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节
作者:片片      更新:2021-02-17 23:26      字数:4855
  邢芸听了这话,忙拦说道:“她们姐妹向来如此,在家也是这样,并没有什么,夫人好意,我是知道的,只是不必再费事了。”
  保宁候夫人听了,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几句吩咐的事儿,怎能算的费事?何况那日我一瞧二姑娘便极喜欢,只恨不能接过来,养在膝下?纵然待二姑娘好些。难道大太太还不许?”
  说着,保宁侯夫人又看了一眼邢芸,拉着迎春的手看了看,对着邢芸笑道:“说来,我瞧着二姑娘真真可爱,倒有心得个螟蛉之女,只是不知大太太舍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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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微风吹动树叶,略微带走几了分闷气;有气无力的蝉声不知疲倦的嚷着;惹的廊下贪凉的婆子使劲挥了挥手中的扇子;仿佛这样便能将那些不知好歹的知了连同暑日燥热一并扇走一般。
  忽有一个穿绸着锦的丫头提着个食匣;打月洞门那低头走了过来。
  一个婆子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子;将扇子往身上拍了拍;提高了声音道; '呦;这是哪房的姑娘 ; 要到哪去;这儿热得很;仔细叫汗味熏着你;倒不好了''
  话才说出口;就见着那丫头抬起了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那婆子手中的扇子一摔;忙不迭的站起来;直笑到; '平姑娘;您怎么过来了, 我 说 怎么 。。。。。。可是二奶奶有什么吩咐?那里用姑娘亲自过来,随便差使个人也就是了。 平儿看了那婆子一眼,点头笑到:妈妈坐在这地上可 舒坦?’
  那婆子脸皮一动,忙忙赔笑着解释到:〃实是天热,一点事也干不了,一动就是一身汗,我们也是瞅着没人了,才歇歇脚,姑娘放心,我们都瞧着呢,误不了差事。”
  平儿将食匣一抬,颇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向着那些婆子悄声说道:“你们也忒不像了,幸儿今儿是我遇着了 ;若是二奶奶亲自过来,见着这般,岂有你们的好果子,不挨顿扳子撵出去,就是你们的运气了。这些日子奶奶的心火旺着呢,偏你们就这样胆大,不是自找没趣是 什么?”
  那个婆子听了,忙上前笑道:“我们何尝不知道,都是这天热,我们一时给晒晕了 头,这才糊涂了。” 说着又忙忙上前去接平儿手中的食匣,笑道:“姑娘且歇歇,这食匣沉着呢,姑娘仔细勒了手,我们替你拿着。”
  平儿闻言一笑,摇头道:“能有多沉,还是罢了吧,我可不敢混指使你们,一会子人来了,寻不着你们,岂不是平白生事。”
  先前打扇的婆子听了,忙笑道:“姑娘说笑呢,平日没个吩咐,那些姑娘嫂子们,还差使我们不停呢,谁这么有功夫四处寻人去。”
  平儿听了,微微笑道:“有没功夫的,自然也有有功夫的,平日里依头顺尾的,尚有两三场气生,何况眼下呢,妈妈们都热得昏了头,别人就舒坦着?
  说话间,就见绣橘从房里出来,快步走了过来,众婆子忙上前请安问好。 绣橘见了 平儿,不觉好奇,上前行了礼,笑道:〃平姐姐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平儿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儿宝玉闹着要吃什么鸡汁煨的蟹肉盒子,老太太命我们奶奶打发人去做,我们奶奶想着单做一份也是做,倒不如多做些,就势大家都尝个鲜儿,正好我们奶奶又打发我来瞧太太回来没,我就一并带过来了。”
  说着,平儿又往绣橘脸上看了看,笑说道:“你这是往哪去?怎么没跟在二姑娘身边?”
  绣橘听了,笑道:“我是想跟着,偏我们姑娘屋里不留个主事的也不像,况且,太太说了,这是去别人府上,又是头一糟,也不好多带了 人,倒叫旁人笑话,司棋远比我明白些,有她在姑娘身边,万一太太一时看顾不到,她也能替姑娘拿个主意,所以我便留下了。”
  平儿听说,笑了一笑,点头道:“这倒也是,前儿我们奶奶还说呢,刑云姑娘屋里就你和司琪两个算是心里明白不糊涂的,二姑娘犯了性子,你们也肯劝,不是旁人,一味的躲事,既没出息又糊涂,二姑娘这一出门,若是你和司棋都跟去了,屋里无人,小丫头们贪玩,难免又不精心之处,确实不好,留下一个照看,才算的妥当。”
  绣橘听说,忍不住笑道:“可别说这话,我们算什么牌名上的人儿,叫人听见没得多心多想,不过是服侍姑娘一日,便尽一日心罢了。”
  平儿笑了一笑,又问道:“你出来是做什么?”
