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4-04-29 10:32      字数:4827
  炎凉仿佛都能看见落在那黑色车窗上的、江世军那不动声色的侧脸。
  江世军的车子随后才驶离,而几乎与此同时,徐子青重新迈步朝大楼走来,与炎凉擦身而过时也不没有多做半分的停留。
  炎凉就这样站在人来人往的大楼前,脑中一直闪回徐子青与江世军的亲昵举止,又不期然的,回想起徐子青在例会上说的那句:“经过和江世军的多次接洽,丽铂已经答应和我们私下和解……”
  ……
  ……
  炎凉的思绪很快回到此时此刻的餐厅包厢。再抬头看看好整以暇的蒋彧南。
  她低了低眸,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清冷的模样,将一丝戒备藏在眼后:“没事。”
  “你……”
  蒋彧南正要开口,但被随后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蒋彧南一时禁言,服务生这时已推门而入,一一为他们上菜。
  空荡荡的餐桌转眼被美食占据,炎凉似是真的饿了,端起碗就盛汤喝。蒋彧南看着这样的她,眼里闪过一丝迟疑,欲言又止许久,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她的碗,为炎凉盛汤。
  作者有话要说:谁是阴谋的织网者……
  ☆、29
  吃了午饭回到公司;炎凉在自己办公室坐了许久,终是按捺不住;什么也不带的离开了办公室。而不久之后;她已身处财务经理的办公室。
  看着办公室门上写着“周程”二字的名卡;炎凉犹豫了半晌之后才敲响。
  很快,办公室里传出她熟悉的一声:“请进。”
  炎凉一咬牙,就这么猛地推门进去。门已推开,她就看见周程坐在办公桌后;一边工作一边吃着盒饭。
  周程急匆匆从文件中抬头看了眼门边,忽的愣了愣,这才放下筷子热络地招呼她:“你怎么来了?”
  周程整一副工作狂的样子;看得炎凉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你怎么现在才吃饭?”
  “没办法;最近特别忙。”
  周程边说边耸耸肩。
  财务总监马上就要到退休年龄;整个财务部门实际上已经是由周程在撑着,月底又最是忙碌,他自然不得清闲。
  招呼炎凉坐下后,周程便再度低头处理文件,只是偶尔抬抬头与炎凉这位稀客聊两句,“昨天你回大宅吃饭,我们都没时间好好聊聊,老爷子就把你推给了路征,你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吧?当时脸臭的……”
  炎凉尴尬地笑笑。
  见他这么忙,炎凉坐在客座上沉默了半晌,终于心一横,直接说道:“我今天中午看见徐子青了,她和江世军在一起。”
  话音一落,炎凉分明看见周程拿钢笔的手狠狠一僵。但很快他的手就恢复了在文件上勾划的动作。
  周程甚至连头都没抬……
  这令炎凉越发狐疑了:“怎么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惊讶似的。”
  周程的手再度僵住。
  顿了顿之后,他放下了笔,抬头看向对面的炎凉,表情是藏也藏不住的落寞,话却说得云淡风轻:“子青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一向很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她的决定。”
  说完又继续埋头看文件。仿佛要以行动证明他那所谓的“尊重”。
  炎凉当即忍不住冷哼一声,自言自语地重复一遍他的话,“你尊重她的决定……”忽的就怒了,霍然站起,倾身过去扯掉他的钢笔和文件,一撒手就扔到了桌边,“你喜欢的女人要不折手段的爬上一个老男人的床了,你尊重她的决定???”
  周程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可他一贯的隐忍自制令那抹怒意很快烟消云散,对着炎凉,依旧是好言相劝:“子青只是在利用江世军对她的好感去办成一些事情,没你说的这么不堪。”
  “那你以为江世军那只老狐狸会心甘情愿做冤大头?想要从他身上捞好处,付出的一定比得到的多。徐子青斗不过他的……”
  “……”
  “……”
  周程再无从辩驳。
  此情此景看得炎凉频频摇头,办公桌被她弄得一片混乱,她看着桌面上散落的文件,顿觉颓败,失笑着转身离开。
  已快步走到了门口,炎凉又猛地一顿,回过头去看这个可怜的男人,问出一句注定得不到答案的话:“为什么你对她的爱可以这么卑微?”
