过去他可从没叫人监视过我。”
  “是怎么知道的?”
  已经镇定下来的心中七上八下地不安起来。
  “是这样,他知道我亏空了5000万日元。”
  “花在自由之丘的店上的费用是7000万日元,那里面包括我以前存下的私房钱,
  你还了我5000万日元,可是,丈夫知道的亏空还有5000万日元…”雅子像往他耳朵
  里吹风一样轻轻地说道。
  “那些钱不都是您的私房钱吗?”道夫禁不住大声反问。
  “你以为我那么有钱?我丈夫虽然是证券公司的经理,同职员也差不多。…,
  ·,给你说吧,丈夫看到我的存款折了。对我的事他从来不管,这二年来从没看过
  我的存款折。”
  原来是这样。那么他的堂妹是在调查她的行动?——道夫终于理解了雅子刚才
  的话。情况清楚了,问题的复杂性也明白了。
  “湖为这些……”雅子请求似地说,“300万日元,有办法吗?”
  “能弄到2500万日元,我就可以骗过丈夫,不足的部分我再张罗。”
  夕阳映照在窗户上。道夫心中冒火,又抑制住了,呼味呼味的气喘声在电话里
  像是在叹气。
  “哎,…能想到办法吗?”雅子央求似地说。
  “这个嘛,太太,马上拿出2500万日元,不太容易哩……”
  本来雅子的口气是7000万日元就给他了,没说要还。她说店里如果赚钱,就分
  点红利。这样说来,她不就是投资吗?不是贷款。而且,亏空的主要原因是那块地
  皮,而地皮是属于她的。
  若是贷款,那就说清楚,可她从没说明,总是摆出大方的架子,炫耀给他的恩
  惠,所以,道夫感激不尽,对她毕恭毕敬。本来就不是一般关系,如果整天纠缠在
  我借钱给你,你借钱给我这些事上,那就不自然了。嘴上说情,实际上并不偿还,
  这样的互相馈赠是常有的事。那是有肉体关系的男女之间的情分。这种关系已持续
  三年之久,从道夫来说,是忍耐和顺从了三年。
  在既像馈赠又像借款的暧昧中,隐藏着波多野雅子狡猾的用心,道夫第一次意
  识到这一点。 因为美容院经营如意, 在这之前他已给了雅子500万日元, 那不是
  “还债”,而是作为酬谢和利润分成。所以,给她那笔钱,便等于以往的账全部勾
  销了, 剩下的钱根本没打算再还,就是那500万日元也给多了。嘴上倒也假惺惺地
  说要“还”,那只是为了对应形式上的“借”。他知道,对这些雅子心中有数。
  雅子现在又提出钱的事,看来是吝惜她拿出的那笔钱,看到他生意好了想“回
  收”。她表面上装出慷慨大方的样子,实际上是个小气、吝啬的普通中年妇女。同
  她的肉体一样,她在金钱上的欲望也很强烈。
  她说什么被丈夫怀疑了,银行贴上的亏空被发现了,谁知她的话是真是假,起
  码她说丈夫两年多没有看过老婆的存款折这话不实际。
  她说丈夫派堂妹来监视她,那可能也是她为了使事情显得很严重放意演的戏吧。
  不,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