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      更新:2024-04-29 10:33      字数:4756
  可是,现在呢,我又需要证明什么?又是借机转移注意力证明自己靠自己的力量也可以成长和生活。我究竟在做什么?
  拂晓,我再一次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哪位?”电话终于通了。
  “纪老师,我是乔绯隐,我在实训室门口,我现在就要证明给你看我的实力。”
  这个人怎么回事,这么早就给他打电话,刚刚被洛申个死人头弄得半死,大清早的又来一个班门弄斧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大狂,还用这么誓死如归的语气来挑战他的耐心。他后悔最后还给她了机会,算了何必和一个学生过不去!
  “如果你有足够的耐性的话就在那里等着。”我的天空像是有一道流星划过,我激动地连连称谢!
  我挂完电话,扶着门边渐渐滑了下去。纪崇源不慌不忙地到家冲了把澡,吃了早饭,才慢慢启动汽车往至延大学方向驶去。
  纪崇源走进实训室,发现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瘫坐在门边,当他走近她的时候,他从来都没看到过一个女学生如此期盼她出现的眼神,她脸上无精打采的神情顿时闪亮了起来。
  当我看到纪老师走近实训室的那一刻,我在乎的不是他让我等待了多久,我的内心升起一股强大的力量。我把散开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我挺起了胸膛。
  这一刻我只想显示我的坚强,纪崇源一步步走近我的身边,我戴起口罩,戴上手套,拿起桌边的工具,认真地缝合起来。纪崇源竟然被她那股强大的气场摄到了,她的眼神充满了自信,沉稳熟练的手势。甚至让他忽略了她在这样一个低温的环境下竟然等了自己整整三个小时。
  就在我快打完最后一个外科结的前几秒,我的手心传来了钻心的疼痛,我颤抖地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僵硬而缓慢的放下器械,脱下口罩。
  他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轻佻了一下眉毛,两片嘴唇冷冷地翻动了起来。
  “从那次你给我递材料我就发现你的手有问题,动作完成得不赖,但是你看看你满头的汗?做外科最重要的不是你能把伤口缝得多漂亮,而是要给患者尽可能少得痛苦。你缝得是腹部,把伤口缝得那么密知道拆线的时候患者会多痛苦吗?”他停顿了一下。
  接着说:“连一个自己的手都不重视的人,配拿器械上台吗?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外科医生来说手就是他的生命。”他的话刻薄而坚硬的刺破了我的自尊心,原本接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技术可以来安抚内心上情感的失落。没想到却被纪崇源又一次有力的一击。
  “不过,你逞强的样子和气势倒是挺让人入迷的!”他露出自大而玩世不恭的邪恶微笑。
  这是正怒火中烧的我,条件反射般朝着他的膝盖下面猛烈地一脚,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里来的勇气敢踹自己的老师,只是当时的情感提示我绝不能受到这个人的侵犯。
  他因为吃痛假装要倒下的模样,用力地将我搂进怀里,霸道地将他的唇辗转在我的嘴巴上!
  我用力地将头顶在他的鼻梁中间,用力地推开他。脑袋如铁锤般使劲地一顶,他吃痛地离开了我。
  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不,是三味真火,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把对面的禽兽烧成灰烬。
  “这就是你,故意为难我的理由?”我等着他回应,他捂着鼻子笑容却很灿烂。
  “可惜,老娘不吃你这一套!下次见到我就要多远滚多远,别他妈让我看见你!”我轻蔑而戏谑的一笑。
  冷冷地说:“算命的说我今天会有狗屎运,感情倒是在这里踩到一坨屎了!”说完,我脱下手套,狠狠地往地上一扔,飞奔出了实训室。
  洛申冲了进来,他挥手砸了一拳在纪崇源的脸上,高声怒喊道:“你别再去招惹她,听到了没有?”
  纪崇源因为毫无准备突如其来的一击,倒退了几步,站起身来,戏谑地一笑,有些吃惊地说:“她不会就是那个小辣椒?”
  “对啊,绯儿,乔绯隐,我怎么没联想到!”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洛申理了理衣领,脸上立马浮现了严肃和不苟言笑的表情,他的语气坚定而认真。他的嘴唇微抿,摸了一摸鼻子,双手插进口袋,居高临下地站在纪崇源的面前。
  “为了以后不影响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们绝交!”