  ***
  一个月后,走势低迷的徐氏终于打了个翻身仗:secret的负责人徐子青与丽伯集团总裁江世军达成协议,共享“完美底妆”创意,各自发展欧洲、北美市场,互不越界。
  secret因风波延迟了近两个月才正式推出市场,已令公司损失千万,也使得外界对徐子青的质疑声越来越大,可渐渐的,质疑声被一一平息,传媒对这位徐家大小姐的嘲讽之声也逐渐消停,原因很简单:徐子青与江世军不止一次被拍到共同出入公共场所,两人异口同声咬定彼此是忘年之交,碍于丽铂的面子,媒体们不管是针对这段关系、亦或是针对徐小姐本人,都得留点口德。
  炎凉是从母亲那里得知父亲对这段绯闻的态度的,听说父亲把徐子青叫回家中,关着门在书房谈了整整一个下午,终究是相安无事。
  母亲猜不到徐子青是如何为自己开脱的,炎凉更是没兴趣去猜——Secret的咸鱼翻身意味着雅颜的优势岌岌可危,炎凉的危机感令她顾及不了那么多。
  她又过起了忙得不着家的日子。
  原来炎凉是自己独住,夜夜加班,把办公室当家也没人会说个“不”字,如今状况却不同了,她的手机时不时会收到不满,就比如此刻,她办公室的座机突然响了——
  凌晨一点,谁还会往她办公室打电话?炎凉接起电话后,一时狐疑地不开腔。直到对方以一副了然的语气开口:“你果然在公司。”
  炎凉一愣。
  这才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把电话线牵长一些以便她靠向座椅舒舒筋骨,特别是发酸的后颈:“你不是出差么?什么时候回国的?”
  “一个半小时前。”蒋彧南的声音透着一丝倦意,“回到家见你不在,就猜你又在公司。”
  “没办法,打算明年开拓雅颜的药妆领域,就等方案出来之后拿去批,时间紧迫。”
  “我出差的时候你在加班,我都已经出差回来了,你还在加班,看来年底我一定要以私人名义补发你一个全勤奖才行。”
  这个男人的声音到底有什么魅力,能令她的疲惫瞬间被一扫而光?炎凉不想被他听见笑声,只是无声地漾起嘴角。随后就听见他不着边际地问:“你怎么把你部门的大门锁了?”
  炎凉一愣:“恩?”
  “……”
  “你……该不会……”
  还不等炎凉问完,蒋彧南已经截断她的话:“出来替我开门。”
  他的声音,透过遥遥的电波,一丝丝的撩进炎凉的耳膜,令炎凉拿着听筒在座椅上直直坐着,愣了足有三秒才猛地搁下听筒,起身朝门边跑去。
  跑到一半才想起感应卡还在桌上,又急匆匆回身去取。
  以最快速度出了办公室,穿过空无一人的格子间来到部门的大门边。
  玻璃门外,回了趟家却来不及换衣服、依旧西装笔挺的蒋彧南,已恭候多时。
  炎凉刷了感应卡,大门开启,还不等炎凉跨出去,蒋彧南已上前一步一把搂住她——甚至不等感应门全部打开。
  蒋先生出差七天有余,如今思念全融在了绵长的吻里。因格子间里没有亮灯,蒋彧南身后的电梯间传来唯一的光源,昏暗中的吻,隐秘而动情,炎凉觉得本就酸涩的脖颈如今仰得更酸,却不愿结束这腻人的唇舌厮磨。
  却在这时,突然一道强光照在她的眼皮上。蒋彧南应该也感受到了什么,动作一僵。炎凉睁开眼,依稀能看见站在蒋彧南身后不远处的保安,正一脸疑问地拿着手电筒照着他俩。
  炎凉下意识地要分开,可退后了半步就被蒋彧南搂了回来。
  蒋彧南把她牢牢护着,微侧过半边脸去,表情冷硬,随后传来保安哆哆嗦嗦的声音:“蒋……蒋总?”
  蒋彧南语气低沉地命令着:“你可以走了。”
  巡楼的保安连忙称是,关了手电筒调头走了,炎凉听见越行越远的脚步声,长舒一口气就要从他怀里出来,可转眼又被他搂紧。蒋彧南贴着她柔软的耳垂曼声提醒:“他还在回头看。”
  唬得炎凉赶紧铁牢他的胸膛,不敢挪动。
  随即炎凉就感受到这个男人胸腔微微起伏,同时耳边传来他低柔的笑声。炎凉瞬间意识到自己被骗,猛地推开他,往电梯间那边望去,保安早不见了踪影,哪还会回头偷看?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很多筒子说希望多甜蜜一下,弱弱的问下,这么多章的甜,够蜜了吧?摩拳擦掌ing,想开虐了,不是作者无良哟,纯属故事需要哟
  ☆、30
  炎凉一气之下头也不回的回了办公室;虽姿态决绝,但其实一直都在侧耳听着他是否跟在自己身后。回到办公室;炎凉二话不说就要反手关上门;在她预料之中——下一秒门就被人从外头轻松地格住。
  门外的蒋彧南一脸坦然:“不会真生气了吧?”
