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节
作者:片片      更新:2021-02-17 23:26      字数:4929
  说了这话,周瑞家往四周瞧了一圈,说道:“你们年纪小,又侍候着老太太,不知这京里的世情。这保宁侯和史家的保龄侯虽只差一个字,可这权势却天差地远,史家如今的情况,我不说你们也清楚,都败落到家里姑娘太太做针线活的地步了。而这保宁侯呢,虽在京中名声不显,却是实打实的实权侯爷,别说史家比不得,就是咱们家常来常往的几家王府见了这保宁侯也得客客气气着。”
  听了周瑞家的这话,那丫头点了点头,只是又好奇道:“既然这保宁侯如此了得,那怎么老太太却说保宁侯是初次上门呢?”
  周瑞家的哑了口,旋即白了那丫头一眼,没好气道:“你知道什么,这里头还牵着别的事儿呢,若不是瞧在咱们家老爷太太的面上,人家还不定上门来呢。”
  那丫头见着周瑞家没了好脸色,忙忙陪笑道:“正是我不知,才问姐姐,姐姐好心,且教教我们罢。”
  说着,忙忙从袖子抽出一张帕子来,摊在石矶上说:“姐姐站了这半日只怕也乏了,且坐下歇会脚罢。”
  周瑞家的这才缓了脸色坐下,指点那丫头道:“你是不知,这里头有个缘故,这史家的侯爷是世袭,同咱们家一样是开国的爵位,而这保宁侯却是后封的。也不知当时是怎么个情况,两家的爵位只差一个字不说,这音还相近,这史家的侯爷自然不高兴,背地说了些嘀咕的话,却被那起子小人知道了,告诉了保宁侯……咱们家与王家,史家,还有薛家,这四家素来是联络有亲,一荣俱荣,一损惧损的,因而与这保宁侯也就切割开了。只是现在咱们家和史家都比不得先前兴盛了,这保宁侯却仍旧权势富贵,而且不单他们家,就连他们家的姻亲襄阳侯府也极是兴旺……这回上门贺寿,必是听见了什么,才特借着机会过来示好呢。”
  周瑞家的在外面说的口沫横飞,屋里的贾母等人却也没停着,同着保宁侯夫人进了屋,王夫人忙忙指点屋中人请安问好,又打发人去泡茶来。
  彼此寒暄一回,保宁侯夫人笑道:“我们家老爷和这府里大老爷二老爷同朝为官多年,从未往来。那几年大老爷续娶时,我原想来瞧瞧的,只是又不巧,我们老爷放了外任,路途遥远,出门也不便。再着呢,我又有些多心多想,怕府里怪责我先前为什么不来,平白惹人讨厌。刚才一见老太太和二太太,我心里竟是说不出的亲近,早知府里并无嫌弃,我那还会等到这会子过来呢?”
  贾母笑道:“祝夫人客气了,我们家只恐请不动祝夫人,怕叫人笑话,这才没递帖子上门。”
  说话间,尤氏已捧了茶进来,呈递与贾母和保宁侯夫人。
  保宁侯夫人吃着茶,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人,只觉奇怪,因而笑问道:“怎么不见府里的大太太?”
  贾母面上一僵,旋即慈爱的叹息道:“我那小孙女生来体弱,我怕她母亲过来了也不安心,所以特特吩咐她不必过来了。”
  保宁侯夫人听说,面露几分尴尬,笑道:“前儿听大太太生的女儿满月,我今儿过来时,特让人另备了一份礼,也好稍作弥补。”
  贾母听得保宁侯夫人将话说到这话上了,只得回头吩咐凤姐儿道:“去请你婆婆过来,你那小妹妹体弱,便不必叫人抱过来了。”
  凤姐儿答应着去了。贾母方又让人另摆了一桌酒席上来,让人拿了戏单子来让让保宁侯夫人点戏。保宁侯夫人略谦让了一回,随意点了一出戏,贾母又点了一出戏,命着戏班子捡热闹的随意唱罢了。
  戏台子上才开场,赖大家的便进来回道:“大太太来了。”
  贾母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微笑着看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顿时会意,连忙迎了出去。
  那保宁侯夫人听说邢夫人来了,也赶着站起身来,贾母瞧在眼里,脸上的笑容再度僵硬了起来。
  暖帘子一动,邢芸扶着凤姐儿的手进了屋来,只见邢芸穿着荷茎绿羽缎白狐皮的大氅,内里着了件妃红的梅兰竹菊纹暗花缎袄子,下着了件月白地折枝荷花织金貂皮裙,头上耳边皆带着一色点翠镶金首饰,不说容貌年龄,单是这身打扮,便将旁边穿着青缎彩绣折枝花卉夹褂的王夫人衬得越发老气。
  那保宁侯夫人看着邢芸上前来见礼,忙忙止住,拉着邢芸的手笑道:“这位,想必便是邢妹妹了罢。我听老太太说,你身子不好,就免了这些繁琐礼节罢,也省的我这个做姐姐的心头不安。”
  话里话外,竟是和邢芸以姐妹相称,邢芸虽觉纳闷,但只是笑道:“不过见礼罢了,哪里就至如此,夫人眷顾,我心领了,只是礼不可废。”
  听邢芸如此说,这保宁侯夫人也点了点头,与邢芸相互见了礼,方才携着手坐下。
  待坐下了,保宁侯夫人又对着邢芸说道:“先前我本欲下帖子请妹妹过府一叙的,只是听说妹妹有了身子,这才罢了。今日冒昧上门,一见妹妹,只恨相见过晚……”
  邢芸笑了一笑,客气的回说道:“当不得夫人此言……”
  王夫人见着保宁侯夫人对邢芸十分亲热,心中不犹得来气,摆出一副笑模样,插话道:“听说祝夫人祖上也是金陵人士,且和金陵薛家有旧,可不知我记错没有?”
