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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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 更新:2021-02-17 23:25 字数:4909
邢芸笑得美滋滋的,没办法,谁叫她从来就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呢。
刚把花盆摆回花几上,邢芸正在水盆里洗着金簪,忽听得外头有人说话,邢芸忙将金簪擦干,插在头上,只扬声问道:“是谁在外头?”
丫鬟们娇娇柔柔的笑回道:“是王嫂子回来了。”
说着,只见帘子一动,王善保家的便捧着个黑漆百宝嵌花蝶纹匣子进了屋来。
邢芸往榻上一坐,拿过一旁的果脯盘子,用银簪子挑起一块,一边儿细看着,一边儿闲闲得问着王善保家的道:“匠作上的人是怎么说的?这回子不会再缺东少西了罢。”
王善保家的谄媚一笑,只忙说道:“回太太的话,我刚去看了,这回不但材料齐备着,就是太太昨儿让人打的点翠嵌玉赤金花蝶簪,匠作也已在作了,只是工序繁琐着,怕还得等上几日。”
邢芸一笑,只将银簪放在盘子里,漫不经心的嗤笑道:“动作倒挺快的嘛。”
说着,邢芸又瞧了瞧王善保家的手中的匣子,只笑着打趣道:“这匣子里又是什么,难道你走这一趟,还得什么好处不成?”
王善保家的一听,满脸笑成一朵花,只将匣子打开来,一边儿让邢芸看,一边儿笑道:“太太这话说的,别说没好处,纵是有好处,没太太发话,我也不敢收呀。这匣子是给林姑娘打得那些首饰,因为太太吩咐说用玉石和珍珠作,又是现备好的材料,样式也不复杂,所以昨天我传了话儿,今天去拿时,已是做好了。”
邢芸往匣子里看了一眼,见素白的锦缎上放着一套白玉镶珠钗簪,造型极其别致,雕刻精致,白玉温润,放现代也算珍宝级别的首饰了。
当下邢芸很是满意,正要吩咐王善保家的将东西给林黛玉送去,却听得外头丫鬟报道:“林姑娘来给太太请安了。”
邢芸心中一动,只忙笑道:“快请她进来罢。”
话儿未落,一个身着青衣白鞋的小女孩儿在丫鬟嬷嬷的簇拥下摇摇进了屋来,只朝着邢芸行了个万福,清柔的道了声:“舅母。”
邢芸细细的打量了起林黛玉来,只见林黛玉年纪虽小,但看容貌,更胜书上所写十分,肌肤吹弹可破,眼波盈盈,似愁非愁,天生一种出尘的神韵,不愧是绛珠仙子下凡。
只是生的太单薄了些,难怪书里写众人一见她便知有不足之症,邢芸想着,不觉笑了笑,只拉了林黛玉在旁坐下,极和气的问道:“在府里可习惯,丫鬟嬷嬷们侍候得可周到?”
林黛玉低了低头,只站起身来,一一答了。邢芸见着林黛玉这般模样,只笑道:“你只当这是自己家里就好,都是一家子亲戚,这般多礼作甚?”
说着,邢芸又问道:“怎么没和姐妹们一道过来?”
林黛玉抬了抬头,望了望旁边的丫鬟,眼波流转,只含笑道:“姐妹们都上学去了。”
旁边一个着了青缎褙子的秀丽丫鬟只忙说道:“老太太疼惜林姑娘,让过两日再进学去。”
邢芸瞧了一眼那丫鬟,脑海里的记忆浮了起来,这丫鬟应该是贾母给林黛玉的鹦哥,改名作紫鹃那个。
当下邢芸笑得越发和软,拉着林黛玉道:“原是这样。还是老太太想得周到。”
说着,朝王善保家使了个眼色,又朝着林黛玉笑道:“你来的正好,我这有个东西要给你。”
王善保家的会意,只忙将手中的匣子放在桌上,邢芸随手打开来看了一眼,只笑说道:“前儿你二舅母让你二嫂子给你作了衣裳,我这也没什么稀罕玩意,只让人打了几样首饰,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意?”