  纪崇源杵在那里,惊愕的表情持续了几秒,又变得有些暴跳如雷。
  “老兄,没搞错吧!为了一个妞,断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没这个必要吧?”他安慰自己一般的笑了笑,接着说:“你是不是宿醉没醒啊?”
  洛申坚定的眼神望着纪崇源,摸了摸鼻子,说:“保重!”
  纪崇源看到洛申那个眼神的时候,再加上他那个摸鼻子的动作,他心里就是三个字‘完蛋了’,这家伙这次玩真的,和洛申十年的交情,这些细节他还是可以确定的,洛申这家伙也是一个认死理的,一旦下了决定就很难改变。再加上他身上那居高临下的样子,这下令纪崇源有些发怵。
  “洛申,你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之间的价值观相差那么多。如果你是真的为她好,就别去管她了,让她回到她的生活里!”纪崇源接着说:“你不是那个年少无知的年龄了,理智点,看看自己的身份。”
  “刘榕我看就比她适合多了!”纪崇源还在继续为这个‘昏了头’的家伙,悬崖勒马般的说教着。
  洛申转过身,眉头一蹙,后背一紧,双拳捏碎般,又恢复起往日坚定的背影,离开了那个实训室。
  我根本都没有没有走远,靠在门背后,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其实,我根本就不想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可是,当洛申冲进实训室的一刹那,我就根本没有了走的念头,我竟然想和他解释,解释这里发生的一切,他看到的瞬间。
  可是,当洛申蹙着眉头走出来的时候,我又像一只被困住的蝉,飞不出那个自作的茧。纪崇源说的没错。或许,从头至尾我清醒过头的原因,是我最深的信念,最邪恶的信念——我不配。
  当他走近我的时候,我往门栏口躲了躲,深吸一口气,默默转身离开。这时候的自己除了手心的痛不想有任何的思维。
  我觉得自己可笑,可笑的不是在和欧阳曜的爱情中是一个失败者。而是在自己这珍贵的一年里浪费了时间,用了太长的时间去祭奠一段逝去的感情。
  可笑的是作茧自缚的自己,用拒绝和冷漠的行为方式,错过了一个对你动过真情的人。可笑的是自己想要证明自己实力的那一刻,现实给了我强有力的一击,让我的自卑和无价值感全部都暴露在自己的面前,赤裸裸的,不带任何修饰。
  可笑的是,Mike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事不是靠眼睛就能看到的,而是要靠心去感受。
  谁能告诉我这一切该怎么结束,又该怎样开始?我环抱着双肩,慢慢走向宿舍。我知道能解决这一切的只有我自己……
  ------题外话------
  继续含泪跟……
  ☆、守得云开见月明
  又是一个星期,我的手经过了三次的突发疼痛,给我敲响了一个警钟。这无疑是一个很坏的信号。大概是潜意识里暗示这双手不要出现什么问题,这个星期的练习一直都很平静,除了原有的那些酸痛,没有出现之前的意外。
  今天的秀场是类似于一个本土品牌的运动走秀,走秀首先由模特展示他们品牌的产品,最后才是我们的摇滚音乐派对。参与这个派对演出的乐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金属摇滚乐队。和我们之前走流行摇滚的风格有一点区别。金属摇滚更加酣畅和硬派。
  这是一场露天的演出,等我们上场应该要接近傍晚。秀场被划分成了四个区域,分为春、夏、秋、冬四个展示区,看似分离实则相连。我们的舞台将位于‘冬季’这个展台,一方面是因为冬季作为最后一个展示区域,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区域的主打色是银色正好融合了金属摇滚的特点。
  今天,风很大,螺旋式的风妖得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我带着鸭舌帽,穿着他们提供的银色运动装,白色球鞋。低调地驻扎在舞台的一方,由于鼓手的位置比较特殊既要保持秀场的完整性,又要衔接好接下来的摇滚演出,我驻扎的地方是个看似完整,实则独立的升降台。
  伴着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我的舞台渐渐升起,明亮的灯光闪烁,背后大屏幕扫射着台下有远有近的嘉宾和观众。
  摇滚演出本身就不需要太奢华的舞台的效果,也没有炫耀刺目的灯光,今天的演出更不需要什么暖场。没有间隙,没有过多的话语……
  刚刚进入演出的状态时,现场就有些失控,很多这个乐队的地下歌迷还没等剩下的舞台隐退就已经涌入了秀场。当然他们的位置自然不比嘉宾那么靠近舞台。但是,远远传来的嘶声力竭的呐喊,随着主唱独具匠心的演唱,潮爆的鼓点,经过耳边透过空气,冲击着我的耳膜,心脏也随着手上的节奏加快了节拍。
