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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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 更新:2024-04-29 10:36 字数:4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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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眼前的情况为例,目的便是解开五年前的蛋糕与死鸽掉包之谜。“启示”引导少女至步道上等待,而“关系人”果然也自动聚集而来。
四个高中女生决定让数年前——或该说铁定是五年前——没采用的剧本复活,并不是单纯的心血来潮,是少女令她们这么做的。她的“能力”干涉了四人的下意识,并在今天将女孩们引至这个地方来。
当然,小苹、辫子妹妹、眼镜姊及甜甜圈四人完全没有被“引”至此地的自觉,她们认为自己是依照完全的自由意志选了这个剧本并造访此地,但事实并非如此。
是少女“呼唤”她们过来的。当然,皮球女士也不例外;电影同好会的顾问皮球女士会和五年前一样带着蛋糕来慰劳学生们,也是少女促使而成的。皮球女士以为自己是动了怀旧之情才兴起前来探班的念头,但并非如此。
当然,那个看似逃学高中生的男孩,应该也是“关系人”;少女如此确信着。即使今天是百货公司的公休日,步道上完全不见其他人影,也未免太不自然了。
是少女“排除”的。少女为了方便判别谁是“关系人”、谁非“关系人”,便用她的“能力”将闲杂人等从此地“排除”了。
少女的双眸突然闪过了一丝困惑。她以为自己明白了一切,却似乎还有件自己“不明白”的事。
是什么?“关系人”的确是在自己的一手安排之下而齐聚一堂,但尚有少女未能掌握之事。飘荡在“现场”的气氛,究竟是什么?
突然间,少女明白了自己耿耿于怀的是什么——四名学生及顾问的对话内容,说明意味显得格外地浓厚。这真的只是偶然吗?
她们五人并非在交谈,少女非常明白。她们表面上采取了交谈形式,其实是浅显易懂地对着少女说明;当然,没人有此自觉。集结而来的“关系人”受立场而生的义务感影响,下意识地进行说明;问题是,操作这五人的下意识并让她们说话的,究竟是“什么”?
少女不认为促使五人说话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自己的能力只是集结“关系人”而已,应该不具备引导她们进行说明的干涉力。少女非常明白这一点,或该说她知道这一点。
但假使如此,这五人为何罗列那些对白,让“舞台”之外的少女也能轻易理解因果关系呢?这是单纯的偶然吗?不可能,这确实并非偶然。若非偶然,又是什么在干涉着五人的下意识呢?
——好啦!蛋糕也吃完了,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等一下!
眼镜姊阻止开始收拾回家的小苹。
——最重要的场景还没拍耶!
——最重要的场景?什么场景啊?
——拜托,亏你还是主角,没看剧本吗?这里啦,这里!
——咦?
接过眼镜姊塞来的剧本,小苹摆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要拍这个?真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你以为选这里拍外景是为了什么?这可是高潮场景喔!
皮球女士兴致勃勃地插入两人的对话。
——是什么高潮场景啊?
——变身后的少女超人从喷水池前迅速跑过,受惊的鸽子们一起飞起来。就是这个场面,几十只鸽子同时展翅,轰然飞往空中。怎么样?很酷吧?这种画面很棒吧?
——别开玩笑了!
小苹的表情泫然欲泣,与兴奋的眼镜姊成了对比。
——要拍这个,我不就得换衣服?
——当然啊!
——什么叫当然啊!喂,你要我去哪里换啊?百货公司又没开。
——到树丛后面换不就好了?没问题的啦!又没人在看。
——那根本不保险!四周都是大楼,要是有人从窗户偷看该怎么办?要是用望远镜之类的……不,用望远镜还好,要是被用远镜头的摄影机偷拍该怎么办?我会嫁不出去的!
——到时候我会负责!快脱吧!
——你要怎么负责啊?不要、不要!我不要换衣服!
——不然就穿这样拍吧?
辫子妹妹出言相助。
——先拍穿着制服跑的场景,变身后的镜头可以事后再到其他地方补拍。
——不行、不行啦!一定要变身以后吓跑鸽子!
——哇!不要啦!救命啊!
——啰唆!乖乖束手就擒!