  绣橘脸上顿时没了笑影,往屋里一努嘴,说道:“还不是大老爷,几日几夜不回府了,先前保宁侯府下了帖子来 ,太太想寻个人商议都没着落,今儿倒好,太太和姑娘出门没多久,大老爷不知打哪听了风声,又回来了,只在屋里催着人问太太何时回来?我想着,大老爷这般着急,怕是有什么要事,我暂且出来瞧瞧,若是遇着我们姑娘和太太,或将事情回了太太,或告诉我们姑娘一声,好歹省些事情。”
  话说夕阳西下,各处都在换蜡了,两辆八宝翠盖车才慢悠悠使进了仪门,婆子们上前打起车帘,刑云扶着迎春的手下了车,只见得灯笼高悬将院子照得如白昼。 绣橘早在廊下等着,见着刑云与迎春回来,忙忙上前行礼,将贾赦在屋中等候一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刑芸,又说道:“听屋里丫头说,老爷一直催问,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才来回太太一声。”
  刑云听说,略微思了一下,便笑着对迎春道:“出去了这么一天,想来你也累了,便先回去梳洗一番,早些睡了吧。”
  见迎春懦懦应了,刑云嘱咐绣橘道:“你随你们姑娘回去,吩咐厨房弄些个消暑解乏的羹汤,让你们姑娘用些,今儿天热,她陪我在外头走了半日,难免受了暑气,不可不防。” 看着迎春一行人遥遥去了,刑云才收回目光,整整衣裳领着人往屋里去了。
  刑云撩开帘子一进屋,便见着贾赦坐在太师椅上,端着个青花瓷盏,望着墙上的挂钟,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那摸样,别提多百无聊奈了。 刑云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给贾赦,往梳妆台前一坐,一边缷者头上沉沉的珠玉钗环,一边问桂叶道:“姑娘可醒了,抱来我瞧瞧,出去这一日,我倒想着她呢,也不知中午可哭闹没有?〃
  桂叶打发丫头捧了木盆巾帕过来,挽起袖子,拧了拧帕子,递给刑云道:“怎么没哭?下午还到处张望着赵太太呢,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太太回来,木香哄了好一会,才哄得她睡了,这回子只怕还在睡呢,若叫人抱了来,恐怕没睡醒,又要哭呢。
  刑云听说,接了帕子擦了擦脸,在盆里洗了洗手,丫头们又捧上温茶,刑云就这茶漱了漱口,方说道:“那便罢了,叫人不拘什么,弄些清淡的东西,我用了也好早些睡下,明天一早起来还有旁的事呢。”
  桂叶答应着,吩咐丫头出去传了话,又服侍着刑云更衣换鞋,这一通忙完,刑云随意将头发挽个髻,往软榻上一靠,懒懒散散的用银签子扎着果吃,别提多悠闲自在了。
  贾赦左顾右盼,就是寻不着插话的时机,如今见着刑云停下来,忙咳嗽几声,闷不吭声到:“保宁侯府下帖子是为什么事?”刑云眼皮子一抬,指尖的银签字在果皮上一扎,看着一滴水珠沁出来,漫不经心道:“没什么,不过是前次来了咱们府上做客,这次回请罢了”。
  贾赦狐疑的看了刑云一眼,咳嗽道:“回请?那怎么只单请了你和迎春?”
  刑云嘴一翘,冷冷的扫了贾赦一眼,笑道:“我怎么知道,许是二太太那次说错了话,得罪了人也未可知啊。”
  贾赦脸上很有些挂不住,看了一眼屋里的丫头,又问道:“真没其他的事,保宁侯夫人就没说旁的事?”
  刑云身子往后一躺,转了转手中的银签,含笑道:“旁的事,倒是有那么一桩。。。。。” 贾赦忙忙追问道:“是什么事?”
  刑云打量了贾赦一眼,笑道:“说来你也是知道的,那年端阳咱们家不是舍了几日粥吗,也是事有凑巧,谁知尽救人于危难,偏那人又是保宁侯的长辈,以前带保宁侯很是不错,今儿保宁侯夫人说起,口口声声都说记者咱们家的恩的呢。”
  贾赦听得一喜,笑道:“有这样的事,老太太前儿还嘱咐说,保宁侯如今深得皇恩,又手握兵权,寻常人有心攀附还不得,那日保宁侯夫人来了咱们府上,真是天赐。。。今日又有这样的事情,可见正如老太太。。。。。。。。。。。。咱们家是时来运转了。”
  刑云听了这话,眼底一寒,将银签一放,笑吟吟道:“对了,保宁侯夫人今儿还说,她瞧着迎丫头端庄大雅,极合眼缘,有心要收了迎丫头做螟蛉义女呢。”
  贾赦听说,越发惊喜,怪道你要将迎春接回来呢,谁曾想,迎丫头竟有这样的福气。”
  刑云笑容越发灿烂,随手放了银签,把弄着指甲,拖长了声音道:“只是。。。。。”
  贾赦正觉欢喜,听见刑云这话,也不加思量,接着问:“只是什么?”