林黛玉含羞看了一眼,螓首越发低垂,只说道:“难为舅母费心了。”
邢芸莞尔一笑,只说道:“什么费心不费心的,一家子骨肉,说这话倒外道了。”
说着,邢芸便让王善保家的将匣子交给紫鹃,口上又嘱咐紫鹃道:“你是府里的家生子儿,又服侍过老太太,想来也是个贴心的人,林姑娘日常若有什么不惯的,底下人有谁不听吩咐,你只管来和我说,我自有主张儿。”
说了这话,邢芸又和林黛玉叙了几句家常,方让人送着她出去了。
一时见屋里无外人了,王善保家的一边儿替邢芸按着腿,一边儿又说道:“今儿瞧着这林姑娘,倒是个招人疼的,不知那些没影子的话是谁编出来的,也忍得下这心去。”
邢芸正合着眼睛昏昏欲睡,听见这话,瞬时清醒了过来,只睁开眼来问道:“什么没影子的话,我怎么不曾听说?”
王善保家的一愣,而后方尴尬的笑道:“也不是什么好话儿,太太不知道也不奇怪。”
邢芸一皱眉,当下坐起身来,看着王善保家的道:“我倒想听听,是什么话,这般儿见不得人?”
王善保家的见邢芸神色不悦,心下思量一回,带着几分迟疑道:“只是底下有些婆子碎嘴,说林姑娘小性子,嘴巴厉害,病歪歪的,平日里正眼也不瞧人,可见不是个好相处的。风言疯语,也不知打哪传出来的?”
邢芸一听便明白了过来。这话还能从哪出来,贾母院子里人瞅着林黛玉奉承还来不及,她这屋里的人又不曾和林黛玉打过什么照面,外头贾赦贾政身边的人更是扯不上关系了,能出这种话的,除了那个衔玉而生的哥儿身边那些人,便只有一见面便告诫林黛玉的王夫人屋里的人了。
邢芸只冷笑了两声,林如海眼下还没死呢,编排这些话的人,倒也有胆量,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些话传出去,让林如海知道?
不过想想京中和扬州的距离,再想想林黛玉不过是个小女孩儿,邢芸面上的冷笑倒收敛了起来,编这话的人倒是个会谋算的,一心算计一个丧母离家的小姑娘,也不怕日后招了报应去。
想着,邢芸心里倒活动开了,这眼瞅着元春就快封妃了,林如海也快挂了,二房在荣国府里的地位就要蒸蒸日上了,王熙凤和贾琏如今早已靠拢了二房去,贾赦又是个指望不上的,她这大房太太如今已是有名无实了。
若再不筹谋筹谋,只怕真会如王善保家的所说那样,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如今林黛玉这事,若是能利用起来,夺权争利或许难为,但压制压制二房的嚣张气焰,却是易如反掌。
邢芸拿定了主意,当下微微一笑,撇了王善保家的一眼,只淡淡道:“外头传这些糊里糊涂的话还罢,我这院子里可不想听见一个字,你下去告诉那些丫鬟婆子一声,若有那舌头长的,趁早儿给我收起来,否则……我赏她们一人一剪子,把舌头剪短了再说。”
听见邢芸这话,王善保家的不禁打起了寒颤,瞅着邢芸的脸色,只强笑道:“太太放心,咱们院子里的人都是太太亲手挑出来的,再安分守纪不过,纵有那一两个不规矩的,小的下去告诫一番,想必她们也是知道悔改的。”
正说着,帘子一动,桂叶进来道:“太太,该传午膳了。”
邢芸瞅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才发现已是近午了,当下掩口打了哈欠,只懒洋洋的问道:“老爷那儿打发人去问没有,他回不回来?”
桂叶抿唇一笑,只说道:“早上老太太便使人来说了,说中午留老爷在她那儿吃,不回来了。”
邢芸点了点头,只笑道:“那便叫人传进来罢。”
心里却腹诽道,贾赦都多大人了,贾母还时不时留他在身边吃饭,难怪这一府的男人都不如姑娘能耐,敢情是胭脂气闻多了,比女儿还女儿了。了
一时用过午膳,邢芸洗漱过后,屏退了丫鬟,正躺在榻上睡午觉,忽觉得手臂发痒,不禁伸手挠了挠几下。
不挠还好,这一挠,邢芸是唬的面色发白,额上直冒冷汗,只见她的手指甲里满是黑红的污垢,一股子腥臭,熏得邢芸皱眉不已。
邢芸立即从榻上跳起来,跑到玻璃穿衣镜前一看,只见着她的脖子上,额头上,脸上也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污痕,身上其他地方也开始痒痒了。
邢芸又痒又急,这该怎么办,让丫鬟打水进来?
