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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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 更新:2021-02-17 23:25 字数:4839
邢芸一皱眉,只吩咐木香道:“把前儿做的那几件斗篷拿来。”
木香依命去了,邢芸方对着迎春笑说道:“这是前儿我让人给你们姐妹做的,皆是时兴的样式,今儿你们既来了,倒不妨试试衣裳,若有什么不合身的,我再让丫鬟们改去。”
一时木香拿了衣裳过来,三春是银狐皮滚毛镶边缠枝花卉纹织金缎面的珍珠内扣斗篷,样式皆一样,只是颜色纹样有些不同罢了。
给黛玉的却要特殊些,没了滚毛镶边,却多了个可拆解的雪兜帽,缂丝浅绿色地的斗篷下摆更用金线和水晶绣了几枝梅花,内里也不是银狐皮,而是用的雪貂皮。
黛玉的斗篷之所以比三春的特殊,却是因为邢芸想起黛玉先天不足,又有咳嗽的旧疾,怕斗篷上的滚毛和狐皮的气味对黛玉的身子不好,方改了样子。
至于给宝钗的斗篷,却也不差,一色玫瑰紫织金花蝶纹绣牡丹缎面,红狐皮的内里和滚毛,金累丝串珠的蝴蝶扣子,既端庄又富丽。
三春等人见着,皆极喜欢,只忙忙上前道谢,宝钗更是端庄笑道:“才得了太太给的梨膏,方和姐妹们过来给太太道谢,不料一过来便又得了斗篷,倒教我们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邢芸微微一笑,只漫不经心道:“什么谢不谢的,没得生疏了去,你既在府里住着,自然和姐妹们一样,这般外道做什么?”
宝钗笑容一滞,只笑着说道:“终归让太太费心了,礼数不可废的。”
邢芸笑了笑,正逢丫鬟端了点心进来,邢芸便又吩咐道:“把那梨子水温半坛子过来,那茶水醒神的紧,眼下又是这时辰了,倒不如这梨子水。”
说着,又朝着众人笑道:“这梨子水倒是前儿熬梨膏时,一并儿藏下的,香香甜甜的,倒极是适口。”
不多时,丫鬟便用胭脂釉梨花小碗,将那温过的梨子水送了上来,胭脂红的小碗里盛着雪白的梨块,红白相衬,一股子甜香四溢,瞧着便觉清爽。
众人正用着,外头帘子一动,桂叶进来说道:“老爷使人回来说,外头还有事,晚上便不回来了。”
邢芸点了点头,只淡淡笑道:“知道了。你们记得让外头把灯掌上,留个小门儿,让人守着,万一老爷回来了,也好有人应一声。”
宝钗一边用勺子舀着碗里的梨子水,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邢芸几眼,只见邢芸今儿穿了身品月色缂丝海堂紧身袄儿,外罩了件湖色缎绣金银荷花的皮坎肩,头上斜斜挽了个随云髻,戴着白玉做的玉兰花簪,一边还插着几簇月桂边簪。
那边簪做的极其精致,晃眼瞧去如同真花一般,细看才知竟是珠玉制成的,清雅之中暗露几分华贵,纵是宝钗见多识广,也不禁叹了一声巧夺天工。
顺着月桂边簪,尚有一条白玉垂珠勒子,围在邢芸额上,光华温润,衬得邢芸的肌肤似乎都流光溢彩起来了。
邢芸似察觉到了什么,伸手拨了拨鬓边的月桂边簪,抬眼看了看宝钗,只嫣然一笑,问着宝钗道:“姨太太可好,原说今儿过去拜访的,只是偏不巧,又遇着老爷不在家,一时也离不得,想来也只得明儿过去了。”
宝钗抿唇一笑,只忙说道:“有劳太太关心了。”
正说着,外头忙忙又进来个丫鬟,只上前笑道:“二奶奶打发人来说,太太让二爷带回去的梨子水,大姐儿喝着很是香甜。又听说姑娘们也在太太这儿,便送了一盒白玉椰子盏,翠玉豆糕过来,给姑娘们吃。”
不觉过了晚饭时候,邢芸留三春等人用过了饭,方才让丫鬟婆子们提着灯送着她们回去。
一时屋里的人空了大半,邢芸倦倦的看了一会儿书,瞅着贾赦是不会回来了,才命了丫鬟去打水进来服侍她梳洗。
坐在镜前,邢芸顺手取下了头上的月桂边簪,拿在手里细看了看,映着烛光,这边簪光华消隐,若是只看簪花,倒和真花一般无二。
邢芸抿了抿唇,对她而言,这本就是真花,只不过和水晶兰花一样,被空间的力量侵袭变成了珠玉而已。
想起空间,邢芸就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她记得前些天进去的时候,空间里的荔枝树已经发芽,今天应该已经熟了吧?想起自己最爱的水果,邢芸的倦意瞬间不翼而飞了,忙忙的卸了钗环,邢芸打发走丫鬟,躺在床上动念便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邢芸就差点咬住舌头,她…她才几天没进来,这空间又有变化了?