  ‘啪嗒’一声,这沉浸了一年多的悲伤、哀怨、挫折、痛苦、失落和不安,统统被挤碎,给了我一场意外的酣畅淋漓,随着泵动的心脏,流经我的每一根血管,给我一种重生的力量和信心。
  时间像是停滞了,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那流经每一根血管的力量都积聚到了我的手腕、指尖,流动着滑过鼓面。突然,周围的音乐全部停了下来,不听指挥的双手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观众席上传来一阵长长的口哨声,像是从山谷中很远飘过来的回声。
  就连主唱也停下了他撕心裂肺的嗓门,扭动着身体,和台下的嘉宾互动着。我帅气的将鼓棒抛向空中,有力地接到手中,最后一次敲击鼓面,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台上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我的升降台突然往下降。不是一起退场吗,怎么我的舞台先下来了?
  “把外套和帽子给我!”一个女人的声音,一边Pony哥严肃的表情帮着脱我的外套,一手把帽子带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头上,她走上舞台,舞台又重新升了上去。
  耳边像是又传来很远的口哨还有尖叫声,音乐又响了起来却响起了柔情带着几分节奏感的流行乐。
  我的灵魂这才定定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我回过神来,诧异地问Pony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原先不是这么安排的啊?”
  Pony哥又是一脸茫然又是一脸无辜,可怜兮兮地说:“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当初也没说这么演奏啊!怎么你演着演着就错位到之前在酒吧的solo了。”
  他有些怒意,接着说:“幸好这个乐队演出经验丰富,也幸好主办方竟然把刘榕请来了!小姑奶奶哎,知不知道刚刚女的救了你的场子,帮……”
  我的耳边只听到“嗡嗡嗡”的声音,手部传来一阵阵发热的胀痛。我抬头看着对面Pony哥惊恐的表情,低头看了看我越来越热的手,手肿得像个包子,手心还有血痂,道道血痕流过桡部。
  我确实被自己这样的手吓到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一轻,像是被什么人扛在了肩上。
  “我的包!”我喊了一声。
  他甩起不知道那里找到的包,一手扛着我,穿过略显拥挤的后台。耳边穿来轻微的暖气,还有他说话时震动的胸腔,而我的耳边除了“嗡嗡嗡”的声音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熟悉的黑色轿车,他打开车门,‘轻柔’地将我扔进车厢,果断地坐进车厢。我大口地呼吸着,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严肃的包公脸上有着浓重的关切的柔情,我带着一丝打量和艳羡的微笑看着他。
  “刘榕是谁?”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嗓门有多大。
  他关上车门,口型像是在说:“老姚开车,去医院!”
  “刘榕到底是谁啊,你说不说啊你!”我没好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手遮住我的嘴巴,那温暖的皮肤触到我唇片的时候,我的心一颤,逐渐发热的脸庞,急剧加快的心跳声代替了耳边原本“嗡嗡”的声音。
  洛申看着这个穿着背心,醋意大发,张牙舞爪的绯儿,回想起她当时动感活力激情四射演出,顿时,血脉贲张。
  他的手渐渐划过她的下巴,定了下来,凑过身体,耳边被他的气息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我瞪大了眼睛,轻咬着嘴唇。
  “你说什么?”猛地一回头,我的鼻尖划过他的脸颊,车里氤氲着的气氛让我的呼吸有些凌乱,我用力地摩擦着指甲,一用力,手又添了几分胀痛。我放下手,外面的天渐渐暗了,我拉了拉他的衣袖说:“谢谢你!”
  我知道从刘榕的上场开始,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