这时,出现了比辫子妹妹还要更为有力的救星——还在独自啃着蛋糕的男孩。少女早料到,既然他亦是“关系人”之一,也差不多该插嘴了。
——我想还是别拍比较好。我是外人,可能有点多嘴,但真的很危险。
——危险?哪里危险?
或许是基于顾问的责任感吧,皮球女士如此询问。
——拍奔跑镜头很危险,还是别拍比较好。
——危险?可是……
眼镜姊似乎无法接受,露骨地表现出“你是笨蛋吗?”的语气和表情。
——只是跑过去而已啊!哪里危险了?要说危险,刚才在台阶上的打斗场面才危险呢!
——不,危险的不是演主角的小姐,是鸽子们。
——鸽子?
——你们没发现吗?这些鸽子太习惯人类了,不会因为一点动静就被吓飞。
男孩说着,略微粗鲁地抱起一只鸽子来;鸽子虽然稍做挣扎,基本上却是任他摆布。男孩放下鸽子后,又一面哇哇大叫、一面冲向其他鸽子,并在冲入鸽群之前千钧一发地停住脚步;但这次鸽子们依旧毫无抵抗,别说是受惊飞去了,连逃也不逃。
——看吧?懂了吗?它们就是这副德行。要奔跑穿过鸽群太难了,因为它们绝对不会躲的,活像忘了怎么飞一样。要是勉强拍摄,说不定一时收不住脚,会踩死鸽子,很危险;所以还是别拍那种镜头较好,真的。
SCENE 8
“为什么部分学生会认为紫苑瑞枝死了?这一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谈冲动;这股冲动似乎是她在心中批判海晴从不自行判断状况时突然涌现的,但她无法确定。
“她明明好端端地活着啊!”
被刑警们从两侧支撑的龙胆依然半张着嘴,他的额头黏附着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呈现蜡雕般的不自然颜色;但他似乎已渐渐从震惊之中回复,凝视着瑞枝的双眼闪烁着带有敌意的晦暗热情。他的绷带已松脱,露出了手上的伤痕,但他丝毫不以为意。
“而且不光是认为瑞枝已死,似乎将她和藤弥生搞混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发生这种错误?”“藤”是晃至于母亲再婚后的新姓氏——就连在场中脑筋最不灵光的海晴也立即明白了。
“实际上因被迷魂大盗强暴而痛苦自杀的是弥生,却有人误以为是瑞枝。哪种人可能产生这种误解?只有一种人,就是迷魂大盗。他们不知道前来拿回失物的女人不是瑞枝本人,而是代为前来的弥生,所以一直误以为弥生便是瑞枝。”
被刑警制住的朱鹭——不,藤晃至狠狠地瞪着龙胆。他顶着庆应硕士的光环,去年从土佐女中转任至闹年轻教师荒的土佐女子二专;现场不知道此事的,只有海晴一人。
“而我也收集到了好几个证明这个想法的证词。先是瑞枝高中时代的同学牡丹增子,她也一直以为瑞枝进大学不久后就自杀了;这个错误资讯究竟是从哪里接收来的?就是从迷魂大盗之一的里叶芳树。增子也被下药偷走了财物,她为了讨回自己的钱,和芳树谈判,过程中听他提起瑞枝自杀之事。当事人芳树都这么认定了,增子自然轻信不疑。当然,不光是这个因素。增子从安艺高中毕业后便没和瑞枝往来;而瑞枝的老家在室户,与安艺有段距离,也是很大的原因。”
如今龙胆亦完全回复冷静,他的双眼依旧直盯着瑞枝,不知是否把铃的话听进去了。
“还有龙胆老师的朋友朱华房子,她的误会是龙胆老师亲口造成的。不消说,龙胆老师本人作梦也没想过这是误会,一心以为瑞枝已经不在人世。当时他以芳树抓到的猎物水缥季里子为优先,为了找个适当的藉口取消与房子的饭局,特地要浅钝伪装成弁柄刑警。那场饭局是为了替房子庆生而定的,龙胆老师担心一般的藉口无法说服她,所以起了恶作剧心理,特地把瑞枝自杀的事搬出来,要浅钝扮演弁柄刑警,自己则以尸体发现者的身分参加演出。当然,实际上死的不是瑞枝,而是弥生;龙胆老师也不是尸体发现者,发现弥生尸体的是她的哥哥晃至。晃至去年从土佐女中转任到二专,和龙胆老师一样成了二专讲师这一点,只是单纯的偶然。其实五月发生的自杀案本来就不可能直到十二月才再次进行现场搜证,早该有新住户搬进去了;即使龙胆老师真是发现者,也不见得有义务协助。虽然这些都是疑点,但房子却完全没起疑,两人便以这个藉口唬住了她。当然,他们根本没去白蓝庄进行现场搜证,而是围到芳树准备好的饵——季里子身边去了。只是当时芳树阴错阳差地服下原要对季里子下的安眠药,龙胆老师及浅钝抵达位于朝仓的公寓时,关键的猎物竟在眼前悠然离去,芳树则在房里呼呼大睡。”