  “……”
  “就因为一个保安?”蒋彧南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
  炎凉看看这样的他;咬了咬牙略显迟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在乎些:“蒋总这么忙,出差这么久连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现在我也挺忙的,还请蒋总别打搅。”
  再如何掩饰;也掩饰不了她语气里的嗔意,这样的口是心非看得蒋彧南不由自主的眯起眼微微一笑:“这不是一回国就飞奔来找你了么?”
  炎凉不由回忆起方才在感应门外看见他突然出现时、她那急速跳跃的心跳——显然这个以行动证明的答案,还是挺令她满意的。
  她抵住门板的力气稍减;蒋彧南已顺势闪身进来,手在她腰间一揽,二人便胸膛紧贴,炎凉意思意思地挣了挣,便也沉默的就范,听他问:“还有多久才能走?”
  炎凉回头看看满桌文件;估算下:“大概一个小时。”
  他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一副舟车劳顿的样子,语气里难得的温柔估计也是因为过于疲惫,可又抱得她极紧,炎凉在他的桎梏下艰难的仰头,看看他:“要不你先回家?”
  他蹭着她的额角点了点头,却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迷恋着不愿分开似的,又抱了会儿才撒手:“我在沙发上睡会儿,忙完了记得叫醒我。”
  说着真就转身走向角落的沙发。
  180几公分的个子往那长沙发上一躺,半点余裕都不剩,蒋彧南只能微微蜷缩着身体,看起来就像只大型但温顺的犬类,给人一种想要呵护但又心存忌惮的感觉,炎凉见他沉沉的闭上眼,这才收心回到办公桌……
  墙角的时钟无声的走着。
  办公室始终亮如白昼。散落而下的光线映着伏案忙碌的炎凉,在办公桌上拉出一道妙然剪影。
  窗外的夜色由浅转深,深到极致又渐渐透出曙光——
  天亮了。
  终于忙完了的炎凉长舒一口气合上电脑,捏着眉心闭着眼养了养神,突然就动作一滞——这才想起办公室里还有一人。
  睁眼望向沙发,蒋彧南还睡在那儿,依稀可见睡梦中也严肃的蹙着的眉心,炎凉顺眼看看钟——不知不觉间竟已过去五个小时。
  炎凉伸个懒腰,轻手轻脚的起身过去,想要拍他的肩叫醒他,心念一动间却改了主意,改而蹲在沙发旁,细细地观察他。
  炎凉似乎从没见过他的睡容,他几乎每一次都比她先醒。他的这副样子对炎凉来说极其陌生,以至于她看着看着,已经忍不住倾身过去,想要以吻抚平他眉心的戾气。
  双唇一碰上他的眉心,蒋彧南就霍然睁开眼睛。
  即使是梦里也这般警觉——
  炎凉不期然间对上那双满是戒备的眼,忽的竟有些慌了,她支起身体,转眼就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蒋彧南此时也已恢复那浅浅笑容,抬手摸摸眉心,略显失落的说:“早知道我就装睡了。”
  见炎凉没有搭腔,他穿好西服外套直接来到她面前,一手撑在沙发背上,一手撩起她的下巴:“怎么又摆起一副臭脸?”
  炎凉看着面前这张温柔的脸,脑中却是他方才那双霍然睁开的满是戒备的眼,女人特有的第六感
  令她实在笑不出,只眼一低,问:“我们现在……到底算个什么关系?”
  蒋彧南一愣。
  迟迟没得到回答的炎凉抬头看他,这个男人的这副样子看得她心中蓦地一紧,顿了顿,试探地问:“床伴?”
  她话音一落就看见蒋彧南的眉心狠狠一皱。
  炎凉完全猜不透这副表情背后隐藏的深意了,只见他看了看她,继而十分严肃的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床伴花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担心你和别的男人有染,由着你发脾气,听你一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