  保宁侯夫人闻言,放了茶盏,端庄笑道:“二太太好记性,只是多年不曾往来,我都有些淡忘了。”
  王夫人听见这话,心中瞬时得了意,喜滋滋道:“并不是我记性好,实是我这妹妹一家子住在我们府上,平日家常闲话,难免提及这些事儿。”
  说着,便忙忙唤了宝钗过来道:“宝丫头,快过来给你表姑姑磕头。”
  保宁侯夫人却是一笑,笑说道:“还是免了罢。二太太想是记混了,我那姨娘生的妹妹已过世多年了,若知姨娘家的亲戚还记着她,想来地下有知,也极是高兴的。”
  王夫人脸上瞬时失了血色,木着一张脸,不知如何是好。
  贾母瞪了王夫人一眼,打着圆场道:“我这二儿媳妇素来老实,也不怎么出门,想来只怕是不知在什么听了一耳朵,听差了罢。还请夫人不要和她计较。”
  保宁侯夫人满不在意的一笑,说道:“老太太这话说的,二太太素来是个嫡庶分明的,想来也并非有意,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谁还放在心上呢。”
  说着,保宁侯夫人又看了看站着眼前的宝钗,笑着对贾母说道:“难怪二太太会误会,这姑娘倒真有几分我那妹妹的品格儿,长的跟花骨朵似的,瞧着便叫人喜欢。”
  邢芸正捧着杯子喝茶,听见这话,险些一口水喷出来,先说嫡庶分明,又拿宝钗比作庶出女,这是在夸人,还是在踩人啊。
  拿帕子掩了掩口,邢芸眼波流转,状似无意的扫了扫宝钗,却见宝钗仍然是一副随时从分的模样,不觉赞叹了几分,不亏是行为豁达的宝姐姐,果然处事得体,非凡俗之流可比。
  贾母听见这话,也品出些滋味来,但贾母在对待薛家的问题上,素来与王夫人不合,不过看在亲戚情分不好明言罢了。
  听着保宁侯夫人话里有话,贾母却只笑道:“提起宝丫头来,我不怕祝夫人笑话,我往日看着我们家的几个丫头,也是好的,极可疼的。只是宝丫头一来,竟都不如宝丫头乖巧了。”
  保宁侯夫人听着贾母这话,忙指着迎春道:“老太太这话只怕差了,像这样的好姑娘,哪里比不得了。不瞒老太太说,我一见府上的二姑娘,便爱的不得了,竟不知怎么夸才好。”
  说着,又拉了迎春问年龄,细看了一回,方夸道:“这般小小年纪,便能如此知书达理,足见府上教养。”
  说了这话,保宁侯夫人示意着身边的丫头将备下的礼物拿出来,按人呈了过去,又从腕上褪下一个金镶翠镯子,替迎春带上道:“我竟难得遇见这么喜欢的女孩儿,只恨不能带回去家去。这是前儿进宫,老太妃赏得,比不得时兴的,只别嫌弃就好。”
  贾母听见是老太妃赏的镯子,不禁变了脸色,赶忙说道:“既是老太妃赏的,迎丫头——”
  保宁侯夫人笑道:“老太妃若知道我将镯子给了这样的好姑娘,想来也是喜欢的,并不碍什么。”
  贾母这才做了罢。略看了一出戏,保宁侯夫人便起身告辞,说道:“今日上门,本想多留一阵,但府中着实有事,只得日后再来叨扰。”
  送了保宁侯夫人出去,贾母命凤姐儿带了迎春姐妹几个回去,又问着王夫人道:“宝玉去哪儿了,方才怎么不叫他过来?”