“慢着,请等一下。”没想到迷魂大盗竟然打着自己的名号招摇撞骗;弁柄五味杂陈地瞥了龙胆一眼后,插嘴说道:“里叶和学长——不,龙胆会误将弥生当作瑞枝,是浅钝造成的,没错吧?因为偷走瑞枝的信件、谎称是失物并邀她出来,是那家伙的任务。或许当时浅钝也误以为弥生即是瑞枝本人,但他最后应该知道实际上自杀的女学生不是紫苑瑞枝,而是藤弥生才对啊!因为我们去找他问案时,一开始就表明藤弥生的遗书上提到浅钝这个人,接着才开始问话的;所以他绝不可能不知道实际上吊自杀的是弥生。但浅钝为何没告诉他的两个同伙?”
“那是因为——”瑞枝首度开口,音色虽带有踌躇,却流露出潜藏的顽强意志。“我拜托他这么做。”
“拜托?”弁柄与晃至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唱和起来。“你拜托他?什么意思?”
“弥生代替我去拿信,才会受到这种苦不堪言的屈辱;她会死是我的责任,我认为自己必须向弥生的家人谢罪,所以拜访了藤家。那时候……”瑞枝以下巴指了指晃至。“我见到了弥生的哥哥,他问我对浅钝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虽然他没告诉我这么问的理由,我却立刻领悟到是和弥生的死有关。”
“你认识浅钝?”晃至变为责备口吻。“那时候你不是说不知道吗?”
“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完全没有印象;但我想说不定是高知大学的学生,因此在学校时见朋友便问:“我们学校里有没有叫做浅钝的学生?”给果听说农学系里有一个男生姓浅钝。”
或许是听见了激烈的车辆冲撞声而来的吧,雨中的高知殿堂已被旁观群众包围。警察为了保持杀人未遂现场,在挑空停车场的四周拉起了黄布条;在里头说话的瑞枝、伫立一旁的铃及海晴等人,看在围观民众的眼中,都只是接受警方问话的关系人之一而已。
“我去找浅钝,他知道我才是真正的紫苑瑞枝后大吃一惊;正因为过度惊讶,才让他不慎透露自己强暴弥生之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晃至本欲怒吼又即时自制,挤出的声音显得不上不下。“为什么你当时不立刻告诉我?为了找那家伙……混帐!”千头万绪同时逼上心头,晃至自暴自弃地流下眼泪。仔细一看,除了刚才龙胆划下的一刀,他的手臂上还另有伤痕;八成是杀害浅钝时受的伤吧!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吗……”
“说穿了”瑞枝垂下眼来,但她的声音依旧流露着不为任何逆境所动的强烈意志。“我是害怕。我确信晃至先生一知道浅钝的存在,就会立刻杀了他;事实上,晃至先生的确找出了浅钝,并替弥生报了仇。但是当时我害怕浅钝被杀;不,与其说是害怕,该说是不愿失去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明。”
“你爱他?”龙胆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转向他;他的声音中堆积着以侮蔑二字尚不足以形容的残渣。“你爱那种人……爱那个窝囊废?”
“很遗憾,这么说不太正确。还有,你凭什么说他是窝囊废?你根本不了解我,这是你和我继安艺高中园游会以来第二次实际相见,你明白吗?其余的都是信件或电话往来。我们的交情不过如此,你却老说你爱我,要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你大概一点也不明白听了这些话的我,是多么地不知所措吧!你非礼的是弥生,却以为非礼了我;你连我的长相都不记得,还说什么纯爱?真是太滑稽了,恶心至极!”
“是你的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