一丈大小的荷叶傲然的挺立水面,簇拥着水池正中的小山丘,叶边微微卷起,叶脉上闪着灿烂的银光,这荷叶看上去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邢芸侧头想了想,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画面,对了,是先前得知空间由来的时候。
好像看到过浩瀚无边的水域中,九条金龙腾空而起,下面便是这种重重稠叠的荷叶,邢芸当时还纳过闷,为何只见叶不见花,后来……
邢芸眯了眯眼,按这么看,空间的修复进度好像比她想的还要快。
邢芸又转头瞅了瞅一旁她费心开出的果园,不出所料,那矮矮的土台子凭空高出一丈多,竟是悬空浮地而起了。
纵是邢芸早前便对所谓的浮空城不陌生,但看见那土台子的时候,也不禁愣了一下,不过邢芸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心里暗暗道,这大概就是空间的自我调节功能吧,将普通的泥土和充满灵气的土壤隔离开来了。
有了水池,田地,果园,现在空间里只差药圃了。
邢芸起先倒没想过种什么药材,是药三分毒嘛,就是前世里风行一时的凉茶药膳,不也被人批过有害身体健康么,邢芸又不会医术,那些药材种出来,也要炮制过了才能用。
至于怎么炮制?邢芸还真没关注过。
因这个缘故,邢芸一直觉得种了也等于白种,况且着那些药材的种子又不大好弄……
今儿瞅见林黛玉,邢芸才突然想起来,穿越之前她倒听过一种说法,说这荣国府里给林黛玉配的人参养荣丸里的人参有问题,所以林黛玉才会越吃病越重。
邢芸想着,这心里就有些冷凄凄的,她这身子再健康,但也保不住不生病,这药材要是有问题,就是请了再高明的大夫,也是白搭啊!
俗话说的好,求人不如求己,如今既然有个随身空间在,什么药材都能种,邢芸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ps:文大概修的差不多了,建议从前头重看,有些更改少的章节,我没标修字,不过我突然有点不想写了。更一章花了一个多小时,重复的黑屏重启上传,听见电脑主机风扇卡卡响,我都一直在怀疑电脑会不会突然爆炸掉。不想说其他的了,写文写的像受罪一样,抱歉,天气太热,我实在冷静不下来……
第33章 可卿
清晨的阳光格外耀眼,邢芸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话本,闲闲的翻看着。
正看了两页,便听得窗外有人脆声脆气的问道:“桂叶姐姐,大太太可在房里?我们奶奶打发我送东西过来。”
邢芸听着耳生,不觉往旁边站着的木香看了一眼,木香当下会意,只打起帘子往外看了看,转过头来笑说道:“是东府大奶奶身边的银蝶来了。”
邢芸掩口打了哈欠,将手中的话本放在一边,只朝着木香道:“叫她进来罢。”
不多时,银蝶进了屋来,只上前行了礼,笑盈盈道:“昨儿听说太太要寻药材配药,我们家奶奶打发我送了些过来,顺道儿问太太讨一瓶子梨膏。我们大爷这几日身上不大好,老是咳嗽口渴,大夫看了,也只说是略感风寒,开了方子也没什么效力,前日得了太太送的梨膏,调吃了几日,倒大见好了,我们奶奶方让我再来问太太讨些。”
邢芸微微一笑,忙让木香去拿了梨膏过来,只朝着银蝶笑道:“什么讨不讨的,没得生疏了去。你们家奶奶也有几日不曾过来了,我还道着是近年节了,你们府里事忙,倒不想竟是珍哥儿病了。”
说话间,木香便拿了梨膏过来,银蝶接了梨膏,又忙忙的笑道;“也还好,我们奶奶之所以不过来,倒不为这个。只是我们那园子里梅花开了,我们奶奶商议着要请了老太太太太们过去赏花,偏不巧……我过来时,我们奶奶正说呢,过两日必是要过来面请老太太和太太的。”
邢芸听着,只是一笑,笑说道:“你们奶奶素来便是个有心的,怪不得两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夸她。”