  王夫人脸色越发不好看,只是说道:“先前外头来了客,老爷打发人把宝玉叫去了。”
  贾母叹了口气,说道:“能有什么客?你打发人过去一趟,叮嘱着宝玉别吃了冷酒。”
  王夫人忙应下了。
  薛姨妈忽有些奇怪的朝贾母身边瞧了一圈,笑问道:“怎么不见老太太身边的鸳鸯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ps:我最近快气炸了,我妹居然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逃课,还被我发现qq天天挂在网上,上课时间也在,我瞬间理解小时候我父母对我进行男女混合双打的心情了。
  最气的是,我翻出来我妹那些同学的空间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恋爱暗恋什么的,我能理解,算是早熟,但是早熟到舌吻,早熟百合,还拍照留影,尼玛这样的早熟很光荣吗。
  我tm很想下狠手抽我妹啊,第一次觉得教育什么的真tm麻烦啊~~~
  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发现我妹逃课上网的?她们班有一个女孩子上学途中失踪,不见了快一个月,家长都濒临崩溃了。然后我姨生病住院,我妈送饭过去,我姨抱怨说我妹每天很早出门,但是老师打来说我妹经常迟到,我姨说我妹一定是和一起上学的在路上玩得忘了时间。然后我妈告诉我,我想起她们班女生失踪的事情,心里不踏实,上网看了一下,结果发现我妹空间锁了,密码什么都换了。
  不过微薄还能上,然后我顺藤摸瓜,把她的那些同学全查了一遍,结果……不是暗恋就明恋,附带各种舌吻照,百合接吻照,以及各种污言秽语……
  不小心看见其他班级的照片,发觉老师带着学生去唱卡拉ok,附送每人一罐啤酒,女生也有哦,真是了不起。
  我妹保证不和那些女孩子来往了,不过我会信才怪,审问两晚上,都给我顾左右而他,我不翻照片出来,丫居然不认,这个不认识那个不认识,合照是怎么回事,有种脸再贴近点啊。
  现在她上学放学都由我姨接送了,零用钱没了,手机也被没收了,我现在上网都要注意她的上线状况,还要时不时去翻她同学的空间,呼,再过两年,另一个妹妹也要上初中了,我觉得鸭梨好大。
  老娘看着长大的妹妹啊,和亲妹妹没两样啊,成绩差学不进去就算了,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混是怎么回事啊!伤心啊~~~~
  101 相对
  贾母听见这话,因说道:“鸳鸯的姐姐前儿血崩死了,她娘来求恩典,接鸳鸯家去走走,我想着鸳鸯母亲膝下就两个女儿,如今没了一个,鸳鸯又从小服侍我,岂又不许她去的。便让她家去了。”
  薛姨妈听见了,只是一笑,奉承道:“这是老太太菩萨心肠,再仁慈待下不过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病最是厉害,倘或医治及时,保住了命,这身子也坏了一半去,即便不是经年累月缠绵病榻,也劳累不得,稍有不慎……”
  王夫人听见这话,不禁装出一副悲悯的样子来,叹着气对薛姨妈道:“可不是这话,鸳鸯她姐姐竟还算好的了。我生宝玉那年,后廊上有一个本家媳妇,成亲几年都没个动静,后来求神拜佛,好不容易怀了哥儿,可到了六月上,不知怎么淘了一回气,竟小产了。这哥儿没了不说,那媳妇产后又失于调养,后来竟得了那崩漏之症,请了多少大夫也没能医好,苦熬了几年,一日血崩不止,大夫来迟了一步,好好一个人可不就这么没了。”
  薛姨妈听闻,唏嘘了一番,方叹道:“正是呢,这产前产后最是要紧,倘或伤了身子,纵是再后悔也描补不回来了。”王夫人听着薛姨妈这么一说,眼珠子轱辘转了一圈,往邢芸那看了一眼,忽问道:“大太太今日瞅着,竟没什么精神似的,可是累着了?”
  说了这话,王夫人又假作好意的劝道:“要不要打发人传了太医来看看?前些日子,大太太月子未坐足,便出门走动,我瞅着便有些担心。大太太年轻,或许不知道,这坐足了日子,才能出房门的规矩,是自有一番道理。不是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