她怎么解释这一身的污痕。
不让丫鬟打水进来?她又往哪洗去。
邢芸正急得跳脚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空间里的水池子,邢芸拿过屋里的银盆和香胰子,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衣裳,便动念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邢芸拿起银盆打了一盆水,便欲洗浴,只是瞧着那银盆里冒着白雾的清水,邢芸又有些下不了决心了,早知今日这般境况,她先前就该用这水给鹦鹉洗个澡,多少也验证一下这水有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再后悔,再不定,邢芸也耐不住身上的痒痒,解了衣裳,打起一盆水便从头淋了下去。
“好……好暖和。”
邢芸惊呆了,这是什么水,手触着是冰冰凉凉的,但一浇在身上却是温温热热的,好奇妙!
邢芸惊讶虽惊讶,却无心再研究这水,只用香胰子从头到尾仔细洗了一遍,确认身上没有污垢了,邢芸方换好衣裳,拿起银盆,一个动念便回了屋里。
只是一回屋,邢芸瞅着穿衣镜的影象,才发觉自己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第12章 搬家
邢芸急的团团转,这一时半会头发怕是干不了了,万一丫鬟进来瞧见了,她纵是有几千张嘴也编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啊。
要是现代就好了,头发湿了?有电吹风。衣裳脏了?有洗衣机,有烘干机,一点也不用发愁。
等等……电吹风?
邢芸心中一动,电吹风如今是没指望了,可找把扇子出来,使劲扇扇,总能干的快些吧。
只是往窗外一看,邢芸又泄了气,如今正是寒冬腊月时节,到哪找扇子去,等她翻箱倒柜找出扇子来,丫鬟们怕是早听见响动进来了。
邢芸皱着柳眉左看右看,仿佛这么看着,就能看出一把扇子来,突然目光扫过墙角放着的嫁妆箱子。
邢芸脑中灵光一闪,快步上前,轻轻抬起箱子,从里头取出个朱漆描金盒子,轻轻打开,从里头取出把镶宝彩绣象牙团扇来。
邢芸瞅了瞅团扇上的宝石,略有些迟疑的轻摇了下扇子,风还蛮大的,看来这价值不菲的扇子实用性也不差,古代的能工巧匠果然了得。
邢芸赞赏的看了看扇子,突然想起空间,不觉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头,只骂着自己犯傻,空间的时间流逝明显和外面不一致,她进空间里呆一阵不就好了,还可以算算里面的时间究竟和外头差多少。
这么一想,邢芸忙从八宝阁上取了块赤金镶宝珐琅花卉怀表,对着墙上的挂钟看了看时间,确认能对上之后,邢芸动念便进了空间里。
一进空间,邢芸瞧了瞧表上的时间,便拿扇子扇起头发来,扇了一阵,邢芸停了下来,又打开怀表看了看,却不觉愣住了,表上的指针居然在胡乱转动。
邢芸无语望天,这……这空间里难道还有什么磁山不成?
邢芸暗暗吐槽,没太阳没月亮也就罢了,反正前世她看的那些随身小说里,也没见几个有太阳月亮的,可是连表也不管用,这也太让人无语了吧,亏她还想着计算着时间以后好种花种树呢。
不过低头看看那满满一池子的水晶花,邢芸又叹了口气,种出来也是这般模样,就算能算时间也没啥用啊。
她还是想想,怎么弄点保存时间长的食物放进空间里罢,邢芸可是记得很清楚,书里面写着荣国府被抄前的那几年里,可不是什么风调雨顺的好年景。
谁知道被抄之后是什么样,万一是那连草根子也没了的荒年,她纵是有金山银海,用不出去也没折可想。
还不说,荣国府被抄之后,她一个妇道人家,无儿无女的,露财就等于招祸,有银子也得小心使唤,不然被什么地痞流氓盯上了,那可是连哭都没处哭去。
对于红楼里的社会治安情况,邢芸从来不报希望,没看书里写着,薛蟠出门贩货,带着的人也不少,照样被强盗盯上,要不是遇上了柳湘莲,薛蟠早没命了,平安州本就离京城不远,便是这景象,那些离京更远的地方,只怕更是盗匪丛生。
薛蟠这样出门有豪奴随身的尚有如此遭遇,那些平头百姓的日子,恐怕是水深火热不足以形容,没法子,谁让生在这样的太平年景里呢。
邢芸想着,对着抄家之后的生活,越发有些信心不足起来,谁让前世的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呢。
不说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老套话儿,单是做菜烧饭上的麻烦事就够她头痛,用惯了现代灶台的人,面对古代的大灶,只怕连引火都是个大问题,更莫说怎么控制火候了。
想来想去,邢芸越发唉声叹气,不禁挠了挠头,这一挠,邢芸却愣了愣,她发了这么久的呆,为什么头发还?