  刑云仰脸一笑,眼儿弯弯,犹如天边残月,说道:“我没答应”。
  第117章 摆布
  贾赦如同被人迎面泼了一缸冰水;脚底板都凉透了,他顿时就跳起来,指着邢芸气急败坏道:“你没答应?混账!你为什么不答应,你凭什么不答应!”
  邢芸听说;嗤笑一声;伸出手指对贾赦晃了晃;似笑非笑道:“就因为我是迎丫头的嫡母;就凭着我高兴;我不想答应就不答应;怎么;不行吗?”
  邢芸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贾赦心里就来火,嫡母!他还是亲爹大老爷呢?
  甭说保宁侯夫人要认迎春做女儿,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儿,就是这事不妥当,也不该邢芸断然回绝,怎么着也该回来同他商议一番,想个妥帖的法子不伤颜面的婉拒了,方才是书香大家的规矩。
  最可气的是,邢芸这一回绝,保宁侯夫人是个大度还好,若是个心内藏奸的,岂不记恨贾家,这枕头风一吹,依保宁侯的权势……
  贾赦怒起来,未免多了几分血性,对着邢芸道:“你高兴,你高兴就不顾这一府上下,你当我不知道,必是瞧着迎春往日养在老太太身边,嫌着她不与你亲近,这才不肯应承了去。她又不是你生的,你白占个名分还不够,如今还待坏了她的前程!骨头也忒轻贱了!”
  邢芸冷笑一声,脸色一变,手往桌子一放,啪的一声脆响。
  “我骨头再轻,也比有些下贱不长进的王八大老爷贵重,没本事当个官儿掌些权儿,让老婆女儿出门长几分体面,倒忒好意思忒有本事,要老婆女儿去讨好人寻前程。你们姓贾的一家上下不要脸,不害臊,我姓邢的却是好人家女儿,知道羞耻,要脸面呢,舍了女儿巴结人的事儿,你说的出口,我做不出呢。你们家真有前程的姑娘现在宫里好好呆着呢,要巴结要奉承,保宁侯算什么,俗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宫里三尊大佛立着呢,青眼一望,什么体面没有?”
  说着,邢芸鄙夷的看了贾赦一眼,拿过帕子擦了擦手,又笑道:“我瞧着迎丫头脸皮薄,天生怕羞,着实舍不得呢,你那老娘不是成天满口夸着元春有福气么,你要是心里不平,大不了去寻条门路,提前接了元春回来,没准人保宁侯夫人和你老娘的眼光一样,见了元春就改了主意呢?若是实在不行,二房里不是还有个三姑娘么,谁不知二太太素来疼她,既是这样的好前程,只怕巴不得她攀上去呢。如此一来,一则全了两家的人情,二来了了三姑娘志大心高的愿,三嘛也遂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岂不是件件周全,事事妥帖?横竖别人家的女儿,我管不着,我名下的,我不点头,谁也别想打主意儿。”
  邢芸如今底气极足,红楼最终大boss僧道二人,她都能反掌拿下,何况这些凡夫俗子,不学着前世看过的网络小说,杀伐果断,红楼中的俗物都该跪着叩谢苍天了。
  贾赦要是敢同她大吵大闹,邢芸捻起一道兰花指,她如今为孩子积德,再拳打脚踢,为未免不尊重。
  还是温柔点,用太虚宝镜幻出贾琏的娘和迎春的生母,隔个一时三刻就到贾赦梦里走一趟,好好叙叙旧情,谈谈过往。这么多年阴阳相隔,贾赦未必不想念他这一对贤妻爱妾,俗话说,相思断肠,邢芸姑且全了这份情分,亦是一桩功德。
  至于贾赦是如同汉武帝见李夫人照影那般激动,还是梦魇惊恐,瞅见什么罪孽恶果,邢芸法力浅薄,也没法子啊。贾赦使劲儿咽了一口唾沫,狠狠的瞪了邢芸一眼,拂袖变色道:“我不与你胡搅蛮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只与你计较!”
  邢芸弹了弹手指,仰头冷笑道:“哎呦,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计较什么,有本事说清楚啊!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