银蝶抿唇一笑,只忙笑道:“这回子太太可夸错人了,这回是蓉大奶奶的主意儿,想着……”
听着银蝶提起蓉大奶奶,邢芸顿时一愣,这蓉大奶奶可不就是那身世成迷的秦可卿……
邢芸突生些许怪异之感,只是面上丝毫不露,笑着又与这银蝶说了两句闲话,方让木香送着她出去了。
待得屋里没人了,邢芸才随手翻了翻尤氏送来的药材,见只是些寻常的西洋参,燕窝等物,当下淡淡的吩咐桂叶道;“都收起来罢,我不过随口说上那么一句,这风儿就传到东府去了,也不知是谁这么……倒还不如那些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的干净。”
桂叶忙微笑道:“咱们院里虽无外人,可……”
桂叶的话还未完,外头的小丫鬟便报说道:“王嫂子来了。”
邢芸听得是王善保家的来了,只揉了揉太阳穴,漫不经心道:“叫她进来罢。”
王善保家的一进门,这脸上便笑开了花,只朝着邢芸道:“难怪这府里人人都说薛家富贵呢,今儿我往那边去了一趟,正碰着薛家姨太太将带来的土仪分送给府里的管事媳妇们,我这一去,倒也得了一份,虽都是些绸缎绫罗等物,可这一分送下来,少了几千两银子怕是填不下来。人说薛家是珍珠如土金如铁,我原还不大信,这遭儿亲眼见了,才算真信了。”
邢芸一皱眉,越发没了好气儿,只说道:“薛家富贵是薛家富贵,碍着咱们什么事了。我吩咐的事儿不见你动作,哪有便宜,你倒跑的飞快,也不怕摔个四脚朝天。”
王善保家的见邢芸面有不悦之色,只忙笑道:“太太这话说的,我并不为这个过去,只是恰好逢着这事了,瞧着白捡的便宜儿,方才多停了片刻……”
说着,见邢芸的面色略和缓了几分,王善保家的又忙忙道:“太太不知道,今儿我过去,原是往匠作上去,只是刚到了那边,便听见几个老妈妈说,今儿一早,老太太便说没精神,免了太太奶奶们的请安,可又遣人急慌慌的叫了老爷过去。我心头虑着这风头儿不像样,方才多留了一阵,想寻人打听打听,若有个什么,咱们也好应对不是。”
邢芸打了哈欠,白了王善保家的一眼,只无趣道:“还能为什么,昨儿你才乐的满天乱窜呢,今儿一起来,倒全给忘了。用指甲都想明白的事儿,亏的你还好意思打听,人家没当面笑你呆,也算好性儿了。”
王善保家的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讪讪道:“我也想到了这层儿,只是……”
王善保家的话还没出口,外头丫鬟已是打起帘子道:“老爷回来了。”
邢芸也没空再听王善保家的说话,只忙迎了上去,却见得贾赦一脸晦气的进了门来,坐在玫瑰椅上直叹气。
邢芸瞅着,便知贾赦是在贾母那里受了挂落,只起身倒了一盏温茶,递给贾赦道:“怎么这会子才回来,可是外头有什么?”
贾赦摇了摇头,只接了茶道:“外头倒没什么,只是咱们家里……唉,说出来实在惹气。”
邢芸听着,忙借着事儿打发了屋里的丫鬟婆子们出去,方才温言软语的问着贾赦道:“有什么事儿,烦得老爷这样。”
贾赦叹了一回气,只说道:“还不是为那薛家的事儿,这也真是笑话,这薛家住进了咱们家,他们家哥儿要到学里上学,碍着我什么事儿。偏今儿老太太唤了我过去,说我只喝酒不管事,竟是连府里有事也不问一声,着实不像个样。我道是为什么,原是二房里为那薛家哥儿吵了两句,不知怎么,闹得老太太知道了,老太太不问旁的,倒拿我说话,平白拉扯着,我却落了一身的不是。”
邢芸微微一笑,只劝着贾赦道:“这薛家是咱们家亲戚,又住进了咱们家里,这二房里闹出事来,老太太说那一个都不是,不问老爷说话又问谁去。老爷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横竖老太太也只是口上说说,老爷且应着,老太太心头舒畅了,这面上自然也就好了。”
贾赦听了,却越发的叹气,只摇头道;“若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